第二百二十五章 :哥哥在哭

第二百二十五章 :哥哥在哭

墨千君對慕容慎思勾了勾手指,慕容慎思立刻湊到了墨千君面前,就聽她在耳邊低語了幾句,慕容慎思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戲謔的笑容,「真的要這麼做。」

墨千君笑眯眯的點頭,「一定要。」

慕容慎思轉頭看向姬韶淵,「殿下也確定?蠹」

姬韶淵輕描淡寫的回答:「君兒開心便好。」

「好吧……」慕容慎思有些頭疼的扶額,「本公子突然有些同情太后和西琳,竟然得罪了你們這兩個無法無天的魔星。」

無奈的嘆了口氣,慕容慎思在轉身朝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嘀咕,「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本公子去做,也不怕本公子一個手抖或膽子發顫給你辦砸了。」

推開緊閉的房門,門外的陽光立刻灑到了臉上,慕容慎思莫名的覺得頭頂的陽光有些刺眼,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移開了視線,卻剛好看到院子裏的桃樹林中正蹲著一個凝望着自己的小姑娘。

「這是……」

看着小姑娘那細緻的眉目,以及和墨千君極度相似的五官和清澈的眼神,慕容慎思禁不住走上前,對她微微一笑道:「怎麼一個人待在這裏。髹」

墨千嵐手裏正握著一支桃花,靜靜的回望着慕容慎思暖心的微笑,片刻之後,她突然伸手,將手中的桃花放到了慕容慎思的手裏。

「嗯?」慕容慎思被墨千嵐的舉動弄得一愣,卻聽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墨千君一把將他推開把墨千嵐護在了身後,沒好氣的瞪着他道:「你這小賊,竟然連十三歲的小姑娘也想染指,真是個無禮的登徒子。我警告你,離我妹妹遠一點。」

「這就是被西琳公主佔去了住處,不得不住到你院子裏的六小姐墨千嵐?」慕容慎思挑了挑眉毛,隨即哭笑不得的說:「喂喂,本公子還不至於飢不擇食到對一個孩子下手。」

只不過,想不到將軍府里還有這般乾淨的孩子,也難怪從不與外人親近的墨千君會如此維護這個孩子。

揮了揮手中的桃花枝,慕容慎思對墨千嵐眨了眨眼睛,笑道:「多謝六小姐的桃花。」

然後,便弔兒郎當的轉身,背對着墨千君對墨千君揮手,「可得看好你家妹妹,等長大了絕對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萬一本公子按捺不住,一定會把你妹妹就此拐走。」

「大姐姐。」墨千嵐清脆的聲音從慕容慎思背後傳來,墨千君低頭看着墨千嵐清澈的眼睛,就見她抬手放在了心口的位置,一字一句的說:「哥哥在哭。」

墨千君的臉色瞬間一變,而慕容慎思則腳步一頓,隨即身子一縱施展輕功消失在了原地。墨千君柳眉一擰,蹲下身子問道:「千嵐看到慕容哥哥哭了?」

「慕容哥哥?」墨千嵐側頭思索了片刻,然後望向了慕容慎思離開的方向,搖了搖頭,指著自己的心口又道:「這裏在哭。」

像是害怕墨千君不懂自己的意思,墨千嵐握着墨千君的雙手,看着墨千君的眼睛靜靜的補充道:「哥哥和千嵐一樣,寂寞。」

墨千君的心底陡然一顫,伸出雙手將墨千嵐擁入了懷中,緊緊的抱着她說:「以後有姐姐陪你,再也不會讓千嵐寂寞。」

墨千嵐的嘴角勾起了一絲淺淺的笑紋,大大的眼睛裏泛著清亮的水光。

原來剛才離開的那個哥哥,叫慕容。

墨千君撫摸着墨千嵐的長發,眼底劃過了一抹深思。

千嵐雖然已經十三歲,卻因為遠離人群太久,所以不怎麼喜歡說話,即便是開口,也只能表達出簡單的斷句和斷字。

這種癥狀在心理學上叫做社交障礙,墨千君以前曾做過專門的研究,所以才能從墨千嵐簡單的肢體語言中聽出她想表達的深意。

慕容慎思因為內心的寂寞,又或者是心底無法言喻的秘密,已然壓抑不住眼底流露出的痛苦,讓同樣被寂寞浸染了多年的千嵐一眼看穿,並且直白的挑明了出來。

難道……真的像她先前猜測的那樣,慕容慎思是藏在姬韶淵身邊的背叛者?

