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司馬韻的心思

第八十八章 司馬韻的心思

國師劉勤安沉默了一下,道:「是誤會,本座看錯人了,以為她是本座的故人。」

楚昭夜笑道:「原來如此,本王還以為我的侍妾犯了事,國師要抓她呢。」

國師目光一閃又問道:「晉王殿下什麼時候回晉地?」

楚昭夜低聲一笑:「明日一早,國師可是要過來給本王送行?砦」

「晉王殿下為何不多留幾天?」國師笑道:「本座回來這些天,還沒有親自上門拜見過晉王殿下,實乃是本座的失誤。」

「國師嚴重了。」楚昭夜放聲大笑:「本王已經在京都留了太久了,晉地事忙,本王得回去處理。他日有機會,本王必當親自登門拜訪,聆聽國師的高藝。」

他側開身子,讓出道路:「國師事情繁忙,太后的魂魄現在還漂浮半空,國師大人的事很重要,莫要耽誤了太后。」

國師目光沉穩,領著眾位高僧一起離開,回頭又看了一眼楚昭夜身後的采衣鰥。

楚昭夜望著他離去,暗皺了下眉頭,低聲罵道:「老禿驢。」

采音站在他的身後,打著一隻青竹碧傘,遮於他的頭上,看了一眼采衣,才道:「采衣你是不是得罪了國師大人,要不然國師大人剛才看你的臉色那麼不好?」采衣搖頭。

采音肯定道:「你一定是得罪國師大人了!」

「我沒有。」采衣小聲說道。

楚昭夜笑一聲,立於采衣面前,笑道:「你怕成這樣做什麼?莫說你沒得罪,就算你真的得罪這禿驢,還有本王給你撐腰,你不要害怕。」

看著他明亮的笑容,采衣心中慌亂:「奴婢沒有得罪他,奴婢只是……站在那裡……他就突然湊到奴婢面前……奴婢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一直盯著奴婢看……」她突然覺得自己話多了,說了一半噤了聲。

「什麼奴婢奴婢的,你應該稱自己為妾身。」他看著她的眼,笑意更深了起來。

采衣低著頭,心裡緊,面上就更是有些發緊了,雙手絞著自己的衣擺,連頭也不敢抬。

楚昭夜覺得好玩,不免多逗一下她:「喚幾句妾身給本王聽聽。」

采音心裡暗暗嫉妒,忙說道:「殿下,我們該回白虹宮,明日要回晉地,還有一堆東西沒有整理完。」

明日就要走了,楚昭夜面上突然有幾分惘然,微微仰頭,望向天空中濃濃的烏雲,默然良久,從采音手裡接過青竹傘:「你們先回去,本王到處走走。」說完,轉身就朝前面走去。

眼見著楚昭夜離開,采音狠狠的瞪了一下采衣,搶過采衣手上的油布傘,徑直走了,留下采衣一人孤孤單單的在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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掖庭宮裡,楚昭夜打著青竹碧傘站在窗外看著方淼晴。

此時此刻,方淼晴正認真的給手上的鞋套穿針補線,風輕輕的吹著,雨絲絲落下,有幾滴滴到她的手背上,她輕輕一拂就將雨滴拂落,抬頭就看見窗外的楚昭夜。

「阿晴。」楚昭夜緩緩向她走來。

方淼晴眉頭一皺,當做沒看到一般,伸手將窗戶關上。

「阿晴,你怎麼能這麼狠心,我明日就要走了,你連最後一面都不見。阿晴,你真是太狠心了……」楚昭然在門口凄涼的喊著,那聲音就好像她和他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方淼晴擔心這聲音會驚動掖庭宮的其他人,打開窗戶,對著楚昭夜怒視:「晉王殿下,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楚昭夜嘿嘿的笑著,一隻手放在窗欞上,嘻嘻哈哈的看著她:「阿晴,你不請我去裡面坐一坐嗎?」

