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偷欠條 附番外篇 奇案

第一章 小偷欠條 附番外篇 奇案

小偷欠條

封宇平

吉林省長春市反扒志願者大力的修車行開在長吉高速公路的服務區,為了下高速公路方便,在服務區的一個隱蔽的角落,他為自己留了一個可以過一台車的小缺口,這也算是高速公路服務區的一個秘密出口,圍牆外只有很狹窄的小施工便道,開車過這條道是需要技術的。高速公路服務區招聘的服務員,大多就是圍牆不遠處的村裏的。但她們下班,走的是鐵欄桿的缺口,過幾條田梗,就能進村。

2014年5月1日這天,村裏有個村民家辦喜酒,大力也收到請帖,可到了要開席的時候,他才想起來,有點慌不擇車地,開走了高速公路停放在他這修理的一台警車,車的毛病基本修理好了,也得實驗一圈,好交差。為了抄近路,趕緊要徒弟把秘密出口的柴禾樹枝搬開,把車開出缺口,再回頭和徒弟把秘密出口給掩蓋上,就帶上徒弟上村裏吃酒去。

就在他們要進村口的時候,前面忽然慌忙跑來一個人,一看警車,如見救星,趕緊跑上前來,拍車窗要求上車:「叔叔,我自首,你們把我抓起來吧!」

大力正要說天底下哪有這麼自覺的犯罪分子的時候,村口跑出一群手拿棍棒,鐵鍬的村民,甚至還有戴着花的新郎,看來,他們是來追小偷的。

大力一邊要徒弟扭住來上車的青年的手腕,一邊去迎著村民,村民看到警車也趕緊圍上來,有人看見那青年在車裏,憤怒地說:「把他揪出來,打死算了。」

大力擔心憤怒的村民真會把小偷給打死,他也聽說了,最近因為出去打工的青壯年多,很多流躥做案的壞東西公然「白日闖」,一見沒人在家的農戶就撬鎖進門盜竊,遇到回家的老年人小孩子,還當面威脅,等於是搶劫了。老弱病殘們對這伙小偷恨之入骨,如果不是這場婚禮,這個村肯定沒有這麼多青壯年來追趕小偷,人們積蓄已久的憤怒,不知會幹出什麼事來。

難怪那小偷見了警車如見了佛爺,趕緊尋求保護。見了車外的陣勢,更加躲到車座下去,幾乎鑽了大力徒弟的褲檔,徒弟平時也恨小偷,高速公路服務區有一夥專門偷司機油料的,害得司機們經常來修車行要求加油箱的鎖。害得他們常去路上給被偷油的貨車送油去。天下小偷是一家,他拉開車門,想把小偷交給村民的處置。

不料大力卻把村民們攔住了,他陪着笑臉說:「大家別為了一小偷壞了結婚的大喜事,抓小偷不犯法,打死小偷事就大了,大家放心,小偷吃完酒我帶走,你們繼續喝喜酒去。」

新郎點點頭,要求道:「同志,小偷算是交給你了,你給打個條,我們回去,各家清點一下損失,我們再到派出所來找小偷算帳。」

大力覺得新郎的要求也有道理,一般部門對小偷,也不會太認真地辦,關一陣就放了,主要看小偷做案的大小。最好的結果是抓住小偷團伙,多收繳一些贓款臟物。

小偷在車內叫喊道:「各位叔叔伯伯爺爺,我今天什麼都沒偷成,你們回去看,什麼損失都沒有呢。不信,我脫光給你們看,沒有偷到任何東西呢!」

大力從身上掏出紙和筆,打了一個條,簡單地寫着:「今天,協助村民抓到紅旗村小偷一名,請村民清點損失,下午到紅旗派出所報案。」最後寫上自己的大名,和手機號碼。

新郎不認識大力,可其他村民有認識他的,趕緊過來底聲說:「你可別開玩笑,這條子可不是這麼好打的。」

大力說:「別說太多了,我們先進村,別讓菜給冷了,沖了新人的喜,我負責把小偷送派出所。」說完,和徒弟將小偷用繩索捆綁起來,丟在車裏。把車開進村,到新郎家吃酒。

因為大力認識的是那個新娘,恰好也在服務區上班,他送上自己的紅包,就上了酒桌。喜酒擺了幾十桌,很熱鬧。大家吃着喝酒鬧着,一時都忘記車裏的小偷了。新郎給他敬酒的時候,笑得有些怪,大力也沒在意。

等到大力要開車時,一開車門,傻眼了,小偷居然不見了。周圍一找,也沒影兒。人多眼雜的,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這一下,村民們就把警車給圍住了,非要大力給個說法。那陣勢,他徒弟要打手機報警來解圍,被大力阻止了。可村民們眼看一個小偷不明不白地不見了,找小偷算帳可是比鬧洞房更有意思的事啊,各家各戶被偷過的損失還沒統計呢。就是各家各戶多打一拳多踢一腳也好呀。

大力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村裏又沒有個攝像頭,誰也說不清發生了什麼事。小偷就象是蒸發了。各家各戶趕回家都說沒見小偷的影子,村主任都無法平息大家的七嘴八舌。

