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醋桶

「龍哥哥，快上來吧。」天意躺在床上，身穿龍的無袖大褂，看著龍忙活地將剛剛給她洗完的衣服晾上，笑眯眯地說：「龍哥哥對天兒好好喔，還給我洗衣服。我為龍哥哥做些什麼呢？」

沒回頭的龍，笑著說：「不用，天兒聽話就好了，這些事，龍哥哥做就好。」

天意跳下床，從後面摟住龍的窄腰，說：「我不要，天兒也想為龍哥哥做些事，我已經長大了。」

龍轉過身，看著自己的大褂穿上天意身上好笑的樣子，說：「天兒快回去睡吧，應該再給你找個長褲，看，衣服才到膝蓋上面，晚上會不會著涼？」

「不會的，這裡這麼熱，不熱暈就不錯了，」像個小猴子似的跳上龍的身子，掛住不放。

龍的手一兜她，連忙又鬆手，從手上傳來細嫩的觸覺讓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天意皺著小眉頭，看著龍問：「龍哥哥真的沒變嗎？可是，你今天給我感覺好奇怪的。說，是不是那個什麼彩雲的，讓你變成這樣的？」

看著一臉醋意的小臉蛋，龍笑著說：「怎麼會呢？不是說了，我們沒什麼的。是天意長大了，龍哥哥有些不適應的關係，走吧，你睡我的床，我睡凳子就好了，明天就走，好不好？」

「好，不過，我要跟你睡。」天意的手緊摟著他的脖子，已經被放到床上的身子，又被吊了起來。

「天兒，你長大了，龍哥哥不能摟著你睡了，聽話，乖~」好說歹說的，天意就是不鬆手，固執地瞪著龍。

無耐地爬上床，龍輕嘆口氣，說：「天兒，我今天才發現你是這麼的固執，是不是龍哥哥以後說的話，你都不聽了呢？」

聽到這話，天意有些吃驚，一翻身趴在龍的身上，用手夾著龍的臉，小心地問：「龍哥哥不喜歡天兒了？天兒很聽話的，但是，龍哥哥不跟天兒一起睡，天兒的心裡會難過的，不舒服呢~。龍哥哥，只要跟你在一起，不分開，天兒會聽話的，我想摟著你睡。」

看著天意清澈的雙眼，龍又感到自己愧疚起來。是呀，天意只是個小孩子，自己總是用大人的標準來要求她，確實是自己的不對。

重新調整了一下心態，龍笑著說：「好，天兒快睡吧，以後，龍哥哥不會這麼說了，天兒高興就行。」

「耶，龍哥哥最好了，唔，親一下，」天意咯咯地笑著，看了一會兒龍又紅了的臉，老實地睡了。

借著月光看著睡得香甜的天意，龍的心裡真是又苦又甜的，也不知道這小傢伙何日才能懂得自己的心。

其實，天意才是那個讓他上了套、動了情的人好不好？真是有夠~~竹本的。

看著眼前陣容龐大的送別隊伍，天意的臉上沒辦法再繼續掛住笑容。

原因無它，只因這支送別的隊伍里三分之一是來送，已經為人夫、為人父的泉，那是他的成熟美貌的小師妹們，竟有四、五個之多。而那三分之二的可稱之為眾多的，是各位師伯、師叔所收的女弟子，包括彩雲在內，都是來送她的龍哥哥的，一個個依依不捨地用雙眼挽留著明知留不下的龍。

總算是坐上颶風的背了，一對師徒看著依然是零度以下表情的小天意，心裡竟同時升起一股涼意。

「嗯，天兒呀，你看，我都多長時間沒回來過一趟了，也不知道這些師妹竟然像約好了似的全都回來了。不過，小爹可是連正眼兒都沒看她們呀，是不是？」泉小心地看著天意的冰臉，討好地說：「回家時，你可千萬在你娘面前說說小爹的好話，能做到嗎？」

