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條件
原來在「兌換品」欄中，醒神丸旁，多出了一樣新東西－凝神丸，據註解中介紹，該物品可以幫助使用者短時間內凝聚心神，可使人在一小時內精神力提高50%，售價依然是500點經驗值。
蕭石看完后大喜，這東西無疑是提高作品完成度的必備之物，正籌劃着如何使之發揮最大效能，聽見樓下門鈴響了，只得拖上鞋下去應門，打開門一看，卻見又是方慎來了，身邊還站着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看上去和他眉目間依稀有點相似，年近花甲，但腰板挺得筆直，雖然穿着一套老式中山裝，但看上去光鮮潔凈，氣度頗為不凡。
不等蕭石開口詢問，方慎已主動介紹起來，笑吟吟地道：「這是家父，蕭老弟，我父親這次來是專程拜訪令尊大人的，不知道方不方便？」
蕭石一聽，立刻肅然起敬，他早知方慎的父親就是數十年來名滿本省的神醫方渙之，沒想到今天居然紆尊降貴，巴巴地專程前來拜訪他老爸，不過眼珠一轉，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緣由，想必是方慎得了醒神丸后，回去告訴了他父親，這才引得這對沒見過世面的父子大驚小怪地找上門來，之所以方渙之點名要見他父親，想必也是因為前兩天自己隨口對方慎胡謅說醒神丸是他老爸親手泡製的。
把兩人讓進堂屋中坐定，蕭石嘆了口氣，把蕭十八獲罪入獄的前因後果如實說了一遍，最後道：「方伯伯，我跟方大哥是好朋友，所以這些事我就不瞞您了，唉！真的很不好意思，還麻煩您親自上門來看他。」
父子倆早已聽得呆了，方渙之原以為能擁有這樣神奇藥方的人家必定也是如他這般的中醫世家，至少祖上曾出過一兩個名醫，誰知蕭石的父親竟然是個殺人犯呢，而且還是個爛賭鬼，這種人本來似乎並不值得同情，為了一筆賭債就操刀子殺人，實在已與流氓無異了。
他這次專程來見蕭十八，原意是想向蕭家求取醒神丸的藥方，至不濟也能和一位中醫世家的後人切磋切磋醫道，不料結果竟是這樣，實在是失望之至。
方慎最先反應過來，跺着腳扼腕長嘆：「唉！真是天道不公啊，蕭兄弟，象令尊大人這樣的人物，竟然會淪落到這個境地，我都來不及向他老人家請教啊。」接着又咬着牙道：「最可恨的就是那幾個騙子，媽的！十七刀算什麼，要是換了我，就砍他一百七十刀。唉！只可惜蕭世伯要是被槍斃了，可真是醫學界的一大損失啊。」
這番話直把方老先生氣得直翻白眼，他深知兒子的脾性，自幼酷愛醫道，宅心仁厚，這本來是件好事，可是這傢伙樣樣都好，偏就有一個毛病，一身的書獃子氣，除了談醫論道時頭頭是道外，對人情世故幾乎一竅不通，所以雖然頂着個留洋醫學博士的頭銜，相貌也不遜於人，卻直到三十歲都還沒交上個女朋友。
事到如今，方老神醫也沒奈何了，既然正主兒見不著，就只好着落在他兒子身上了，清咳一聲道：「蕭兄既然不在家，那麼有件事情，我想冒昧問問賢侄，如果有可能的話，能不能把醒神丸的藥方取來給我看一看，當然了，我也知道，這是你家的祖傳秘方，輕易是不能傳人的，今天我厚著老臉來求這方子，一來是因為時代不同了，中醫藥是我華夏五千年文明積澱下的民族瑰寶，如果可以把這方子貢獻於世的話，那可真是功德無量啊。賢侄啊，我想請你轉告令尊，只要肯把方子交出來，無論什麼條件，只要我方某辦得到的，我就算傾家蕩產也不會推辭。」
蕭石摸摸腦殼，扶扶眼鏡，實在搞不懂這位老先生怎麼會對那顆小藥丸這麼在意，好奇地問道：「方伯伯，好像，我家的這個醒神丸除了能提神解疲以外，其他也沒什麼大用吧，怎麼就能造福全人類了呢？」
方渙之還沒開口，他的寶貝兒子已經跳着腳，大驚小怪地叫喚起來：「啊！老天，蕭老弟，你怎麼能說這種話，你知不知道，這醒神丸可是醫學界的無價之寶啊，你知不知道，就憑它能一瞬間將生物體的新陳代謝速度提高到200倍以上，而且沒有任何副作用，單隻這一點，就可以解決多少醫學難題啊，要是……要是給我這個藥方，讓我研究十年，我甚至可以造出傳說中的不死葯來。」
蕭石恍然大悟，手托下巴思索片刻，忽然綻開笑容，道：「方伯伯，方大哥，這事我現在就可以答覆你們，其實那個藥方我老爸有，我也有，就記在這裏。」
他指了下自己的腦袋，續道：「這方子我十歲時就背熟了，而且我爸每次配藥的時候我都在邊上看着，可以說，就算沒有我老爸，只要材料充足，我閉着眼睛也能配出醒神丸來。」
方家父子聞言又驚又喜，方渙之定力頗佳，倒還穩得住心神，不過也已笑得合不攏嘴了，方慎卻沒那麼好的修養，一個箭步竄上來，一把抓住蕭石的肩使勁晃着：「好兄弟，真有你的，快，快把藥方說給我聽。」
