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雪原被劫
修染沒有回答蓮憶的話只是微笑著盯著她看個不住.蓮憶也忍不住跟著笑道：「你幹嘛總是傻笑啊.」修染沒有說話而是將蓮憶緊緊的擁入懷中.喃喃道：「這才是我的蓮憶.你知道嗎.我好害怕你是真的想離我而去.而不是被凜綺妍控制.」
蓮憶任憑修染緊緊的擁抱著自己.片刻后道：「其實在來之前我也很忐忑的.我害怕你從此後再也不理我.」
突然修染聲音黯啞道：「原諒我.蓮憶.原諒我那天看著你被楚霄暘帶走卻沒有將你救回來.」
其實就那天的情況而言.想要從楚霄暘手中救回被妖魅控制的蓮憶肯定會費勁周折.並且修染和亦淵已經計劃攻打魔界.所以留蓮憶在身旁無疑是將她陷入危險之境.
蓮憶抬頭望著修染道：「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那些戴著面罩的黑衣人是不是妖界的士兵啊.你攻打魔界是為了奪取魔珠嗎.」
修染道：「不要急.你聽我慢慢跟你道來.」
修染將自己和亦淵聯手攻打魔界的事情一一道來.帶聽完修染的敘述后蓮憶有些不可思議道：「哦.看來戰神亦淵謀划此事不是一天兩天了.那這麼說戰神甘願墮入魔界成為新一代的魔君了.」蓮憶在說到亦淵時語氣自然.似乎亦淵對她來說只是一個交情淺淡的朋友而已.
修染略微沉吟片刻后道：「我想是的.」
每個人都有自由選擇的權利.蓮憶也不好說什麼.驀然間蓮憶想起了楚霄暘說過的話.他說亦淵正在謀劃一件大事.如若事敗亦淵便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如若事成便是給她建立了一個完整的世界.這是屬於她和亦淵的世界.原本並沒有在意楚霄暘的話.可是在聽了修染的敘述后蓮憶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蓮憶問道：「你真的相信亦淵會在事成之後將魔珠借給妖界避過天劫嗎.你不覺得這麼做太冒險了嗎.」
為了能跟蓮憶長相廝守.也為了妖界千千萬萬的生靈修染不得不賭一把.修染無奈一笑道：「我還有更好的選擇嗎.」片刻后一掃臉上的憂鬱道：「好了.說說你吧.你是怎麼恢復過來的.」
蓮憶努力搜索自己恢復神智的那天的情景.「我是在一個山洞中醒過來的.我記得那天我被困在了一張天羅地網中.有十二個黑衣蒙面人在對我施法.在黑衣人施法時我身上的天羅地網就像燒灼了一樣並且一點一點的勒進我的肉里.那時真有種**迸裂.渾身劇痛到我死去活來的感覺.
還有一個蒙面的女子.好像這個女子才是所有事件的主謀.不過她一直在跟楚霄暘打鬥.所以我並沒有看清楚她的面目.最後司徒雪衣也跟著追了來.也許是那個蒙面女子擔心事情敗露.也許是她自知打不過兩人所以就帶著十二個黑衣蒙面人逃跑了.」想起那天的事蓮憶還是心有餘悸.
修染在聽到蓮憶輕描淡寫的描述自己遭遇的危險時免不了一陣后怕.他道：「究竟是什麼人想要加害你.你會覺得這女人是誰呢.」
蓮憶努力搜索記憶.有些不確定道：「是凜綺妍嗎.還是雪妖万俟璃月.我覺得万俟璃月的可能性會大一些.因為我吞食了她的千年雪蓮.所以她對我懷恨在心想要置我於死地也在情理之中.可是我曾跟万俟璃月交過手.以她的修為根本不可能打得過楚霄暘的.更何況最後司徒雪衣加入戰局后她依然應付自如.除非她像我一樣走了狗屎運接連吞食幾顆有著幾千年修為的內丹.」
雖然是剛經歷過那驚險的一幕可是修染看得出蓮憶根本就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其實修染比蓮憶還擔心她的安危.他握著蓮憶的手道：「我想這件事不會那麼簡單.不如今夜我派人將你連夜送回妖界吧.畢竟在你體內的噬心蠱蟲和妖魅是個很大的隱患.我想曼卿一定有辦法幫你將噬心蠱蟲和妖魅逼出來的.」
蓮憶想也不想的拒絕道：「不行.你讓我一個人在妖界.我每天除了擔憂你之外無所事事.那我得過的多麼煎熬啊.不管怎麼樣我都要陪在你的身邊.」蓮憶是鐵了心不會離開修染的.再說今天她奮勇殺敵初嘗勝利的喜悅怎麼肯輕易離開呢.