「有什麼話在這裡講就好了。」方淼晴深深吸了一口氣。

楚昭夜打著傘,倚在窗邊,面如白玉,玉郎神風,一雙眼睛對著方淼晴不住的眨啊眨,不住的拋著媚眼。

方淼晴淡然的舉起手上的針,對著他放在窗欞上的手道:「晉王殿下,有話快說,要不然我可不客氣了。」

那針在冷風裡閃著幽亮的光芒,楚昭然站直身子,依舊笑眯眯的,語調慵懶的說道:「啊晴你可真是粗魯啊。這樣對待本王一個美男子你於心何忍?」

方淼晴面色冷然:「有話快講!」

楚昭然笑道:「阿晴,我明日就要回晉地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不要!」方淼晴直接了當的拒絕。

楚昭夜捧心道:「阿晴,你可真狠,我的心都碎了。」

方淼晴仰起頭看著他:「晉王殿下,莫要開玩笑,你我才見過幾次面,你就看上我?」

楚昭夜皺起眉來,十分真誠的說道:「阿晴,我對你一見傾心,你這樣誤會我,我會很傷心的。」

這個人就是不能好好說話,方淼晴側過頭,不想理他。

楚昭夜笑著靠上前來:「阿晴你沒看上我,是不是看上司馬韻那傢伙了?」

方淼晴回頭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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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千萬不要看上司馬韻那傢伙。你不知道,那傢伙是個變︶態,他越喜歡一個人就越不承認,還會一直折磨她。」

方淼晴感興趣道:「你怎麼知道這個的?他喜歡過誰?」王佳安?

楚昭夜神秘兮兮的和她說:「我偷偷告訴你,我十三歲那年和司馬韻一起去居庸關打北匈,司馬韻中了箭傷,九死一生,躺在床上一聲也不吭。有一個晚上,營帳裡面就剩我一個人,我聽見司馬韻一直在喚你表姐的名字。」

看著方淼晴吃驚的樣子,楚昭夜笑道:「很吃驚吧,他誰也沒喊,就只喊你表姐葉晴晴的名字,這感情若是不深的話會連要死了都喊那個人的名字。」

「不可能。」方淼晴頓時就愣住了,她堅決的說道:「我表姐和他的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兩個一見面就吵架,恨不得對方死。」

「如果他真的希望你表姐死的話,就不會在聽到你表姐死的消息,當場就吐血昏迷,昏迷了有半個月之久,大家都以為他活不過去了。後來,還是葉晴天把他罵醒的。」楚昭夜狐狸一樣的眯著眼睛:「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不可能。」方淼晴還是不信。怎麼可能?司馬韻對他如此毒辣,每每見到她都是一副恨之入骨的樣子,葉晴晴的身體不好,他每次見到她都會譏笑,然後很遺憾的說,你怎麼還沒有死啊。而她也會頂回去,說他父母雙亡,沒人疼沒人愛是孤家寡人一個,活在世上有什麼意思,怎麼不早點死。他們總是用最惡毒的話詛咒攻擊對方,看到對方不舒服才會滿意。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喜歡上葉晴晴?

「你說司馬韻變︶態吧?」楚昭夜得意一笑,隨即湊到她面前小聲道:「啊晴,你千萬別相信司馬韻,你和你表姐長得那麼像,他說不定是把你當成替身了,這個人就是一個變︶態,什麼事都做得來。」

方淼晴依舊愣愣的,楚昭夜的面頰都快貼到她的臉頰上,一邊蠱惑道:「阿晴,阿晴,跟我走好不好,我會給你最好的東西,世間上你喜歡的我也會幫你弄來,你跟我走,我喜歡的是你,和你表姐一點關係也沒有。跟我走,好不好?」

方淼晴靜靜的站著,陰雨蒙蒙伴著冷風,可她的身上卻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她想起司馬韻說過他們兩個是互相利用,他需要一個在宮中的耳目,可是,這探子他已經有了啊。想到上一次見到的那位公公,她的心更亂了,迄今為止,都是她在要求司馬韻幫忙,他卻從沒有要求她做什麼。

