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前塵往事之終結
天後姮娥聽了常曦的話氣怒道：「說了這麼多還不是為了亦淵那個小子嗎.他真的值得你這樣為他付出嗎.從前對你們兩人的關係我不干涉是認為你只是一時興起.玩膩了也就算了.可是現在看來你是認真的啊.莫說他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副將.就算他是血統純正的上神也配不上你.雖然現在他體內的魔性被他母親的靈元內丹凈化了可他畢竟是魔君之子.這是不爭的事實.
你就不擔心哪天他再次魔性大發反咬你一口嗎.你何必為了這樣一個流淌著骯髒血液的人費盡心機呢.不值得.」
常曦對姮娥撒嬌道：「母后..您怎麼這麼說亦淵呢.我當然知道天界之上比亦淵強上百倍的上神不計其數.愛慕我的更是不在少數.可是我就是喜歡他啊.愛情這種事誰能說的准呢.求母后成全孩兒吧.」
姮娥無奈的撫了撫額頭道：「那你想怎麼做.我都已經跟你父皇求了十日的期限了.你難道想要違抗你父皇的旨意嗎.」
常曦上前一步道：「母后不是許給亦淵十日的期限嗎.母后並沒有跟他說明這十日期限是天界的十日還是人間的十日.我們就按人間的十日處論處.到時候亦淵想埋怨也埋怨不著我們.誰讓他當初下界之前不問清楚呢.」
姮娥斜睨了常曦一眼道：「不行.這樣太過分了.人間的十日不過是天界的幾個時辰.讓亦淵幾個時辰之內將敖冰琴母子二人捉拿回天界是不可能的.行此宵小之事只怕傷了天界威嚴.」
「哎呀母后..」常曦心急道：「如果真的給亦淵天界十日那就是人間十年的時間了.十年的時間都夠他在人間娶妻生子過半生了.母后.求求您就同意了吧.」
經不住常曦一再的哀告姮娥只得無奈的點頭同意.「好吧.就依了你吧.」姮娥不是沒有想到亦淵會因此事對常曦心存芥蒂.而是她根本沒有將亦淵放在眼裡.就算將來亦淵埋怨到常曦頭上她就更有理由讓兩人分開.
常曦在來雍華殿前已經找過天帝了.天帝巴不得立即處死蓮憶.所以很痛快的就同意了常曦的要求.常曦這才來找的姮娥.
常曦亟不可待的向天牢走去.玄武元帥悄悄的跟隨在她身後.
常曦到達天牢後下達了天後天帝的命令.天兵天將們押解著蓮憶離開天牢向離恨天的誅仙台走去.玄武元帥沒有想到常曦公主會這麼快就行動了.他不敢再耽擱下去即刻從西天門下界追亦淵去了.
妖界加強了戒備.亦淵試了幾次都沒有衝破結界進入妖界.正焦急的在深淵中飛來飛去.玄武元帥深淵之上看見亦淵后大聲道：「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趕緊跟我回天界吧.」
亦淵聽聞此話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了上來.邊焦急的向天界飛去邊問道：「他們怎麼會這麼快就行動啊.不是十日之後再做決定嗎.」
「我猜他們打算用偷梁換柱之計處死蓮憶.」玄武元帥道.
「偷梁換柱之計.」驀然間亦淵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他恨恨的罵道：「他們這些道貌岸然卑鄙無恥的偽君子.竟然能想出這麼陰損的伎倆.」
玄武元帥和亦淵避過耳目飛到了離恨天的灌愁海邊.在灌愁海邊正好能看見被綁在邢天柱上了蓮憶.
蓮憶自始至終臉色如常.並沒有為即將終結的宿命有絲毫恐懼.她越是這樣就越激怒常曦.常曦冷聲道：「你觸犯天條即將要被處死並驅散魂魄.臨終前可有什麼遺言嗎.」
蓮憶冷笑著望向遠方冷笑道：「我無話可說.動手吧.」
狂暴奔騰的灌愁海掩蓋了常曦對蓮憶說的話.即使亦淵凝神細聽也毫無所獲.他心急如焚坐立不安.沒過多久只見一道明晃晃的閃電直劈向蓮憶的天靈蓋.亦淵看到這一幕情景控制不住的要衝過去.
玄武元帥死死的拉住亦淵道：「冷靜.如果你現在衝過去就永遠也救不了蓮憶了.」
從蓮憶被劈開的天靈蓋處不斷湧現出純凈如水的光點.幾個天兵天將布成陣勢催動法力將光點驅散的四分五裂.而常曦手執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狠狠的刺向蓮憶的胸口.將蓮憶那顆尚在跳動的心生生的剜了出來.她將蓮憶的心托在掌心.似乎在欣賞般臉上露出了殘忍的微笑.亦淵看著這一幕忍不住陣陣作嘔.玄武元帥將頭垂在胸前也不忍看這殘忍的一幕.
