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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千秋豈止是搶親,她幾乎是要殺出一條路來往南明王府趕。

左坤嚇了一跳,連忙帶着人馬在後頭追,他好歹是騎着馬跟的快一些,可後面還有撒丫跑着的送親隊伍,還有駕着馬車上氣不接下氣的車夫們。

以北千秋為首的那匹高頭大馬不要命的在坊間狂奔,北千秋握緊韁繩還不斷的回頭,左陽顛的肝都要吐出來了,往後是緊追不捨的左坤。左坤一向好面子,生怕此事鬧大不好看,更是臉色惡劣的追在後頭,讓北千秋更覺得他不想讓她進門。

再後頭就是手持火把滿頭大汗撒丫狂奔的送親人,幾乎成了長安夜街上一道風景線。北千秋騎術極佳,又熟悉長安城,幾乎是沒多久就甩掉了要主持婚禮的左坤,到了南明王府正門口,面前是那些大眼瞪小眼迎在門口的仆廝,她緊張的翻身下馬,拽著左陽就往裏拖:「咱們趕緊的,等你哥回來,咱倆連堂的拜了,他也不用瞎比比了。」

左陽讓她拽的一個趔趄,無奈道:「阿北啊,他不是真的不讓你進門,這就是個流程。咱們是正兒八經成婚,他怎麼可能不同意。」

北千秋一臉『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看着他:「你別把你哥想得那麼天真,剛剛看他追我那兇惡的樣子,要是手裏有一桿長|槍,估計都能扔過來將我扎穿在地上了。」

她急急忙忙的弓著腰,將他往正屋大堂里拽,只有長公主的替身坐在堂上,左晴左坤與阿朝還都沒回來,她無視一幫下巴都要掉下來的下人,急吼吼的問著左陽:「快說咱倆應該幹嘛。」

「我要說個催妝詩,然後你才掀開紗簾給我看一眼臉。」左陽看她那麼急,也只好手足無措的站在堂上。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哦哦,那就隨便背個,鵝鵝鵝曲項向天歌。這個也行吧。」她湊過去,將紗簾掀開來看着左陽:「然後呢,你看完了呢?」

她兩隻手還拎着紗簾,面上有些薄汗,這是時隔許多年左陽見她畫這樣的艷妝,紅唇鴉發,花鈿柳眉,她如今的面容實在是算不上凌厲,倒顯得多了幾分嬌容,只是那急着要吃桌子上的紅燒肉一樣的着急表情,看起來有些好笑。

「然後就要拜堂,你要先拜我,我再回禮就成。」左陽指揮道。

這婚禮和北千秋印象中不大一樣,不過想來也是這時代的規矩,她沒有多想,狠狠一個九十度彎下去,卻沒想到發冠狠狠一晃差點閃著脖子,左陽看她就要往前摔,連忙伸手一撈說:「差不多就得了,你快起來吧。」

北千秋扶著那沉甸甸的發冠起身,左陽才笑了笑又起身拜下去,他這一拜卻比北千秋標準也誠心多了,半天才直起腰來。

她就差原地蹦躂起來了,一邊望着外頭一邊問道:「還有什麼要做的么?」

「剩下的就是房裏要做的了。」左陽笑道。

「拜完了就直接滾床單啊?」北千秋一臉不可置信。

左陽耳根都紅了,連忙斥她:「說的是合巹和結髮,這都是在屋內做的,你想什麼呢!」

「哦哦,那我們趕緊的趕緊的。不還是東月閣么,那點路我閉着眼都能走回去。」她拽著左陽就往屋裏走,天底下哪有這麼着急忙慌的新娘。

「你不用擔心,是我哥建議將婚禮辦大的,怎可能不讓你進門,咱們之間不也就差這麼個儀式了么。」左陽覺得她擔心別人來阻撓婚禮的樣子有點可愛可憐。

「我怕你哥覺得我不是個正經人家的之類的,我感覺他寧願讓你找個跟陸玖兒一樣不識字但賢惠的,也不想讓你找我。」北千秋提裙往屋內走去,嘴上卻不停:「我就是不想出點什麼意外,弄得咱們心裏都不舒服,婚禮趕緊辦完了,我心裏就踏實了。」

左陽卻因為她最後一句,抿唇笑起來,乾脆將她打橫抱起來,往東月閣的方向走去。北千秋樂得一拍他肩膀:「小子,看着你還挺浪啊,還知道公主抱的往婚房裏跑。」

左陽讓她拍的一個趔趄,東月閣內沒幾個下人,屋內靜悄悄的,兩盅酒擺在床頭的案几上。她和他坐在床邊,兩個人跟私奔跑來一樣氣喘吁吁,端著酒杯弓起了手臂,北千秋從善如流的挽著腕,湊近酒盞。

