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你就是這樣掩飾以自保的嗎?

第八十三章 你就是這樣掩飾以自保的嗎?

司馬韻朝打鬥的方向而去,見余亮和一個身穿紅衣的男子廝打在一起。兩人在半空中交手,只見兩道影子舞動,劍氣縱橫,寒光點點,眼見余亮已經弱於人下,紅衣男子一招利劍而去,劍穩穩的停在余亮的脖頸前。

「住手!」司馬韻叫道。余亮一個旋轉,落在司馬韻面前:「大人,小的見這個人鬼鬼祟祟在牆頭,肯定不懷好意!」

司馬韻向那人望去:「晉王殿下!」

楚昭夜收了軟劍環於腰上:「御史大人。」

司馬韻上下打量著楚昭夜,微笑道:「晉王殿下好功力,司馬韻有幸一觀,實是大開眼界。」

楚昭夜微笑道:「御史大人這麼晚還沒有睡覺,是否在賞紫宸宮的月景?」他打量著四周:「本王和你一樣,長夜漫漫,寂靜無聊,本王想到紫宸宮後山的溫泉美不勝收,於是就過來,沒想到御史大人今夜住在這裡,本王不會打擾御史大人吧?」

司馬韻面色和悅:「本王現在有一些睏倦,王爺莫不明日再過來賞景?」

楚昭夜輕輕一笑:「不妨,御史大人你休息你的,本王自己到紫宸宮裡逛一逛,絕對不會弄出一點聲響,影響大人休息!」說完,就要躍過司馬韻往後山而去。

司馬韻攔住他:「王爺你經常這麼晚一個人獨自賞景嗎?」

楚昭夜笑道:「是啊,本王最愛山川河流,御史大人如果有去晉地,本王一定做東,將晉地的美景美色全部介紹給御史大人。」

司馬韻面上淺笑,眼神卻冰冷:「晉王大人也經常這樣半夜擾人嗎?」

楚昭夜嘆道:「本王一般都是偷偷的去欣賞好景,可不巧,今日被你手下給遇見了。鯴」

他往前一步,司馬韻往後一步,兩人目光相對,冷風吹過,沿著兩人相交的眼神吹去,懷疑,試探,稍縱即逝。

楚昭夜眉梢一挑,身軀陡然撥地而起,向前急速而去。就在同時,司馬韻已經閃電般衝上前來,伸臂阻擋,雙手分錯,抓向楚昭夜的手腕。楚昭夜靈活縮回,凌空一翻,登時落在一棵松樹上。

司馬韻適時跟上,身手輕靈,長袍飄飄,在風中行來若流雲一般,落在楚昭夜面前。

冷風激蕩,鼓起他們二人的衣袂,一白一紅,十分的賞心悅目。

楚昭夜笑道:「當初在葉國公府里,御史大人總是敗於葉晴天將軍手裡,今天看來,如果葉將軍在世,也不見得是御史大人的對手……」

司馬韻面色冷然:「當初在葉國公府里,晉王殿下還是個幾乎什麼功夫都不會的王爺,這才幾年,晉王殿下就成了高手,縱使天降奇才,也沒有功夫學得那麼快的……可見,晉王殿下是高人不露面,一出手畢驚人。」

兩人相視而笑。突然,兩個矯健的影子急速纏鬥在一處,招式兇狠,二人對對方都沒有一絲留情。

長風橫掃,松葉被他們震得紛揚飄落,紅白相間,合著紛飛的落葉,一同飛旋盤踞在半空之中。一時間鬥了個旗鼓相當。

就在這時,楚昭夜在樹枝上沒有站好,立足不穩,身子一顫,就向下側去。

說時遲那時快,司馬韻面色一沉,身軀瞬時間有若驚鴻,一把拉住楚昭夜的手臂,緊緊的握住,就扯了回來。

楚昭夜雙眼眯起,在司馬韻碰到他的那一刻,袖中一枚暗器出過,沖著司馬韻而去。

司馬韻側身一旋轉,與暗器擦身而過,落於樹下。

那枚暗器也跟著落在地上,司馬韻低頭一看,原來是枚已經枯黃的樹葉!哪裡是什麼暗器。他心下微怒,抬頭便見楚昭夜已經消失不見。

楚昭夜立於泉邊,望著那一汪熱霧騰騰,目光深邃,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剛才在圍牆上,他分明瞧著司馬韻將人往後山帶去。

