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劍魚風波

第三十九章劍魚風波

「老大,你老姓牛,所以人稱牛老大,是不是,」王雙眉毛輕揚,看著眼前的這個牛人,

「啊,對,」牛正的胸脯向前挺了挺,同時使勁地點點頭,

「不是,」賈付說：「小丫頭,你說的不對,並不是我們老大姓牛,才叫牛老大,告訴你吧,那主要是因為我們老大修為蓋世,牛氣衝天,是這個大陸上當之無愧的老大,所以嘛,別看現在只有我們直兄弟叫他老大,我看,用不了多久,天下所有的人都要尊他為老大,」

「嗯啊,不錯,不錯,是所有人的老大,」孔季的歪腦袋連著顯動三下,強烈表示贊同,

「哦,那我們是不是也要尊他為老大呢,」王雙對蕭琰說：「哥,以後有這樣一個牛逼的老大罩住我們,就不用再怕馬匪啦,」

「那是當然,馬匪見到我們老大,只恨爹娘少生一條腿,要不然,我們老大的牛筋功就會把他們一個個的捆成粽子,對,就是粽子,」賈付說的口沫橫飛,他指手畫天,竟然言之鑿鑿,

「好耶,老大,你真牛,不愧是牛老大不過,我想請問老大,我們尊你做老大,有什麼好處嗎,」王雙問牛正,她故意在老大前面加了個牛字,

「好處,當然有,」牛正嗡聲嗡氣地說：「第一,我可以帶你們去任何你們去不了的地方,第二,我可以讓你們吃任何你們吃不到的東西,」

「第三,我們可以為你們辦任何你們辦不了的事,」王雙嘻嘻一笑,「四位大爺,我說的是吧,」

「啊,對,對,咦,不對,不對……」孔季剛想點頭,想了想又覺得不妥,所以又連忙搖頭,

「小姑娘,你說錯話了,應該是你們辦不到的事,我們可以幫你辦到,」賈付糾正說,

王雙很認真地搖搖頭,「不對,不對,如果那樣,我們就是老大了,」

賈付趕忙糾正,「不對,不對,我們才是老大,哦,不對,我們老大才是老大,」這話很是拗口,虧他一時竟然說得非常清楚,

「是嗎,賈老二,可是,如果有一件事證明你們辦不到卻讓我們辦到了,你又怎麼說,」王雙挑釁地斜眼乜向四人,

「如果真有這樣的事,那,那……」賈付急得直撓頭皮,

牛正在一旁不耐煩地說：「這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有這回事,我寧願把老大的位置讓給你們,」

「是嗎,」王雙雙手一指地上的劍魚,「你們瞧,這就是你們追了幾百里的一條劍魚,現在卻被我們輕而易舉地抓住了,這是不是能證明我們能辦到,你們卻不能辦到呢,所以啊,應該你們叫我們老大才對呀,」

「啊,對,對,嗯,不對,」孔季的頭還來得及點下去,又改成了搖頭,「不,不對,我們老大永遠是老大,」

「你們真的吃了我們的大劍魚,」牛正大步上前,一把抓過一塊劍魚肉,放到嘴邊聞了又聞,「嗯,果然不錯,」

「不錯啊,那你現在服了吧,快叫老大呀,」王雙說,

「老大……」牛正剛想說,讓我們叫你老大,有沒有搞錯,王雙便脆生生地應了聲,「哎,好啦,現在我就是你們老大啦,你們以後都得聽我的,嘻嘻,對了,以後,你們要改改稱呼,就叫牛老二,賈老三,孔老四,袁老五吧,雖然排序小了一點,但是從另一方面來看,數目還要大一點呢,」

