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我是妖

「她不是赫妃。」

她不是赫妃，她不是赫妃。我不管他說這句話會不會想愛情故事裡，男子對女子說一句『我不愛你』那樣難，但是我只知道我聽著很簡單，就五個字決定我以後的命運。

我不是赫妃。弄這麼大的排場，直至鬧到刑部就是為了證明我不是赫妃，我是妖孽我，搶了別人的身體。我自打出生23年了，誰懷疑過我的身體不是我自己的。現在，我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我不敢想象在後面等待我的是什麼樣的日子。這裡的人嘴厭惡的就是妖孽了，要是要被燒死的。

我最後再望著堂前的所有人，沒有蕭然，他走了，估計他認為我是妖孽吧。

「我無話可說。這怎麼可能，天底下怎麼可能發生這樣的事。」赫容天氣急敗壞。

「赫兄，什麼事都可能發生的呀。你這女兒都流落街頭那麼多天了，該早些換回來才是啊。苦了這孩子了。」劉興說完轉向道人。

「不愧是仙人，這麼快就發現妖孽了。那就請仙人指點迷津。」

道人呵呵笑了，「本仙自有道法。將這冥頑不靈的妖孽捆上斬妖台，必定讓著為禍人間的妖孽灰飛煙滅，永不超生。」

這時，幾個衙役衝到我的面前，將我的雙手反扣在身後。

「我不是妖孽，你們要幹什麼？爹……你不可能連這種鬼話都相信吧？」

「慢著……」

赫容天相信我了，我就知道，他不可能這麼絕情的。

「道長，你要是把她捆上那什麼台，那我女兒的身體呢？」

啊，身體，不是吧。赫蘇和呢，他怎麼可以現在不在呢。赫蘇和，赫蘇和。

「是啊，本道還有辦法。將兩人放在台上，本道自有辦法將其調換。還請大人準備器物。」

「好好」縣令不斷應承。命人著手準備。

「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我叫道。我越掙扎，雙手越痛。他們真把我當做了妖孽，生怕一鬆手我就飛走了，恨不得將我的手骨掰斷，腳骨打斷。

周圍的人都拿著異樣的眼光看我。

「這就是那妖怪啊，長得不像啊。」

「看長相有什麼用，身體又不是她的。」

「你們小心點，那可是一隻霸佔人身體的妖怪，聽說還會挖心殺人呢。」

……

那道人靠了過來，低聲諷刺道：「聽見了嗎，這就是人，不管你跟她們生活了有多久。就算你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又怎麼樣。只需要我一句話你就什麼都沒了。」

「你好毒啊，我與你無冤無仇你憑什麼要這樣對我。」

「好，那我問你。你小時候的第一個奶媽叫什麼？」

「我失憶了，我不記得。」

「赫大人的生辰是何日？赫夫人的？」

「我忘了。你不要問這種問題了，我失憶了，我不記得……」

「那好，提到疤痕的時候你為什麼眼神閃閃爍爍？」

「我沒有。」

「當說到要檢查疤痕的時候，你按住了衣袖而且向後退了一步。」

「我說過我沒有，沒……有……」我不停的搖頭，他步步緊逼。他強迫我看著他的眼睛說話。沒每個問題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們會越來越不相信我。我就像一個站在高台上的女人，被一群打著道德旗號的人包圍，他們一件一件的將我的衣服剝掉，直到我蜷縮在角落裡無地自容。

「那你說，在後堂的時候你是否故意不讓我查看你手臂上的疤痕？你不用回答因為你根本就是假的，你不是赫妃。」

我不是，我不是，你知道了。我再沒有底氣。

道人對赫容天說：「赫大人，現在你清楚了吧，她壓根不是赫大小姐。」

道人又厲聲道：「你這妖，還不知悔改明日就用三味真火將你除去，免得為禍人間。」

「好」眾人喝彩。

幾個衙役打算將我拖到籠子里關押。

那個大漢攔住了他們，道人指著我對他說：「這個才是你的妻子。」

別人都這麼說，看來我就是一個令人厭惡的可怕的怪物，拋下自己原有的家庭冒充有錢人。

他不信，憤怒的痛罵企圖欺騙他的人：「老子自己的女人老子自己不清楚啊，要你們講。」漢子拎起一個個擋在女人面前的衙役。「這才是老子的媳婦兒，她腦子有問題，你們不要聽她胡說。連我都不認識，回去看我不好好修理你。」

一旁有人勸解道：「這姑娘不是你的媳婦兒，人家仙人都說了你媳婦兒跑到人家身體里去了。這是赫大小姐。」

「廢話，老子的女人。什麼仙人啊，俺媳婦兒不會是中了邪吧？」

「這可是得道仙人，你這廝怎可無禮？」縣令令衙役將漢子拉出大堂，道人止住他們。

「本仙知這件事對於你們這些凡夫俗子來說確實難以理解。等將他妻子換回來以後他就會明白了。」

「是……是。」

漢子怒道：「我今兒就要把媳婦兒帶回去，你們管得著嗎？」

縣令問赫容天和劉興：「現在該怎麼辦？」

「說說。如果她真是你家婦人自會讓你將她帶回。」赫容天命令堂下無關者散開，漢子跪在堂下。

「大人問你一句，你答一句。沒問你不許說話，聽清楚了嗎？」縣令特別威嚴的樣子，說完對著赫容天和劉興笑笑。

「是，大人。」

「跪在你旁邊的是你的妻子嗎？你可要看清了再回答。」

「正是小人的妻子，不會錯的。」

「你說她是你的妻子，那她為什麼不認得你？」

漢子摸了一下自己的頭，傻笑道：「我哪知啊。說不定她在更我玩兒呢？」

漢子轉頭對著女人憨笑：「是吧？媳婦兒。」

縣令拍了一下驚堂木，「啪」。「公堂之上，嚴肅。」

「那你妻子為什麼一見你就跑，還那麼怕你？」

「大人您怎麼老問這種問題啊。我說她是我媳婦兒就是我媳婦兒，難道還要我當場證明啊？」

「你……你怎麼說話的。」縣令氣的直咬牙，可漢子老認真的盯著縣令看，一副「我是良民啊」的樣子。

赫容天見狀，要是繼續任由縣令審理恐怖不只是審幾天幾夜審不完，連他家祖宗都給審得跳出墳墓。

道人悲天憫人的對漢子說：「你是凡人，不懂沒有關係。等幾天你的妻子就會回到你身邊的。」

「你要對她做什麼？」

「只是略施小法，將她們的靈魂換回原有的身體，不會有任何影響的。大人請放心。明日午時當眾開壇做法，還請大人替我準備好法器。」

「當然，當然。」縣令微笑道。

「你一定要保證我女兒的安全。」赫容天瞧了一眼我和女人，說道。

「大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