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重逢

「天兒，你怎麼來了？」眉開眼笑的龍，緊抱著懷裡的天意，根本就沒發現颶風的背上，自己的師尊正看著他們。搖了搖頭，見沒人搭理他這個[老人]，泉拍拍颶風飛走了。

「龍哥哥，想天兒了嗎？」天意習慣成自然地雙腿盤在龍的腰上，雙手摟著他的脖子，看著比三年前又高了些，壯得多的龍，衝動地親了他的臉一下，得意地看著紅了臉的龍，咯咯地笑著說：「龍哥哥，有沒有遵守我們的約定呀？老實交待，不然，我可會生氣的。」

看著懷裡的小淘氣，笑著不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說：「讓我看看，天兒的頭髮留長了，來，下來，下來，讓我看看個頭多高了~」

看著到了自己胸口的天意，龍拍著她的小腦袋說：「真的高了不少，已經十歲了吧？真快呀，一晃三年了，天意變得更漂亮了。咦，你是怎麼來的，還沒告訴我呢？」

張開雙臂抱住龍，天意笑著說：「你沒看見颶風嗎？當然是坐著它來的，傻哥哥。小爹說，讓你帶我去見他師父呢。」

「師父來了嗎？我怎麼沒看到？」龍向天上望去，哪裡還能看到颶風的影子，懊惱地說：「師父一定會埋怨我的，竟然都沒請安，天兒，你沒逗我吧？」

「龍哥哥，三年不見，你倒是不信我了，太讓我傷心了。」裝模作樣的捂著臉，天意偷笑著把頭埋進龍的懷裡，雙肩抖動著。

龍立刻緊張萬分地說：「天兒，我沒不信，你可要相信我，真的，別哭，是龍哥哥不好，你打我吧，千萬別哭~」

抬起笑著的小臉，天意向上一蹦，掛在龍的脖子上，說：「龍哥哥還在意天兒是不是傷心嗎？那龍哥哥是有遵守約定嘍？」

看著天意的笑臉，一顆心放了下來，他說：「只要不是哭就好。天兒，快下來吧，我剛練完功，一身的臭汗，會熏臭你的，聽話。」

深吸了幾口氣，天意笑著說：「哪有臭味，龍哥哥騙人，我聞著挺香的，真的。快回答我的問題，不然，我要生氣了。」

搖晃著身子，天意執意要聽到龍的回答。

一道遲疑的問話響起：「師兄，這是你的妹妹嗎？」

天意愣了一下，從龍的肩上看過去，見一位十七、八歲的粉衣少女正盯著龍，有些嫉妒地看著自己。

小臉一沉，天意冷下臉，收回目光，轉眼看著龍，一言不發。

龍看著天意瞬間就變的小臉，心裡突地一蹦，連忙解釋著：「這是二師叔的弟子，叫彩雲，剛才跟我一起練功來著，你別生氣呀，我們沒什麼的。」

「真的，」冷若冰霜地看著龍那緊張的表情，見他連連用力地點頭，笑容又回到了臉上。天意賴在龍的身上，說：「那抱我回去吧，我才回來就被小爹帶來見你，有些累了。」

「哦，好的。」不敢有異議的龍，聽話在橫抱著天意，回頭對彩雲說：「師妹，我要去見師父，你自己回去吧。」

交待完，一提氣，抱著天意向山下飄了去，一點兒都沒遲疑。

天意滿意地笑了一下，看著他更加迷人的俊秀的臉，說：「龍哥哥，你什麼時候能跟我走呀，我們也像爹媽一樣，去闖蕩江湖好不好？」

「為什麼？你不回去了嗎？」龍看著天意又高興起來的臉，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能跟她重逢，心裡還是歡喜得緊。

「是呀，不用回去了，你高不高興？」天意看著龍驚喜的神情，連連點頭的樣子，笑著說：「龍哥哥還跟以前一樣，是不是？」

「當然，難道還能變成醜八怪不成？」沒聽出天意話里意思的龍，單純地為天意能長時間留在自己的身邊感到高興。

坐在龍的卧室床上，聽著浴室里嘩啦啦的水聲，天意無聊地踢著懸在床邊的小腿，突然壞笑了一下，悄悄地接近浴室的門，猛地推開沖了進去，大聲地說：「龍哥哥，我來給你搓背，好嘛~~」。

