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離間

六十三 離間

姚美心落落大方的向妖王和眾人欠身施禮,蓮憶也匆忙跟著欠身施禮。

姚美心將長袖一甩蓮憶就開始撫琴,蓮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彈奏完整首霓裳羽衣舞曲的,兩隻眼睛緊張的盯著古箏的琴弦至於姚美心跳的是什麼,跳的怎麼樣蓮憶都無暇顧及。

終於一曲終了千和殿中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壓在蓮憶心頭的那口氣也緩緩的吐了出來。接了楚凌天的封賞蓮憶謝過後就退下了。

今天是楚凌天的壽辰,楚曼卿也是早早的就來到了千和殿,蓮憶走到楚曼卿坐的矮几旁坐下,楚曼卿對蓮憶伸出了拇指衷心的讚美道:「古箏彈得不錯!」

蓮憶向楚曼卿點頭道謝,絲毫沒有從楚曼卿臉上看出一絲因為楚凌天求婚這件事產生的不愉快的神色。想想也是,像楚曼卿這樣只醉心於煉丹術的人怎麼會介意那些凡夫俗事呢!楚凌天的壽誕她能裝束得體前來參加宴會就已經不錯了,蓮憶真懷疑楚曼卿除了煉丹外是不是還有七情六慾。

席間蓮憶也問了楚曼卿破解催齡大法是否有些眉目了,楚曼卿略帶愁容道:「還差一步,可是至於差哪一步我自己也搞不清楚。總之現在已經到了瓶頸期了,想到這些我就覺得糟心!」

敖陌離探過頭來戲謔的問楚曼卿道:「比自己的父親要娶別的女人還要糟心?」

楚曼卿聽見這話恨得咬牙切齒道:「別的女人不是你的親姑姑嗎?你信不信我把你剛才的話告訴你的姑姑?」

敖陌離忙緊張道:「別別別,我這不是逗你玩嗎?你可別告訴我姑姑,回頭我姑姑再告訴我爹爹,我爹爹不剝了我的龍皮抽了我的龍筋才怪呢!」

「剝龍皮,抽龍筋?」楚曼卿聽見這話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再理會眾人兀自陷入了沉思。

蓮憶和敖陌離聽見楚曼卿喃喃重複敖陌離說過的話互相對望一眼,心裡禁不住想道:她不會真的想要剝了修染的龍皮,抽了修染的龍筋吧?

蓮憶同情的向坐在敖冰琴身邊的修染望了一眼,察覺到蓮憶的目光,修染轉過頭向她微微一笑,蓮憶好像被蟄了一下似的立刻老實不動的正襟危坐。

宴會進行到一個多時辰后蓮憶實在坐不住了就悄悄的走出了千和殿,頭上帶著繁瑣沉重的頭飾,身上穿著暴露的衣裳讓蓮憶覺得似乎被禁錮了一樣,恨不得立即換掉衣服拿掉頭飾。回頭望望千和殿中眾人正喝酒喝的盡興,歌舞也精彩絕倫,就想趁此時機回到自己的住處換下衣服和頭飾。

穿過九曲迴廊,在經過一座涼亭時正好看見楚霄暘正在一手執酒壺一手執酒杯正在自酌自飲,蓮憶可不想在此時跟他有所牽扯,萬一他要對她發酒瘋可不是鎮定自若就能解決了的事情。

蓮憶正當要盡量縮小身形匆匆走過時,涼亭中傳來了楚霄暘厲聲的呵斥,「站住!鬼鬼祟祟的一定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給我過來!」

蓮憶低垂著頭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半晌后這才舉步走向了涼亭里。

楚霄暘細細的端詳了蓮憶一番呵呵笑道:「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蓮憶姑娘啊!蓮憶姑娘賞個臉坐下陪小王我喝一杯怎麼樣?」

蓮憶站著不動,楚霄暘一把將蓮憶摁在了石凳上,皺著眉頭道:「怎麼?我還比不上修染那個糟老頭子嗎?我聽說你不惜一切一路護送修染回妖界,你圖的是什麼啊?」

這話蓮憶有些不愛聽,她也知道跟一個醉酒的人是沒什麼道理可講的,可是被人侮辱自己是一個唯利是圖的人她就不高興了,不管這人是真醉還是裝醉,蓮憶臉色冷然道:「在你心裡每個人為別人做什麼事情都是有圖謀的是吧?」

「對!」楚霄暘說著狠狠的將手中的酒杯摔在了地上,蓮憶嚇了一跳,盡量縮了縮身子企圖離楚霄暘遠一些。楚霄暘雙手撐在石桌上,那張魅惑的臉湊近蓮憶,「對,你說的對。每個人在為別人做任何事情時都是懷有企圖的,不要為你骯髒的企圖心尋找冠冕堂皇的理由,這樣做只會讓人更加噁心!」酒氣噴吐在蓮憶的臉上,蓮憶只覺得一陣反胃,差點忍不住就要吐出來。

血液直衝頭頂蓮憶憤然起身奪過楚霄暘手中的酒壺就摔了出去,只聽銀酒壺「乒里乓啷」落地碎裂的聲音,楚霄暘明顯獃滯了片刻。摔過酒壺后蓮憶立刻後悔自己怎麼就剋制不住呢?