這樣倒是有點刺激的氛圍似的,左陽忍不住嘴角含着笑也靠近酒杯,輕輕抿了一口,抬眼去看她離得極近的連忙,北千秋嘬了一口似乎覺得味道不錯,整個一杯而盡,她放下酒杯來,唇珠上僅剩的一滴酒漿在左陽想去拭凈之前抿在唇間。

他怔怔的收回手來,連忙回神將自己手中的杯子倒過來,北千秋看着要學他,卻讓左陽攔著了:「只有新郎能這麼做,你不能這樣做——」

左陽可不會說,這是左坤再三強調的,新郎喝完之後,一定要把杯子倒過來,取陰陽和順之意。不然這輩子就要被媳婦欺負到死了,左陽心裏頭心心念念,就怕忘了這一步。

雖然他也不覺得自個兒能地位高到哪兒去,至少這麼做了,指不定哪一天翻身農奴把歌唱了呢。

北千秋推着他膝蓋催促道:「是不是要剪頭髮了。」

左陽半天才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伸手拿起案几上的小剪子,剪掉一截自己的白髮,再將剪子遞給她:「你也剪一點,系在一起就好了——哎,別剪那麼多啊,你怎麼這麼不心疼自己的頭髮!」

北千秋剪下一大撮兒頭髮,亂蓬蓬的塞進左陽手裏,看着他靈巧的手指將二人頭髮系起,明亮的燭火下倚着他胳膊道:「我剪下來得多,說明我誠心比你多。」

「好好好。」他笑起來,那黑髮與白髮系在一起,涇渭分明,他心裏頭有些唏噓,旁人的看不出來誰是誰的,他們卻一眼都看得出來啊。

北千秋從衣袖深處拿出一個小小的錦囊,從他手中接過來,小心的放進錦囊里,低聲道:「這是冬虹給我的,說是要讓我把結髮收好了,這樣就可以一直不分開。」

左陽看着她的手指將那黑白髮結塞進錦囊中,仔細系好,心中忽然明白這些儀式背後帶給兩個人的莊重感。若不是在此情此景下,北千秋或許是不會說出『一直不分開』這樣心底的話吧。

「你那個鐲子說不定我什麼時候就丟了,但是這個很重要,這是我的頭髮和你結成的,我到哪兒都不會弄丟的。」她貼身放在衣袖深處,模樣就像是一個初逢情愛的少女般。

左陽忍不住湊過去,輕輕親了親她額頭,北千秋順和的倚着他,仰起頭手指鑽入他發間,就要去尋他的唇,卻聽着東月閣另一頭響起來勢洶洶的腳步聲,左坤的聲音幾乎是怒不可遏的從那邊傳來:「左陽——!」

北千秋一扯自己衣領,露出半個肩膀來,撲在他身上就去扒他衣領,左坤一進門就看見這一幕,北千秋緊張的瞪着他:「我和左陽已經辦完全套了,正兒八經成婚了,你別想阻撓啊!」

她活像是扒在一隻肥兔子身上的小豹子,眼神警戒機敏,左坤看着他弟弟一臉無奈的扶額倒在鋪上,還伸手去將她衣領整理好,也是搖搖頭氣笑了:「他準備了那麼多天,全都讓你突然給攪黃了,你真是……哎,行了,這會兒他還要出來待客喝酒,你先躺會兒,我將我這弟弟借走一會兒啊!」

北千秋這才是舒了一口氣,從左陽身上滾下來,似乎毫不在意左陽要去喝多長時間,擺擺手讓他走,左陽倒是依依不捨,溫柔鄉看來還要等一兩個時辰才能享到,北千秋都沒正眼看他,就放他走了。

「哎,左陽。」她總算是開口,左陽期待的回頭,北千秋撐著胳膊捂著肚子道:「讓他們端飯菜過來,我先吃一頓。」

……吃不死你丫這個不長腦子的!

南明王府如今在長安幾乎是權傾一時,左陽作為攝政王,大婚所來之人絡繹不絕,管有沒有帖子的都往王府門口擠,左陽再上座,還不能換掉新郎的喜服,不得不陪着喝。他酒量……也就那樣,可到了婚禮,沒有哪個新郎不被灌得不省人事,他難逃一劫。

府內院中甚至撐起了帳篷,燈火通明,歡聲笑語,這幾乎是狂歡的一夜,左陽先前還想着北千秋坐在屋裏頭是不是很無聊,可當他扶著樹吐得想哭的時候,反而希望這會兒北千秋出來跟人家喝,他坐屋裏等著。

一直折騰到深夜,北千秋等了半天也等不來,她聽在外頭喧鬧干著急,越等越氣。她這會兒自然是不可能不顧形象的再跑出去,只得紛紛的戳著碗裏吃剩下的湯糰,哪有洞房夜跟別人喝嗨了忘了回來的,想着等左陽回來了,不揍死他!

