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前塵往事之似水流年
蓮憶對常曦公主淡然一笑道：「多謝公主美意.我不會離開這裡的.我生於瑤池就算死也要死在這裡.」
常曦原本笑意盈盈的臉色瞬間冷凝下來.「哼.既然事已至此我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說說你繼續留下來的原因吧.是不是對亦淵舊情難忘.想著有一天能破鏡重圓啊.」
常曦的這番話猶如在蓮憶的傷口上撒鹽.平息了一下憤怒的情緒蓮憶冷聲道：「這麼急著攆我走你是在害怕嗎.如此看來你對你們兩人之間的感情也沒有多少把握啊.」
蓮憶高潔冷傲的臉龐深深的激怒了常曦.她狠拍了一下桌子大聲喝道：「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還想著跟亦淵舊情復燃.」
蓮憶冷笑道：「沒有分手哪來的舊情復燃一說呢.亦淵哥從來沒有跟我說過分手.告訴你.你不過是他走向成功的階梯罷了.他真正愛的人是我.自始至終都是我.美麗尊貴的常曦公主清醒一點吧.你真以為自己有傾倒眾生的魅力嗎.那些人不過都是覬覦你顯赫的身世和美麗的容顏罷了.拍拍你的胸口問問有幾人是真心愛你的.這麼看來公主還真是挺可悲的呢.」
「住口.」亦淵大聲喝道.不知何時他來到了門外.常曦被蓮憶的這番話氣的渾身戰慄不已.看見亦淵后所有的憤怒都化作了楚楚可憐的嬌態.
亦淵走到一副泫然欲泣的常曦身邊.語聲輕柔道：「不要難過.不是每個人都是覬覦你的身世才靠近你的.」話落抬頭冷冷的看著蓮憶道：「就像蓮憶妹妹對公主說的這番話很難不讓人懷疑你是在嫉妒.蓮憶妹妹你的言行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話落攬著常曦的肩膀身影決絕的轉身離去了.
望著兩人相擁而去的背影蓮憶不禁潸然淚下.現在常曦公主應該是這個世間最幸福的女人了吧.蓮憶心裡想道.
從此以後亦淵和常曦再也沒有出現在蓮憶的面前.蓮憶也沒有再走出瑤池一步.每天就這樣窩在那幾間小房子里獨自一人慢慢品嘗著痛苦和孤獨那苦澀的滋味.玄武元帥每隔一兩天就會來這裡看望蓮憶.可是蓮憶對他的到來置若罔聞就像他是透明的一樣.大多數時候蓮憶都是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發獃.就像石化了一般.
這天玄武元帥又來到了瑤池底的小房子里.坐在蓮憶對面的石凳上兩手支頤獃獃的看著蓮憶.今天蓮憶不同往日.在玄武元帥坐下時竟然轉頭看了他一眼.可也只是看了他一眼.此後又陷入了長久的痴獃中.
玄武元帥忍不住將手在蓮憶眼前晃了晃.「你說你這個樣子都多久了.該是時候振作起來了吧.」
這次蓮憶破天荒的沒有對玄武元帥的話不理不睬.她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我想出去走走.我想去仙界.妖界.冥界.凡間和魔界各處轉轉.」
玄武元帥一拍大腿道：「這就對了嘛.你要去哪兒我都陪著你.我們兩人仗劍走天涯.從此後我甘願拋棄一切做你的護花使者.不過去仙界還行.凡間和妖界也還湊合.冥界和魔界就不要去了.免得走一趟再回不來了多不划算.你想去哪兒.仙界.凡間還是妖界.」玄武元帥就像話嘮一樣自說自話的嘮叨了半天.
蓮憶看著玄武元帥言辭犀利道：「你都甘願拋棄一切跟我一起仗劍走天涯了還擔心回不來做什麼.你想回哪兒呀.還想回來這個滿是金玉樓閣尊貴奢華卻冰冷沒有靈魂的地方嗎.」
聽了這話玄武元帥卻喜不自禁道：「這麼說你是接受我了.是不是.你知道嗎.在我看見你第一眼的時候就愛上了你.雖然我與你的相識只不過是常曦公主的一個計謀.可是我卻真的愛上了你.真的.你來摸摸我現在狂跳不已的心.」說著就要握住蓮憶的手向他心口處摸去.
蓮憶猛地甩脫玄武元帥的手.冷聲道：「你說你和我的相識是常曦公主的陰謀.枉我還一心認定你是一個雖然風流不夠沉穩可算是心地單純善良之人.卻不想原來連你也在算計我.」
玄武元帥連忙擺手道：「不是的.蓮憶你聽我解釋.不是這樣的.可是也正因為如此我認識了你.並且愛上了你啊.」
蓮憶怎麼肯再聽他解釋呢.她猛的將玄武元帥推出了門外將門狠狠的關上了.玄武元帥依舊其二不舍的在外敲門.不住口的解釋請蓮憶原諒他.