橫了小爹一眼，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就不理先前百般疼愛自己的小爹了。

泉看著天意依然沒有融化的小臉，無聲地用口語對龍說：「不是我的事，是你的，自求多福吧！」

用懇求的目光可憐兮兮地看著沒有義氣的師父，龍愁眉不展地皺著臉，怎麼也想不出來，天意的臉為什麼會這麼冰？

泉看著這個實在木得可以的笨徒弟，輕輕地搖搖頭，一副你完了的表情，無聲地說：「師妹，那些送你的師妹，笨蛋！」

颶風飛到水苑上空時，天意突然一腳踹向泉，嘴裡說：「小爹自己回去吧，隨便你跟媽怎麼說。我玩夠了，自然會回去的，讓媽別擔心。」

泉有些目瞪口呆地狼狽地一個倒栽蔥掉了下去，在半空中一轉身子，還不忘提醒自己的笨徒弟，傳音給龍：「你慘了，快哄吧，師父是幫不上忙了~」

吃驚地看著師父掉下去的身影，見他已經輕鬆地調整好身子，飄回了小閣樓。

剛想回頭批評天意的胡鬧，卻吃驚地看著已經成了淚人的小天意，剛剛升起的正義之氣頓時化為無有，連忙心疼地把她摟入懷。

誰知人家根本就不領情，小肩膀輕輕一聳，就把龍的大手抖落到一邊，身子一轉，就把個小後背對上了龍。

想起師父離別贈言，龍感覺到頭好大大，看著輕輕抽動的小肩頭，心疼地用力把她摟進懷裡，按住她不停掙扎的身子，低聲下氣地問：「天兒，你總得告訴我，你為什麼在生氣，好不好？不然，氣壞了自己，我還心疼~」

窩在熟悉的胸膛里，天意心裡的氣還沒下呢，幽怨地說：「你還知道心疼嗎？有那些高看你的好妹妹，還能想起我這個小不點兒嗎？」

「呵呵，我知道了，原來天兒在吃醋，是不是？」這隻口木鵝總算是明白師父的提醒是什麼意思了，抱著懷裡的娃娃愛人笑了起來。噯，這個蛋白質的男人，又粗心地忽略了聽著他笑聲，臉色已經鐵青，怒目而視他的小嬌娃了。

看著獨自傻笑的龍，天意怒從心頭起，猛地小手抬起，分別掐住龍的臉蛋，使勁地向兩邊扯，逼迫他低頭看著自己。

「嗯，天兒，你掐得好疼呢~，」龍總算收住笑，低下頭，看著不是心思的天意，臉被扯變了形也不敢把她的小手拽下來。

看著龍那老實巴交的樣子，被他的鬼臉逗笑了，用小手在他的臉上揉了揉，又立即板起臉，心想：不能輕易地饒過他，不然，下次還會這麼木，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生氣，對！

好不容易看到天意的笑容，卻如曇花一現地消失了，龍的心又提起來了，陪著小心地說：「天兒，你別生氣了，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

「那你錯在哪兒了？」天意硬下心腸，盯著龍看。

被看得發毛的龍，遲疑地說：「是因為師妹們嗎？可是，我並沒有跟她們說什麼，不是嗎？天兒，你就告訴我吧，下次我也好知道，不再惹你生氣了，好不好嘛？」

「你是在當時沒有說什麼，可是，你要是原來沒有處處留情的話，她們怎麼會對你那麼依依不捨，難分難捨的？」看著一臉委屈的龍，天意心一軟，柔聲地說：「龍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對別的女孩子那麼溫柔，只對我一個這樣，那我就不會生這麼大的氣了，好不好？答應我~」

被天意那變幻莫測的情緒轉變，弄得有些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龍，不明就裡的點著頭，說：「好，好，只要天兒不生氣了，龍哥哥就聽天兒的，這回高興了吧？」

「嗯，龍哥哥可要記住喔，下次可沒這麼快就沒事的，記住了嗎？」天意不放心地又叮囑一遍。

「記住了，記住了。」龍點著頭，心想：這是什麼理論？算了，只要天兒不生氣就好了，管它呢。

「龍哥哥，我們去看雪兒它們好不好？我好想它們呢~」全身放軟地窩進龍的懷裡，天意暗自點頭，怪不得媽也愛窩在爹爹們的懷裡呢，是挺舒服的。

「好，天兒說去哪，就去哪。」龍是只要天意不用那種冰死人的目光瞪著自己就好，管她要去哪呢，跟她在一起就行。一點兒都沒反思一下，被這麼小的小娃娃操控在手心裡，是不是應該？還是應該正確引導這個天才少女才是最好的辦法吧。唉，註定又是一個[妻管嚴]了。

