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踩泥黃河灘(二)

十八 踩泥黃河灘(二)

王一毛和向一蟲拉著大黃細細聽完,問道:「這青年吸人經血,絕非善類,不過,老丈,你這晚上嫁女演的是哪一齣戲?」

那村長長嘆一聲,繼續說來,原來這老漢姓張名援朝,當這大金坪的大隊支書已經幾十年了,與老伴膝下無子,只有一女喚作香香,生的花枝招展,甚是好看,今年剛剛一十八歲,已經許配給鄉長家老二兒子了。三天前晚飯時節,三人正在家裡議論近來的**青年,忽然聽見有人敲門,那香香連忙去看,這張老兒兩口坐在堂屋飯桌前,只見香香將門半開,忽然「啊!」的一聲掩面跑回,連忙站起身來關切,只見從外面走進一群人,這些人各執器物禮盒,為首的一個青年面帶金絲眼鏡,一身西裝,滿臉笑容。進來看見張援朝,快步趨近抱拳高聲叫道:「恭喜老丈!賀喜老丈!喜得佳婿!」這張援朝夫妻雖然識字不多,但總歸能聽懂他意思,連忙追問:「娃兒,你說我的女婿,他也不是多好的人,笨頭笨腦的,只是我們攀上鄉長家的親,我娃以後吃喝不愁,我兩口也就放心了。」

那青年聞言冷笑不止,喝到:「你這老兒好不識抬舉!我說的佳婿就是區區在下,在下哪裡不比那區區一個亭長的兒子強,今日到此,就是前來提親。來啊,兄弟們,將聘禮給我老泰山放下。」後面十數人面無表情,上前來依次將手中器物放在階下,都是些河鮮時珍,大紅被褥之類的東西。張援朝大驚,連忙上前拉住這青年,罵道:「你是哪裡的混球娃?竟敢。。。」話音未落,那青年面色一變,白臉變作黑臉,口中噴出一股令人作嘔的魚腥氣,一把掙脫張老二,狠狠在張村長臉上摑了一擊耳光,打的這張老二吐出兩顆槽牙,原地轉了兩圈,那香香和她媽抱頭大哭。

張援朝被摑的眼冒金星,堪堪站定之後,這才看到那青年哪裡還有半點斯文,眼前分明是一個魚頭人身的怪物,那拳頭大小的魚嘴撅在半空,兩根柳須彎彎曲曲,脖子下面還帶著一根花領帶,說話嘴巴一張一張,滿嘴腥氣,令人作嘔。

那怪物一o魚嘴,說道:「泰山大人,三天之後我來迎娶夫人,你這三天里每天夜裡都要準備酒席,邀請全村老少給我慶婚,不然。。。嘿嘿!」說罷單手一招,跳出門外不知所蹤。

張援朝夫婦見這妖怪兇惡,那裡敢再有半點言語。呆了良久才敢動彈,只見院中的十數人紛紛倒地,化作苞米秸稈到落在地。這邊那張香香已經哭得跟淚人一般,那老母一旁拭淚安慰。張元朝無計可施,只得將女兒藏到准親家鄉長家中,連著三天在夜晚大擺宴席,邀請全村老少一起來吃喝玩耍,那眾鄉親聽說有妖怪要強娶村長家的閨女,都害怕的要死,各自慶幸這妖怪沒找到自己頭上。於是出現上面那一幕。

王一毛聽這村長將事情講完,心想這妖怪也是奇怪,原來喜歡霸王硬上弓,怎的突然就改了作風,竟然搞出這麼一折子戲,算了,他娘的,妖怪口味重干我什麼關係,我還是正經趕路的幹活。他看看向一蟲,後者說道:「哎,王一毛,咱們修道之人既然碰上這檔子事,可不能臨陣脫逃,任由妖怪為非作歹。」王一毛見被她說中,不好意思的笑笑,馬上改口道:「妹子說的極是!」。

只聽那向一蟲問那張援朝:「外面的那個蠻漢是怎麼回事?」。

張援朝面露羞愧之色,對二人說細細訴說。原來這蠻漢原是村上的一個孤兒,也沒啥大名,村上人都叫他許孫子,這孫子和香香自幼一起玩耍,竟然暗中對香香暗生情愫,屢次上門提親,張老漢一家嫌他沒有收入,人又醜陋,每次都將其趕出門去了事。蠻漢這不聽說妖怪盯上了意中人,竟然蠻勁發作,要去和那妖怪拼上一命。

王向二人一聽都覺得這蠻漢雖然面貌醜陋,但行事竟然如此有情有義,反而這張援朝一家嫌貧愛富,讓人不齒。

兩人商議如何才能弄清妖怪身份,結果了那妖怪性命。王一毛大大咧咧,從包中掏出菜刀,虛空一劈,嚷到:「管他什麼妖怪,來了先吃老子一刀!」那向一蟲自己暗自思索,覺得自己近日暗自修習慕容燾教的《胎息經》,元氣略有盈餘,「奔雷五式」也是勤習不止,大有長進,就想小試一下自己的身手,當即兩人拿定主意,要在這大金坪村收了那禍害姑娘的妖怪。

兩人讓那張援朝夫婦出去躲避,那老漢眼見這兩人竟不懼那妖怪,甚是高興,當下和老伴收拾了幾個小菜,拿出一壺酒來,叮囑了幾句,收拾細軟和老伴拔腳就走。這王一毛和向一蟲就在張家靜候那妖怪上門。