終於就在她以為都快第二天的時候,左陽終是被一幫喧鬧的人群送進東月閣,他似乎攔著不讓別人進來,獨自拎着燈籠走進院裏,廊下的丫鬟們跟他見了禮,他才捂著腦袋推開北千秋的房門。

她外裙外衣早已扔在榻上,穿着長褲盤腿坐在榻上,燈火下挑眉看了他一眼:「喲,左王爺這會兒是想着回來了,你不是酒量好么,怎麼不再喝到第二天?」

她語氣涼的嚇人,兩條腿放下來在床邊,抖著膝蓋,要是左陽平日裏見着,顯而易見的知道她是要發火,可這會兒他連路都看不清了,哪裏還有這等眼力,大字型往榻上一攤,抬了抬腿:「你過來幫我更衣——」

北千秋簡直是額頭青筋都要迸出來了,咬牙切齒的拿起桌子上的茶壺,走過去坐在他身上,壺嘴直接塞進他嘴裏往下灌,伸手卻也給他解了解衣領省的他喘不過來,罵道:「瞧你一喝酒就是這熊樣,從來不是個酒量好的,卻還不知道躲。」

左陽讓她灌得嗆著了,推開她的手,擦著嘴角委屈起來:「你就這麼對我!我現在可是你夫君,你卻還這麼對我。」

等等,這個口氣怎麼這麼熟悉……

好像某人在船上被灌醉一次,也是這樣又委屈又耍賴的,那時候眼淚都掉下來了,難不成他喝多了不像別人耍酒瘋,而是變……受?

他都這樣了,北千秋倒是懶得跟他生氣了,乾脆解了他外衣,省的那硬邦邦的面料硌的難受,左陽竟然配合起來,也在可勁兒扒著自己衣領。那喜服樣式複雜,衣領層層疊疊的,他跟剝筍子一樣扒著自己,過了一會兒竟然急了:「阿北你快幫幫我,我弄不好。」

北千秋氣笑了:「幫你幹嘛。」

「幫我脫了衣服啊。」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北千秋舔了舔嘴角,輕聲道:「我還想問你要不要吃兩個湯糰呢,怎麼你也這麼猴急。」

左陽不肯多說了,這還是在榻上,甚至屋裏還亮着燈,他往日裏跟個老古董似的,這時候迷迷糊糊的倒是熱情似火了。北千秋眼都在冒光,熱情好啊,她一直想點着燈,一直想看看某人光着的樣,可他卻太小氣怎麼都不肯給看。

「你最近都不怎麼跟我親近了,以前你常入我夢裏來呢……」他握著北千秋的腰呢喃道,神志完全不清醒。

「我明明是最近才跟你親近的啊。」她手指撫過他衣領中露出的一截胸膛,忽的怔愣了:「你別跟我說咱倆洞房夜你竟然以為是做夢,還最近不跟你親近,你是不是夢的別人!」

她伸手就去掐他胸口,下手極其狠,橫眉豎眼有些惱怒。左陽向來吃痛,可他明明覺得挺疼的,悶哼一聲面上卻露出幾分淫|靡享受之色,有幾分迫切的去捉住她的手,去引她撫向自己敞開的領口內。

「阿北,阿北。」他這麼喚著,倒是不可能夢着別人,北千秋瞭然的舒了一口氣,卻看着他的反應似乎有點喜歡這樣,只好去伸手輕輕又去掐了他一下,她勸道:「咱們回床上唄……我不想走,我想讓你抱着我。」

果不其然左陽這會兒很歡喜她這樣用力掐着他,舒展着眉頭卻又有些不滿,聲音很小:「如今夢裏……你也開始敷衍我了,你怎麼不肯咬我了……」

這話從左陽口中說出來,太過驚世駭俗了些,北千秋被嚇了一跳。

北千秋湊上去咬了他下巴一口,這一下可是下足了狠勁兒,左陽吃痛的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鼻間一聲低低的□□可謂是讓北千秋兩膝一軟。女人叫|床要情,男人叫|床要命啊……

卻愈發像是得到回應一樣,伸手去攬緊北千秋,兩隻手比往日裏更不守禮的鑽入她衣內。

北千秋心緒難定,她有點懷疑自己在左陽夢裏,究竟是什麼變|態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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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再再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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