「哦,對,對,對,四比三就是要多一點,呀,不對,不對,可是為什麼不對呢,」孔季歪頭亂顫,也不知他是想點頭還是打算搖頭,

「我呸,」牛正猛地呸了孔季一臉,「你個豬腦袋,讓你做二百五,是不是整整比二十五大十倍呀,你個呆瓜,」

「老大,你不愧是我們的老大,永遠比我們站得高看得遠,」賈付討好地說,「我看這兩小孩不是什麼好人,不如,我們乾脆為民除害吧,」

「為民除害,那很好啊,不過,他們只是兩個小孩,我們只要為民教育他們一下就好了,老三,老四,你們給我把他們拿下,一人賞他們二十屁屁,」牛正牛眼一翻,大聲地吩咐孔季和袁沫,

「好,」孔季和袁沫惡狠狠地應了一聲,「就讓他們嘗嘗我們風塵四俠的厲害,」

「吃我一記陰煞手,」

「吃我一記金環奪命,」

孔季雙手從胳肢窩裡伸出來,袁沫更是舞動金環,撲向蕭琰和王雙,

蕭琰沒想到王雙和他們說得好好的,竟然說翻臉就翻臉,眼見他們就要衝上來,他想也沒想,隨手把手中的兩塊劍魚骨扔向孔季和袁沫,

「大家有話好好說,不如,我先請你們吃魚吧,這魚好香的,」蕭琰話音未落,兩塊粗如兒臂的劍魚骨已經塞進了孔季和袁沫的口中,

「呃、呃,」孔季和袁沫只覺兩塊奇香撲鼻的骨頭,一下子塞到了自己的喉嚨處,雖然鮮美異常,可惜卻轉不過腮來好好品嘗,只能幹瞪眼地發出口水的呼嘯聲和喉嚨的抗拒聲,

「老大,我忽然想到一件事,」見到孔季和袁大嘗美味,賈付反而站著不動,他一本正經地對牛正說：「我們風塵四俠一向有原則,那就是從不為難婦女兒童的,今天我們還要不要堅持原則呢,」

「那還用說,當然得堅持原則了,你說的對,他們不過是兩個小孩子,我看還是算了,」牛正的牛眼瞪得溜圓,雙手使勁向下一揮,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更像是在指揮其餘三人,

「算了,老大英明,只要你老大一聲令下,我們是絕對不會為難這兩個弱小的小孩的,咱們的名頭這樣響,那是用來對付真正的強者的,嘿嘿,說到底,他們不過是兩個小屁孩,就饒了他們一回吧,」賈付低三下氣地對牛正說了一通,又走向蕭琰王雙,笑眯眯地說：「兩位小友,只要你們賠償了我們的劍魚,我保證不會傷害你們,」

「哼,劍魚是我們從水裡捕上來的,我哥還差點被那個畜牲撞傷,憑什麼它就是你們的,」王雙說：「你們想傷害我們啊,剛才劍魚那個畜牲也是這樣想的,」

蕭琰暗想,這個王雙罵人也不帶一個髒字,

孔季抓耳撓腮,明明覺得王雙話中帶刺,無奈一時卻又莫名其妙,

「我們和劍魚不同,它是想傷害你們,而我們只不過是想要回它而已,」袁沫一本正經地說,

「可是,劍魚已經被我們吃了,你們想咋的,」王雙揉揉肚子,一臉的無賴樣,

「我看既然劍魚已經讓你們替我們嘗了,那就算了唄,誰讓咱是天下聞名的風塵四俠呢,」牛正一揮手,顯得非常大氣地說：「我們還是走吧,還要趕到其它地方去為民除害呢,老二,你說對不對呀,」

