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4章

第0054章

「皇上駕到——」李貴見機的快,當下一提嗓子便喊了出去。

屋子裏立刻傳來女人的驚呼聲與重物倒地的亂響聲。

端木殊皺了下眉頭,當即走了進去。

「陛/陛下萬歲。」底下跪着的小丫鬟滿臉淚痕戰戰兢兢的叩首道。

端木殊眼角一覬便發現這丫鬟身上有傷,應是被重物砸到所至。

「你主子呢?」端木殊問道。

這小丫鬟連頭都不敢抬,抖著聲音說道:「回皇上,主、主子剛剛睡下了。」

「胡言亂語。」端木殊眉頭一皺。

他剛剛明明在外頭聽見了寧妃的聲音。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小丫鬟這下更是恐懼的六神無主,整個身子顫的跟冬天的白菜葉兒一樣:「主、主子說,誰都不見,所以奴婢,奴婢才……」

不再浪費時間在這個膽小的丫鬟身上,端木提踢腳向著內室走去。

整個內室顯然已經被狠狠砸過一遍了。

地上倒著椅子,茶器瓷器摔的到處都是,當真是狼狽不堪的很。

月亮門的綉床上,厚實的帳簾被放了下來,隱隱的能夠看到裏面抱膝顫抖的人影。

「寧妃你——」

「別過來!」突地,那帳子裏響起一道的女聲:「別過來,千萬別過來。臣妾現在容貌已毀,是不堪入目的醜婦,怎能再入皇上之眼。」那聲音極是哀絕,似有萬千痛苦,使人聽之便心生憐憫之感。

端木殊眉頭一皺,卻是沒有聽她的,走過去,手一抬,便撩開了帳簾。裹身的被子被強行扒了下來,端木殊到底看清了她的容顏。

就像是李貴所稟的那樣,林凡臉上確實留下了疤痕,疤有兩處,一處在鼻翼一處在下頜,呈不規則的坑形,皆有指甲蓋那般的大小,這樣的疤痕鑲嵌在這樣一張美麗的臉上,讓人瞅著十分怪異。

說起來她臉上之所以會留疤,也是因為起惡瘡時臉部發癢,下邊伺候的小丫鬟不懂事,不知道照看,林凡在迷迷糊糊中自己到臉上一頓狠抓的緣故,偌大的瘡包被抓破了,這才留下了疤痕。

林凡清醒后本還沒有察覺,不過這種事情到底是瞞不住的,一照鏡子便什麼都清楚了,女人的臉面何等重要,有幾個能夠承受自己臉孔被毀的下場,林凡心思就是再縝密,再冷靜,也受不了這種打擊啊。

端木殊看着縮著肩膀,哭的上接不接下氣的林凡,目光在其臉上轉了一圈,到底是為了自己才變成這樣的,便柔聲道:「好了,別哭了,你的忠心朕記下了,以後也不會虧待你的!」

林凡漱漱的流着眼淚,滿是淚水的臉孔連番變換著顏色,也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宮裏還有卻痕的神葯,你用上,臉上的疤痕想是用不了多久就會消失的。」端木殊拍了拍她的後背。

林凡可憐兮兮的哽咽幾聲,低頭道:「是臣妾失禮了,皇上莫怪。」

端木殊便道:「你是有功之臣,朕怎麼可能會怪你。」

「皇上真的不嫌棄臣妾如今的面貌嗎?」林凡渾身都在顫抖,就像是一隻孤獨無倚的小兔子,本來就消瘦不少的身體,此時看起來更加的柔弱了。

「好了,別胡思亂想。安心養病便是。」端木殊如此說道。

次日天明,端木殊在幾個暗衛的護持下,追着皇駕策馬而去。林凡哭了半宿,終是平靜下了情緒。事已至此,再多傷心也是無用,還不如想一想,怎麼化劣勢為優勢,抓緊這次機會呢。

「玲兒伺候不利,本宮以後不想再見到她了!」林凡這話說的極其冷酷。也似是忘了,再她身染重病的時候,是玲兒不怕被染上,盡心儘力的在床前伺候。然而,臉上的疤痕終是讓她意難平,照顧不周的玲兒就成了出氣筒,很快的,就有人把嚇的哭哭啼啼的玲兒拽走了,這個可憐的小姑娘怕是再也見不到明兒的太陽了。

後宮——【漪萱殿】內。

蘇海棠失手打碎了一隻茶盞,驚呼道:「你說什麼,德妃娘娘,她、她怎麼了?」

安德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兒,一字一字清楚的回答道:「主子您沒聽錯,德妃娘娘換了內侍的衣裳,企圖混出宮門,卻被守門的侍衛發現,兩方打了起來,現在已是闖出了宮門,往外面去了。」