司馬韻追上楚昭夜:「王爺對這裡的景色可還滿意?」

楚昭夜笑道:「滿意,當初宣宗為讓秦貴妃開心,特在此開山鑿地,引溫泉過來,秦貴妃沒在這兒呆上幾天,到是便宜了我們。」

「真美啊!」楚昭然深吸一口山間的空氣:「這裡的溫泉那麼好,得泡泡才能感覺到它的好。」

於是,他開始解衣裳,一邊回頭對司馬韻道:「司馬大人,麻煩你叫下人給本王砌一壺熱酒過來。」

司馬韻面色陰沉:「晉王殿下,景你看了,就請你離開此地!」

楚昭夜唰開嘴角笑了,笑得很沒心沒肺,道:「司馬大人不也是才泡完溫泉嗎?才泡完溫泉不能馬上歇息的,至少得等半個時辰。不如我們兩個在這夜景中促膝長談,聊一聊天什麼的。」

司馬韻因為剛才抱方淼晴進水簾洞里,衣服被溫泉沾濕大半,看樣子就像是從水中出來的。他冷冷一哼,見他這般蠻橫,不知不覺間也動了真怒,上前幾步盯著楚昭夜。

此刻楚昭夜已經脫了外套,露出精壯的上半身。見司馬韻怒氣騰騰的過來,趕緊跳進水裡,仰頭看著司馬韻:「司馬大人覺得我的建議如

何?去煮一壺酒來,本王與你長談。」

而此時,方淼晴躲在山洞裡,水簾陣陣,煙霧繚繞,將這個洞倒遮得很結實。只是在這洞里呆久了,熱氣騰騰的,將她的衣服全部打濕,她臉頰發熱,渾身冒汗。她透過水簾,看到楚昭夜跳入溫泉池裡,今日心情波動本就很大,此刻更是大怒。