風輕輕的吹過她的髮髻,她依然恍惚著,直到有溫溫濕潤的觸感碰到她的臉頰上,她才猛然驚醒,轉過頭,楚昭夜親了她。

方淼晴大怒,握起拳頭就朝他臉上招呼。

楚昭夜往後退了幾步,直到她夠不著,哈哈一笑,得意的看著她:「啊晴,我親了你,你就是我的人,還是和我一起走!」

方淼晴怒視他:「別做夢!」

楚昭夜撫摸著自己的下巴,以一種複雜而奇異的口吻說:「阿晴,你不要喜歡上司馬韻,他這個冷心冷肺的,沒有我好。」

方淼晴氣沖沖的關上窗戶。坐在窗子前,剛才只顧著和楚昭夜說話,這才發現自己的臉上發上手上都是雨滴,觸手冰冷,涼沁入骨,她忙將雨滴拂去,可是那顆心卻靜不了。

漸漸的,那雙狹長的鳳目再一次回蕩在眼前,還有男人冷冷安靜的目光和略白的臉孔。還有他臨走時最後的那句話。

「他的命我要了!」

朝中說,他摔壞了腿,需要靜養,可他現在應該在去殺二皇子的路上吧。

他這個人就是如此的狡猾,誰也看不透他,他說他和二皇子有仇,就絕對有,他這個人如此疵瑕必報,也不知道齊誠什麼時候得罪他,就像葉晴晴一樣,明明白白就沒有招惹他,可是他卻將他父母的仇記到她身上,拿刀子要殺她。這樣想著,她心漸漸安定下來。

他大概是太恨葉晴晴了,所以才會受傷都不忘記要找她報仇,他不是說過了,他以為她會死在他手上,卻死在了後宮,他一定是覺得不解恨,所以才會吐血暈倒的。

祖父說他偏執得很,他就是這麼誓不罷休的人。

方淼晴這樣想著,他也許就是不甘心她死得這麼容易,所以,才會不甘心的吐血。

他們本來就沒有什麼關係的。有的話也就是互相合作,以後她也會幫他做事的。這不,她現在就在幫他縫製一雙護膝。

他們相互合作,一定是這樣的。不會再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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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在為太后做完法事之後,就急急的到太極殿找楚昭然。兩個人關門談了很久,第二日,楚昭然以太後去逝,晉王作為親王必須留下來守孝為由將晉王留在白虹宮內。這一件事來得突然,明明昨天晉王去向皇上辭行時,皇上答應得好好的,一夜之間就變卦。朝中不免對此事議論紛紛,倒是晉王殿下沒當一回事,繼續留在皇宮裡面飲酒作樂。可是這件事,識君心的人卻明白,皇上對晉王有

所不同了,至於何來的不同,沒人敢講出來。

而在此時,齊國南山王在知道齊國公主死在京都后,快馬加鞭的送來一封信,信中先哀嘆了一遍死去的齊國公主,然後對兩國結為秦晉之國表現出極大的決心,最後,表明願意將自己的女兒嫁到京都來。在齊國太子和齊國公主死在京都之後,齊國對兩國結盟依舊錶新出極大地信心,這讓有心之人不得不懷疑,齊國另有圖謀。楚昭然沉默一下,准了這件事。這在後宮又引起軒然大波。

「死了一個公主,又來一個郡主。」梁舒的肚子微微顯懷,微皺著眉頭聽彩曳說話。她雖然降了位份,但是因為她肚裡懷有龍胎,誰也不敢怠慢她。再者,位份可以再升,但是她的心腹大患,太後娘娘死了。她心中好受多了,問坐在一旁的德妃:「德妃姐姐,齊國是打算把公主郡主都往我們後宮送嗎?」