新郎本來就有點火,這下更是拿着大力寫的條子,嗓門大得象門炮:「大師傅,你是個客,你開個警車充的事,我不追究!可是,你間接放走了小偷,你怎麼辦!」

大力說:「我打個欠條怎麼樣,我欠你們村一個小偷,我想辦法還上!」

新郎奇了:「天底下欠錢欠糧的我見多了,沒見過欠小偷的,小偷和小偷沒個記號,你怎麼知道就是你弄丟的小偷呢?」

大力說:「沒這麼苛刻吧,非要把原來這個抓到?」

新娘出來圓場:「大師傅是修車的,抓小偷不是他的專業呀。我看,今天大家沒丟東西,小偷可嚇得丟了魂了,我看,還是別找大師傅的麻煩了。」

大力不想躲在女人的身後,他又掏出紙和筆,先寫下一張欠條。他站在車踏板上,藉著酒膽說:「雖然,我不知道小偷是怎麼從車裏逃跑的,但我認人本事還是有的,我打下這張欠條,大家給做個見證,如果我儘快抓到了小偷,大家再當眾撕了這欠條,我大力先欠下你們村一個小偷,我保證還大家一個!」

新娘將喜酒的回禮遞給他們師徒,對大力說:「真不好意思,來喝個喜酒,鬧出這麼個事,大師傅,你不打欠條,大家也不會怪你的。」

大力拍了拍警車,對她說:「大家是信任這個大傢伙,才把小偷交給我的。雖然是在你們家附近丟的小偷,我也有責任的。我爭取把這小偷再抓住,不要大家動手,我先揍出他一褲檔屎尿來。相信我,我打的條子是有效力的。」

開着警車,大力還真的繞村一遍,還地鳴了警笛,用車上的擴音器喊了口號,警告小偷:「投案自首,是你唯一出路!」、「小偷再敢進村,堅決從嚴打擊!」

他知道喝了酒,不好走小路回服務區,只好開上高速公路連接線,從高速公路入口進公路,好在高速公路收費站對車熟悉,直接放行了。一路上,徒弟給師傅分析道:「師傅,你看會不會是村民偷偷把小偷放了?」

大力說:「不排除喝喜酒的人裏面有他的同夥,小偷額頭上都沒貼字呢。從今天起,你們幾個輪流休息,然後去一個人晚上進村巡邏,目標:抓住一個!完成任務,再恢復正常工作秩序。我本人也參加值班,抓小偷去。」

徒弟問:「村民不認識我們。誤會了怎麼辦?」

大力說:「把你們的工作證戴上,我就不信抓不住一個小偷,我明晚就去村裏巡邏。」說干就干,他的徒弟里恰好有個是村裏的,人地都熟,當晚就讓那個徒弟去巡邏去。

大力雖然是反扒志願者,那也是在市區開計程車認識反扒大王,臨時參與過押送小偷去局,真要他自己抓小偷還缺乏實踐經驗,所以等高速公路來取車的時候,特意找仔細詢問抓小偷的技巧,聽了他打欠條的事,也很感慨:「大力啊,如果說你開趟警車,就遇到村民的信任和質疑,冰火兩重天,其實,我們經過一些事故或案件的現場,也進退兩難過。有時,也算是欠了市民和當事人啊。雖然我們沒打欠條,可總覺得責任更重,不是公事,我都不好意思開警車出去了。」

大力也責怪自己:「我把事想簡單了,以為送一個小偷去派出所是很小的事,沒想到小偷是練過技術的,捆綁如何解脫,挨打怎麼狡辯,都練過的,車沒被偷去就是給我面子了。」

說:「你打欠條,是要給紅旗村做義務安全員啊,現在出去打工的多了,村裏空蕩蕩的,難怪小偷們要下鄉進村了。」

大力問:「今晚他們鬧洞房,鬧完,會不會都疲憊不堪?反而空虛了?」

說:「有這個可能,我上高速之前,破過一個案件,就是小偷盯着一家辦喪事的,一直混在看板凳戲吃半夜飯做雜活的人堆里,等當事人家屬還有其他人-大家都疲憊去睡時,沖人情禮金下手,偷了好幾萬呢。而且還是熟人作案。」

看着開走警車,大力趕緊帶徒弟修車,夜深后,他叮囑徒弟注意晚班的事情,自己則趁夜色,偷偷摸進了村。為了自己這張特殊的欠條,他想速戰速決。

順着白天的路,他首先到了新娘的家,想看看小偷逃脫的現場,轉業前,他在部隊是特警,干過偵察,所以先回現場找線索。沒想到,正好聽到小兩口在吵架。

只聽見新郎摔了一個酒杯,氣憤地叫嚷着:「早知道,就不回來結這個鬼婚了!」

新娘委屈地哭着,她說:「你上次回來,一直瘋鬧,我就懷上了,不信,你算算日子,不正好要顯懷了?」

新郎不依不饒地說:「我出不起這個丑,結婚不到幾個月就有孩子,人前人後閑話太多,我也不希望以後要做親子鑒定!」

新娘諷刺道:「在外面打工,倒學了不少知識了,分明是你做下的好事,我不怕丑,你倒怕?你不要這個孩子?還是有了別的女人?」

新郎說:「不是這個意思,上次我回村,是躲著不見人的。所以沒誰知道我回來了,就不好解釋你懷孕的時間。」

新娘說:「做了什麼虧心事?你不是受工傷回來的?」

新郎反問道:「天天跟你在一起,工傷?工傷了我還能生龍活虎的?」

大力沒聽房的情趣,趕緊不聽他們的私房話,沿着村道又巡邏起來。不一會,碰到了他安排的那個徒弟,徒弟彙報說:「師傅,村裏人都說吃喜酒後沒有見到那個小偷,難道他還沒出村?」徒弟手裏提着一把柴刀,還打個手電筒。

大力來了興趣,剛才新郎不也說回了村不見人也能會女朋友么?他趕緊問:「你們村有藏得住人的地方?有防空洞?地下河?下水道?閑置的房屋?」

徒弟想起了什麼,趕緊帶着他到了一戶獨門小院跟前,悄悄地說:「這戶人家主人都出去了,可是鄰居曾看到屋裏有人,還以為是他們家的親戚。」

師徒二人摸進小院,到了正門前,門上掛着鎖。繞到側面,發現廚房的窗是開着的,他們先後摸爬進去,衣服蹭到不少廚房的油泥,也不開燈,幾間房內看了看,又到了二樓。

大力從二樓窗戶看出去,月光下,一條黑影也悄悄靠近這所房子。他拉了拉徒弟的衣服,兩人悄悄下樓。在廚房門口埋伏下來,果然那黑影也從窗口爬進來,剛要鑽過廚房門,就被大力伸腳絆倒在地,正要踏上一隻腳的時候,倒地的人哭了,聲音還是個孩子!