蓮憶依舊裝作鎮定自若,振振有詞的罵道:「不管你經歷過什麼,那只是你個人的經歷,不要將你負面的情緒強加在別人的身上。這世間不止是有算計和企圖的,還有感情。親情,愛情和友情都是屬於感情。你可以選擇不相信有些人是為情付出,但是也請你不要武斷的去否定別人的付出。」

修染遠遠的看到了涼亭中劍拔弩張的兩人,忙快步走了過來對蓮憶道:「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情要跟霄暘談談!」

蓮憶如蒙大赦匆忙離開了涼亭。

修染命令下人收拾了摔落在地的酒壺和酒杯,又命人重新上了酒壺和兩個酒杯。修染斟滿了兩杯酒,道:「你要喝酒我陪你!」

「你陪我喝酒?我想我們兩個人的感情還沒有到一起一醉方休的地步,你假惺惺的做給誰看呢?你是在炫耀你這個兒子的心無芥蒂的贊成自己母親改嫁嗎?」

楚霄暘刻薄的話讓修染幾欲忍不住要將杯中的酒潑在他的臉上,「我只知道我愛我的母親,我希望我的母親幸福。只要是她覺得幸福的事我就要去維護,傷害她的人我決不饒恕!」

「哼!好大度啊!好有愛啊!是,你愛你的母親,我卻不愛我的父親。我不想我的父親娶另外的女人,認別人的孩子做自己的孩子,妖王的兒子只有我一個,妖王的妻子也只能是我母親一個!我不允許任何介入我的家庭。」

楚霄暘的母親是個不檢點的女人,拋棄了丈夫和襁褓中的兒子跟著別的男人私奔,甚至還有人說他就是他母親和那個野男人生的雜種,楚霄暘自小就在人們的流言流語中長大,從小人們看他的眼光就帶著一絲鄙視,楚凌天確安慰他這些都是人們以訛傳訛,讓他不要輕信。楚凌天的安慰一直以來都是他堅強面對這些流言流語最大的理由。

楚凌天一直以來的堅決和對他母親的維護就像一把為他遮風擋雨的大傘,如今這把大傘就要為別的人遮風擋雨了這怎能讓楚霄暘心裡不難受呢?

「你說你不愛你的父親,你說妖王的妻子只能是你母親一個,這些不過都是你用來掩飾你心中不安的幌子。你正是因為太愛你的父親,怕失去那份安全感所以才有了今日發生的一切。你能這樣都是因為楚叔叔太愛你了!」修染說完這句話就起身離去了,有些事情不去經歷過永遠也不會明白其中的道理,他不想說下去。

在修染離去后楚霄暘繼續一個人獨酌,突然一隻手按住了楚霄暘將要倒酒的酒壺,楚霄暘睜著迷離的醉眼看向來人道:「舅舅也是來勸我同意父王和那個女人的婚事的嗎?」

凜璽坐在了楚霄暘的對面冷冷道:「你沒有資格不同意楚凌天和敖冰琴的婚事。因為你不是楚凌天的兒子,早在我將妹妹嫁給楚凌天之前她就已經懷有身孕,她所懷的孩子就是你。後來她還是跟著那個男人走了,我想現在最和你有關係的也只有魔界了。去魔界吧,至少你還有我這個舅舅和你的表妹。而在這裡,沒有一個人是跟你有血緣之親的親人。」

凜璽的這番話就像晴天霹靂,楚霄暘獃滯了半晌,然後站起身就像一具行屍走肉一般腳步蹣跚的漫無目的的離去了。

凜綺妍閃身進了涼亭不解的問道:「父親為什麼要跟他說這些話?」

凜璽冷漠的望向遠方道:「楚霄暘是個不可小覷的人,他現在的修為不在修染之下,假以時日若為我魔界所用不是如虎添翼嗎?更何況他身上流著一半魔界的血液,更便於我們掌控他!」

「父親高見,既消除了敖冰琴和楚霄暘婚事上的絆腳石,讓修染的實力更雄厚,又得了一個心腹猛將,這真是一箭雙鵰啊!」

「嗯!不過現在的重中之重是你和修染的關係,只要你能拿下修染,我們才算成功了一半。接下來還要聯合修染斗垮常曦氏,路漫漫其修遠兮!」話落凜璽拍了拍凜綺妍的肩膀,兩人一前一後回了千和殿。

回到千和殿,凜綺妍徑直走向修染和敖冰琴旁邊的矮几后坐下,凜綺妍先向敖冰琴恭敬的行了一個晚輩禮,然後又微笑著對修染略施一個平輩禮。修染亦禮貌的回禮。

敖冰琴微笑著問凜綺妍道:「姑娘在妖界住的這三天可還習慣?」

凜綺妍微笑著回道:「很好,我很喜歡這裡。我還跟父親說定了要在妖界多住些時日呢,不知伯母和修染是否歡迎呢?」

敖冰琴道:「歡迎,怎麼會不歡迎呢!凜姑娘就放心在這裡住下,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凜綺妍眼光狀似不經意的看了修染一眼道:「到時候修染哥可要盡好地主之誼,帶我到妖界各處轉轉!」

凜綺妍的話讓修染猛地想起了曾經在沙漠中蓮憶對自己說過的同樣的話,蓮憶也曾說過讓他盡好地主之誼帶她去各處轉轉。可是回到妖界以後他都沒有時間好好的陪著她,這讓他心裡多少有些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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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海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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