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別墅地理位置還行,可今年房地產情況太差了。陳安標價兩千萬,掛了一周中介公司那邊連個看房的都沒有。她手裡是一毛錢都沒有了,不得不把價格壓下去。
嫂子那邊打了好幾個電話,陳安都沒接。
劉念能有什麼事?不就是錢。
公司這邊發展的也不是很順利,小組內部爾虞我詐,她跟著趙虹日子也不是很好過。
晚上要接待客戶,提前陳安就把所有的工作準備好。這是個大客戶,如果能簽合同,趙虹最起碼會升一級。千囑託萬囑咐的交代,結果一直在酒店等到九點,客人都沒來。
陳安想去洗手間,她有點反胃。
趙虹突然就把手機給拍到桌子上了,怒氣沖沖的站起來轉身大步往外面走,衣擺隨風飄揚。陳安連忙追了上去,一直到外面,陳安穿的有點少,如今是十分的冷。
趙虹開車,臉色十分難看,陳安也沒敢問什麼,拉開副駕駛坐進去。
車子開出去一段路,趙虹才開口:「周總太不要臉了!」
周總?這個城市還有第二個可以從h公司手裡搶客戶的周總么?陳安擰眉:「怎麼回事?」
「客戶被截了。」
趙虹目光沉下去,短髮下一張精緻的臉越加凜冽。
陳安抿了抿嘴唇:「周維?」
「對,就是你前夫。」
陳安臉色刷的一下變了,趙虹扯掉脖子上的圍巾扔在一邊,等待紅燈的時間,她取出煙盒拿出一支細長的香煙含在嘴唇上點燃。把煙盒遞給陳安:「女人抽這種煙就可以了,你抽的那個牌子味兒太重了,適合男人。」
「是么?」陳安臉有些紅,沒有接煙盒:「謝謝。」
「你和周總因為什麼離婚?」趙虹把煙盒收起來,啟動車子,繼續往前面開。當她知道陳安是周維的前妻,就有打算把陳安提成自己的助手。
陳安轉頭看向窗外,沉默了一會兒,笑道:「感情不和。」
「這四個字真是萬能。」趙虹笑著呼出煙霧,打開車窗讓風灌進來:「可能一會兒會碰到周總,你有問題么?」
陳安轉頭看過來,搖頭:「不過是前夫,有什麼關係?如果我對他還有哪方面的感情,不會來對手公司?不是么?」
「錢最重要,男人不過是附屬品。」趙虹按滅了煙頭,笑道:「希望你能早點看清楚。」
陳安早看清楚了,周維那麼擺她一道,那真是直接扇她的臉。
到了地方,是一家高級會所。趙虹應該是這邊的常客,她和迎面而來穿著西裝的經理打了招呼,抬步往裡面走。她穿一件暗紅色的風衣,裡面是緊身的裙子,□□著腿。踩著一雙高跟鞋,鞋子踩在大理石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陳安和她對比,簡直就是個小孩子。
緊跟在趙虹身後,觀察這個地方。陳安以為的娛樂會所是電視上演的那樣燈紅酒綠,實際上要高雅的多,微黃的燈光照在地毯上。陳安有些恍然,趙虹忽然停住腳步,轉頭看過來:「陳安。」
「嗯?」陳安回神抬頭看過去:「趙經理。」
「一會兒幫我拖住周總,能做到么?」
陳安一愣,她是跟著趙虹做助手,一直都坐著打雜的工作。第一次應酬,頓了一下,連忙點頭:「應該可以吧。」
「自信點,可以么?」
陳安看著她的眼睛,抿了下嘴唇:「可以。」
「不要抿嘴唇,不要絞手指。」趙虹比她高很多,拍了下陳安的肩膀:「自信起來,你很漂亮,不要緊張。有任何問題,我都會替你擋著。」
「謝謝。」
趙虹脫掉外套扔給服務生,要了酒推門進去,裡面的聲音一下子就沖入了耳朵。昏暗的燈光下,陳安先看到了幾個女孩子白花花的腿,趙虹揚聲笑道:「劉總,我聽說您過來了,怎麼不言語一聲,我也好好招待。」視線一轉,鳳眸上揚:「周總也在,哎呀,沒打擾你們吧?」
「小趙啊,你這耳朵挺靈啊。打擾什麼?朋友聚聚,既然來了今晚可得好好陪我喝幾杯。」
陳安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她之前在國企工作,參加工作也是別人找她辦事的多。陳安不愛湊那個熱鬧,大多數時間都不應酬。
她抬頭就撞上周維的視線,周維身邊還坐著個姑娘,他手指夾著煙就著那個姿勢抬眸看向陳安。黑眸深沉,陳安心裡咯噔了一下,隨即抬起下巴迎著他的視線反手關上了身後的門。
「劉總,周總。」
「介紹下,這是我的助理陳安,小陳。」
劉總五十來歲的年紀,有點禿頂,長得肥膩膩。
陳安笑著打了招呼,劉總就把目光黏在她身上。
陳安剪短了頭髮,面目還是清秀可人。特別在這一群袒胸露乳的姑娘面前,她清秀的山茶花一樣,乾淨清秀長得又在中上的女孩子總是容易惹起戀愛。
「小陳,來來,敬劉總一杯。」
陳安倒了酒,走過去笑著道:「久仰,我敬您。」
「好好。」劉總喝了酒,揮手趕走身邊的姑娘,說道:「來來,這邊坐,別客氣都是朋友。」
陳安轉了下眸子,在猶豫要不要過去,身後忽然響起了周維的聲音:「小陳是么?怎麼不和我喝一杯?」周維扯了扯領帶,壓住怒氣,端起酒杯站起來:「嗯?」
趙虹笑起來,嬌嗔:「呦,周總這是酸了?我敬你一杯。」
