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5章

第0055章

面對着神情狂熱,沒頭沒腦就衝過來的女人。

端木殊下意識的抬起了腳。

於是,單雪只覺得肩膀一痛,下一瞬間,竟是被生生踹飛出去。

她一路日夜奔波,身體本就吃不消,如今這般被狠踹了一腳,當下就仰倒在地上,半天喘不過一口氣。屋子裏霎時就寂靜了下來,在太后目瞪口呆的視線下,端木殊用力摸了下自己□□的鼻樑,咳咳兩聲道:「都看着幹什麼上,還不快把德妃娘娘扶起來!」

李貴這才阿——的一聲驚醒了過來,忙一路小跑的過去,把人小心翼翼的扶了起來,嘴上道:「哎呦,娘娘唉,您沒事兒吧,快,快起來。

單雪大聲咳嗽著,好半晌才緩過氣來,只見她歪在張椅子上,雙眼淚盈盈的一幹勁兒的看着皇帝。

端木殊卻十分不解風情,對於單雪的到來,不見驚喜,反而惱怒。

「你怎麼會在這!」端木殊皺着眉頭,第一個開口問的就是這個。

「咳咳……」單雪很咳了兩聲,方才用着無比哀婉的表情道:「雪兒聽說表哥於南巡歸途中病重,心下便跟那刀砍劍刺,火煮水淹般實在難安,終是承受不住這萬般擔憂與思念,偷偷的從宮裏面跑了出來。」單雪淚中含笑道:「雪兒在入宮那日便在心中發誓,這輩子要與表哥生同衾,死同穴,永不分開……」。

一直站在單雪旁邊扶着她的李貴,聽見這話心裏嘀咕了兩句:一是腹誹這位單德妃不會說話,皇上面前什麼死啊死啊的,二來,就算皇上真的有一天去了,也輪不到你個嬪妃生同衾,死同穴吧,把皇後娘娘放在哪啊?

果不其然,端木殊聽見這番「感天動地」的表白后,不見欣喜,反而心中不悅。他病重的消息傳出后,朝野上下本來就是在觀望,真真假假的猶豫不決,偏偏單雪在這個時候硬闖宮門,這不就是向所有人表明,皇帝是真的生病了,真的快要不行了嘛!

「胡鬧!」第一個開口斥責的不是皇帝,而是太后。只見這位老人氣的兩條眉毛都豎了起來,胸口也是在極具起伏着:「你身為嬪妃,不好好在宮中帶着,卻私自跑了出來,規矩呢,體統呢?我們單家的臉面都讓你丟盡了!」

「規矩和體統又算的了什麼!」面對着太后的指責,單雪卻怡然不懼的諷刺一笑,只一雙眼睛,帶着無窮熱情額看着端木殊:「只要能夠親眼看見表哥平安無事,雪兒就什麼都知足了。」

太后聽了這番話,氣的胸口直抽抽。

怎麼就這麼蠢,怎麼就這麼蠢啊!

簡直是被牛屎糊住了眼睛。

你在這裏登台上戲,唱着什麼情意綿綿,恩恩愛愛,可怎麼就不看看人家,是不是接你這岔呢。一個人唱着獨角戲,自娛自樂嗎?

相比與單雪千里奔見的激動,端木殊可就冷淡多了,只見他沉吟半晌后,方才說道:「德妃一路奔波辛苦,先下去休息吧!李貴,你去安排。」

把人給朕看住了,別讓她再瞎折騰。

李貴完美的領會到了主子的意圖。

低聲應道:「奴才遵旨。」

皇駕一路前行,二十二天之後,終是抵達了紫禁城。

夜深人靜。

蘇海棠睜開了眼睛。

「寒露!」她叫了一聲。

「主子。」寒露輕巧的腳步聲很快就響了起來,撩開帳簾問道:「主子,怎麼了?」

「幾更了?」

「已是二更了。」

蘇海棠坐起身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寒露,你讓安德海去養心殿那邊走一趟,去打聽下,皇上睡了沒有。」

「主子,你這是要?」

「沒有親眼看見皇上,我心裏實是難安。」

寒露聽聞這話,嘴角便漸漸的浮現出一抹欣慰的笑意,口中道:「好,奴婢這就讓安德海過去探探。」

半個時辰之後,一道披着斗篷的纖細身影出現在了養心殿外。李貴笑眯眯的迎了過來,默默地打了個千兒,親自把殿門給推開,低聲道:「陛下身體剛好,卻忙於朝政,不肯休息,娘娘多勸著些罷!」

