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堅持多久

「亦歡在裡面。」雷亦海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不知是不是洛雲汐的錯覺，好像是有些不屑地嗤笑了一聲，隨即便沒有在把視線放在她身上，「陳管家，帶這位……」停頓了一下，好像是在回憶這位新教師的姓氏，「這位洛小姐去見亦歡。」

「好的，大少爺。洛小姐這邊請。」陳管家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洛雲汐眼睜睜看著雷亦海走進了屬於他的房間，一句象徵性的問候也吝嗇，初見的驚艷過後就覺得胸腔里驀然升騰起了一股熊熊大火。

有錢了不起啊，有本事把錢全部換成硬幣砸人啊，敢不敢沒事燒錢玩？

暗地裡哼了一聲，洛雲汐對著微笑迎人的陳管家乾乾地笑了下，不好意思沖老人發火，跟著管家走向了某間房間。

「呵，真是無知者無畏。」

洛雲汐眼裡的不甘成功地換來了雷亦海稍許的注意力，冷傲的面龐倒是掠過了一絲趣味盎然：「就不知道你能撐到什麼時候了，第六任家庭教師。」前幾任要麼是受不了雷亦歡的冷淡，要麼是被雷亦歡的惡作劇整得夠嗆，即使是上一任傳說中的嚴師也撐不了兩個月。

洛雲汐能堅持多久？

至少雷亦海覺得不會超過三天。

空，大，涼，這是洛雲汐走進房間的第一感受。作為一個保暖得當的成年人，在這空調打得很足的房間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不是環境冷，而是心冷。

房間的基調是冷淡的淺藍色，讓人想起千年不化的寒冰。一架白色鋼琴孤零零佇立在一角，連同那正蹲在房間中心畫畫的男孩一樣，就像是被什麼拋棄了。

心裡一動，最柔軟的角落被什麼觸動了一般，洛雲汐緩緩走了過去，沒有說話，只是彎下腰撿起了那些鋪在地上，已經完成了的畫。

黑色，冰藍色，紫色，深綠色的色塊在白紙上洋洋洒洒組合成抽象的圖形，洛雲汐認了半天也沒看出畫的是什麼東西，只知道都是一些冷色系。忍不住開了口：「亦……亦歡是吧？能告訴老師你畫的是什麼嗎？」

男孩拿著畫筆的手停都沒有停一下，對洛雲汐的提問置若未聞。

洛雲汐也沒有動氣。相反的，她也坐在了地板上，讓自己的視線與雷亦歡的齊平從而表現出平等的意味，語氣放柔：「你好，我是你新來的教師。我叫洛雲汐，你喜歡我怎麼稱呼你？」

雷亦歡的動作突然停頓了。

孩子慢慢抬起了頭，在看到微笑著的洛雲汐時那雙同兄長一般黝黑的瞳孔緩緩焦距：「……喜歡？你是說喜歡？」

「對的，喜歡。」洛雲汐微笑著，甜美的笑容宛若早春第一朵綻放的迎春花，「你喜歡我怎麼稱呼你，我就怎麼稱呼你。」

她這才看清雷亦歡的臉。年方八歲的男孩子眼睛黑白分明，長得就同瓷娃娃一般精緻可愛，五官和那冷得像塊冰的哥哥有五六分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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