「對,對,老大,你永遠是正確的,老三老四,我們走,」賈付也學牛正那樣子一揮手,不過,力度明顯要弱得多,

「我們走,」儘管孔季和袁沫嘴裡含著劍魚骨,還是一揮手,含混不清地說,「走,到其它地方去,一樣行俠仗義,除暴安良,」

「慢,你們不能走,」王雙忽然抽出靈蛇鞭,「唰唰唰唰」在風塵四俠的眼前亂舞一通,鞭鞭不離他們的腦門,四人只覺腦門上涼嗖嗖的,都停了下來,行動倒是非常地一致,

王雙裝作很委屈地樣子,「你們四位大人,說話不算數,剛剛說要為廣大民眾教育我們的,幹嘛又要走啊,」

「我們風塵四俠決不欺負小孩,決不,」這一次牛正說得正義凜然,

「不行,你們那不叫欺負,你們那是在教訓,哦,不,你們是在教育我們,你們既然說要打我們二十屁屁,就一定得打,不然,你們休想走,除非,你們能滿足我們一個要求,否則……」王雙掂著手中的鞭子,笑嘻嘻地說,

「什麼要求,你說吧,我們風塵四俠一定滿足你,」牛正說,

「好吧,你們不是口口聲聲說你們是當世大俠嗎,那麼好吧,我們兄妹走到這裡沒有盤纏了,你們就少少地給我們一點,就一百金幣吧,雖然辦不了什麼大事,但是拿來買點酒,潤潤喉嚨還勉強對付得過去的,」王雙大咧咧地說,她看他們並沒有多少包袱行囊,估計也榨不出多少油水來,免得要的太多,反而不好收手,

「噗」蕭琰把嘴裡的劍魚全部笑噴了,這個王雙,還真有一套,被她這麼一通胡搞,不但沒吃一點虧,看樣子她還能撈點好處,看來,她還沒忘記白天自己買酒化去的一百金幣,想藉機撈回來,不過,這樣獅子大張口,人家會答應嗎,

「好,不就是一百金幣嗎,沒問題,給你們,」牛老大的一句話更讓蕭琰吃驚,這些人一百金幣視如糞土,確實是夠豪爽的,王雙這樣對人家是不是太過份了,可是接下來牛正的一句話,立即讓他吐槽,

「等我們以後有錢了,一定給你們,」

「有錢的時候,誰知道你們什麼時候有錢,要是這輩子你們永遠是窮光蛋,那我們跟誰要去,哼,跟我耍滑頭,你們還嫩點,」王雙手一抖,靈蛇鞭「嗖嗖」兩下,比真正的靈蛇還要靈活,把孔季和袁沫含在嘴裡的劍魚骨頭生生拽了出來,只聽兩人哇哇大叫,顯然由於咬的太緊,連帶他們尊貴的門牙也給稍帶幾枚出來了,「怎麼樣,你們是不是還想讓我哥請你們吃劍魚骨啊,」

誰都聽出了王雙的潛台詞,那就是,我哥請你們,我再拿回來,順帶擼點利息,還是蠻不錯的哈,

「別別,我們從不和小孩爭嘴,小,小姑娘,我們手頭真的沒那麼多錢,我們的錢平時都拿去扶危濟困去了,要不,這樣吧,這裡有一個大財主,名叫阿拉木,我們一會去借一百金幣給你們,怎麼樣,」牛老大即使是商量也是牛逼哄哄,

「不行,要我們相信你們,除非你們能拿出一件像樣的值錢的東西做抵押,否則免談,」王雙故意拿眼看著袁沫手中的金環,

「那好吧,」牛正貌似下了很大的決心,雙手使勁一揮,「老四,我們幾人只有你的兵器還稍為值點錢,也就是幾百金幣吧,你就把它給兩位小朋友吧,不就是一點錢嗎,咱們風塵四俠還從來沒缺過,」

「對,對,對,風塵四俠到哪裡也不缺錢,」賈付連連點頭,

「是,是是,不就是錢嗎,我們風塵四俠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錢嘛,錢有什麼好的,」孔季大聲附和,

只有袁沫不情不願地說：「錢是沒問題,可是這麼好的金環到哪去找,」他還想說什麼,卻見其它三人一起向他大使眼色,只好把金環遞給王雙,「小姑娘,等我們拿到一百金幣的時候,我再來贖回去,」