徒弟拉了電燈繩,一辨認,那還真是個孩子,但不是這一家的。

孩子也認出了大力的徒弟,哭着說:「我是過來給他家看家的,鑰匙丟了。」

大力把孩子拉起來,問:「你這麼一點大,怎麼看家?」

孩子說:「我負責給他們家開燈,睡前再關上,假裝是住了人的,免得小偷來。」

大力說:「小偷來了,你也打不過,一個人爬來爬去,不害怕?」

孩子說:「我拿工資的,要說話算數。」

徒弟說:「說話算數!對,小小男子漢!」

大力說:「這家開了燈,小偷不會來了。我們還是出去看看。」他們仍從窗口爬出去,小孩把樓上樓下的燈都開了,還打開了電視機,看起動畫片來。

大力師徒正摸黑在田梗上走,突然聞到一股惡臭,一個黑影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大力徒弟喝問:「什麼人?敢擋路?」

黑影嘿嘿一笑:「你們一身的廚房油煙味,都是一條道上的朋友,我不擋你們的財路,只求你們說一家沒人的住戶,我去洗個澡就走。」

「洗澡?」他徒弟正要發火,大力湊他耳朵邊說:「找家沒人的,你知道哪家沒人?帶他去!」

徒弟對黑影說:「跟我們走!」

徒弟人地很熟悉,很快就找到一戶村邊的房子,他們三個還是從村民的廚房進屋,那黑影摸進村民的洗澡間,就三下五除二地脫了一身惡臭的衣服,擰開龍頭,衝起澡來。

突然,燈打開了,的傢伙叫嚷道:「你們搞什麼,老子還沒洗乾淨!」

不料,他身後是手持鋤頭的大力,大力哈哈一笑:「你這傢伙,躲在哪呀,害得我打了欠條!」他徒弟也舉起柴刀,做出要砍人的樣子。

的傢伙趕緊跪下,他求饒道:「我都餓了一天了,爺爺,你要抓我,也等我洗乾淨了吧。」說完雙手舉起,表示自己沒有反抗的力氣。

徒弟找來一條花褲頭,扔給的傢伙,說:「我一回村,就去師傅停車的地方看了,那兒本來有個打開的下水道井蓋,是為了辦酒疏通下水道打開的,大家忙着喝喜酒,本來沒空關上的。我就猜你是從車裏出來,就著車擋住大家視線,鑽進下水道,還自己關了井蓋。」

大力問:「你是怎麼開了車鎖的?」

小偷說:「我解開繩扣,發現車門沒有上鎖啊,是不是您忘記按車縮的關門鍵了?」

大力說:「我是習慣的動作,不會不關門,你快洗!臭死了!」

的傢伙抓緊時間洗澡,邊點頭說:「我好不容易熬到天黑,才從村口鑽出來,我聞着你們身上的味,還以為你們就是高速公路上偷油的那伙人呢。」

大力點點頭:「是啊,我們身上有修車的機油味,還有洗零件的汽油味,有柴油味,還真符合偷油的人的味道。」

小偷得意地說:「我鼻子好,這不,你們身上有股廚房油味,剛才才敢和你們說話。」

大力說:「給你個立功贖罪的機會,告訴我偷油團伙的線索,抓住他們,我到看守所給你送燒雞。」洗澡后小偷穿上了花短褲,一本正經地說:「我研究過法律,也知道派出所的程序,你今天送我去,我明天就能出來,因為我什麼都沒偷到手,只能算個未遂。」

大力說:「不對吧,你今天假裝自首一次,脫逃一次,潛伏在村裏十個小時,現在又用了村民的水,穿了村民的褲子,我打了欠條的事,不知道你在下水道聽到沒?」

小偷說:「我都差點求救了,熏得快死了。沒聽見什麼。」

徒弟說:「你不招供,我和師傅就把你交給村民,你立功贖罪,我們就把你送派出所。」

小偷權衡利弊,還想找機會逃跑。

可是大力把房門都關了,鋤頭在手,正義凜然地說:「別打鬼主意,兩條道路給你選,一,給村民,我不管你的下場如何,我也樂得拿回自己的欠條,就當不知道這回事;二,交代偷油賊的線索,我把你交給高速公路。高速上缺油可是要出事故的,那就等於是謀殺了!」

徒弟說:「還好是我們找到你,要是遇到本村村民,他們會把你關起來,我聽說他們商量好了,要把你關到沒人知道的地方,哪怕你吹乾了變臘肉都沒人管;因為師傅的欠條,他們會讓師傅一直欠下去,本村都多一份安寧!」

大力說:「就算把你餓成一個標本,也沒有人報案,沒有人找你,你還有家庭嗎?有親人嗎?大家不都當你死了嗎?看來,我還是把你交給村民吧。我得把欠條要回來。」

小偷垂頭喪氣地說:「道上的規矩,一天不能同時栽在一個人手裏,今天,我栽在師傅手上兩次。第一次,還是師傅你救了我一命,無以為謝,我還是交代了吧,那伙偷油賊專門賣油給一個私人加油站,你們順着加油站查,可以查到,還有,他們的車是一輛中巴,但是裏面的座位改成抽油泵,專找不在服務區休息的大貨車。現在油價高,最滑稽的,有時他們還用塑料桶裝了,高價賣給油被偷了的司機。看得我都想改行,可他們不讓,怕我搶生意,走漏消息。」

