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 生或死亡

第七十回 生或死亡

陳儀於宮殿正中上位跪坐下,撫摩著,雕飾奇珍異獸的案幾,檀木朱紅漆,猶如鮮血流溢,溫潤如玉。權勢,權勢是否總得要用鮮血染紅才能夠得到,陳儀自嘲一笑,望向紛紛落座的麾下將臣,右尊左卑,右首依序是郭嘉、司馬懿、司馬朗、關純、耿武;左首是公孫瓚、呂布、趙雲、文丑、張遼、侯成、公孫續、潘鳳、藏霸、丘力居、趙睿;魏續、胡母班沒於陣中。大殿之外,侍衛林立,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鄴城初定,大家都很小心的提防、警戒著。

看著大家都已落座完畢,陳儀開口道,「此次下鄴,魏續、胡母班沒於陣中,魏續、胡母班皆勇猛忠誠之士,我甚為傷痛,務必撫恤優加。」陳儀說著同時看向呂布,這個時候就得看呂布如何應對了,雖然陳儀處上位,是呂布主公,但對於呂布如此人物,還是得尊重下意見的。侯成、魏續二將,論親近,呂布自然在陳儀之上,而且,兄弟之情,或許呂布不太看重,但陳儀是很重視的,「孝,悌,忠,信,禮,義,廉,恥」孔聖八德是很有道理的,治理整個河北,不能象以前那般胡來了,以後,整個河北的要按照如此來辦理。

呂布淡然道,「一切但憑主公吩咐就是了。」呂布對於魏續的陣亡,出奇的沒有很多的悲痛,反到是處於下首的張遼面示悲容,出而拜道,「魏續,無妻室、子嗣,不能得享主公厚恩。遼想假如主公擇一佳兒更姓過續魏,魏續若地下有知,必然含笑瞑目。」

「哦。」陳儀聽聞,如此也好,算是給個交代吧,不過這個人卻是要自己好好的選擇一番,方不冷眾將之心,至於胡母班么,區別對待,沒人出來為他出力說話,那就隨便給點好處就算了。「就依照文遠所言辦理。」陳儀想著說道,「依文遠所言,此事,奉先、文遠、侯成,你們三個身為魏續生前好友,當費心辦理吧。」呂布、張遼、侯成都答道,「諾!」

此事一過,陳儀喝令將眾袁紹將臣押上殿來。郭嘉、司馬懿等人閉目養神,竟不去看那些,狼狽不堪一個牽連一個捆綁著的眾多袁紹麾下諸人,沮授為先,頭髮凌亂,面如枯木,衣衫撕爛,腳下木屐早已不再,赤著腳就這麼直接上了殿堂,隨後是沮宗、郭圖、田疇、許攸(獄中撈了出來)、審配、審榮、王修(字叔治)、崔琰(字季珪)、陳琳、荀諶,袁紹二子,袁熙、袁尚。

陳儀看著幾人,全都不識,不過心下卻是想到,我麾下的文臣今日應該會增加幾名了吧。呵呵一笑道,「諸位,各自報上名號吧。」

恥辱!陳儀如此輕視自己等人,諸原袁紹謀士、文臣各個憤怒不能自已,「沮授,字公與,廣平人!」

……

「陳琳,字孔璋,廣陵洪邑人。」

等到眾人各自報上字型大小,陳儀才始弄清楚這些人來頭,不過看到許攸也在其中,眉頭不由皺了起來,許攸啊,這個曹操的好友,出賣自家主公的謀臣,心下不喜。暗自告誡自己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保持豁達淡然的心態來對待諸人。

陳儀掃了諸人一眼,過濾掉袁家二兄弟,「你等降於我,我必以國士待之;若是不降,還請回牢獄內,以待時罷。」陳儀眾將文臣都好奇的看向自家主公,怎麼這麼好說話了,難道不強迫他們就範了?

「我願降!」陳儀看去,竟然是袁熙這個現在看來最為雄武的,袁紹的二子,袁熙!陳儀驚訝的問道,「我殺你父,你不記恨於我?」袁熙謙卑回答道,「亂世中,朝不保夕,何況父親不是被你親手所殺,而是…」袁熙眼睛仇恨的盯向呂布,呂布何許人也,藐視之,不理睬他,袁熙跪伏於地泣聲道,「家父已亡,雖則子不言父之過,但家父平日待大哥、三弟親愛厚重,而對待我,卻是不堪;我雖無知,也知仁、孝、禮、儀,怎能為認賊作父之舉,可不如此,我袁家被你誅滅,再無香火承繼,我豈不是不孝,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望你網開一面,恩准我降之於你吧。」

這一番話下來,大殿中嗡嗡做響,陳儀想不到袁熙如此不堪,如此無恥,說出來的話已經達到了毫無廉恥的境地,簡直是把無恥當品德了。陳儀早在聽聞擒住袁紹二子之時,已暗下決定,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豈能饒恕此二人,雖然袁尚年僅十歲。

隨著袁熙率先投誠,各人踴躍紛紛向前,郭圖諂諛道,「主公啊,我早就在呂布將軍進入城內之時,已經向主公麾下諸將軍投降了,主公你看,他們不僅不理睬我,竟然還把我和這些人一些捆綁在一起。」其餘等人沒郭圖如此做作,田疇、崔琰、陳琳幾人只是淡然道,「願隨二公子降於你!」只有沮授兄弟、審配兄弟不做聲,就那麼站在一旁,看著,冷笑著。