蓮憶突然覺得自己好過分.其實真正的罪魁禍首並不是玄武元帥.他只不過是常曦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比自己又能好到哪兒去呢.
可是無論玄武元帥如何解釋.蓮憶始終都沒有給他開門.她沖著門外大聲道：「玄武元帥走吧.好好做你的玄武大元帥.以後都不要再來找我了.謝謝你在我心情最低落的時候來看望我.我不想傷害你也不想再傷害我自己.」
玄武元帥前程似錦.蓮憶不想因為自己抵觸天庭的情緒影響到他.蓮憶現在正沉浸在失戀的痛苦之中.就像一個溺水的人在深水中掙扎一樣.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會成為蓮憶的救命稻草.可是蓮憶心裡清楚自己所需要的那顆救命稻草也許就是那個人的全部.
雖然蓮憶有打算出去轉轉的心卻一直遲遲沒有動身.看著周圍熟悉的一切明明會勾起她的回憶讓她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可她還是不願意走出瑤池.花了半天時間蓮憶終於想明白是何原因了.她害怕外面的世界.恐懼未知的事物和渺茫不可見的未來.
蓮憶在瑤池中來回遊了幾圈突然看見了孕育出自己的那株蓮花.她本是蓮花株精魂所化.雖然脫離了蓮花株可是她依舊是孕育蓮憶的載體.蓮憶閃身進了蓮花株之中開始了沉睡.
漆黑如墨的夜色里亦淵一襲黑色長袍站在瑤池湖畔的涼亭中眺望著夜風中搖曳不停的蓮花.喃喃道：「這樣也好.這樣你就再也不會受到傷害了.蓮憶對不起.等我.等我將來有一天彌補你受的所有委屈.」
夜明珠照亮了韶華宮的角角落落.常曦臉色陰沉的坐在琉璃寶石裝飾的寶座上.看著面前站著的瑜妦問道：「你是說亦淵今天夜裡又在瑤池湖畔的涼亭里出神.」
瑜妦躬身回道：「是.奴婢確實看見天魁星副將在瑤池湖畔的涼亭中眺望.並且嘴裡還喃喃的說著什麼.奴婢沒有聽清.」
常曦恨恨的拍了一下寶座扶手起身道：「走.我們這就去天魁星副將的府上去慰問一下舊情難忘的亦淵哥.」
常曦到亦淵府上時他還沒有回來.小仙童殷勤的將常曦帶到了軒嫿閣等候亦淵.這軒嫿閣是亦淵當初搬進來時常曦取的名字.那些日子常曦幫著亦淵忙前忙后布置府邸.府里上上下下的仙童仙婢無不對常曦和亦淵的曖昧關係心知肚明.更是將常曦當成了將軍府邸的女主人.
更深露重時一臉疲憊的亦淵終於回到了府邸.剛進府邸的大門仙童就向他通報了常曦在軒嫿閣等候他的事.亦淵匆忙來到軒嫿閣.常曦公主正輕啜著杯中的雲溪茶.這是常曦公主最愛喝的茶.知道她喜歡喝所以亦淵府邸的仙童仙婢們就一直備著.亦淵對常曦公主躬身施禮道：「不知道公主會來.讓公主就等了.」
常曦站起身冷笑著對亦淵道：「你從前跟蓮憶說話時也是這樣帶著三分恭敬七分有禮嗎.我為什麼從你的語氣中聽不出絲毫的感情呢.我們的關係現在基本上已經人盡皆知.亦淵哥你還在矜持什麼.難道等到我們結為夫妻以後你也要這樣矜持有禮的跟我保持距離嗎.」
亦淵笑道：「公主何出此言呢.」
常曦粗暴的打斷亦淵的話道：「不要再叫我公主.我說過多少次.當我們兩個人獨處時不要叫我公主.還要我告訴你多少遍.叫我常曦.」
亦淵臉色變了變.片刻后他走到常曦的身邊將她鬢邊的碎發掖到耳後.柔聲道：「怎麼了.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嗎.」亦淵輕柔的動作將常曦心中的怒火瞬間化解的無影無蹤.常曦不記得自己曾有多少次怒氣化解在亦淵的溫柔中.即使知道這溫柔可能是陷阱還是會義無反顧的縱身跳下去.
亦淵輕挑起常曦的下頜吻上了她那嬌艷的雙唇.常曦的**被徹底的點燃.她緊摟亦淵結實有力的腰肢熱烈的回吻著.
亦淵溫柔暫時化解了常曦的戾氣.可是她並沒有就此完全信任亦淵.在她心底里隱隱的覺得亦淵和蓮憶的感情不會這麼輕易的就此作罷.如果不斬草除根遲早還會有死灰復燃的那天.
從這天開始常曦開始在心裡一點一點的謀划著.她在想一個萬無一失的計策讓蓮憶徹底消失在這個世間.讓亦淵再沒了念想只一心一意的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