也不顧其他,借著煙霧,入了溫泉。

好在楚昭夜只顧得和司馬韻周x旋,山泉流入石潭的聲音蓋住她入水聲,白花花的水霧瀰漫在四周,幾乎無法目視。她悄悄的向楚昭夜遊去。

楚昭夜仰頭得意的看著司馬韻,全然不知身後危險就在靠近。方淼晴全身一躍而起,只聽噗通一聲巨響,楚昭夜就被她撲倒水裡去。

在水裡,揮拳、拿肘全部往楚昭夜身上砸去,另一邊,勾腿、彈臂、下壓,手肘狠狼的撞在男人的小腹。

只聽『嘩啦嘩」的好幾聲,巨大的水花轟然濺起又濺起。

楚昭夜反應過來,手腕用力,推開來人的手,便要將頭探出水裡,看看是何人。

司馬韻在楚昭夜探出腦子的那一刻,一躍而起,用腳踩在他的腦袋上,又將他踩入水裡。然後一把手用力將方淼晴拉上來,一塊落於青石上。

溫泉池水被攪亂,升起更大的煙霧。楚昭夜面臉通紅,劇烈的喘息著,分不清東南西北。

司馬韻摟著方淼晴向外面走去。

路過前方,還將楚昭夜的紅外套用腳踢起來,掛在手裡,冷冷道:「王爺既然這麼喜歡這兒,那就多泡泡。」說完,摟著方淼晴頭也不回的走了。

方淼晴被領到司馬韻的房間內。她渾身衣衫盡濕,緊緊的貼在身上。低著頭不停咳嗽著。

司馬韻吩咐余亮道:「去找一套內侍穿的衣物。」他見方淼晴還在咳嗽,他伸出手來,輕輕拍著她的背上,來緩解她的咳嗽。

方淼晴抬起頭,臉孔光潔,在昏暗燈光的映照下,有著白玉的柔和光芒,雙眼潦黑如墨,輪廓清瘦,她仰著頭露出一段白皙光潔的脖子。

司馬韻眼睛微眯,胸口湧起莫名的煩燥與不安,突然轉過頭:「你換好衣服,趕緊離開,我去後山看看楚昭夜!」

方淼晴原本還有很多話要問他,而此刻,他卻沒有讓她開口的機會,就這樣的消失在她的面前。

後山,楚昭夜整個人十分的狼狽,趴在青石上不停的咳嗽。

司馬韻看著他,突然問道:「晉王殿下,你就是這樣喬裝掩飾以自保的嗎?」

楚昭夜停止咳嗽,抬起被打腫的頭,像是沒聽到他的問題一般,問道:「司馬大人,你在說什麼?」他又咳嗽了幾聲:「剛才打我的那個人呢?叫她出來,本王要處罰她!」

「晉王殿下在胡說什麼,本官可沒有見到其他人。」司馬韻道。

楚昭夜呵呵一笑:「御史大人在說笑嗎,那個人……」他低聲一笑:「她和葉晴晴是什麼關係,容貌長得如此的像,司馬大人在看著她的時候是否也想起故人?」

司馬韻微微挑眉,卻沒有回答他那個問題:「晉王殿下,你說你今日的表現,如何讓人相信你只是個放浪不羈的紈絝子弟呢?」

楚昭夜哈哈一笑,牽動嘴角的傷口一邊「哎呦」叫疼,一邊站起來:「紫宸宮雖美,但是本王是無福享受了,請司馬大人將我的衣服還給我……我好回我的白虹宮……」

司馬韻立在他不遠處,長身玉立,一襲白衣,微風吹來,說不出的瀟洒綢倪。他笑道:「王爺還是在這兒多看看風景吧。」

說完,轉身就走。留下楚昭夜在後面大叫:「司馬韻!司馬韻!你把我的衣服還給我!還給我!」

夜晚的長風帶著山上微熱的水蒸氣,輕柔的吹在衣襟之上。方淼晴穿著內侍的服裝,沿著宮牆緩緩離去。

在半山上,司馬韻目視著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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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後宮裡面傳來好消息,採蓮宮的方淼渺生病請太醫,發現了已有身孕。

一個月內後宮診出兩起有身孕事件,總算沖淡了因為齊國太子在大燕京都去世的霧霾。楚昭然露出了這些日子的第一次微笑,當場就解散朝會,親自到採蓮宮探望方婕妤。

不僅皇上,就連太后也親自到採蓮宮內,還讓皇上加封方婕妤。楚昭然當場就加封方婕妤為婉儀,還下令讓婉儀的母親梁氏入宮陪女。

後宮難免有不少人暗自比較,淑妃娘娘有孕,皇上只是賞卻無封。如今方婕妤有孕,不但厚賞而且加封,孰輕孰重,一眼即明。可有人認為,那是因為淑妃娘娘已經是四妃之一,再往上就是皇貴妃,以淑妃娘娘的出身,坐到四妃已是最高的,難不成還要壓德妃娘娘一籌?

採蓮宮內,方淼渺正取了一杯冰鎮梨汁在喝,才入嘴,梁氏就趕緊上前,打掉她的手:「我的小祖宗啊,這是什麼東西,你現在怎麼可以亂吃!」

方淼渺匝匝嘴,示意底下的人將梨汁帶走。

梁氏從旁取了一個引枕墊到她的腰后,方淼渺調整了一下躺姿,看了看四周,四周無人,她唇邊含上一絲涼薄的笑,「娘,如今我懷了身孕,淑妃娘娘也懷了身孕,但我是正經的名門望族之後,太后又喜歡我,陛下對我也是極好的,你說,我和淑妃娘娘誰會更得勢?」