話說這王一毛和向一蟲在這張家坐定,單等這禍害姑娘的妖怪上門,王一毛心生一計,跑進房中將那香香的衣服找來一套,讓這向一蟲穿上,在那堆嫁妝里找了一個紅被面蓋在向一蟲頭上,然後安置向一蟲端坐在堂前,自己找來梯子,爬上那張家瓦房的樑上,向下一望,約莫兩丈來高,心裡暗暗回想貫雲石交給他的提氣之法,心想到時趁著這妖怪色心大動之際,一躍而下,一刀剁死,哈哈哈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已經到了晚上一兩點,這王一毛伏在樑上是在困的不行,強忍著睡意盯著向一蟲,那向一蟲躲在被面下面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正胡思亂想之際,眼前忽然一黑,停電了!!!只聽院內腳步聲聲,一個人影疾奔進來,王一毛計時度秒,眼看那人伸手就要揭去向一蟲身上的紅被面,大喝一聲從樑上躍下,誰知在樑上伏的太久,手腳酸麻。猛然起身腳底打滑,竟然頭下腳上的翻將下去。王一毛大呼一聲:「卧槽!」就徑直砸在那人身上,那人哎呀一聲,沒了聲息。向一蟲連忙揭去被面,誰知被面被兩人壓住,三人裹在背面當中,亂做一團。這時只聽院內嘿嘿一聲冷笑,王向二人大駭,正欲起身,頭上已經各挨了一下,就此昏倒。

王一毛再次轉醒之時,只聽見身邊一人縱聲怒罵,用力掙開眼睛一看,原來是那蠻漢許孫子。再看自己兩人身處黃河岸邊的泥灘之上,被人自腰部以下都插進泥中,動彈不得。再看離自己四五米處,一個黑影扛著向一蟲正一步一步向黃河裡走去。王一毛驚急,也縱聲大呼:「向一蟲,向一蟲!」竟哭出聲來,那向一蟲此時悠悠轉醒,看見二人,再見自己被人所擄,也是縱聲大呼,伸手拚命捶打那人後背。那人聽見肩上呼聲,嘿嘿的笑著將向一蟲放下,轉身脫去上衣,只見這那裡是人,分明一條紅哧哧的一條大鯉魚,只見他就和張援朝說的一模一樣,魚頭斜朝天空,死魚眼長在腮邊,此刻脫去上衣,露出一身黏糊糊的魚鱗甲,兩隻畸形的胳膊好似兩片魚鰭,上身極長極其壯碩,下身極短,那西裝褲袋直到了肚臍眼,目測小短腿只有三寸來長,怪不得他在泥灘上走的如此緩慢。那怪物脫去上身西裝,摟著向一蟲嘿嘿直笑,像是十分滿意,這向一蟲手腳並用,不住價在那怪物魚頭之上狂抓,那怪物力大無比,小胳膊小手一把將向一蟲按到在泥中,另一隻手在自己身上洗澡般胡亂搓泥。搓了一陣,只見那怪物將手掌攤開,掌中一大團黑垢,那怪物換腳踩住向一蟲,雙手攏起黑垢丸,低頭對著手掌吐出一口濃痰,雙手揉巴揉巴和成糊狀,一把糊在向一蟲雙手之上,那向一蟲就像螞蟻掉進蜂蜜中,拚命掙扎,但是那裡能掙脫那黑糊糊半分。這怪物嘿嘿直笑,伸手又在身上搓泥。

王一毛著急之下,努力使自己平靜,但是深陷泥中,怎麼想也沒有好辦法,越是用勁,身體越向泥中陷下,越是陷下胸中越是憋悶,心中更是著急。「媽媽的,每當如此危急時刻,總有牛逼人物出現,怎麼還不現身啊?」王一毛心亂如麻,偏偏那邊那許孫子仍是高聲叫罵個不停,更是讓人心煩意亂。正在此時,那黃河面上忽然泛起一個大浪,一頭渾身帶光的小獸踏浪而來,只見這小獸狀若狐狸,背上竟然生者兩隻鹿角模樣的事物,一隻長長的大尾巴,在那泥灘上足步輕快,徑直奔向那搓澡搓的正美的紅鯉魚跟前,縱身一蹦,跳起一米來高,伸爪向那鯉魚眼睛撓去,那鯉魚突然遇襲,急忙往後一倒,掙斷褲袋,只見一條紅色的五尺長的大鯉魚,兩條小短腿間只見的那物事弔兒郎當,在泥灘上蹦來蹦去。這白色小獸不斷的高高躍起,向下直撲,爪子異常鋒利,直扣得那鯉魚哀嚎不已,這邊向一蟲已被那鯉魚糊的滿身黑泥,一身腥臭,不住的哼哼,那小獸聽見向一蟲哼哼,跑過來伸出舌頭在向一蟲身上舔了一遍,這向一蟲直覺手上粘勁一松,用力一掙,翻身跳將起來。只見她銀牙緊咬,一道拇指粗細的電光直衝那蹦蹦跳跳的紅鯉魚而去,擊中後者的小胳膊,在胳膊上炸開,直接將那條小胳膊炸飛。那鯉魚吃痛拚命價向黃河裡跳去,這邊向一蟲雙指齊出,電光嗤嗤破空而出,聲勢驚人。那鯉魚終於蹦進淺水去,只見他身子七扭八扭,在水中劃出一道水跡,迅速消失在黃河渾濁的泥水當中。那小獸也一口叼起那隻殘手,跳進黃河當中,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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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伏魔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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