徒弟笑了:「看來他們的擔心是對的,還是你出賣了消息。」小偷說:「他們不仁在先,有福不同享,就別怪我了。」

大力說:「我還是得把你捆綁起來,不然去高速公路你又跑了怎麼辦?」

徒弟說:「我有個辦法,把叫過來,我們換車上高速,用大貨車逗小偷們出手。」大力說:「還是賊喊捉賊有辦法,誰叫他們同行是冤家呢?」趁著夜色,他用繩子牽了小偷,帶徒弟悄然從小道,回了服務區。

當機立斷,連續作戰,和高速公路們一起,突擊審訊了小偷,再開上一輛外地貨車,給油箱掛上他自己發明的鎖扣。

故意開到服務區外停靠,特意讓打鼾最響的徒弟在駕駛內睡覺,貨車箱后躲藏了。等到油箱鎖發出被撬的聲響時,大力從駕駛內跳出來,們也下車迅速控制小偷的中巴和正在作案的傢伙們。好在是高速公路,小偷們不敢摸黑亂跑,怕被車撞死。

大力喊道:「大力牌油箱鎖,專利產品,售後服務最佳,免費奉送抓小偷服務,哈哈!」

在的手電筒下,中巴司機露出了真面目,居然就是那個新郎。原來,小偷還真是到了他家,作案時,被他發覺,本來他要放過同行,不料新娘過來看見了,為掩人耳目,新郎毆打了小偷,暗示小偷逃跑后,還故意發動村民去追趕。小偷這行忌諱出賣同夥,好在小偷被大力截住,關在車裏。他就故伎重演,在車外用器械開了鎖閉的車門。給小偷創造了逃進下水道的條件。晚上等客人走後,因為擔心小偷在下水道里憋死,想去揭開下水道,新娘卻發現了,找他吵嘴,他只好故意扯到懷孕和孩子的問題上,把新娘的注意力從下水道轉移開。可晚上和新娘爭吵后,心裏煩躁,就叫上同夥,想再干一票。然後再去外地的高速公路繼續作案,不料被大力和設置的埋伏抓獲。

說:「你這個欠條打得好啊,不僅抓住了逃跑的小偷,還抓出了隱藏的小偷,買一送一,厲害!你這本事,可以幹個協警,行不?」說完,他一本正經地向大力敬禮,認真地說:「我代表向我們報案的司機,代表高速公路的兄弟,向你致敬!」

大力不好意思擺擺手,說:「都說司機走高速有三怕,怕堵車,怕事故,怕被偷油。在路上,尤其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那滋味可不好受。今天我開了你的警車,燒了你的警油,還你一夥小偷,怎麼樣,扯平了吧?」

笑了笑,說:「這禮可太大了,我欠你一頓酒飯吧,我請你和你的徒弟們吃飯!」

徒弟說:「師傅,村裏的事,那欠條?」

大力說:「我倒想繼續欠下去,不管是路上的還是村裏的小偷,抓一個少一個不是?」

徒弟敬佩地說:「師傅,你這是為高速公路除害呢。也為紅旗村清查了敗類。」

大力感慨地說:「靠山吃山,靠河撈蝦,靠着高速公路,還有打這主意的,如果新娘知道了真相,會怎麼辦呢?」

徒弟說:「兔子都不吃窩邊草,住在高速公路邊上,誰叫他偷到高速公路上了,撞到師傅手裏。」被帶走前,那個被抓獲的新郎討好地對大力說:「大師傅,你的欠條都在我身上,你要撕了不?」大力要他把欠條給自己的徒弟,再帶給村主任,小偷欠條,就是一種聯繫,也是大力去紅旗村的理由。不是欠著村裏的一個小偷,而是給村裏老小一份安全感,外出打工的人也會安心工作的。紅旗村能多他這樣一個榮譽村民,何樂而不為呢?

看着新郎的狼狽樣,大力對他說:「你偷了多少油?要坐多久牢?你還是趕緊向你老婆坦白吧,保住孩子要緊。你要是改邪歸正,可能她還會等你。」

第二天,那個新娘來上班了,她沒有埋怨自己的丈夫被大力給抓獲,反而給他送來幾瓶好酒,感想他給了丈夫改弦更張的機會。畢竟不再擔心丈夫在外面打工出問題,只要去監獄探訪了。

村民們也把錦旗送到修理店,感謝大力抓住了逃跑的小偷。高速公路也送來了獎金,電視報紙好一陣報道,紅旗村好久都沒鬧過小偷進村的事了。不過,大力還是從那個秘密出口進出,不時去村裏轉轉,不久就成為村裏的女婿,安了家,這不,他將小道鋪了水泥,光明正大地上班,下班了。不過為了不讓車輛違規進出高速公路,牆上安裝了大鐵門,只有大力有開門的鑰匙。

反扒大王從警方的通報里知道了大力的事迹,也進行了表揚,誇他是高速公路邊的義務,是反扒志願者里的真英雄。大力卻謙虛地說:「比起文森大姐,我不還差着數么,還是她在醫院乾的活漂亮!」

反扒大王點點頭,因為醫院發生的案件,驚心動魄,也是反扒志願隊的經典案例。其實他這次來找大力,不全是來表揚,因為一系列的市區偷車案件,有的線索也查到了高速公路上,必須形成一條堵截和追查的鏈條,讓小偷都見鬼去!