梁氏趕緊捂了她的嘴,小聲道:「你不要命了,這裡到處是淑妃娘娘的人,被她聽到了,你還能活到孩子出身的時候嗎?」

方淼渺冷笑了一聲道:「娘,你怕淑妃娘娘做什麼,現在我已經不是那個無依無靠需要依仗淑妃的妃嬪了!」她得意道:「太後娘娘都想要拉攏我,我現在還懷有龍種,我再也不需要聽她的話行事!」

「不過,娘親——你說我也懷孕,淑妃會不會使什麼計謀來害我呢。」方淼渺若有所思道,「今日太後來看我,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要我小心,彷彿淑妃娘娘會害我……也是,看看方淼晴如今這副模樣,就知道淑妃娘娘手段陰險。」

「方淼晴的臉,你之前不是告訴我是太后弄的嘛?」梁氏道。

方淼渺道:「我原以為是太后做的,可是太后那日請我去永寧宮,告訴我是淑妃娘娘做的……後來我一想,淑妃在採薇宮就想毀方淼晴的容貌,指不定是她做的賴到太後身上呢!」這樣一想,她有些擔心:「娘親,你瞧瞧,淑妃害人卻還能全身而退,她不敢在明面上使出來會不會在私底下對我動手!」

她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情,蹙眉道站起身來:「淑妃娘娘那麼厲害,在宮中紮根又深,上一次在採薇宮,她還能讓那要害方淼晴的嬤嬤和內侍甘願赴死,慶嬤嬤是她的人,會不會哪一天也對我動手?」

梁氏也越想越害怕:「那可怎麼辦?你現在和淑妃翻臉,她也一定會加倍還你的。」

方淼渺的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面,目光漸漸陰沉下來。

當天晚上,在方淼渺喝的湯裡面檢查出微量的紅花,內侍省和尚宮局奉命查,查到那日煮湯的人是婉儀身邊的慶嬤嬤。當場便抓了慶嬤嬤離去。

慶嬤嬤在暴室受不住重刑,當場死亡。太后憐惜方婉儀,命辛嬤嬤領一群宮人在採蓮宮常駐,照顧方婉儀的衣食住行。

這個消息傳到甘露宮,淑妃娘娘砸了幾個杯子。

「好你個方淼渺!本宮助她入宮,助她登上今日的位置,教她如何得到皇上的青眼,幫她在後宮站穩位置,她倒好自導自演了一齣戲,害死慶嬤嬤……」梁舒氣憤:「她投向誰不好,居然投向太后!」

彩曳猶豫道:「娘娘,我們要不要將太后做的事傳出去?」

「你們沒有看錯?莫要把別人的屍體看成那尼姑的。」梁舒側頭道。

彩曳小聲道:「娘娘,絕對沒錯,奴婢帶人找到他的時候,他身上還穿著永寧宮特有的尼姑服,那尼姑平時行事頗為高調,永寧宮認識他的人不少,奴婢還特地私下請了永寧宮的人來辨認,雖然屍骨已經腐爛大半,但是面容還在,不會有錯的。」

梁舒猛然站了起來,愣了片刻,撫著肚子,又慢慢坐落椅中,面上神色陰晴不定。

「娘娘,這件事我們可以去告訴皇上,太后犯了這種事,皇上不會姑息的。」彩曳道。

梁舒搖搖頭:「皇上就算不會姑息,可是那畢竟是她的親身母親,他能做什麼。」她閉上眼:「這是皇家陰私,得重長計議!」

彩曳嘆道:「那就任由太后這樣對待娘娘嗎?」

梁舒心中暗恨,自入宮以來糾纏於胸出身卑微的自卑感,與身為寵妃的自傲感夾雜在一起,讓她忍不住露出激憤之色。她撫摸上自己的肚子,嘆道:「現在方淼渺有孕,太後去採蓮宮去得殷勤。她一直不出手就在等待我和方淼渺生子,看誰生的是皇長子。」若是皇長女還好,但是如果是皇長子,太后恐怕就會把方淼晴的毀容的事情全部賴到她的身上,逼得皇上將孩子給她養,使其母子離心。

母子離心啊,這才是最讓她害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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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還巢,嫡女上位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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