周維和陳安結婚就領了個證,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妻子是陳安。
陳安要抿嘴唇才想起趙虹的話,眯了下眼睛,給自己倒上酒抬眸看向周維。他站的筆直,臉上帶著笑,眸光卻深沉沒有一點光亮。
四目相對,陳安不動聲色的咬了下牙,舉杯:「敬您,周總。」
滿滿一杯子的紅酒,陳安仰頭喝完,嫣紅的液體順著她的下巴滑下去,觸目驚心。
周維喉結滾動,捏著杯子的手很緊,他幾乎要把杯子捏碎。陳安喝完了酒,抬手擦了擦下巴,揚起尖俏的下巴黑眸盯著周維,笑著翻過杯子:「周總。」
「哎周總你看看人家姑娘這豪爽勁兒,你也不能輸啊。」
周維抬起酒杯喝完,趙虹過來做什麼他太清楚了,他和劉總已經談到簽合同的地步。趙紅現在過來搶人,陳安是個什麼角色他也清楚。
周維眯了眼睛,手指緊緊捏著杯子,盯著陳安,兩人對峙。
趙虹說:「周總和小陳投緣,你們年紀也差不多,多聊聊。」
陳安牙一咬就走過去,偏了下頭:「這個位置可以坐么?」
心裡有些噁心,剛剛周維身邊還坐著個姑娘呢。
她喜歡了十年的人竟然是這樣,以前結婚的時候也這樣么?應酬就是陪姑娘喝酒?周維深深看了她一眼,坐回去指了指:「陳小姐,隨意。」
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喝完,喉結滾動。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可現在又什麼都做不了,旁邊就是陳安,什麼聲音都卡在喉嚨里。
趙紅攀著劉總講話,周維定定看著前方。
「周總。」徐助理開口,陳安才注意到一邊還坐著個男人,挺年輕,陳安看了他一眼。
「嗯?」周維轉眸看過去,手指摩挲著水晶杯的邊緣,眯了黑眸,笑道:「h公司的趙經理,這位,陳安。」他視線落到陳安身上,冷了下去,陳安頭髮剪短了。現在亂七八糟的什麼樣子,沒有一點柔順的女人模樣,重重把酒杯放下。
陳安看著自己的手指,恍惚了一下才傾身給周維倒上了酒,以前陳安不喜歡周維喝酒,他有胃病,喝多了就會難受,重則還要去醫院。
陳安把酒杯滿上,放下酒瓶,轉頭看著周維的眼睛。他的目光陰沉,陳安心裡沉了一下,可她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灌醉周維,舉起酒杯:「既然如此投緣,周總,不再喝一杯?」
從周維叫住陳安,劉總就有些不太高興。
陳安又在周維的要求下坐到他身邊,劉總的不高興擴大了一倍,進而對周維有些不滿。今天的主題是他,他一直在考量,周維的實力更強,可——h公司的趙經理更會做人。轉頭看到趙紅笑吟吟的臉,他眯了眼睛。
沉默有些難堪,片刻后。
周維端起酒杯,滿滿一杯威士忌在燈光的照射下呈現出橙黃色,他笑了笑,說道:「我這喝下去該胃穿孔了吧?陳小姐,好,很好。」
陳安把手裡的紅酒喝下肚,笑了起來:「如果你要死了,我會為周總叫救護車。」
趙虹的手搭在劉總的腿上,劉總拍了拍她的手背,笑呵呵道:「周總不憐香惜玉,小陳來這邊,劉哥陪你喝酒。周總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周維仰頭分了三大口才把火辣辣的酒液灌下去,冰冷的酒液順著喉嚨滾下去胃裡迅速燃燒起來。轉頭看到陳安看好戲的笑,心一橫俯身按著陳安就吻了過去。陳安措不及防,沒想到周維會來這一手,還沒回神就被灌進去半口酒,苦澀酒液火熱滾燙。
陳安沒吐出酒就被周維的舌頭頂了進去,他緊緊摟著陳安吻的十分激烈,就差把她壓進自己的身體。陳安喘不過氣液體就湧進了喉嚨,嗆的她距離的咳嗽。周維鬆開她,陳安鼻子到喉嚨都火辣辣的燒,咳的肺都要出來了。
周維放下酒杯,擦了下自己的嘴唇,冷冷看著她:「這樣喝酒才夠味,陳小姐,痛快么?」
陳安咳的太厲害,連忙站起來要去洗手間,周維一把壓住她肩膀:「還沒喝完呢,陳小姐這麼不給面子?」
陳安腦袋裡一片空白,手都沒捂住張嘴吐了周維一身,酸臭味一下就在空間里瀰漫開來。陳安要說對不起,又吐了出來,下午本來也沒吃什麼東西胃裡除了水就是酒。
周維臉色頓變,他有那麼噁心?一把拉起陳安大步往外面走。陳安被他拉的踉蹌著往外面走,差點摔了,到門口,周維才回過神來,氣懵了,轉頭對劉總點點頭說道:「劉總,抱歉失陪了,我去換件衣服。徐助理,好好招待劉總。」
劉總被這措不及防的變故弄的一愣,還沒回神兩人就大步出了房間。
趙虹連忙叫服務員過來收拾乾淨,不動聲色的出一口氣,比她想象的簡單多了。沒想到,這個陳安在周維心裡分量還挺重,從陳安進門他的視線就一直黏在陳安身上。
真有意思啊!
挽著劉總的胳膊附耳笑道:「劉總,我等您好久了,一直盼著您來。特意給您安排了一個節目,都是精挑細選的人物,劉總,我叫來讓您瞧瞧?」
劉總攬著趙虹的細腰,笑的肥肉抖擻:「小趙是個妙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