(未完待續)

番外篇:奇案

在大力的店對面,高速公路服務區里也有加油站,還有個修車店,修車店的技工有好幾個,皮膚黑黑的叫郭俊,他有個奇怪的毛病,那就是對前來修理的貨車司機非常要好,再贓再累的活都願意干,可那些開着豪華小車來的,他卻唯恐避之不及,其實小車的錢好賺些,多半是不缺錢的主。店主馬老闆對小車也常漫天要價,比如說一般市區修理店只要25元的配件,他敢開口520!高速公路服務區之間最近的距離都會有50公里,如果想要正常行駛,就不得不和他討價還價,收個320還會說賣個很大的人情呢。

平日只要豪華小車到修理店門口,郭俊就會借口去服務區小賣部買東西,或是去加油站看看有沒有貨車要幫忙。可今天有點奇怪,一輛新寶馬開過來的時候,他並沒有走開的意思,而是抓起一把修車用的鐵鎚,眼睛盯着從車上下來的一男一女。天空的太陽光很強烈,但他還是看清楚了那兩個人的面孔。

女的似乎經過長途跋涉,有點虛弱,臉色很蒼白,下車到路邊就蹲下去嘔吐;男的卻視而不見,只踢踢車胎,對一臉油污的郭俊說:「我這車怎麼水溫升得這樣快?是不是水箱到發動機的循環系統出問題了?」

郭俊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話,自己咳了幾下,吐了一口痰,只往女的那一邊張望。見車主臉色要變,馬老闆趕緊湊上去,要車主打開引擎蓋,車主用車頭塞著的毛巾小心地擰開加水壺的蓋子,一股熱氣沖了出來。馬老闆笑了:「老闆,你以前是開貨車的嗎?怎麼對好車子也不多加幾個心眼?」

車主自我解嘲地說:「什麼好車,也是車嘛;說來也是,上次我感覺水箱還是管子有點漏水,媽的,我那幫貨車司機說搓幾根煙絲就可以隨水流堵上漏眼。結果,漏沒堵住,循環系統倒堵了。這不,才在4s店換了新的水箱和水壺,可惜因為我老婆去流產,害得我忘記要他們清理循環管,才跑到這就要開鍋了。」

馬老闆順桿爬接住了嘴:「看來,還真是這問題,我只能幫你用井水給發動機降溫,再把熱水放掉,換上一壺井水,你先湊合著下高速,再去4s店保養。」

嘔吐的女人虛弱地站起來,向車子走來,車主喊道:「你要吐就吐乾淨點,別把車裏弄得儘是酸氣,讓我倒胃口。」郭俊更加生氣,卻又怕被對方認出來。

馬老闆憑自己的判斷,套近乎地問道:「老闆?這是你老二?」

車主滿不在乎地說:「要是老二就好了,偏偏是原配,媽的,我和我媽都指望她生個兒子,結果懷了兩次,一b超就是個女兒,這不,流產了一個老二。」

郭俊鼻子一酸,他緊緊地抓住鐵鎚,彷彿要砸到車主的頭上去。

車主倒沒發覺,一邊要馬老闆擰開水箱鑼口,放出熱水;一邊朝郭俊叫嚷:「小師傅,去打井水來!」另一個學徒看到郭俊情緒不對,趕緊手忙腳亂地打來兩礦泉瓶的井水,正要向發熱的發動機部位倒水,車主一把奪過水瓶,邊罵道:「你媽的,炸了缸你把命賣掉都不可能賠償得起我的車!笨蛋,這車是你能動的?」說完,他自己將井水澆到發動機外殼,吱起一股股熱汽。

郭俊平日不善言詞,他衝車主張了幾次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女人乖乖地在遠處繼續乾嘔,還掏出一瓶水漱口,甚至掏出香水,掩蓋身上的氣味。嫁給有這樣豪華車的男人,本來是應該享福的,結果成了生育工具,多少也是一種悲哀。但郭俊的心很痛,因為她正是他的初戀對象。

兩年前,郭俊在廣東打工,和同鄉女青年小冬談起戀愛。一年前,講好要辦結婚登記的小冬回老家辦第二代身份證時,意***到了現在的丈夫,這傢伙也在辦新身份證,身邊正請了一個會算八字的先生,本來是請來改個運氣好的名字的。但是,八字先生卻悄悄為小冬看了相,偷偷告訴他這個女的旺夫,生兒子最富貴,家屋甚至比他本人還發得大。這不,跑運輸搞工程剛發了財,正尋思娶妻生子呢,他當即向小冬表明身份,勸她不要再去廣東打工,第一步先進他的公司當個白領。在廣東專受領班欺負的小冬,做夢也想找個有錢人做丈夫,自然先答應了他到公司上班的要求。後來就架不男人的進攻,答應了這門婚事。

還在廣東的郭俊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未婚妻留在家鄉不走了,沒多久還火速結婚了。要當新娘的那天,小冬經過思想鬥爭,還是給郭俊打了一個電話,沒等郭俊講述自己的焦急和思念,她簡單地找了個理由,說小郭「性格怪僻、品行不端」,在電話里就明確與他分手,還說願意給他補償一筆錢。郭俊不肯賣斷感情,卻因為種種原因,無法趕回家阻止小冬結婚。

