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可是我錯了

第八章 可是我錯了

「可是我錯了……」司明景墨低下頭眉宇間是無盡的憂傷,就像是一個做了錯事無比愧疚的孩子,他從不曾在別人面前低下他高貴的頭顱,除了司明徹便還有今天的南宮沐雪,

幾分哽咽,南宮沐雪看著司明景墨不知為何一滴眼淚便在燭光搖曳中一淌而過,她的淚水無比的沉重飽含著心痛與無奈,即便是知道了他的心意又能如何,

他終究還是破了她的國,殺了她的皇兄,

南宮沐雪微微仰頭將自己眸中的眼淚逼回,深吸一口氣皺眉道,「就當作造化弄人也好,如此便不會顯得你我的痴心這樣可笑……仇緣已種,即便我會成為你的妻子,司明景墨,我們之間也不會像別人那樣純粹了」

權力之下渴求純粹是多麼的挑剔,可是感情的純粹原是對戀人最基本的要求,司明景墨對南宮沐雪的說法並不否認,他實在是有負於她即便是再多深情也挽回不了的,

輕嘆了一口氣深邃的眼眸中多了幾分難解的情愫,司明景墨凝視了片刻對南宮沐雪,「南宮謙羽是一個好君王……」

南宮沐雪看著司明景墨感嘆的樣子心中湧現出一股怒意,語氣中充滿恨意道,「可你最終還是把他殺了,把他的屍首掛在了城牆之上,」

「想知道關於你皇兄的事情么,」南宮謙羽同南宮沐雪的關係最好這一點司明景墨深知,劍眉輕皺南宮謙羽曾是他最敬重的一個對手,不光是因為他是她的皇兄,

見南宮沐雪不答話司明景墨吸了一口氣緩緩道,「南宮國這棟華廈早早的就有一群蛀蟲,一開始只是搜刮民脂,后來就是權力之爭,下至九品小官,上至皇親貴族,若是說國破都是得益於他們的蠶食」

「你皇兄算是木秀於林,既是正統血脈又文武兼得,但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皇兄雖穩坐太子之位但深受皇族宗親的排擠,其實就連你的父皇也不見得多喜歡他」司明景墨語氣平淡道

南宮沐雪看著司明景墨深邃的眼睛,她的眸子中充滿了質問,至少這些話都是她不知道但是能證實的,確實父皇有時候會對皇兄發脾氣,皇兄有時也會心煩氣躁的喝悶酒,

三分得意,七分不易……仔細想想能感覺出來,

司明景墨本不想解釋這麼多南宮謙羽因他而死,即便是無奈也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但這樣或許這能讓她心裡好受一點吧

便繼續說道,「當年我向你求親,南宮國舉國歡慶唯獨他上書皇上極力反對,你父皇豈是沒有覺察到我司明國的野心,為了一時安樂他不惜怒斥太子而將你遠嫁北國,或許他以為,至少和親能換來十年安穩……」

司明景墨看著南宮沐雪燭光下她的面容是那樣的蒼白,雖不忍但還是坦白道,「不要總以為你的世界天真爛漫,其實權利之中誰不是一枚棋子或是一個擋箭牌呢,所以我敬佩南宮謙羽,眾人皆醉我獨醒,南宮獨他」

「界南山大戰,南突軍團直逼帝都,當時我意招降南宮謙羽,至少在吞併南宮這場角逐中,我最不想同南宮謙羽對戰,我以三軍睏乏之由向父皇請示父皇應允,我以為,至少我們或者我跟南宮謙羽都不至於走到今天這個的境地」

「可是他拒絕了,儘管知道必輸無疑他還是選擇了與國家共存亡,三月廝殺,最後孤身一人深陷重圍,說實話直到最後我都沒有殺他的意思,最後他揮劍自刎……」司明景墨眼眸中流露出少有的難受,深吸了一口氣將最後一句話說完

如冷水澆身南宮沐雪睜大眼睛看著床榻上的司明景墨,而他的表情竟是那樣的平靜其中還夾雜這幾分無奈,不敢相通道,「不是你殺了皇兄……,」

有些事情因為立場不同必須要做出與自己意願相左的選擇,權利的遊戲想來都是這樣,讓人無從選擇,

「是不是我殺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你想知道他最後一句話是什麼么,」司明景墨側臉看著床榻上的那骨灰罈,蒼白的手指動了動終無力去觸碰,只是淡淡道

南宮沐雪再次不相信的看著司明景墨,聲音顫抖道,「皇兄他有遺言,,」

司明景墨點了點頭轉而看著南宮沐雪的眼眸,微皺著眉頭動了動嘴唇道,「不過他的最後一句話是跟我說的……」

跟他說的,南宮沐雪不得不質疑司明景墨話語的可信性,眸中的不相信顯而易見,

司明景墨深嘆了一口氣,輕啟薄唇道,「記住你的承諾,」

「目光交匯,那一刻我竟覺得他無比的信任我,我實在想不到南宮謙羽最後一刻竟將你託付給了我……呵呵」司明景墨苦笑了一聲,看著南宮沐雪的眸子說道,「無論是我還是你的皇兄,都希望你活下去,當然不是苟且偷生受制於人的活下去,你明白么,」

