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你……你根本就不正常!」木子齊瞅著他那過於平靜的面容,恐懼的喊道。

肖承安嘲諷道:「我不正常又怎麼了?你又怎麼會笨得奢望一個整天只能躺在病床上的病殃子還能夠正常。」

木子齊從沒有見過肖承安這樣的人,他自以為自己這樣裝模作樣的功夫已經到了極致,卻沒有想到肖承安表面上的一本正經和冷淡之下竟隱藏著這麼恐怖的性子。

肖承安銳利的眸光輕輕掃過地上的斷指,又道:「不過說我不正常倒也不完全是對的,我只是不愛我的東西讓人給動了,我不放手的東西,要是有人伸手,我就會剁掉那些碰過我東西的爪子。」

他說過了,他的東西,只有他不願意放手的分,她若是一開始就無心,那麼他還能願意無限的包容著她,只要她自己覺得開心,他也不願綁著她跟他一個廢人在一起。

但現在……他輕輕淺笑,望著她已經半昏迷的嬌憨容顏,知道自己是絕對無法放手的。

「幸好……幸好你不會再說要離開我……」否則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雖然不知道她嘴裡所說的上輩子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但是那夢裡讓她流淚的事兒,這輩子,再也不會了。

肖承安向一名手下示意,對方馬上用布巾堵住了木子齊的嘴,在他被拖走前看見的最後一幕,就是在滿山遍野的紫陽花叢里,宛玲瓏被抱在肖承安的懷中,宛如互相依偶的模樣。

肖承安對著他淡淡的笑著,讓他感覺到一陣陣寒意竄過了身子,他知道,那是接近死亡的溫度。

【第八章】

被鶴了解藥的宛玲瓏,迷迷濛蒙的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已經回到馬車上,馬車車輪行駛在城裡的青石板上,發出轆轆的規律節奏,她聽著聽著,一時間還無法回過神來。

不過當她看見車裡一簇簇的紫陽花時,猛地想起了昏迷前的最後一幕,她整個人慌張的彈坐起身。

她……她是怎麼了?她該不會真的讓那個人渣給玷污了吧?世子呢?世子……又怎麼了?

就在宛玲瓏的思緒一團混亂之際,忽然看到有人遞了杯熱茶到她手邊,她想也不想的就接過,才剛湊到唇邊打算一口喝下,耳邊就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別喝太快,茶水還燙著。」

然而這聲提醒來得太遲,腦子才剛回神的宛玲瓏,已經把茶盞一斜,茶水碰到嘴唇,燙得她瞬間完全清醒,連忙把茶盞放下,捂著嘴悶悶的喊道:「嘶……好燙好燙!水水!」

肖承安馬上倒了杯冷水給她,她立刻接了過去,喝了一口,含在嘴裡抿了抿,才讓燙到的唇終於感覺沒那麼疼痛了。

宛玲瓏被燙了這麼一下,回頭看著他,又想起方才擔心的事,顧不得嘴唇還有些微腫眸痛,連忙扯著他的身子,上上下下的檢查著。「世子爺,你沒事嗎?剛剛那個賤人有沒打你?還是……」

「我沒事。」肖承安見她一臉擔憂,從剛剛開始就不高興的情緒這才好了些。

「沒事就好。」她舒了口氣,這才想起自己虛軟無力時似乎讓那賤人給拉了過去,甚至還碰了臉……一想到這裡,她的臉色變得蒼白,彷彿還能感覺到那個人留下的觸感,噁心得讓她想吐,她抬手往臉上擦,用力的程度讓臉上很快就泛紅了。

肖承安先是看著,直到覺得差不多了才出手攔阻。「怎麼了?」

「我……我覺得臟,那人是不是碰我了?」宛玲瓏想起上輩子的惡夢,即使這一世的情況沒有上一世那麼糟糕,她還是難以忍耐。

她哽咽的嗓音似乎討好了他,他低下頭,輕輕的吻上她有些紅腫的臉頰,在她錯愕之際,嘴唇又貼到她耳邊低喃道:「放心吧,有我在呢,難道還不信我?」

宛玲瓏怔怔的瞅著他,紅唇半張,心裡頭卻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

他怎麼看起來有些不對呢?明明世子那雙眼看起來最為冷淡不過了,但就在剛剛,她似乎從裡頭看出一絲邪氣來?

