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前塵往事之美好的時光
漫天的大霧遮擋住了視線.前路一片迷茫.走下去也許能尋找到出路.可是如果停滯不前就只會被困在這幻境中.
蓮憶一邊走一邊跟那個只在自己跌入幻境時出現過一次的聲音對話.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對著天空嘮叨了多久.蓮憶漸漸覺得腿酸口乾.可是濃霧依舊不散.入眼的還是一樣的草地.蓮憶懷疑自己是不是一直都在原地轉圈圈啊.
終於蓮憶再也走不動了.她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草地上的露水濕透了衣服.濕透的衣服緊貼在身上冰涼刺骨.再難受蓮憶也顧不得了.索性躺在了草地上仰頭看著迷茫一片的天際.「我說幻境啊.你是想用這種方法消磨我的意志力.讓我逐漸變得恍惚然後再控制我的心智.對不對.
可是呢.我並不是因為想墮入魔界才進入的幻境.所以我的意志力堅定著呢.你啊.就不要在我身上白費力氣了.如果不是你們魔界的人把入口結界加固了我才不想借道幻境呢.」
蓮憶說的話盡量避免提到自己的前世.總是嘟囔些不相干的話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沒過多久倦意上涌.蓮憶終於忍不住沉沉的睡去了.
而幻境外蓮憶在掙脫修染的手后.修染不小心摔進了對面的鏡中.落入了幻境中.等亦淵和楚霄暘趕到時吞沒蓮憶的鏡子早就變換了方位.無影無蹤了.
亦淵神色悲痛.驀然間他回身死死的掐住了楚霄暘的脖子.楚霄暘被突然間鉗制住要害動彈不得.他啞著嗓子問道：「你想幹什麼.」
亦淵眼睛赤紅冷笑道：「怎麼.怕了嗎.我要你找出吞沒蓮憶的幻境.如若不然我就殺了你.」
楚霄暘雖然被亦淵掐的臉色發紫面上卻毫無懼色.他身後的火麒麟朝著亦淵低聲怒吼著.似乎為了震懾火麒麟亦淵更加重了掐著楚霄暘脖子的力道.楚霄暘被掐的「咳咳」不停.火麒麟見主人受苦瞬間偃旗息鼓.哀嚎著團團轉.似乎不知如何是好.
亦淵見狀冷笑著微微鬆了手上的力道.楚霄暘得以喘息.他呼呼哧哧道：「想要找到吞沒蓮憶的幻境是不可能了.但是我知道所有落入幻境的人最終會出現在魔界的黑森林中.也許在你費力的尋找吞沒蓮憶的那面幻境時.蓮憶已經走出了幻境.」
「好.帶我去黑森林.快走.」亦淵心裡想既然蓮憶走出幻境后就是魔界的黑森林.那黑森林中一定有通往蓮憶所在幻境的入口.即使找不到入口就在那裡接應蓮憶也好.
睡夢中蓮憶只覺得渾身冷颼颼的.好像起風了.起風了.只要起風就會吹散濃霧.蓮憶驀地睜開眼睛緩緩爬起身.風吹亂了她的頭髮卻沒有吹走茫茫濃霧.天地之間依舊茫茫一片.
醒來后蓮憶覺得頭昏腦漲意識模糊.「我是誰.從何而來.又要去往何方.」這些問題困惑著蓮憶.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為蓮憶指引了方向.「走下去.走下去你就會得到所有的答案.」
蓮憶臉色茫然的跟隨著心中個的聲音走下去.沒過多久濃霧中就傳來了「嘩嘩」的溪流聲.循著溪流的聲音繼續走下去終於看見了那條隱在濃霧中的清澈的小溪流.突然一抹暗紅印入眼帘.蓮憶疾走幾步躲到了那抹暗紅不遠處的石頭后.她悄悄的探出頭去看.終於看清了原來是一個人趴在小溪邊.
等了很久也沒有發現那人有一絲動靜.也不知是死是活.蓮憶鼓起勇氣大著膽子走到那人的身邊伸出手指輕輕的戳了戳.叫道：「喂.醒醒.」還是不見有一絲反應.蓮憶將那人身體翻了過來.只見那人五官俊朗看著依稀有些熟悉的感覺.蓮憶探了探他的鼻息.呼吸規律舒緩看來沒有什麼大礙.
蓮憶又使勁晃了晃那人.片刻后那人緩緩睜開雙眼漸漸的從迷離到清醒.他抬眼看向蓮憶.嘴裡咕噥道：「我還活著.」似乎剛剛發現了蓮憶一樣.他突然一把將蓮憶擁入懷裡激動道：「太好了.蓮憶.我們都還活的好好的.太好了.」
蓮憶推開那男子很是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道：「你是誰啊.你怎麼知道我叫蓮憶.我們很相熟嗎.」
那男子的表情瞬間凝重.「蓮憶你怎麼了.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你的亦淵哥啊.」
「亦淵.」很熟悉的名字.也能隱隱的感覺到在自己的人生中他一定是一個重要的人.蓮憶搖搖頭.歉然道：「我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誰又怎麼會記得你呢.」此刻蓮憶頭腦中一片空白.就像這茫茫漫無邊際的濃霧.