那年過年,郭俊回家過年,遠遠地看到小冬的新房,是村裏內外裝修最豪華的房子,家門口還擺着豪華小車。郭俊特地到小冬丈夫的公司去應聘,其實是去看看搶走自己的女友的究竟是個什麼能人。小冬的丈夫忙着造人,一段時間根本就沒上班,公司都交給其他董事打理。因為公司沒有合適的崗位,郭俊最後在高速公路服務區修理店找到工作,平時一有時間就去了解小冬一家的情況,還開始偷偷地計劃報復小冬的丈夫——這個可恨的「情敵」。小冬的第一次流產傳到郭俊耳朵里不久,他就趁一個夜晚潛入小冬家的車庫,將車主的小車弄壞,結果那傢伙修都不修,徑直去省城買了新寶馬。等郭俊尋到機會弄壞水箱,甚至想破壞機械設備時,卻正好在車庫黑暗的角落,聽到那男人要帶小冬去省城看醫生的電話通話。他為了小冬的安全,只好摸黑將搞了手腳的地方又給修復一新,車主為新車保養得並不用心,所以郭俊甚至給他換了一回最高檔的潤滑油。他就象是小冬的影子,不時出入她家的車庫,甚至到過她卧室的窗外,偷看過她的生活。

在車主給發動機冷卻的時候,郭俊還在後悔自己不知道車主給水箱裏投過煙絲。一般貨車的水冷循環系統管道較大,煙絲堵漏是司機的習慣動作,就象是冬天往結冰的車窗玻璃上撒鹽一樣,是平日裏經驗所致。車況不好,車在高速公路上就很危險,他看過那新車的里程錶,知道車主為了生意和面子,經常借車給一些甲方領導或官員,這些人都不會好好愛車。對自己老婆的身體都不愛惜,怎麼可能對車愛惜?郭俊甚至覺得這名車和小冬一樣,是嫁錯了人,真恨不得連人帶車一起搞過來。

他放下鐵鎚,認真地靠近那車,檢查一番。車主到車門邊,用方向盤鎖撐住剎車,擰動鑰匙,發動了汽車,又看看水溫表,嘴巴一咧:「降溫了,先撐回家去,再找汽車公司發省城去修。」說完對小冬喊道:「快上車,走了。」

郭俊關切地說:「請不要再高於100馬。否則水溫再升,就麻煩了。」

馬老闆也補充說:「下了高速走國道就沒問題,開慢點也安全嘛。」

車主扔下一張五十元的鈔票,等小冬上車,就將車開出了服務區。自始至終小冬沒有認出郭俊,郭俊壓抑住自己的激動,對馬老闆請假。到加油站找了輛便車,也離開了服務區。

馬老闆有點不放心,他問小學徒:「小郭這是怎麼啦?跟蹤服務去?」

學徒也覺得有些反常:「郭師傅平時不感冒豪華小車的,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不知道是人是他家親戚,還是車是他女朋友。」

郭俊沒有洗臉,沒有換衣服,兜里還揣著那把工具鐵鎚。他估計寶馬不會開很快,下了高速后,租了輛摩托車就往村裏趕。經過過去的觀察,他知道小冬的丈夫是個閑不住的人,從省城回來肯定有很多事要辦,便讓摩托車把自己送到村口的一條公路邊。打發走摩托車,他坐到草叢裏,前前後後想了一遍自己的計劃。

沒多久,就聽見小冬的丈夫一邊打手機一邊往公路這走,他在喊自己公司的人開車來接他。時間已經傍晚,公路上人車稀少,小冬的丈夫等了一小會,就點煙。在他勾頭點煙的時候,郭俊象一隻獵豹從掩藏地點撲向他的身後,幾乎集中所有的氣力,他從上往下將鐵鎚砸向對方的後腦勺。也是那傢伙命不該絕,他開車容易頸椎疲勞,因此點煙有個習慣,會將頭搖來搖去休息一下,郭俊掄起鐵鎚猛擊他的頭部的時候,他的腦袋剛開始搖動,受力不是那麼正中要害。只見車主哼了一聲,煙被一口氣吐出老遠,頓時倒了下去,陷入昏迷。

郭俊見他沒有頭破血流,還想補上一下,遠處一股塵煙,有車來了。他只好衝倒地的傢伙吐了口唾沫,又隱藏到草叢裏。

小冬的丈夫從地上爬了起來,發現自己在車道邊,他不明白剛發生了什麼,只知道自己撿回了一條命。他出事前打的那通電話叫來的汽車趕到跟前,司機看見老闆居然灰塵撲撲地坐在路邊。連忙跳下車問他:「老闆,發生了什麼事時?」

也許是鈍器擊中造成了腦部的損傷,小冬的丈夫對剛才的事情絲毫沒有記憶,張口卻說:「媽的,我剛才被一輛黑色轎車撞倒了。」說完,好不容易將煙點燃,摸摸後腦,感覺有一塊血腫。他還死要面子地說:「八字先生說我有血光之災,媽的。居然今天就應驗了。」

司機急了:「你怎麼沒攔下?」

他說:「我還怕他開回來再撞我呢,我只看到一團黑影子,媽的,那私家車已經逃跑多時了。」司機不敢怠慢,立即開車將他送往醫院救治。

小冬拖着虛弱的身子也趕到了醫院,趕緊要司機向警方報案。趕到醫院,她丈夫還是說自己被黑車子撞倒,沒記住型號和車牌,警方也認為這是一起汽車肇事逃逸案。然而,事情並未就此完結。當時在遠處看到小冬丈夫爬起,和司機說話,最後還上了車。郭俊很不甘心,他憑藉自己修車的行頭,也邀了一輛過路車,很快也趕到了醫院。等他找到那傢伙的病房,正好小冬也趕來了。他假裝路過病房,偷看裏面的情形。