回到溫泉雅院，見過各位姨娘，還有干姥姥、干姥爺，正巧葉兒、虎兒、小丘也都回來了，還有妞兒、佳寶、志明，一群年齡跳躍滿大的第二代聚到一起，跟著天意來到溫泉小樓，學然她們姐妹一樣來次聚會。

其實，若雪她們也都各自生下寶寶了，只是都不超過五歲，所以就被開除了。

坐在休閑室里的各式懶骨頭沙發上，天意愜意地躺在一本正經坐著的龍的大腿上，吃著他細心喂來的水果，看著幾年不見的葉兒，問：「葉兒姐姐，你是越來越漂亮了，二哥（虎），你沒發現嗎？」

葉兒的臉上忽地紅了，小蔥手一彈，一粒葡萄就射進天意的嘴裡，嬌羞地說：「有哥喂你，也堵不上你的小嘴兒。」

虎轉頭看了葉兒一眼，輕笑著說：「是又漂亮了，天兒，謝謝你的提醒。我這陣子一直沒看到葉兒，都有些不好意思仔細看了呢~」

「我要吐了~，」小丘在一邊做著噁心的樣子，一隻手捂著心口窩兒，說：「哪次你不是像要咬幾口葉兒的樣子？還好意思說這些？心口不一的傢伙。葉兒，別理他。」

妞兒看著葉兒的大紅臉，輕輕一扯小丘的衣服，低聲說：「丘哥，別說了，葉兒姐姐臉都紅了，你呀~」

把手裡削好皮的大蜜桃放進妞兒的小手裡，笑著說：「沒事兒，誰讓虎在那裡裝呢，要怪，葉兒會怪在他身上的。」

「小丘，你在害我嗎？」虎好笑地瞪了他一眼，回頭看著低下頭的葉兒，說：「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倒是越來越會臉紅了，葉兒，讓我看看。」

「笨二哥，跟龍哥哥一樣笨。」天意實在看不下去了，小嘴一吐，一顆桃核射向虎。

沒有提防的虎，捂著臉，「哎喲」一聲，讓葉兒緊張地抬起頭，把他捂臉的手拽下來，一個草莓大的紅印，俏生生地印在他的臉上。

一臉心疼的葉兒也顧不上害羞了，沖著天意說：「我不過是餵了你一粒葡萄，你卻還了個硬硬的桃核，太會記仇了吧？哥，你不管哪？」

「誰讓你先出手的，怎麼，心疼了？」天意笑得好賊，晃著小腦袋氣著葉兒。

龍笑著說：「葉兒，你想把你哥也拉下水嗎？」

「好哇，哥你是在偏心，知道不？」葉兒白了親哥哥一眼。

佳寶拍拍吃得鼓出來的小肚子，說：「不就是虎哥被打了一下嘛，葉兒姐姐也太大驚小怪了，虎哥的武功那麼厲害，要想躲的話，還躲不過嗎？連我都能躲得過，你上當~。」

話還沒說完，大家就看著佳寶的嘴被一顆沒削皮的梨堵上了，瞪眼的樣子讓大家哄堂大笑起來。

虎笑著說：「你不是能躲得過嗎？怎麼不躲呀？」

把嘴裡的梨拿下來，佳寶啐了一口，說：「乘人之危！天意，我不行，你一定行，幫我教訓一下這個不服氣的虎哥。」

志明看著天意，說：「你別中計，犯不上為這個貪嘴的傢伙動手。天意，你想去哪兒玩，我陪你呀？」

龍抬了抬眉毛，看著這兩個當年經常被天意欺負得嚎啕大哭的小子，竟然會忘了誰才是真正的惡魔，不怕死得慘地想挑唆天意，還想把天意從自己身邊帶走，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

天意拍了拍手，說：「吃飽了，你們男士都走吧，現在，我們美女團要去游泳，清場了，清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