聲音消失在張大的小嘴裡，獃滯地看著龍那寬厚的背肌，標準的倒三角，發達的肱二頭肌和肱三頭肌，因為天意突然的闖入而緊繃起來，在西斜的陽光下，是那麼立體又扣人心弦，強烈地刺激著小天意那沒見過世面的雙眼。

吃驚地回頭看著天意的龍，看到她那百年難得一見的獃滯表情，反倒得意地笑了出來，微紅的臉，輕柔地問：「怎麼啦，小淘氣？這可不是淑女該做的事喲~。快出去吧，免得一會兒，師父看到一個傻掉了的女兒，非臭罵我一頓不可。」

回過神的天意，紅著小臉，卻不捨得出去，隨心所欲緩緩地挪到浴桶前，小聲地說：「龍哥哥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哇，好硬的肌肉塊兒，是怎麼練出來的？我怎麼練也練不出來呢，真是氣人啊~」

被天意的小手摸過的肌膚上傳來酥麻的感覺，讓龍突然口乾舌燥起來。一把抓住那惹事的小手，乾澀地說：「天兒不出去嗎？我一會兒就洗好了，聽話，乖~」

「不要，我想給你搓背，」天意看著被握在龍的大手心裡，自己的小手，心跳加快，不明究竟的問：「龍哥哥，你又練了什麼奇特的武功嗎？怎麼我的心會跳得這麼厲害呢？」

苦笑了一下，看著比自己小太多的天意，龍兒想起了五叔的話，[當她是個小娃娃不就好了]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吁了口氣，龍故作鎮守地說：「沒什麼的，龍哥哥的心跳有時候也會這樣的，真的。快出去吧，去吧。」

一聽龍哥哥也會這樣，天意放在心來，恢復了正常，笑著拿起放在一邊的澡巾說：「來嘛，天兒來服侍龍哥哥不好嗎？要不，我們一起洗吧，我也想洗了~~」

按住天意要脫衣服的小手，龍只好投降地說：「那你就幫我吧，不過，師父還等著我們呢，你回來再洗好不好？」

得逞的小天意賣力地為龍搓著背，還詢問他，力道大不大，舒服不舒服等等單純的問題。只是龍的心裡卻像敲鼓似的，俊臉像掛著紅布似的，有一搭無一撞地回答天意的問題，心裡還暗想：怎麼會喜歡這個小丫頭呢？是不是自己有戀童癖什麼的，不然，明明就是個沒長大的小傢伙，怎麼會讓自己有這麼大的壓力呢，還會害怕她生氣？

天意倒是沒發現她的龍哥哥那千迴百轉的心思，打從心眼兒里想對龍哥哥更好些。小手搓完後背，不知不覺地轉到前胸了，在龍失神的當口，用心搓澡的小手越來越往下，捋起袖子的小胳膊也全部進入水中，小腦袋瓜子無意中貼上龍的肩頭。

肩頭上的觸動讓龍冷不丁地回過神，當看清眼前的狀況時，嚇了一大跳，連忙把正在認真完成任務的天意推開。一想到有可能會出現的最徹底的最羞人的那一幕，一張剛褪去紅色的俊臉像充了血似的，瞬間上涌，一直紅到脖子根兒。