陳儀冷笑,隨二公子降自己!?袁熙此刻在這裡作為曾經的上位者、為君者,顯然是他們早已串通好的,掩蓋了這些傢伙內心的恐懼,自己的屠刀早已把他們嚇壞了吧,因此在這裡演上這一出,袁熙想活命,其他人也想活命,只有在袁熙帶頭投降的情況下,他們歸降才不顯得那麼懦弱、膽怯,才能顯示他們的氣節,看看吧,我們只不過是跟隨二公子才投降的,要不,誰會投降呢。至於袁熙,此刻最先要被斬落人頭的恐怕就是他吧,也因此,袁熙不得不同意他們的策略吧。

陳儀一臉和氣的如沫春風般笑道,「甚好,甚好,想不到我陳儀也有今天,想不到,想不到啊,哈哈…」陳儀仰天大笑,接著一一點名,裝作沒有看見沮授、審配兄弟的作為說道,「公與、正南,你等降於我,我必不虧待於你等,來人呀,請諸位大人下去將養休息,晚上為諸位擺筵席接風。」

隨著除去捆索,各人有的口稱,謝過主公!有的什麼不說,直接跟隨向外而去,袁熙拉著袁尚再次給陳儀跪下,滿臉激動紅暈道,「多謝主公不殺之恩!多謝主公不殺之恩!」陳儀示意,好了,快下去休息吧。袁熙才戀戀不捨的攙扶著袁尚出大殿。

眼見原袁紹眾人都已經離開大殿,郭嘉帶著疑問道,「主公,真的不殺袁紹二子?」戰場的殘酷,政治上的事情,不能有絲毫的差錯,郭嘉早已過了憐憫婦孺的年紀,口氣中說不出的冷然。陳儀嘆道,顧左右道,「奉孝,你且等,仲達,子龍、奉先,文遠…,你等也說說看。」

呂佈道,「主公,此事一言決之,只等主公吩咐!」呂布現在是事事聽從陳儀所令,陳儀卻是不適,怎麼著,你呂布也應該猖狂點,目中無人點才比較客觀吧,陳儀暗忖。未料,呂布心中卻是想著,現在主公已經下了鄴,整個河北差不多全部在手了,雖然主公客氣向自己等人徵求意見,可呂布卻是不敢苟同,為君者,當一言決天下事,況到現在為止,主公大方向的指示,沒有錯誤過,已經有明君風範了,為將、為臣者,當遵從所令,便是自己的本分了,至於別的,只要讓自己帶兵出征撕殺,我呂布才不管那麼多,我只要勝利,勝利!

公孫瓚身為大將,這個時候,不能再當啞巴,無奈出而言道,「以我之見,當斬殺袁熙、袁尚,若是袁紹尚存,降之,當是喜事一件,可現在其父被我軍所殺,所謂父仇不共戴天,留此餘孽,恐生禍端。」

趙雲、張遼等武將持同樣態度,皆點頭稱是。

司馬懿道,「主公,不妨留其性命,著人看管起來,這樣一來,余者也不存怨念,也會心生感激之情,為主公效死。」司馬懿想的卻是自家的事情,主公能夠寬厚待袁熙、袁尚二人,那麼自己一族,想來主公必當會放過一馬了,自己與大哥司馬朗正為其效力,自己一族卻被看管著,心中很是煩惱。司馬懿想著,假如主公真的能夠放過袁熙、袁尚二人,對於現在正於平原與顏良對峙的袁譚,卻是不小的觸動,有希望能夠不戰而屈人之兵;如果主公殺了袁熙、袁尚二人,袁譚必然死抗啊,這些話,司馬懿卻是不會說的,鄴城現在兵強馬盛,袁譚再厲害,也不可能抗的過去,更何況,明顯的,主公已存心想誅滅袁紹一族了,自己出這個點子,也僅僅是提醒主公而已。

陳儀所思所想,卻不是現在司馬懿料得到的,陳儀一面考慮,殺了袁熙、袁尚二人,那麼其餘人等必然分裂成死命不降的,如沮授、審配等人,而這些人卻是自己希望能夠招降的;而另一部分,就是郭圖類的諂諛之人,只會進進讒言什麼的,沒事搗搗亂,有事派用不上,派上去用,又不放心,如許攸。至於平原,袁譚能擋我大軍嗎?不能!他不能擋,也不能擋的了,夷平平原對於現在的陳儀來說,易如反掌,袁譚能拿什麼擋自己,不可能!

在這種情況下,陳儀問郭嘉道,「奉孝,依你之見,該如何?」

郭嘉看著陳儀沉思一陣后,臉上強勁氣勢表露無疑,郭嘉心說,還用的著我來說,你自己早已有了決斷,不過郭嘉還是力勸道,「袁紹一族四世三公,名聞天下,故吏門生,遍於天下。收豪傑以聚徒眾,袁紹因之而起。現主公挾並、幽二州眾,下鄴城,取冀州,斬袁紹,聲勢一時無兩,傳遍天下,其袁氏一族必然視主公如仇人,曹操與袁紹有舊,袁術更與紹乃兄弟,二者得到這些人所助,征討河北近在眼前,若不斬殺袁熙、袁尚,如何放心對敵?其人雖可著人看管,但其心叵測,更何況今日堂上諸人所語言,隨二公子降主公,到時,這個二公子再說上一句,你等隨我反了主公,主公又如何作為?」

陳儀聽著郭嘉所言,暗自嘆道,難怪曹魏、司馬晉下蜀、下吳幾乎雞犬不留,一干人員,全部斬盡殺絕,只留個阿斗和孫皓,孫皓還算好點,反正大一統的了,司馬氏留下人員多點,而蜀漢有幾人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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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兵伐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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