蕭石輕輕推開他的手，沉下臉，豎起中指道：「我只有一個條件，誰能保我爸不死，這個藥方我就交給誰。」
方家父子同時一愕，繼而面色劇變，方渙之目光一閃，緊鎖雙眉，沉聲道：「賢侄，你應該很清楚，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是人力不能為的，嗯，你看這樣好不好，除了這個條件……」
蕭石堅決搖著頭：「不行，就只有這一個條件，如果你們辦不到，那麼我就去找別人辦，如果別人也辦不到，那麼，我老爸死了，這個世界上從此也就沒有醒神丸了。」
方渙之默然良久，輕嘆道：「賢侄啊，你的心情我十分理解，但是你的做法我卻是不敢苟同的，說心裏話，老夫研究了大半輩子中醫藥，家裏原來也有幾張祖上傳下來的方子，三十年前就全都捐給政府了，不為別的，就為了咱們是炎黃子孫，如果我們這一代人還守着那些清規戒律，或者秘技自珍，那麼，我們的民族葯業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啊。」
接着肅然起立，把手按在胸前，庄容道：「老夫方渙之今日立誓，不管成功與否，老夫必定竭盡全力、不計代價解救你父蕭十八先生，如違此誓，天誅之，但存一絲私心，地滅之。」
蕭石身子猛地一震，不由得離座而起，無比震驚地盯着面前的老人，他萬萬沒有料到，以方渙之的身份地位，居然會在他面前發下如此重的誓言，同時內心對這位老人敬意陡增。
兩人對視良久，蕭石頹然坐下，無力地道：「方伯伯，方大哥，請給我一點時間考慮一下，好不好？」
方渙之默默點頭，向兒子使了個眼色，拉着他緩緩出門去了。
蕭石托著下腮陷入沉思，一時思潮起伏，心情激蕩，在他短暫的生命中，所見所聞，幾乎無不是利字當頭，那些所謂的古道熱腸，義薄雲天、捨己為人的故事，他從來只在小說中讀過，從未有一次親身經歷的，然而此時此刻，他平生第一次被人從內心深處震憾了。
輕輕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唉！算了，其實那個老混蛋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我也做一回好人吧，如果他們父子真的盡了心，我雖然沒有醒神丸的方子，多煉幾顆送給他們也就是了。」
忽然看到門口人影一晃，林學榮吃力地拖着只大皮箱，賊兮兮地回來了，一進門就埋怨：「我日，石頭，以後這苦差事我再也不幹了，帶回來的錢一回比一回重，唉！想不到錢多了也能壓死人啊，下回可不能這麼貪心了，得分批運。」
蕭石莞爾一笑，問道：「黃老實那邊怎麼樣了？」
林學榮扁扁嘴，道：「這王八蛋還能怎麼樣，現在可精神著呢，有了咱們的金子，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現在手底下養了七八個馬仔，屁股後頭還跟着個騷娘們兒，嘿！不過見了榮哥我，還是得點頭哈腰地裝哈巴狗。」
蕭石皺着眉想了一陣，又問：「阿榮，照你看，黃老實這個人靠得住嗎？老實說，原來我也沒想過弄這麼多金子出來，現在他的攤子一下鋪這麼大，很容易會被人盯上的。」
林學榮歪著腦袋想了一陣，道：「暫時應該沒什麼問題，不過以後可說不好，好在我們和他一直都是單線聯繫，只有我們找他，沒有他找我們的份。」
蕭石點點頭，嘆了口氣道：「要說這金子是我自己畫出來的，說出去都沒人信，唉！整天這樣偷偷摸摸的搞錢，實在煩人，這樣吧，你上去把這些天我煉的金子收拾一下，一古腦兒先扔給他，把他手頭的現金都弄回來，剩下的算他欠我們的，還不還的以後隨便他，這些錢也夠我們花一陣子的了，以後缺錢了就再說吧。」
林學榮掐着手指頭算了半天，笑道：「石頭，這幾趟下來，我們也弄了三百多萬了，夠花了，剩下的金子你捨得白白便宜黃老實那狗日的，我可捨不得，還是先存在家裏吧，這樣好了，一會我打個電話給他，問問他半年之內還能消化多少，讓他自己報個數，他能拿得出多少現鈔，我們就跟他換多少。」
蕭石點點頭，道：「你想的比我周到，就按你說的辦，另外還有件事你要十萬火急地去辦，跑一趟國內最好的造紙廠，跟他們訂一批最頂級的繪畫用紙，花多少錢都可以，而且越快越好，用最快的速度運回來，記住，這是性命攸關的事，可不能大意了。」
林學榮被唬了一跳，訝道：「一批破紙怎麼就性命攸關了，石頭，你把話說清楚，我聽不大懂。」
蕭石煩燥地揮揮手：「不要問，我現在沒空解釋，記住，你兄弟我，就靠這批紙活命了。以後這一百天裏，只要天沒塌下來，我老爸沒被人斃了，什麼事都不要來煩我。」
說完扔下一頭霧水的林學榮，獨自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