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前塵往事之那些回不去的從前

亦淵沒有心情欣賞沿途美景.他直奔向長生殿.長生殿大門兩邊貼了一副對聯「亂世貧苦想富貴.盛世富貴更戀壽」橫批「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亦淵不管對聯是何寓意繼續直往殿內走去.一個仙童攔住了亦淵道：「閣下是何人.為何到此.」

亦淵面上微有焦急之色.但還是禮貌的回道：「我原本是三十三重天天魁星副將亦淵.因有急事特來終南山面見長生大帝.麻煩仙童前去通稟一番.」

哪個來終南山的人不是有急事.長生大帝掌管修仙者.神界.人界和妖界所有生靈的壽限.如果每個生靈都來終南山求福求壽那六界可不就亂套了嗎.所以想要從長生大帝這裡求得福壽倒不如踏踏實實修鍊來的簡單容易.而且長生大帝對於那些前來求福求壽的人基本上都是閉門謝客.

對於前來求福求壽的人小仙童早已練就一副泰然處之之勢.「上神來的真不湊巧.師祖早已離開終南山雲遊多日了.要不上神過些時日再來吧.」

亦淵知道不會那麼輕易就能求得還魂草.在來之前他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亦淵沒有耐心再跟小仙童糾纏下去.「無論長生大帝在不在終南山.我都必須採摘到還魂草.」

小仙童聽見這番話神色警惕道：「上神這是打算要硬來嗎.你就不擔心觸犯天律遭到天帝的重罰嗎.」話落七八十個長生大帝的徒子徒孫手執兵器呼啦啦的圍了過來.

亦淵知道憑自己的實力絕不可能將這些人打敗.可是他沒得選擇.如果拿不到還魂草那他只有眼睜睜的看著蓮憶慢慢消亡.他已經失去了母親.如果再失去蓮憶那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修為高深之人對於敵方實力時強時弱都會有所感知.亦淵感知到實力跟自己持平的長生大帝的弟子就有二十幾個.還有五個實力在他之上.亦淵在同對方開戰前冷靜的分析了局勢.做出最有利於自己的作戰策略.不等對方有所防備亦淵手執劈月劍向包圍圈中實力薄弱處攻去.

亦淵修為也許算不上高深.可是他的武力值卻不輸於這之中的任何一人.怎麼說他也曾經浴血奮戰過的.所以他在以寡敵眾方面還是有些經驗的.再一個亦淵在作戰時勝在出手迅速.反應靈敏.

只見亦淵出手迅捷揮掌之間就將三五個實力低於他的敵人用冰鎮法力封住了.就這樣三下五除二間就解決了那些實力低於自己的敵人.亦淵並沒有傷害到他們.待到冰鎮法力消失后那些人自會恢復正常.

可是即便用法力封住了二三十個實力低於自己的人.那些實力跟亦淵相差無幾或是在他之上的人絕不是好對付的.很快亦淵漸漸現了頹勢.開始左支右絀招架不住.可是他憑著一股狠勁和不服輸的勇氣依舊堅持著.

長生大殿外很快就一片狼藉.長生大帝的弟子們經過一番激烈的戰鬥終於將亦淵捆了個嚴嚴實實.此時亦淵的臉上現出濃濃的絕望的神情.從沒有像此刻這樣覺得活著是那麼的辛苦.那麼的累.傷心和失意瀰漫了整個心間.

也許他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如果不是因為他.母親也不會受那麼多的苦楚.直到最終為了自己喪命.沒有他.蓮憶想必也會有一個更好的歸宿.

長生殿眾弟子將亦淵綁縛起來想等到長生大帝回來后再發落.這時天邊一朵暈著粉色光芒的雲彩緩緩而來.常曦公主按落雲頭走到長生殿前道：「各位仙人手下留情.」眾長生殿弟子見是常曦公主都恭敬的欠身施禮.

「雷神意欲謀反之事想必各位都已經聽說了.天界能順利平此戰亂天魁星副將亦淵和瑤池蓮花仙子蓮憶功不可沒.蓮花仙子更因遭雷神陷害而魂魄不全.所以本公主帶著父王旨意特來長生殿討要還魂草救治蓮憶.」常曦說道.

長生殿大弟子道：「既然是天帝有旨那小仙定當奉旨照辦.」

亦淵對常曦感激道：「謝謝你.」

常曦輕嘆一口氣親自將亦淵身上的繩索解了下來.「如果不是為了你.我又何苦這麼費心儘力呢.」

亦淵想起了在自己魔性大發時打傷了常曦.他歉然道：「我打傷你的地方還疼嗎.我那時被魔性控制了心智傷害了你.對不起.」

常曦笑笑搖搖頭.「沒什麼大礙了.」聲音是那麼的輕柔帶著絲絲甜意.像這樣對一個男人說話是以前曾沒有有過的.可是常曦就是願意在亦淵的面前展示小女人的姿態.