看到小冬對頭部包紮的丈夫體貼入微,胸口堵著醋的郭俊又一次下定了報復的決心。在廣東打工的時候,休息時他愛去看錄像,也愛聽工友講一些稀奇古怪的偵破故事,在他第二步的報復計劃里,他想起看過的一部國產電視劇,決定模仿影視劇里的犯罪情節,他要扮成女護士混進病房,用毒藥將其致死,使自己的行動神不知鬼不覺。電視裏面還常有那種男人扮女人的節目,被他偷學了不少。

說來也巧,他們村裏有個姑娘衛校畢業后正好在中心醫院當護士,家裏想要他忘記和小冬的往事,改找這個護士做對象。處對象的那段時間,他就對醫院護士的一些交接班、換輸液瓶摸得門清。這回,他借這門關係和平時走動熟悉的環節,先去宿舍換下臟衣服,還到醫院的澡堂趕緊洗了個澡,故意用女孩子喜歡的飄柔洗髮水洗身體,洗頭髮。接着又到女護士的宿捨去,用女朋友給的鑰匙開了門。他認真地紮起自己的長頭髮,噴上女孩子用的香水,就在宿舍里用一個輸液瓶灌上農藥。這農藥是他幾天前說為家裏親戚帶的,其實是他配製的劇毒溶液。女朋友的房裏掛着現成的白大褂、白帽子、口罩,他在衛生間換好衣服后,學着護士的步態在鏡子前走了幾步,不細看,很難發覺他是一個冒充的「女」護士。

他經過護士站的時候,發現沒有人注意房間的監視錄像,他心中一喜,很快找到了小冬丈夫的病房。站在病房外,看見受傷者正在輸液,恰好所輸的藥水快完,真是天賜良機,在潛入病房的時候,雖然雙腿也在打戰,雖然心被吊到嗓子眼。但他還是鎮定下來,仇恨代替了理智,他無法讓自己停止自己的計劃。

當着小冬丈夫的母親和司機,他走到病床跟前,他壓抑自己的呼吸和激動,居然鎮定地等原來吊著的輸液瓶見底,才公然將受傷者輸液的空藥瓶摘下,熟練地換成了自己事先準備好的劇毒溶液。看了「情敵」的最後一眼,他和走進病房的小冬擦肩而過,雖然心裏真想把小冬抱住,或找個機會拉起她的手,帶她遠走高飛,但他還是不露破綻地走了。路上,他把輸液空瓶往垃圾箱一丟,趕緊跑向護士宿舍。

小冬取下衣架上丈夫的臟衣服,發現他衣服背後除了塵土,還隱隱約約有一口濃痰的干痕迹。她正奇怪怎麼有人往丈夫的背後吐痰,病床上已經起了變化。傷員開始是胳膊疼,接着渾身抽搐,很快就停止了呼吸。小冬蒙了,大聲地哭喊,沒想到,丈夫的母親卻狠狠地打了她一記耳光:「你這災星,不但沒給我生個孫子,連我兒子都被你剋死!你怎麼不去死?」。接着,那老女人立即用司機的電話叫人,叫嚷着封鎖醫院,打人命官司!

小冬被打后,沒了主見,只知道跪在丈夫的屍體前,悔恨地說:「怪我,怪我,好端端的醫院不住,要趕回家;你今天不回家,就不會被車撞,更不會死啊!」

醫院的醫生最怕醫鬧,但他們事先檢查過受傷者,只發現頭部有傷,正常的輸液僅是生理鹽水,不可能引發死亡,尤其是外地某種注射葯發現假藥后,衛生部辦法了嚴令,醫院已經嚴格管理了所進的藥品。他們趁事情還沒鬧起來,趕緊向機關報案。

警方趕到現場,經過屍體檢驗后,確認被害者為中劇毒致死。同時,在接到案情彙報后,局領導也相繼趕赴現場,警方成立了專案組。連忙和死者家屬開會,查找死者有怨恨或有債務糾紛的對象。

小冬感到寒冷和飢餓,她不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麼,能做些什麼,提着丈夫的衣服,她來到洗手間,木然地打開自來水,洗起衣服。丈夫的死,她只擔心自己的命運的改變,在那個家庭,她還能回去嗎?她恨自己的肚子,怎麼不就懷個兒子呢?她甚至想回到廣東打工的時候,雖然貧困勞累,但心裏總是快樂的。因為有郭俊無微不至的關心和模仿韓國電視劇情節的那種「浪漫」。

郭俊並沒有離開醫院,他還象小冬的影子,一邊策劃着怎麼去偷她丈夫的寶馬車,怎麼修一下循環系統,怎麼開着車帶小冬逃跑,怎麼賣掉汽車過上小日子。他不想要小冬為生兒子發愁,只要她幸福地過日子。這會,他就在洗手間外,看着小冬拖着虛弱的身子,還在為死去的丈夫洗衣服,他忍不住假裝進男廁所,發現小冬,故意問她:「小冬,你給誰洗衣服?誰住院了?」

小冬慌張地說:「你別問,我婆婆還在病房裏,以後你會知道的。」

「咳——吐——」不知道是因為緊張之後的放鬆,還是咽喉有痰,郭俊沒有忍住,一口濃痰吐到水池子裏。

小冬搓洗衣服,也正搓洗到那個痰跡。背着窗外的光,小冬看到頭髮長長的郭俊。突然間,她想起在高速公路服務區嘔吐時,總感覺有人在看自己,雖然沒有看清油污面孔是誰,但似乎能感受到那火辣辣的關切。她的鼻子一酸,一股曾經聞過的香水味進了鼻腔,眼淚從心裏涌了出來。