修染無奈道：「你不能再這麼掉以輕心.凜綺妍詭譎奸詐.她肯定還會在你身上打主意的.聽話.今晚就離開不周山去妖界.安心等待著我凱旋歸來.」
蓮憶知道修染是因為擔憂自己的安危才想讓她離開的.見蓮憶還是猶豫不決修染耐心道：「你想想.如果你真的被凜綺妍抓住那對魔界來說又多了一個威脅我的砝碼.難道你真的想讓這樣的情況出現嗎.」
片刻后蓮憶道：「那好吧.我聽你的就是.」
深夜時分的不周山讓蓮憶感覺跟幽冥界的背陰山是如此的相似.呼嘯的風聲聽起來更像是鬼哭狼嚎.修染同三個戴著面罩的死士護送著蓮憶飛離了不周山.直到飛出西海很遠修染這才在蓮憶的勸說下返回了不周山.在返回不周山之前修染一再委託三個死士千萬保護好蓮憶.
妖界和魔界相距並不遠.蓮憶心裡估摸著用不了兩天就能到達.
出了西海的黑夜因為漫無邊際的白雪和皎潔的明月而亮堂起來.一路上三個死士都一語不發.他們跟在蓮憶身邊沒有讓她覺得更安心反而多了一些壓抑和詭異.
為了打破這種詭異的氣氛蓮憶沒話找話道：「看.今晚倒是一個晴朗的夜晚.不像不周山終年籠罩在烏雲之下.更是難得有一個這樣晴朗的夜晚.」
蓮憶說完這句話后是長久的冷寂.沒有一人回應她的話.蓮憶心裡頗感無趣.真不知道亦淵是怎麼訓練他們的.望了一眼茫茫的雪原.蓮憶估摸著飛離這片雪原得需要一兩個時辰.
突然一條靈活如蛇的捆仙索伸向飛在半空中的蓮憶.蓮憶一時沒防備被捆仙索結結實實的捆了起來重重的摔落在雪地中.沒等三個死士有所反應從雪地中射出三隻毒鏢紛紛射中三人的要害.「撲通」一聲沉悶的響聲后三個死士同時落在了雪地中.
這時只見雪地里站起了三個身穿白衣的人走過來查看了一下被毒鏢射中的死士.在確定三個死士都氣絕身亡後走到蓮憶身邊.蓮憶心裡驚恐莫名.想要掙脫捆仙索的束縛卻只是徒勞.三個白衣人就像是從地獄而來的使者充滿了恐怖森冷的氣息.蓮憶想努力看清三人的面貌卻只看見一片潔白的茫然.
沒等蓮憶出聲詢問其中的一個人伸出食指點向蓮憶的眉心處.頃刻間好似眉心處被破開了一個大洞一樣疼痛立時傳遍四肢百骸.最終因為疼痛昏厥過去.蓮憶的靈魂又再次沉寂.
而妖魅再一次主宰了蓮憶的軀體.她蘇醒過來時正身處塔樓的一間房屋內.壁爐中「噼噼啪啪」爆出火花聲.凜綺妍神色陰鬱的仰坐在狐皮鋪就的椅子上.妖魅目光觸及那張熟悉的狐皮時心裡一陣驚懼的戰慄.這張狐皮正是妖魅生前的真身皮囊.
凜綺妍冷冷的斜睨了妖魅一眼怒罵道：「你這個廢物.蠢材.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倏忽失職給魔界帶來了多麼大的災難.」
妖魅驚懼的打了個寒顫淚流滿面.邊向凜綺妍膝行邊哀求道：「主人饒命啊.實在是不關小夭的事啊.那修染和亦淵早在魔界時就已經識破了我的身份.故此才設計逃離魔界.
小夭更沒想到楚霄暘也並不是完全忠於魔界.忠於魔君的.那日他將我劫走以後就將我關在了他在人間的一處洞府內.我想辦法逃出洞府卻沒想到被一夥法力高強的黑衣人陷害.他們用天羅地網激醒了蓮憶的靈魂.而我又沒有實力跟她一較高下.所以就一直被她壓制了下去.求主人饒過小夭吧.」
自私和冷血是魔界的秉性.不堪一擊和最後的潰敗都是必然的了.凜綺妍無力改變這些.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改變才能讓魔界立於不敗之地.現在她也就只能用蓮憶來牽制敵人了.她心裡也並不確定敵人是否買賬.因為在她心裡利益高過一切.不相信有人會為了一份感情.一個人放棄所有的利益.
突然門外傳來了敲門聲.一個魔將走進來對凜綺妍道：「稟大護法.魔君病情加重.現在正大肆屠戮魔兵.小將請大護法示下.」
凜綺妍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在修染和亦淵離開魔界后魔君性情大變完全被心魔所控制.就像中了魔界的至毒金蛇蠱毒一樣.金蛇蠱毒是魔界獨有的能讓人迷失心智嗜殺嗜血的毒藥.可是按說像魔君這樣修為深厚的人應該很難中毒的才是.一絲冷酷不易察覺的浮上凜綺妍的面龐.她站起身對魔將道：「走.我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