「我憑什麼相信你,,」南宮沐雪的聲音顫抖著,她不得不用手扶住了桌角,鳳眸圓睜質問的看著司明景墨,她憑什麼相信他,,單單幾句平淡的話就能將他身上的罪名抹去么,

「你簡簡單單幾句話憑什麼要我相信皇兄是自殺,」南宮沐雪盈淚的眸子中滿是諷刺,質問道,「又憑什麼讓我相信皇兄將我託付給了你這個破國的韃虜,,」

南宮沐雪的反映是意料之中,司明景墨看著南宮沐雪的眸子道,「我為什麼要騙你,」

「你是南宮國的嫡長公主,亦是我司明景墨婚約上的妻子,除了我他還能將你交託與誰,」司明景墨看著南宮沐雪道,儘管南宮謙羽臨死前的決定讓他吃驚但毫無疑問南宮謙羽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反問的語氣瞬間讓南宮沐雪的質疑找不到任何的出口,對呀,他為什麼要欺騙自己,自己已經放下了所有的籌碼他沒有必要再用皇兄的死來欺騙自己,

司明景墨忍痛將骨灰罈拿起,對南宮沐雪道,「這是你皇兄的骨灰,我命人偷偷把他從城牆上換下來了,為了掩人耳目一直沒能給你……」

南宮沐雪看著司明景墨眸子,他的眸子如五年前一樣的真誠,就像他說他會娶她,會再次回來,會讓她成為天下最尊貴的女人那樣,

十指顫抖著將那骨灰罈接過,忍不住的淚水宛如洪流般順勢而下,南宮沐雪用力將那骨灰罈抱在懷中,身子劇烈的抽動像是要把身子掏空了一半,

司明景墨就那樣看著南宮沐雪嚎啕大哭,晶瑩透亮的淚水在她臉上肆虐成瘋,他重傷的身體竟連動都不能動,在她最傷心難過的時候他竟然連一個懷抱都不能給她,第一次,他覺得自己是這樣的沒用,

入夜

溫熱的葯浴能讓人身上每一個毛孔都舒展開,籠罩在白騰騰的霧氣中南宮沐雪愈發覺得心思煩亂,

中草藥的清香本可以讓人安神然而南宮沐雪心中卻是怎麼都平靜不下來,玫瑰花瓣在湯水中慢慢的舒展,原本早已經乾枯的花瓣在湯浴中重新綻放血色顏姿,

南宮沐雪抬手揉著自己的額頭,輕合上眼眸只覺得眼睛脹痛無比,從寒看著南宮沐雪道,「大皇子受傷五日殿下就隨侍五日,即便是鐵人都撐不下來」

「已經五日了么,」南宮沐雪口中喃喃道,又復皺眉道,「才五日么,」

『啊』從寒微微一怔不可思議的看著南宮沐雪,南宮沐雪回過神來便也不再說什麼,不知不覺自己已經守他五日了,未曾合眼就那樣看著他安睡亦或是昏迷,

時間說不出的長短,似是過了好久又似只在那麼一瞬間,閉上眼都是他蒼白的面龐還有鮮紅的血跡,或許是她太勞累了,

從寒早就看出來南宮沐雪的心事重重,將浴巾為她擦拭著手臂道,「殿下是不是在為大皇子的傷勢煩心,鬼醫先生名揚天下定會治好大皇子的」

南宮沐雪隨手托起一瓣玫瑰花,鮮紅的花瓣如血似乎還能嗅見淡淡花香,輕舒了一口氣道,「從寒,我該恨他么,」

從寒看著南宮沐雪愁思的眸低頭說道,「從寒不知,大皇子帶殿下真情可見,殿下對大皇子亦是傾心許久,只是世事交錯大皇子與殿下之間有太多的隔閡了」

「那我該怎麼辦,」南宮沐雪微微皺眉,誰能告訴她怎麼辦,

從寒低頭想了想,看著南宮沐雪輕閉的眸子良久道,「殿下與其自苦自困不如遂了心意……」

南宮沐雪睜開看眼看著繚繞的厭煙霧,慢慢站起身子,出浴的微涼讓她清醒了幾分,從寒用浴巾將她的身子包裹住,南宮沐雪抬手攥住巾角,平靜道,「今天我知道了一些以前我不知道的事情,關於皇兄,也關於他……」

「他曾說我終將是他的妻子,唯一的妻子,我又何曾想過會嫁與別人為妻呢,我們一開始就是那樣的認定……」

「一直到現在還是這樣的認定,」

「可是從寒,真是太可笑了,如此認定的兩個人竟這樣受命運捉弄,我們之間到何時才能純純粹粹呢,」

從寒將南宮沐雪的身子擦拭乾凈,將一件雅皇色寢衣為她穿上安慰道,「既然是以心相待,從寒相信不管過程怎樣結果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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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血成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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