「我、我信的……只是……」她不禁有些結巴,忽然覺得這時候的他,看起來讓人有些惴惴不安。

「只是什麼?只是因為那些上輩子的事兒?以為我會讓你一個人去面對?」

聞言,宛玲瓏驚駭得完全說不出話來。上輩子?難道……難道世子爺居然也是……她瞪大了眼,臉色蒼白的望著他。

肖承安像是沒注意到她的表情,反而輕輕的吻著她的唇,即使現在他的身體還沒辦法有任何反應,卻不能阻擋他對她的渴望,似乎這樣的碰觸也讓他更能確定手裡的珍寶是真實存在的。

過了好久,她才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乾澀得像是有東西梗在喉嚨里一樣,「世子爺……你也重活了一次,是嗎?所以你……」她抓著他的衣裳,開始有些語無倫次了。「世子爺,你要相信我,我那時候真的沒有和那個人做出什麼不合禮法的事啊!全都是柔心哄了我去,然後我也聞到了那個味道,接著等稍微清醒了,就見到你們站在暖閣外頭了……

「還有,他後來逼著我做妾,我也沒有答應,我那時候才明白了世子爺對我的好,又怎麼能委身那個小人,況且那小人還一邊哄騙我,一邊將我家人打入大牢,我……真的很感激世子爺最後還願意讓我回府,可是我沒那個臉,我就想著如果有下一輩子,我肯定要好好的對世子爺好,我……」

肖承安伸出長指抵住了她因為慌亂而喋喋不休的唇,無比嚴肅的望著她急紅的眼眸問道:「所以,你說的要留在我身邊,要跟我好好過日子,只是想要報答我上輩子對你的不離不棄?」

聽她說了這麼多,他只提出最重要的一點,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聽到怎麼樣的答案,但是他知道自己既然不會放手,那麼中間的過程似乎也不是那麼的重要了。

「我、我……」

宛玲瓏眼裡閃過一絲迷惑,然後看著他,心底卻猶豫不定,因為心裡頭一直有個聲音告訴她,或許一開始她的確是抱著想要報答他的念頭,才想著要討好他,想要對他好,想要成為一個可以讓他驕傲的世子妃,但是她捫心自問,真的全只是為了報答兩個字嗎?

只為了報答,她會為了他的痛苦而難過?

只為了報答,她會看著他看到入迷,覺得心兒怦怦跳?

只為了報答,她會一次又一次的想著他的苦而淚灑枕巾?

一個又一個的反問,讓她的心思越來越明確。

而肖承安聽著她不由自主低喃出心頭話的時候,一雙眼也越發明亮。

突地,宛玲瓏堅定的道:「不!」她彷彿沒發現兩個人的臉距離得如此近,都能感受到彼此溫熱的呼吸,她伸手輕撫著他的臉,聲音細微卻無比肯定的道:「不!不只是想要報答,我只是在心裡放進了你一個人,所以想著你的苦會想哭,想著你的好會想笑,只想著你一個人,這樣……是心悅著你的吧。」

他輕輕一笑,眼裡的亮光如星芒一般璀璨,他靠著她的臉,鼻尖碰著鼻尖,彼此的呼吸交融繾綣,讓兩個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我也是,心裡頭就只有一個人。」從第一次見到她,看著她在花叢中回頭對著他笑開始。

那對一個已經病了許久、幾乎不知道什麼叫做希望的人,帶來了唯一的光亮,讓他捨不得放棄,捨不得鬆手,所以即使明知道帶給她的可能是沒有未來,他還是想要將她捆綁在自己身邊。

他想,依著他的性子,那得要有多不得已,才能夠寫下和離書,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他只是從她夜裡的夢話里猜到了許多讓人不可置信的事實,所以詐了她的話,卻沒想到知道得比他想的更多后,除了心疼這個小傻瓜,他卻只在意著她現在對於他是怎麼個想法。

馬車裡,曖昧的氣息交織,兩人摟著彼此,似乎再怎麼碰觸廝磨都不夠,彼此肌膚的溫度觸感,似乎是讓他們證明彼此的唯一方式。

吻著她的眼,他希望這雙眼只看著他。

吻著她的唇,希望她的紅唇里只出現他一個人的名字。

想要完全的獨佔,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子里,肖承安知道,這才是他的病,永遠無法治癒。

只想要緊緊握緊了她,讓她再也無處脫逃的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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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妻振夫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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