末了常曦催動靈力將蓮憶的心狠狠的捏碎了.又有一些水藍色的光點從破碎的心臟溢出.那些天兵天將再次布成陣勢將光點驅散開來.看著從蓮憶體內逼出的魂魄被徹底驅散常曦露出舒心的微笑.驀然卻看見蓮憶雙眸微闔嘴角帶著隱隱的笑意似乎在嘲諷她如氣急敗壞的跳樑小丑一樣.她怒不可遏的用匕首向蓮憶白皙的臉蛋劃去.幾點血珠從裂開的傷口滲了出來.可是被劃破臉的蓮憶看上去帶著一股邪魅狷狂的氣質.就像烈火中的薔薇那樣嬌艷迷人.
亦淵早就忍不住沖了出去.守在山下的瑜妦和瑾瑜兩個侍女看見亦淵一臉憤恨悲痛的沖來.立即返上誅仙台悄悄的告知了常曦.
常曦沒想到亦淵竟然會這麼快就返回了天庭.她不想讓亦淵知道自己殺死蓮憶的事.於是一聲令下道：「大家立刻繞道離開這裡.」
亦淵到達誅仙台時只余頭頂聞到血腥味而在此盤旋的惡龍.當近距離看見蓮憶那破碎的頭骨.胸口處那個似要吞噬一切的血洞和地上那一大灘還在汩汩而流的血跡時.再也抑制住心內的悲痛放聲大哭.哭聲驚走了在頭頂盤旋的惡龍.
玄武元帥在確定所有的人都離開后飛上了誅仙台.他別過頭不忍去看那慘不忍睹的場景.只是手執聚魂缽念動咒語收集蓮憶被驅散的魂魄.最後終於集齊了蓮憶破散的三魂七魄.他走到猶自在悲痛的亦淵身邊道：「從現在開始我變作你的模樣在將軍府中閉門不出迷惑眾人.你趕緊帶著聚魂缽去下界找到水神納蘭婧宸.求她給蓮憶重塑肉身.」
亦淵拭乾了眼中的淚水接過聚魂缽看著缽里淡藍色如光如水不停流動的魂魄.「拜託你將蓮憶的殘敗的肉身埋葬在瑤池邊.她曾說過就算死也要死在瑤池.拜託了.」說著又忍不住悲痛哭了起來.
亦淵小心翼翼的端著裝有蓮憶魂魄的聚魂缽隱身向南海飛去.一路上亦淵都在對著蓮憶的魂魄喃喃自語.「玄武元帥告訴我在你醒來後會忘記前塵記憶.其實我倒希望你將我忘記.將所有的事忘記.那樣我們就能重新開始了對不對.我一定會將你救活的.我還要你陪著我到地老天荒呢.
我是不是很貪心很無恥啊.將你害成這樣還想著要跟你天荒地老.可是我如何能放下對你的愛呢.
等到你復活以後我要為你創造一個專屬於你的天地.你在那裡再也不會受到任何傷害.我會細細挑選陪在你身邊的人跟你住在一起免得你寂寞.等到有一天我站在六界巔峰之上時再來跟你相認.到那時我們要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直到天荒地老.你說好不好.」
同樣在經歷蓮憶生死沉浮的還有修染.他在落入了另一個幻境之後並沒有被幻象迷惑誘導.當幻境中出現蓮憶經歷的一幕幕時修染方寸大亂.直到這時才知道當初救下敖冰琴和他的人就是蓮憶.而蓮憶也正是因為此事魂飛魄散.得知真相的修染心中的悲痛不比亦淵少.當蓮憶經受痛苦時他總是會忍不住對她大聲喊叫.伸出手想拉蓮憶一把.可是他所看到的蓮憶只是投射在他面前的影像.蓮憶聽不見他的喊叫.也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修染深信越是被幻象攪亂了心智就只會越陷越深.最終被心魔控制.修染相信總會有一個地方通往蓮憶的幻境.可是放眼幻境中連一草一木都栩栩如生的天界實在看不出哪裡才是通往蓮憶幻境的入口.為了不讓受到極刑死後的蓮憶影響他的情緒.他盤膝而坐閉上了眼睛.
可是所有的幻象就像深植於他的腦海般.即便是閉上眼睛也無法擺脫蓮憶死時那副凄慘的畫面.他試著將所有幻象逼出腦海可沒想到這卻讓他目呲欲裂.頭疼不已.
想起了蓮憶在冰魔陣中所說的靜心咒.修染試著念動咒語.漸漸的從開始的不知所云到所念的每個字都清晰的印入腦海.到最後完全不被那副慘不忍睹的畫面控制.
修染站起身目光沉著冷靜的朝四下里打量.他試著飛向鏡口處.可是巨大吸力就像無數只力大無窮的手撕扯著他一樣阻止他逃出幻境.修染鍥而不捨的嘗試了無數次發現這股來自四面八方阻止他飛身而起的吸力並不是每時每刻都那麼強大.沒間隔一個時辰那股吸力就會減弱.片刻后又恢復如初.想要在吸力減弱的那刻逃出幻境就必須迅速.還要保持充沛的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