那道纖細的身影微微點了下頭,隨即向著殿內走去。

琉璃的八角宮燈旁,端木殊正在批閱奏章。

一杯溫熱的茶水被放到他的手邊,有女子的纖影投照在桌面上。

端木殊抬起頭來。

燈光下,那女人披散著烏黑的頭髮,渾身上下都裹着斗篷,只露出一張白白的臉蛋,她的眼睛是濕的,嘴巴是抿著的,要哭不哭的樣子着實稱不上好看。然而也不知道為什麼,端木殊卻覺得她非常美,美的讓自己都忍不住開始心跳加快了。

「你怎麼來了?」

「你瘦了!」兩人幾乎同時說了出來。

「來看陛下。」

「你看着倒是胖了些。」又同時說了出來。

本來有些悲傷的氣氛被這樣一弄,立刻沒了七八分。蘇海棠紅着眼睛,破涕而笑,端木殊勾起唇角,站起身,胳膊一用力,把人就摟在了懷裏。他摟的非常緊,幾乎讓蘇海棠不能夠呼吸了。

「朕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呢!」飽含嘆息的,端木殊把自己的頭顱埋進了蘇海棠的秀髮中。聞着那淡淡的清香,端木殊愉悅的笑了。蘇海棠聽見這句話,眼淚再也忍耐不住,立刻哭成了只小花貓。只覺得一顆心臟,一抽一抽的疼的厲害。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男人已經變得這麼重要了。

蘇海棠一頓哭,一頓哭,幾乎哭濕了端木殊的整張胸膛。

大概是覺得讓她再哭下去,自己會被淹死。端木殊鬆開了手背,故意用着嘲笑的語氣說道:「行了,別哭了,放心,朕沒死,你成不了寡-婦的!」

「按大元律寡-婦是可以再嫁的!」蘇海棠紅着眼睛哽哽咽咽的回了句嘴。

端木殊的臉色立刻就險惡了起來:「恩?你說什麼?」

用力拉扯臉頰:好個蘇海棠,真是好大的膽子。

「孩子怎麼樣?」端木殊視線一瞟,看向了蘇海棠的肚子。想了想,終是沒有忍住上手去摸了摸。因為沒有到月份,蘇海棠的肚子還沒有隆起來,不過用手去按,還是能夠摸到裏面有些硬硬的異物。

「挺好的。」蘇海棠抽了抽鼻子。她此時更加關心的是皇帝的身體。

「前段日子宮裏有流言傳出,說是皇上染疾病重,您得是什麼病?現在可是治好了?」

「放心,朕已無事。」端木殊也不瞞她,當下就把自己染上時疫的事情避重就輕的說了一遍。他說的雲淡風輕蘇海棠聽的卻是驚心動魄。

「多虧了孫神醫。多虧了孫神醫啊!」蘇海棠狠狠地拍了拍胸口,露出一臉劫後餘生的表情:「只是皇上素來體健,怎麼好端端的會染上時疫?」

端木殊撫摸了下她烏黑的秀髮,只是一雙點漆似的眼睛卻微微沉了沉。

「皇上…林、林凡她真的……」

「也沒什麼大礙,只是臉上落下兩個疤罷了。」

端木殊敏感的察覺到蘇海棠對於林凡稱呼上的變換,以往她可是都叫,凡妹妹之類的。

「你們兩個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蘇海棠猶豫了一下,片刻后,搖了搖頭。因着寶笙的事情,她現在對林凡雖不至於恨透了,但也是傷心失望的,只想着以後遠了她,不再相交罷了,而且落井下石這種事情,她到底也是做不出來的。

「哦,還有一事,朕忘了告訴你。」端木殊用着很隨便的口吻道:「悅貴人伺疾不利,即日起降為采女,貶到西六宮那邊去。」

蘇海棠心裏立時一個機靈,上次被貶到西六宮的是已經死了的王雨薇。

「悅貴人,她犯了什麼大錯?」那孩子是沒頭沒腦些,但應該也不至於遭到如此厭棄吧。

皇帝重病的消息就是這位沒頭沒腦的悅貴人無意中說出去的。

天真無邪沒有錯,但管不住自己嘴巴的天真無邪,那就是錯了。

「此事你無需再理會。」端木殊半摟着她,奏摺也不看了,兩人向著暖榻的方向走去。

依稀的有低低的聲音傳來。

「你好好養身子。」

「給朕生個白胖的兒子」

「……有功,升份位。」

蘇海棠一個嬪妃,深更半夜的,自己找來了養心殿,已是極大的不妥。所以她肯定是不能留宿的,得趁著天沒亮時悄悄的回去。

「等朕忙完了這段時間就去看你。」

「好!寶笙也總嚷嚷着想念父皇了呢!」

「……從江南帶回了些小玩意兒,是給寶笙的,明兒讓李貴給你們送去。」

養心殿門口處。

端木殊抬起手,摸了下蘇海棠白嫩的臉蛋,突然道:「你今天來,朕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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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後宮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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