感受到亦淵讚賞感激的目光.常曦心裡很是滿意.天後說的對.與其不依不饒咄咄逼人的去爭取自己想要的倒不如以柔克剛採用懷柔的策略更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兩人拿到還魂草后一起返回了瑤池.在亦淵為蓮憶療傷之際常曦都盡心儘力的在一旁協助他.蓮憶醒來后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常曦公主.當聽亦淵告訴蓮憶在她昏迷的這些日子常曦公主無微不至的照顧她時.蓮憶心裡五味雜陳.不知是該感激她還是該懷疑她的目的.

蓮憶傷好以後就一直住在了瑤池湖底的房子里.而亦淵又繼續做回了他的天魁星副將.看著空蕩蕩的房子蓮憶心裡湧起陣陣傷感.從前一家三口溫馨幸福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每個人都在改變可是她還在堅持什麼.

在蓮憶住在瑤池湖底靜養的這段時間亦淵常常帶著常曦公主一起來看她.她是該祝福他的不是嗎.她都已經跟他說過分離了啊.可是當她看見兩人一起來看望她時.她的心裡為什麼還是那麼難受.蓮憶情願一個人孤獨的呆在空蕩蕩的房子里也不要他們時常來看望自己.

這天蓮憶躺在床榻上昏昏欲睡.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輕柔的輕拂她的面頰.蓮憶睜開眼正看見亦淵拿著她的一縷長發在她臉上輕輕的掃來掃去.見蓮憶睜開眼亦淵笑道：「醒了.整天在這裡悶的除了睡就是睡了.今天我有時間.走.我帶你去人間玩吧.」

蓮憶望了亦淵身後一眼道：「今天常曦公主怎麼沒有陪你一起來呢.」

亦淵疑惑道：「她必須得同我一起來才合理嗎.從前幾次都是偶遇她.她說一直惦記你的身體所以一起來的.你心裡又在胡思亂想什麼呢.」

蓮憶冷冷道：「是了.如今我還有什麼資格再去管你的私事呢.不要忘了.我們可是已經分手了.你跟誰在一起喜歡誰跟我有何干係呢.」話落蓮憶轉過頭不再去看亦淵.

聽見這話亦淵的臉色沉了下來.「我從沒有將你對我所說過的話當真.我們也永遠不可能會分開.因為我們早已成為了彼此生命中的一部分.我不會將你從我心中剔除.因為那樣太痛了.我受不了那種撕心裂肺的痛.」

蓮憶問道：「那你會為了我放棄你現在擁有的那些成就跟我一起隱於世間做一對自在的神仙眷侶嗎.」

「為什麼非要讓我在你和我的理想之間做一個選擇呢.一千多年以來我辛辛苦苦的修鍊為的是什麼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難道在你心裡就那麼容不下我的理想嗎.你為什不支持我.鼓勵我.讓安安心心的實現我的理想.做一個逍遙自在的散仙不是我想要的.如果真的成為一個碌碌無為的散仙我想自己是不會快樂的.沒有你我同樣不會快樂.」

「其實矛盾的不是我和你的理想.而是你的理想基於什麼之上.有些事情我會比你更敏感一些.明白的也更多一些.卻絕不是我無理取鬧自找煩惱.唉.我何必還要跟個怨婦一樣在這裡苦苦糾纏呢.」蓮憶覺得有些話早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再反覆嘮叨下去還有什麼意義呢.

亦淵深深的皺眉.惱怒道：「你為什麼就不能相信我和常曦公主之間的清白呢.我愛的人只有你.從始至終只有你.不要再把不相干的人牽扯到我們的感情中好嗎.」

常曦公主知道亦淵自己一人回到了瑤池所以悄悄的跟著趕了過來.亦淵的那番話正巧一字不落的落進她的耳中.他的心裡只有蓮憶.而自己卻是個不相干的人.常曦公主從小到大何曾受過這種冷遇.嫉妒憤恨的火焰在心底熊熊燃燒.自己刨心挖肺為的是什麼.到頭來卻只賺了個「不相干的人」.

常曦沒有走進蓮憶的房中.她轉身快步離開了那座房子.亦淵和蓮憶聽到了腳步聲.亦淵趕出去正看見了常曦公主離去的背影.蓮憶站在亦淵身後望著頭頂微波蕩漾的湖面道：「你為什麼不追上去呢.畢竟她是對你付出了真心的.不管怎麼樣你都應該給她一個交代.」

亦淵聽了蓮憶的話沒有說什麼跟著追了出去.

看著遠去的亦淵.蓮憶心裡傷感的想道：他會給她一個怎樣的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