「大姐姐?」察覺到了墨千君有些不正常的沉默,墨千嵐直起身子認真的看着她,思索了片刻后也皺眉道:「姐姐也在哭?」

墨千君伸手摸了摸墨千嵐的腦袋,輕笑道:「姐姐不過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千嵐不用擔心。」

她起身拍了拍她說:「去玩吧。」

墨千嵐對情緒的感知比她想像的還要敏銳,連自己些許的情緒波動都能分辨出來。

墨千嵐對情緒的感知比她想像的還要敏銳,連自己些許的情緒波動都能分辨出來。

若然如此,那就證明慕容慎思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即便他不是月王,只怕也是碰到了什麼讓他無法抉擇的難題。

墨千君心事重重的回頭,卻剛好看到姬韶淵靜靜的立在門口,即便他眼前矇著錦帶,她卻知道他已然將自己的情緒也收入了眼底。

墨千君禁不住疑惑,連她都對慕容慎思產生了懷疑,姬韶淵向來都算無遺漏,又和慕容慎思是生死之交,難道他真的沒有發現慕容慎思的異常,半點都沒有懷疑過慕容慎思么。

「君兒。」姬韶淵對走到面前的墨千君微微一笑,「又盤算着什麼事情要瞞着本宮了?」

墨千君輕咳了一聲搖頭,「在想老閣主的案子,而且也有些擔心小師妹。即便太后不在宮裏,宮中也不見得有多安全,她想留在太後身邊,無非是想查清老閣主遇害會不會與太後有關。她以前從未遇到過這種複雜的局面,我擔心她會遇到什麼危險。」

慕容慎思的事情……算了,還是她自己慢慢的觀察好了。

即便是姬韶淵也心存懷疑,但只要他不說,也沒表現出什麼不對,就證明事態的發展仍在他的掌握之中。她總有一種感覺,如果她真的告訴姬韶淵自己有關慕容慎思的猜測,那一切便將無法挽回,慕容慎思和他們這些人的距離必將越拉越遠。

「不是已經打算逼着太后出手,看她會露出什麼馬腳了么。」姬韶淵拉着墨千君回到了屋內,並沒有追問她之前的反常。

「本宮在穆姑娘的身邊派去了黑麒營的人,一旦發現有什麼不對,他們會立刻將穆姑娘帶走。」

「黑麒營?」墨千君愕然一愣,「我記得姨母說過,暗影宮不得參與朝堂之爭,若非國難不得出手的啊。殿下派黑麒營的人去保護小師妹,不會違背祖訓受到懲罰么。」

姬韶淵頓時無奈的一笑,「君兒,你當本宮這個暗帝是被暗影宮的陳規隨意操縱的傀儡么?」他摸了摸墨千君腦袋,「姨母在暗影宮裏待的時間不長,又天生反骨不服管教,許多規矩都是師父刻意講出來恐嚇她的。身為暗帝,若是連調派幾個人手都要處處受約束,那這個暗帝不做也罷。」

墨千君耳根子頓時一紅,有些汗顏的移開了視線。

她一時間又忘記了這裏是君權至上的古代,暗影宮裏的規矩自然是由姬韶淵說了算。

天生反骨……她大姨媽的確是表現的天生反骨,不過上一任暗帝只怕是看走了眼,面前這個舉止優雅看似規矩聽話的腹黑皇子,才該是真正反骨的一個吧。

「說起來,怎麼最近都沒見到姨母了?」提到程懷卿,墨千君這才察覺有哪裏不太對,有些詫異的問道:「以往她總愛在我們面前晃蕩,可自打大婚以後她便失去了蹤影,殿下可知道她去了何處?」

「本宮派她去查證一些事情。」姬韶淵若有所思的看着門外,「還有,之前兵部發生的那些血案,慕容慎思也查出了些眉目。」

「什麼?」墨千君眼前一亮,連忙拽著姬韶淵的袖子問:「殿下知道兇手是何人了?」

月王將兵部尚書的屍體毀掉以後,宣德帝就下旨將那案子封存,而墨千君在看過冰窖里燒毀破壞的屍體后,也覺得案子會陷入一團迷霧,短時間內得不到一個讓她自己滿意的答案。

卻不想峰迴路轉,第一樓竟真的查到了線索,墨千君的心頓時便飛揚了起來。

「他們皆是死於一個絕頂高手的手中,只不過,這人卻和月王和濟王沒有任何的關係。」姬韶淵淡然的說。

墨千君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不是月王和濟王的手下?」

「君兒當初不是讓慕容慎思去徹查那三位大人共同的仇家?」姬韶淵問道。

墨千君點頭,「那兩位小姐的死狀如此凄慘,除非是懷着極大的憤恨,不然不可能遭到那樣的對待。」

姬韶淵的臉上劃過一絲冷色,「第一樓到三位大人的家鄉和任職過的地方查遍了他們所有的過往,後來發現,距離京城不遠處的一個村落曾遭遇過山匪的襲擊,村裏的所有百姓皆慘遭毒手,但凡是女人皆受到了凌辱,且個個都死狀凄慘。」