因為德妃祖父在太后逝去這一案當中不僅沒有落井下石,還出手幫忙,讓她們兩人的感情急速升溫。梁舒開始重新喚德妃「姐姐」了。

王家安面色和悅:「你不必擔心她會進宮。有著那驕橫跋扈的齊國公主在先,皇上對齊國郡主必不會太感興趣。只不過兩國結盟,總要以和親作為表示,不過看是以哪種和親方式。」

梁舒緊皺眉頭。

王家安嘆道:「你不要現在就擔心,這對你肚裡的孩子實在不好。梁妃妹妹,皇上這些日子都在太極殿里養病,後宮的妃嬪一概不召喚,近日應該是沒有妃嬪會在身孕子嗣的。方婉儀雖然懷著龍胎,但是國師說了是女兒的可能性很大,妹妹你生出嫡長子的可能性最大,這頭一份功勞都在你身上,你還擔心什麼。」

她擔心的可多了,但是梁舒不會對王佳安說這些,送走王佳安后,梁舒走到一座送子觀音面前,躬身拜倒。

「娘娘,你每日都來拜送子觀音,觀音菩薩肯定會感動,送你一個大胖小子的。」彩曳端了補藥過來。

梁舒不說話,肚子越來越顯懷,她的感覺就越來越不好,王佳安過來與她交好,張口閉嘴都是保重龍胎,這讓她的感覺更不好。具體是什麼,她隱隱猜到,這王家的女兒豈會隨便與旁人交心,不過是覺得她可利用罷。

可是現在,她沒有什麼依靠的,原本指望外頭的梁噗能在朝堂站穩腳跟,可他有了方淼渺,他的親侄女,還需要自己做什麼;尚服局是她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江山,如今也全盤被王佳安接管。她最大的擁有就是楚昭然的寵愛——可楚昭然因為太後去世的事,惱上她,已經多日沒有來看她了。

而若沒有楚昭然的堅定支持,自己也無強勢外家輔佐,區區妃嬪又憑什麼和這滿宮的世家女抗爭?

她點燃了三根香,在青煙裊裊中,她虔心請求送子觀音讓她生個女兒。

因為國師的話,眾人都將目光盯准她的肚子,可沒人知道她是多麼想生個女兒。她還想著活著看她的兒女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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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採蓮宮裡。方淼渺對外宣稱她病了,一直在殿中,哪裡都沒去。甚至連比她位份低的妃嬪過來請安,她一律不接見。

「娘,」方淼渺躺在床上,拉著梁氏的衣服,道:「她們是不是都在暗地裡笑話我,笑話我只能生女兒。」皇上前些日子問國師,他的兩個愛妃都懷有龍胎,請國師相看,國師竟然說她只能生女兒。她原本的好心情就被這一灘話澆得冷颼颼的。

梁氏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你別聽他胡說,生孩子這件事,是誰也說不準的。」

方淼渺咬著唇,她懷孕之後就和梁妃撕破臉面去依靠太后,而如今太后已經死了,自己還不被梁妃厭惡忌憚?她如今是如此的不快活,心裡越來越恨,一團火在心中難以消散,拿起旁邊的枕頭,朝地上扔去。

「淼渺!」梁氏微怒:「你瞧你這樣子像什麼話,被人瞧見了還不笑死!不說現在還沒有個准,就算現在真的是女兒,以後你也不會只有這個孩子!」

方淼渺低頭不語。她覺得所有人都在找她的不痛快。

梁氏嘆了一口氣,扶開方淼渺頭髮安慰道:「你瞧,你一說生病了,皇上就讓他送來這麼多的東西,你看看,梁妃有嗎?」她細聲安慰道:「況且國師說話不定準的,大家之前還說方淼晴可以當上寵妃呢,你看,現在方淼晴在做什麼。」

方淼渺抬起頭,一雙眼睛頓時有神氣了:「娘,你讓人把方淼晴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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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還巢,嫡女上位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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