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秘書

金融風暴來得快，去得也快，數日間吹得泰國，馬來西亞，菲律賓，印度尼西亞等東南亞小國的貨幣東倒西歪，但國際貨幣基金會（IＭＦ）打算出手相助，亞太區域內的多個國家也伸手相援，區內的金融秩序已經漸漸恢復平靜。

香港擦了一颱風尾，恆指八月下旬從一萬六千點的高位下落了兩千多點，但九月份，已經開始了反彈，特別是九月的最後兩周，大市強勢反彈一千多點，猛升到萬五點，看來，下一波的大牛市再次來臨，所有人都相信，香港的明天會更好。

炒樓的炒樓，炒股的炒股，沒有資本的炒「回歸熱」，英國殖民統治時期的郵票，為慶賀回歸特別鑄造的紀念幣，紀念章，紀念郵票，鑄有英女皇頭像的硬幣，舊款的地鐵車票，一**的收藏襲潮全社會，搞得小巴，地鐵都鬧起了硬幣荒，特區政府不得不得緊急投放一批硬幣以緩解這種局面。

不炒賣，不買馬，不買股，不買樓，不買**彩的，也一樣活得開心，電視機里天天有好東西看，什麼明星劈腿，大片開拍，粵劇名伶死後，家人親友搶奪遺產，熱鬧一片。

學生爭著玩日本傳過來的電子寵物，上課下課都記掛著養的「電子雞」有沒有餓，有沒有生病，交頭接耳的互相交流經驗，至於老師是不是在授課，功課如何，實在不值一提。

回歸后，應了那句「馬照跑，舞照跳」的話。

九月末恆指的反彈，看上去是又一波大牛市的啟動，但事實上，真的如此嗎？

別人不清楚，唐凌雲卻是心中有數，這次的反彈，實際上是最後的出貨機會，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再下來，便是一片凄風慘雨。

「唐生，獵頭公司介紹來的三個操盤手已經面試好了，這是面試記錄，您看一下」馮玉珠把文件夾放到唐凌雲桌子上，半個月來，她對這個小孩算是有些服氣了，厲害，很厲害，不光光是從股市裡賺取了近千萬，而且做起事來思路特別的清楚，方方面面都能考慮得清楚，根本不象一個小孩，反倒是讓人有成熟的錯覺，本來馮玉珠還。

「玉姐，跟你說過好幾次了，我不是很習慣唐生這樣的稱呼，你換個稱呼好了，叫我凌雲或者小唐都可以」

「好的，唐生」

「好了，好了，我算是怕你了，你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唐凌雲舉起手來做投降狀，這個馮玉珠，專業能力沒得說，只要交待她的事情，都辦得妥妥貼貼的，就有一點，太有職業道德，任他怎麼說，也一口一個唐生的叫，這還是唐凌雲一再交待不要叫什麼BOSS之類的大頭銜的情況下的變通之法，說得不好聽點，有點死心眼。

「是，唐生。」馮玉珠笑道，她有點故意的，也只有這些時候，老闆才會露出孩子氣的一面，撅著嘴的樣子，和家裡那兩個小傢伙好像。

「這三個人的專業水平不錯，通過了，玉姐，你等下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下周報道，操盤的地方聯繫好了嗎？」

「聯繫好了，敲定在玉嘉大廈」

「有多大的面積」

「一千兩百多坪，除了辦公區，卧室，客廳，浴室都一應俱全，就是租金比較高」

「租金不是問題，後勤方面安排得怎麼樣了，這次我們要在裡面呆上一個月不會出門，可別餓著我們了。」唐凌雲笑道。

「沒有問題，菜單已經發到飯店，他們一日三餐會送上門的，衣服會集中送到洗衣店，衛生也安排了保潔公司的鐘點工上門。」

「保全到時能到位嗎？」

「能，保全公司會派出專業人員二十四小時盯著的，保證不會出現泄密的情況」

「這方面不能大意，你一定要親自再三的確認才行。」唐凌雲嚴肅道，倒不是不放心馮玉珠辦事，而是這次的操作一點也大意不得，現在他自有的資金有兩千多萬，加上從周生那裡借來的三千多萬，可以動用的資金在五千萬以上，恆指從一萬六千點跌到一萬四千點，再反彈到一萬五，總共波動的點數也就三千多點，他的三十多萬本金滾雪球一樣變成兩千多萬，翻了六七十倍還多，十月份的恆指，波動程度遠不止前面的小打小鬧，這五千萬可能翻還不止六七十倍，到最後會變成多少，他算不出來，最保守的估計，最少也在十億港幣以上，這麼大一筆錢，小心無大錯。