「村裏一家農戶的兒子卻並不在村中,而是在外遊歷學藝,事發前一天恰好趕在回村的路上。等他抵達村落時,村中的百姓已全部遇害,他看到的就是遍地的屍體和發黑的血跡。不僅如此,因為時隔一夜,血腥味召來了山裏諸多野狼野狗,惹得屍體被牲畜吞噬,村中的凄慘狼藉無法言表。」

姬韶淵輕輕搖頭嘆了口氣,「那僅存的男子遭逢打擊,便決心要為村中百姓報仇。他輾轉多年查訪兇手的消息,卻一無所獲毫無進展,直到不久前,有人告訴他殺害了他同村百姓的正是現在的兵部尚書,而旁觀者卻是曹陸兩位大人,所以,他便尋了那兩位大人家最得寵的小女兒報仇,將當年他的親人遭受的一切全都還到了那兩位小姐的身上。」

姬韶淵側頭面向了墨千君的方向,「刑部依照君兒所言,守在了兵部幾位大臣的府邸尋找君兒的畫像暗指之人,後來竟果真在他們門前抓到了所謂的兇手,現在,那兇犯就被關押在一扇門的牢房裏,君兒可要去見一見他。」

「抓到了?」墨千君更加的驚訝,隨即點了點頭說:「要見。我有很多事情要問他,或許,見過他之後,便可以驗證我心底的最後一個猜測了……」

屋內的氣氛有些沉重,姬韶淵起身牽着墨千君朝外走去,卻剛剛走出門口,就見龍一臉色微沉的沖了進來。

「何事?」姬韶淵眉心輕擰,龍一回答道:「殿下,刑部尚書求見。」

墨千君的心底咯噔一跳。

這當口……刑部尚書又來求見姬韶淵,莫不是京中又出事了吧。

流軒閣的案子還沒有頭緒,這邊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來當真是有人在背後使壞,將直接攪散了慶國的國運根基么。

「紫苑。」墨千君側頭對桃花林附近的紫苑吩咐,「帶千嵐回房。」

直覺告訴她,刑部尚書帶來的意外不是啥好事,還是讓天真乾淨的千嵐迴避比較好。

紫苑和綠瑤連忙將墨千嵐帶回了東廂,龍一得了姬韶淵的首肯,也把刑部尚書放了進來,刑部尚書臉色鬱悶的跑到姬韶淵面前,嘆了口氣直接一跪,「殿……不,王爺,請治老臣辦事不利之罪。」

「起來回話。」姬韶淵安撫的拍了拍墨千君的手,示意她到一扇門提審兇犯的事情先行壓后。他轉身又回到了房中,面對着刑部尚書問:「京中又出了何事了?」

刑部尚書愧疚的回答:「吏部尚書家的小女兒丟了。」

「啥?」墨千君忍不住一陣頭疼。

上次是兵部,再來是流軒閣,現在又換成了吏部。

這慶國的寵臣么排著對出事,確定不是約好了組隊來欺負姬韶淵的么?

如今三法司之責全都壓在姬韶淵一個人的身上,刑部和龍騎衛要是連這些肱骨大臣的家眷都保護不好,或者是讓兇犯頻頻拿這些官員的家眷開刀,即便宣德帝不忍治姬韶淵辦事不利之罪,朝中的大臣們也得把姬韶淵罵死。

「王妃……」刑部尚書是姬韶淵最信任的臣子,也是之前唯一一個屬於姬韶淵陣營的重臣,他自然知道,眼前這位剛嫁給六殿下並晉陞為王妃的墨大小姐,其實是個斷案的奇才,也正是有她那怪異的推演法子,才讓他們抓到了殺害曹陸兩家小姐的兇手。