不明所以然的天意，奇怪地看著龍，清澈的大眼布滿疑惑，輕聲地問：「龍哥哥，我搓得不好，把你搓疼了嗎？那我輕點兒好不？」小手又向龍的前胸伸過來，被龍一把抓住。

看著天意單純的雙眼，龍的心裡突然愧疚極了，覺得自己好惡劣。不太自然地對天意說：「天兒好乖，龍哥哥已經洗好了，你先出去，我穿上衣服就出去陪你，好不好？」

「我幫你穿不好嗎？」天意回頭把龍準備好的衣服抱過來，說：「我看爹媽也一起洗澡的，都是一起穿好才出來的。」

一時無言以對的龍，獃滯了一下，隨即連忙說：「不用，不用，天兒聽話，快出去，不然，龍哥哥生氣了，不陪你玩了~」

看著龍堅定的表情，天意噘著小嘴放下衣服，慢慢地走了出去。邊走，嘴裡還小聲地嘟嚷：「以前你不是也給我穿衣服嘛，我也想給你穿哪，不行嗎？」

看著門終於被關上了，龍長吁出一口氣，用手搓了搓剛才被嚇傻的臉，頭靠在桶邊，定了定還在狂跳的心。

又坐了一會兒，想起來還要去給師父請安呢，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推門走了出去。

沒聽到意料中的問話，龍詫異地看著坐在床上的天意，小嘴還在噘著，正低著頭，也不看自己。

心下一緊，連忙走過去，坐在她的身邊。抬高天意的下頜，看著她被迫仰起的小臉，沒經歷過情事，依然心思簡單的龍，小心地問：「怎麼了，天兒在生氣是嗎？」

「哼，」白了龍一眼的天意，嘟著小嘴說：「龍哥哥把我趕出來，心裡就高興嗎？」

原來是這樣，一顆心放了下來。伸手把天意抱到自己的腿上，摟著她，龍小聲地說：「天意還小，所以龍哥哥給天兒穿衣服沒什麼的，可是龍哥哥已經是個大人了，怎麼能欺負小孩子給自己穿衣服呢？對不對？天兒已經做得很好了，龍哥哥的心裡很高興的，真的。」

「真的？」聽到龍說自己很高興，終於讓心情不好的她又重新笑了出來，說：「那我以後一直給你搓背，好不好？讓你一直高興，你高興，天兒也高興。」

有些傻眼的龍，看著天意真誠的笑臉，真得不知道再怎麼自圓其說了，只好打岔地說：「走吧，我們去找師父吧，師祖你還沒見過吧，好美的~」

被抱在龍的懷裡，天意這一路上看到有不少的美女在見到龍時，都雙眼一亮，用愛慕的目光巡視一下他。當然也有不少男子，看到龍都會和善地打著招呼。有些心裡不舒服地掐了龍一下，換來龍的詢問的眼神。

「嗯，是不是這裡的美女很多呀？」天意小聲地問。

「還行吧，沒太注意呀，」龍隨意答到，說：「真有很多嗎？哦，我有好幾位師伯師叔都是女的，所以，她們收的徒弟也大多數是女的，就是這樣吧？」

聽出來龍並沒有注意到這裡的美女，天意的小心眼兒里滿是歡喜，心想：一定得快點兒離開這裡，龍哥哥是我一個人的，誰也不許跟我搶！

「哇，好漂亮喔~」發出感嘆的不是天意還能是誰？她正從龍的身上跳下來，顧不上跟小爹打招呼，直接爬上師祖的寶座上，身子粘上一位滿頭銀髮卻面色紅潤，一絲皺紋都沒有的大美女，冰肌玉骨、貌美如花的長相，雍容華貴的氣質，眉心也有一點紅痣，一雙美目正仔細端詳著天意。

這位正是聞名於世的南海觀音，與磊的師父逍遙子並駕齊驅，被稱為二仙之一。還有一位，是苗疆的盅神，跟清風的父親不老神，被江湖人稱二神二仙，是武林公認的絕世高手。

看著粘在身上的小傢伙，南海觀音淺笑地對泉說：「這就是你的寶貝女兒？果然是個小淘氣。不過，這孩子雖然冰雪聰明，是個練武的天才，身上的火氣卻太旺了，是有了什麼奇遇吧，我看看~」

「咦？是朱果，怪不得呢。呵，有意思，這麼小居然任督二脈已通，」她拍了拍天意的小臉蛋，說：「小傢伙，情關難過，開得這麼早做什麼？也是個多情種。」

「泉兒，」她扭頭對泉說：「這是個小辣椒，最好能找到千年雪蓮，來中和一下她身體里的火，不然，會衝動地做些讓人擔心的事來。難道逍遙子沒說過嗎？」

「一直是老前輩親自教導天意的，從六個月大時就送到他那裡了。應該是知道吧~」泉看著天意，接著說：「我們已經發現一株雪蓮了，不過，還要五年才能開花。」

泉看著師尊，恭敬地說：「五年前，是天意自己無意中發現的，已經讓雪虎和雪狼在那裡看守了。」

「那就好，這孩子的情煞太重了。」又看了看下面站立的龍，平緩地說：「龍兒，你可要有心裡準備，你是個用情至專的孩子，有些事，當發生時，不要太勉強，聽遂自己的心意，知道嗎？」

龍抬眼看著天意，聽著師祖的話，陷入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