「好的，我會再次和保全公司那邊確認」

「嗯，一些小方面，都要確定下來，象電腦，必須要留下足夠多的備份，免得到時壞了措手不及，我不想因為一些細節方面的問題而影響整個大局。」

「是，唐生」馮玉珠重重的點點頭，這個小老闆，平時沒架子，一辦起正事來，很認真。

「好了，玉姐，不要那麼嚴肅了，事成之後，忘不了你的功勞，肯定會你一個大大的利士。」唐凌雲見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嚴肅，有意開玩笑道。

「不用了，這些都是我的份內事，再說，唐生您前兩天才封了個大紅包給我呢。」馮玉珠搖頭道，前天結束操盤后，唐生給自己封了個大大的紅包，厚厚一打，回家一看，全是千元大票，數數竟有三萬多，比自己兩個月的工資還多一些，人不能太貪，才上了不到一個月的班，又是置裝費又是紅包，已經太多了。

「錢多還怕咬手呀？只要公司能賺錢，大家都有好日子過，我是不會虧待真心給我辦事的人的。」唐凌雲笑道，自己是不可能長期待在香港的，必然要在香港扶持一個信得過的代理人，從這些日子來看，這個馮秘書人還不錯，有必要籠絡一番，只是自己不是什麼情種種馬，也沒有御姐控熟女控的毛病，不可能從什麼感情上拉攏他，那就只能是銀彈開路了。

「我相信唐生，但真的不必了」馮玉珠有自己的底線，不該拿的錢不拿。

「好了，以後再說吧，對了，離岸公司的事情你要抓緊辦了，還有獵頭公司那邊，也催著一點，我要找的負責人，怎麼一直沒有消息？他們有什麼說法嗎？」突然之間，唐凌雲覺得自己真的有點周扒皮的傾向，一堆的事情都往秘書身上壓，這算不算是壓榨？

「維爾京，塞席爾，開曼群島，百慕大，馬紹爾，新加坡這幾個地方的離岸公司已經完成了註冊，貝里斯，薩摩亞，多米尼克的申請已經通過，巴拿馬，巴哈馬，特拉華州這三個地方現在還沒有回復，不過估計問題不大，獵頭公司方面沒有信息，畢竟唐生您要求的獨擋一面又願意到內地工作的高級管理人才，不是很好找。」

「嗯，我也清楚，讓他們儘快抓緊一點就是了。」唐凌雲有點頭大，打工仔好找，高級打工仔難找，而願意到內地去的，那就更少了，有錢你都難得找到，畢竟現在香港的頹勢還沒顯露出來，失業率很低，港人普遍又對於內地還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優勢心理，要是換到一年後，或者兩三年後，會很好找，現在有錢也不一定行，但內地現在也缺這種牛人，有國際眼光的還很少，不然也不用在香港折騰了。

「唐生，我能說兩句嗎？」馮玉珠躊躇了一下。

「哦，你說」

「我認識一個人，應該會適合唐生你的要求，但是.............」馮玉珠頓了一下，接著道：「我想您最好當面和他談一下最好，免得受我的誤導」

「你的親戚還是朋友？」聽她這麼一說，唐凌雲有點好奇起來。

「是的」馮玉珠好象有話藏著沒說。

「舉賢不避親，只要合適，沒有必要有什麼避諱，你和對方聯繫一下，約個時間」

「這個，恐怕不行，我們關係不太好，他恐怕不願意見我」馮玉珠有點為難。

「這樣？那我就做回不宿之客吧，把地址給我。」看來，這不是什麼舉賢不避親那麼簡單，可能還包含一些不為人知的恩怨情仇也不一定，沒辦法，為了求得真正的人才，還得來個三顧茅廬的把戲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