此時聽到墨千君的聲音,刑部尚書頓時一臉期待的看着她道:「吏部尚書的小女兒如今只有十二歲,是他放在心尖上疼寵的寶貝。昨日尚書夫人帶着她去進香,不料卻在華錄寺中走失。京兆尹派出了所有人馬幫吏部尚書尋找,卻至今都沒有尋到小小姐的蹤影。安大人心急如焚鬧到了老臣這裏,偏說他的女兒已經遇害,且都是刑部失職辦事不利所至,讓老臣必須給他個交代。老臣擔心他驚擾了皇上,又聽說殿下和王妃此時就在將軍府,這才急匆匆的趕來通知殿下,讓殿下和王妃拿個主意。」

「安小姐失蹤之後,安府可有收到什麼勒索的消息么?」墨千君抬手揉了揉額角,嘆了口氣問道。

繼殺人放火之後,如今連綁架案都緊跟着上來,她不緊懷疑慶國京城的風水是不是被什麼人破壞,怎麼最近頻頻事發,半點都不讓人消停。

「沒有。」刑部尚書立刻搖頭,「安小姐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半點消息也打聽不到。」

若是有人送來勒索的消息還好,京兆尹便可直接將那人拿下,順藤摸瓜找出綁了安小姐的兇犯,將這些膽大妄為的賊子一舉拿下。

可這些人卻半點反應都無,着實讓他們手足無措,又找不到半點應對解決的法子出來。

「距離安小姐失蹤到現在有多久了?」墨千君又問。

「稟王妃,差不多有十二個時辰了。」刑部尚書回答。

已經過了二十四個小時了么……

墨千君的眉心擰的更緊,卻心底一動,再問:「除了安小姐之外,京中最近可有別家的孩子丟失?」

刑部尚書微微一愣,「王妃的意思是……」

墨千君立在姬韶淵的身邊,一臉沉靜的看着窗外,「會擄人的一般只有人牙子和山匪,所求的皆不過是錢財。但京中的人牙子定然不敢碰官家小姐,如果是山匪出手,也不可能過了這麼久還不送消息過來。所以,本妃不的不考慮另外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刑部尚書激動的問道。

「圈養。」墨千君的眼底閃過了一絲冷光,想到了前世經辦的那些無數扭曲了人性的案件。

「圈養?」姬韶淵也詫異的問道,墨千君深吸了一口氣點頭,「這些人一般都是心理受到創傷,或者是對這個年紀的小女孩有……有什麼特殊的嗜好,所以,他會專門對特定的對象下手。你讓京兆尹在京城裏嚴查,不管是人牙子也好還是普通的百姓家也好,但凡是有女兒走失的,全都將年齡統計下來,你定然會有意外的發現。」

「是!」刑部尚書雖然覺得墨千君的指令有些怪異,也從未見過這樣尋找線索的方式,但因為有她的指點,陷入僵局的案子總算了有了一點進展,於是便立刻轉身離去,安排屬下按照墨千君的吩咐去查辦。

「殿下。」待刑部尚書走後,墨千君轉頭對姬韶淵道:「讓龍騎衛或者是黑麒營的人也去查吧,儘早把我交代的東西查明交到我手中。安小姐現在應該還活着,可若是再遲上片刻……」

「秦一。」姬韶淵淡然的喚道,一道黑影頓時出現在了姬韶淵的身後,墨千君微微一怔,立刻看到了那黑衣人頸間的銀色麒麟圖騰,隨即勾唇一笑,眼底露出了欣慰的喜色。

黑麒營……

錦繡大陸無人能超越的頂尖高手,有他們出馬,說不定真的能將安小姐從兇徒的手中搶回來。

「方才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姬韶淵神色微冷的問道,秦一默然的點頭,然後再度消失,姬韶淵對墨千君道:「君兒放心,這京中有本宮和黑麒營在,亂不了。」

墨千君心底一暖,鬆了一口氣,握著姬韶淵的手說:「殿下,我們去一扇門的大牢吧。或許等我問清了某些事情后,便能知道擄走了安小姐的人到底是誰。」

「嗯。」姬韶淵直接帶着墨千君朝門外走去,並對候在門外的龍一微微抬手。龍一瞭然的低頭,飛快的去為兩人準備車馬。

東廂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墨千嵐從裏面探出腦袋,靜靜的盯着墨千君喚了一句,「大姐姐。」

墨千君接觸到墨千嵐清澈的眼睛,心底突然莫名的一慌,她對紫苑和綠瑤交代道:「看好六小姐,我不在的時候,決不允許任何人進入梧桐院,也不許任何人將她從這裏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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