「可以,不過,想贖嘛,那得兩百金幣,」王雙接過金環,看也沒看,就扔進了她的兜兜里,她也學著牛老大那牛逼的樣子,使勁地揮揮手,「去吧,去吧,多做好事,以後我們還會見面的,」

牛正一拍胸口,大聲地說：「沒問題,以後你們有什麼擺不平的,儘管找我們好了,我們風塵四俠言必行,行必果,絕對讓你們滿意,」他邊說邊做了個漂亮的告別禮,轉身就走,

賈付、孔季、袁沫跟在牛正後面,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直到望不見四人的影子,蕭琰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雙兒,你真行,我就搞不懂啦,明明是人家來找麻煩的,怎麼就變成了你站主動了,這,這角色轉換的也太快了吧,」

王雙得意地說：「這就叫智慧,懂嗎,」

蕭琰說：「我懂,這就叫狡滑,不過,我看剛才那個袁沫給你金環的時候一點也不覺得惋惜,你把它拿出來看看,是不是真的,」

王雙笑得更歡了,「我的傻哥哥,你以為我不知道啊,憑他們幾個,還能用得起貨真價實的金環呀,告訴你,那對金環是不假,只不過,它是空心的,不過,做工很好,乍一看,就跟真的一樣,蒙蒙你們這些傻根的,」她從兜里掏出那副山寨金環,在手中把玩,「即使是真的,我也不稀罕,你今天消費了一百金幣,本來打算給你撈回來的,沒想到碰到幾個窮鬼,看這樣子,也就是和三十個金幣差不多等值吧,你要是喜歡,就給你啦,」

蕭琰伸手接過,隨即放入兜中,「即使是空心的,也不錯啊,反正我喜歡,留下它,說不定以後還有大用處呢,」

王雙說：「用它當扣子支賬篷也許有用,唉呀,累了,快睡吧,我想,長草行動這麼多天,也該結束了吧,」

蕭琰想,這賊丫頭,鬼點子太多,不知道她長草行動結束以後又會有什麼新花樣,

彷彿知道了蕭琰的心中所想,王雙對著他甜甜一笑,「哥,睡啦,到明天你就會知道的,」

第二天,王雙很晚才起來,昨天一天經歷了好多事,她還真有點累了,難得老怪物不在,不好好睡睡簡直對不起自己,她揉揉惺忪的雙眼,習慣性一叫了聲「哥,」卻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一個人睡在大大的賬篷里,身上蓋著兩張羊毛毯子,顯然是蕭琰怕她受涼給她蓋上的,

「雙兒,你醒啦,」蕭琰像是一陣輕風似的出現在王雙面前,「怎麼樣,雙兒,我見你睡得香,就沒捨得驚動你,昨天在周大人那裡體會了不少心法,夜裡仔細想了想,覺得獲益非淺,所以就早早地起來印證一下,嘿嘿,還真行,你瞧,我的身法是不是比以前快了好多,」

王雙扭過頭去,「懶得理你,把人家一個扔在這裡,好冷哦,」

蕭琰伸手抹去王雙額際的一絲汗漬,「哈,你這也叫冷啊,」

王雙羞羞地一笑,「冷汗,總可以吧,怕你跑了,嚇的,總之,以後,不管怎樣,不准你偷偷地離開我,」

「是,」蕭琰雙手一托,把王雙輕輕地扶起來,「走,我們外面吃飯去,我今天給你燒的是香菇粥,新鮮的,香著呢,」

王雙嬌嗔一聲,「走開啦,人家是女孩子,肚兜還沒系好呢,看你那色樣,小心我剜了你的狗眼,」

蕭琰一吐舌頭,「喲喲,我是你哥啊,小心眼,」

王雙沉默一會,忽然撲過來,在蕭琰臉上親了一下,「哥,」轉身飛一般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