她突然鎮定了,她問:「你什麼時候從廣東回來的?」

郭俊說:「辦第二代身份證的最後期限快到了,我請假回來的。」突然,小冬暈倒了,郭俊趕緊抱住她,他不敢怠慢,立即抱着她向護士站走去,去找醫生。好幾個醫生正和在交談,郭俊邊把小冬往床上放,邊對醫生說:「她剛流產,又趕了很多路,請你們救救她!」聽到他說的這番話,本來想設計將他交給的小冬內心世界激烈地鬥爭着、矛盾着。熱淚從眼皮下冒出來。

小冬的手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腕,又鬆開。突然,他感覺小冬的手指在他手背上寫字,慌張間,他知道這是他們戀愛時愛玩的猜字遊戲,那是兩個字「快走!」

郭俊在猶豫,他擔心小冬的身體。這時候,死者的母親從病房裏出來,她發現了郭俊,就象發現了真相,她尖叫起來:「抓野男人——抓兇手!他是我媳婦的以前的男朋友!」高大的司機為了立功,衝上來就打了郭俊一拳,打得他滿嘴是血,還叉着他的脖子頂到牆壁上。司機逼問道:「我知道你根本沒去廣東打工,你在高速公路修車,我看見過你,還看見過你到村裏,老想和小冬約會!」

死者的母親也拿起拐杖打他:「你這個***。老實交代你和我媳婦的醜事!」

「不!——」郭俊絕望地嚎叫起來:「小冬是清白的,不許誣衊她!」

一個醫院的護工正好舉著空輸液瓶進來,還向喊道:「可以查指紋!一般用完的瓶子,護士是不能丟棄到垃圾堆的,只有兇手,匆忙丟棄的。你們不是說換藥的護士沒有戴手套么?」郭俊張大血口沖死者母親喊道:「我殺人償命!但你不能誣衊小冬,她是個清白的女人!你要敢造謠,我做鬼都會來找你!」

制止了司機的動作,給郭俊戴上手拷。告訴他:「你身上的香水,和你放上去的藥瓶上的香水是一個味道,而且,你也修過我們的警車。就是等下要坐進去的那輛。你修車的技術不錯,但是,你沒學會怎麼做人。」

小冬趁亂擠出了人群,失去了蹤影。

第二天,各大媒體公佈了市局在最短的時間就破獲的這起劇毒殺人案。

兩個佛岡地區的偷油團伙,深夜駕駛改裝車輛摸黑到廣州市黃埔區內盜竊大貨車柴油。一團伙在被黃埔警方追捕中,在黃埔大道隧道內打開油箱,讓柴油流滿地,阻止警車前進。另一團伙更加兇悍,4月27日凌晨,在被警方合圍之後,竟駕車猛烈撞擊警車和路旁行人,企圖奪路而逃。警方警告無效,開槍將車上兩名疑犯擊傷,終將其抓獲。

隧道內放油拒捕

今年以來,黃埔區等地發生多起盜竊貨車柴油的案件。經調查,黃埔警方鎖定兩個駕駛改裝套牌車輛的犯罪團伙。

「兩分鐘,他們就可以把大貨車油箱的油抽空。」辦案介紹說,兩個犯罪團伙主要以停放在公路邊的大貨車為目標,確認無人後駕駛作案車輛靠近目標,使用鐵鉗電鑽等工具打開油箱,再用抽油設備盜取柴油。

掌握初步線索后,4月26日凌晨,在黃埔區豐樂南路發現其中一個犯罪團伙並對其進行追捕。該團伙成員隨即駕車逃跑,在逃經天河區黃埔大道隧道處時,「他們把偷油的油箱打開,放出大量柴油灑到地面上,地面變得濕滑,警車在上面有些發飄,非常危險。」為保證安全,只得暫停這次追捕行動。

駕車撞警車被擊傷

一天之後,4月27日凌晨,發現監控目標之一一輛淺藍色商務車再次出現,立即對其進行跟蹤並伺機抓捕。

凌晨3時許,嫌疑車輛進入京港澳高速太和收費站出口,駕駛4輛汽車對嫌疑車輛實施包圍。「我們讓他立刻停車,他們不但不聽,反而駕車沖了過來,撞在警車上,旁邊的車輛和行人也被撞傷。」辦案說。

眼見嫌犯兇悍拒捕,果斷鳴槍示警,但嫌疑人依然猛烈撞擊圍堵車輛企圖逃跑。危急情況下,依法開槍,擊傷司機和副駕駛座上的兩名嫌疑人,抓獲全部3名嫌疑人。

隨後,2名中槍嫌疑人被送往醫院診治,無生命危險。另外,嫌疑人駕車撞擊群眾車輛造成2名群眾受輕微傷。

經審訊,3名嫌疑人交代了5宗案件。3人多次駕駛淺藍色商務車到黃浦區盜竊貨車柴油,盜竊所得的柴油主要銷贓給清遠地區的一些建築工地。

經勘查,作案嫌疑車經過非法改裝,駕駛座之後的車廂空間全部用於裝配抽油設備及儲油箱,儲油箱容積約3.1立方米,可裝載2噸多柴油。

守株待兔打掉另一團伙

在完成此次抓捕行動后,專案組仍然保留部分警力繼續在太和收費站進行秘密伏擊,等待白色商務車。

果不其然,當天6時10分,白色商務車快速駛近收費站,當嫌疑車輛減速進入收費站之際,專案組立即採取行動,利用前方的大貨車把嫌疑車輛逼停,成功將車內3名犯罪嫌疑人抓獲。經警方審訊,該犯罪團伙成員交代了自2012年年底以來在廣州、佛山等地盜竊貨車燃油共11宗的作案經過。

目前,6名嫌疑人已被警方依法刑事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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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小偷都見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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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小偷欠條 附番外篇 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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