亦淵微笑的看著蓮憶道：「沒關係.我還記得你.記得我們的曾經.我會一點一點的告訴幫你回憶起過去的.」
蓮憶看了看四下里濃濃的大霧道：「那你先告訴我.我們為什麼會在這樣一個詭異的地方.」
「我們是在玄冥殿後山被千離師兄打下凡間的.我唯一能確定的是我們現在已經落入了凡間.至於是在凡間的什麼地方我也不清楚.」
蓮憶緊張的問道：「那.那我們該怎麼返回天界呢.」
亦淵看了蓮憶一眼道：「為什麼要著急回天界呢.又不是我們主動下凡來的.到時候若是被九司三省查下來也只會歸罪於把我們打下山的夜千離.好了.不要多想了.我帶你到人間各處轉轉吧.」
蓮憶還是不放心道：「那就算我們是被夜千離打下了凡間.我們再飛上天界不就行了.」
亦淵轉頭看了蓮憶半晌道：「看來你真的是被摔糊塗了.一直以來天界眾神都以為我的法力尚淺.根本不能飛天.如果我們兩人飛上天界豈不是在打自己的臉嗎.再說你不是整天吵著要來人間遊玩嗎.現在不正是個好機會嗎.我們就沿著這條溪流走吧.一定會走出濃霧的.」話落拉著蓮憶朝著溪流的上遊走去.
一路上亦淵都耐心的給蓮憶講她的身世和他們之間所有的事情.亦淵講的這些事一點一點的滲入到蓮憶的腦海.勾起了頭腦中似乎被封存的記憶.
蓮憶記起自己是一個蓮花精.「蓮憶」這個名字就是亦淵給她取的.也記起了兩人從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
亦淵和蓮憶沿著小溪流走了很久.終於到達了溪流的源頭.那是一個深邃的洞口有半人高的山洞.清流就是從那個山洞中流瀉而出的.兩人互相對望一眼.蓮憶道：「亦淵哥你不覺得這個山洞黑漆漆的很可怕嗎.」
亦淵安慰的拍了拍蓮憶的後背道：「有我在不用怕.」說著伸出手牽著蓮憶低身拱進了山洞中.
越往裡走山洞越是黑暗.山洞內的高度忽高忽低.一不小心就撞上了洞壁上的尖石.蓮憶道：「我們能不能幻化成魚游出這個山洞呢.」
亦淵道：「不行.萬一幻化成魚后碰到天敵怎麼辦.說不定那時我們來不及施法就被天敵一口吞入了腹中.」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看見了前方的一絲亮光.兩人欣喜的加快了腳步.沒過多久就走出了山洞.驀地眼前豁然開朗.原來流入山洞的是一條大河的支流.奔騰的河流咆哮著從兩人眼前流過.山洞外的空氣清新.河流岸邊綠草如茵繁花似錦.明媚的陽光照在人身上烘的人懶洋洋的.
亦淵和蓮憶頓時像從籠中放飛的鳥兒一樣高興的又蹦又跳.亦淵看了看太陽的位置道：「現在應該是人間的午後.我們得儘快離開這裡去那人煙旺盛的地方落腳.」
蓮憶邊忙著欣賞人間的美景邊戀戀不捨道：「幹嘛要去人間煙火旺盛的地方落腳啊.我們今天就在這山中歇宿不好嗎.」
亦淵愛憐的捏了捏蓮憶的鼻頭道：「你想睡在這荒山野嶺等夜裡喂野獸嗎.山裡狼豺虎豹蛇蟲鼠蟻太多了.萬一被它們咬上一口可不是鬧著玩的.」蓮憶聽見這話緊走了幾步趕上亦淵的步伐.
兩人時而凌空飛行.時而慢慢的步行著欣賞人間美景.終於在天黑前找到了一個還算熱鬧的小城.亦淵和蓮憶雖然自小沒有來過人間.但是對人間的一些事情多少有些了解.比如衣食住行都是需要花錢的.雖說兩人是被夜千離打下凡間的.但是兩人都是有法力的天界神仙.所以這些問題難不倒兩人.
亦淵和蓮憶找了一家乾淨的客棧避開凡人耳目穿牆而入.住進了一間空的客房.透過窗子看著客棧一樓來來回回的客人和忙忙碌碌的店小二.兩人像做了壞事沒有被大人發現的小孩子那樣竊笑不已.這真是一件新奇又有趣的事.
突然蓮憶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兩人相視一眼穿牆來到了客棧的后廚房.案板上有幾盤已經做好還沒來得及給客人端上桌的菜.兩人端起菜竊笑著穿牆回到了客房.
正在兩人品嘗人間美味佳肴時聽見樓下傳來了騷動.不用聽也知道是因為什麼事起的騷動.兩人沒做理會繼續自顧自的大吃大喝.酒足飯飽后兩人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突然聽見了外面傳來了腳步聲.細聽之下原來是店小二正帶著客人向兩人的客房走來.想來應該是要將客人安排在他們的這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