蘇海棠:「…………」

宮妃——打傷侍衛——奪門而逃。

這簡直就是前古未有的奇談。

「雖曾聽聞德妃娘娘會武功,卻沒有想到,她的武功竟然這麼高強,連宮門都能夠闖出去。」蘇海棠捂著胸口,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居然有點小小的激動,好似那些話本中的女英雄、女鏢頭、女飛賊親自出現了一樣。

「依奴婢看,是侍衛們顧忌德妃娘娘的身份,畏首畏尾,所以才不敵的吧!」

娘娘是主子,又是女人,誰趕上手去碰。

蘇海棠抽搐了下嘴角,心想:說的也是。

「娘娘,您說德妃娘娘是往哪去了?」一旁的微瑕跳着眼角問道。

「呵,那還用說。」蘇海棠十分肯定的開口道:「指定是奔著皇上去的唄!」

陛下病重的消息傳來,如此「深愛」陛下的德娘娘,哪裏還能坐的住,奪宮而逃這種事,以她的性子,也定是能夠做的出來的。德妃衝出宮門的事情,在後宮裏掀起了軒然大波,皇後娘娘大怒,已是下了鳳旨要緝拿德妃。只可惜,她是策馬奔出去的,又有人幫她遮掩了行跡,一時半會兒的是找不回人了。

蘇州那一頭,經了五天五夜的策馬疾馳,端木殊終是趕上了南巡的皇駕,和自己的替身換了回來。

「此番,多勞母后費心了。!」

太后看着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的皇帝,一顆懸掛許久的心終是緩緩落到了肚子裏:「皇上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擔驚受怕了這麼些日子,一旦放鬆了下來,腦袋中那根弦,便斷了開來,太后抹了兩下眼角處的淚痕,拉着皇帝的手直說道:「病可是大好了?皇帝看上起,可是清瘦的太多了。」

「能撿回一條命,已是邀天之倖了。」端木殊倒是無謂的笑了笑:「此番多虧了孫醫生的妙手回春。」

「既然他救了皇帝的命,自是要大加封賞一番的。」

「孫醫聖,品性高潔,不愛金銀俗物也不愛高官厚祿,如今朕身體已愈,他便上路繼續雲遊去了。」

「這樣啊!」太後點了點頭,高人們都有些這樣那樣的「毛病。」也是可以理解的。皇帝與太后敘話多時,方才悄無聲息的出了屋內,去了書房處,他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呢。

「參見皇上——」突地,一道人影恰似剛好從對面走來,端木殊抬眼一看,原來是溫君瑤。清冷的月光下,她穿着件乳白色的長裙,腰間系著條紅色的滌絲腰帶,長發垂腰,瑩瑩的小臉在月光下更顯可愛乖巧。

皇帝予他乃是長輩,此時便道:「原來是瑤兒,不必多禮,起來吧!」

這個聲音——果然是真的皇帝——心裏的猜測猛地被證實,溫君瑤只覺得一把大鎚從天砸下,整個腦袋嗡嗡作響,便是一顆心臟也跳的幾乎從口中蹦出來。此時她心中有鬼,面對着正主,免不了露出些痕迹。

端木殊見她臉色瞬間煞白,心中不由一動,溫君瑤卻把頭深深的埋了下去,口中顫抖道:「皇上安康無事,瑤瑤心中實在激動難人。」

端木殊看了她片刻,臉上忽地露出了不可置否的微笑,只說道:「進去吧,天氣冷別凍壞了身子。」

直到那道身影徹底消失不見,溫君瑤才允許自己跌在地上。皇帝沒有死、沒有死、沒有死、沒有死、沒有死、沒有死、沒有死、沒有死、沒有死、沒有死、沒有死、沒有死、沒有死、沒有死…………溫君瑤現在六神無主,巨大的恐懼籠罩在她的心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后,她才顫巍巍的站起身來。溫君瑤不停的對自己說道,沒事的,沒事的,她做得那麼隱蔽,沒有人會知道。她自幼在慈寧宮長大,太後娘娘又寵愛她,所以誰會懷疑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會有那麼大的膽子去給皇帝下毒呢?

她是安全的。

無比值得慶幸的是:除了給皇帝「下毒」外,她再也不曾有什麼小動作。便是歸途中皇帝是假的,真皇帝還在蘇州養病的消息,也不是她傳出去的。

這件事情牽連不到自己身上。

溫君瑤深深的吸了口氣,如此不停的暗示著。

因為要等著皇帝病癒歸來,所以整個南巡皇駕的歸行速度是無比緩慢的,但是現在卻是不用了,無論是皇帝還是太后此時都是身心俱疲,巴望着快快回到皇宮中去。

而單雪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她一人一馬,滿身的風霜疲憊。

南巡的皇駕足有上千人,目標非常明顯,單雪到的時候,出示了自己的宮牌,稱自己是德妃。

宮衛不敢怠慢,一層層的往上傳了上去。

「表哥——」一聲簡直可以稱的上是凄慘絕倫的聲音猛然響起,就見單雪一邊大叫一邊撲了過來,神情狂熱,看着居然有幾分病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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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後宮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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