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意外情況
虎躍長白第二章：意外情況
天色已經大亮，目視可以達到1000米開外，雖然稀疏地林木妨礙搜索的目光，但是經驗豐富地唐明漢，僅憑著肉眼在韓光前的手指方向上還是看到了一個山坡上緩慢蠕動的黑點。
「應該就是他了！」唐明漢肯定地說。說完，和韓光前分別舉起望遠鏡仔細觀察。聽到發現目標的消息，大家都振奮起來。連軍犬『少校』也彷彿感受到了眾人的情緒，蹦跳著、咆哮著。
「目標穿的確是朝鮮軍裝，背上有包但手裡沒有攜帶槍械，不排除口袋和背包中有匕首、手槍和手榴彈的可能；身高不會超過1.7米，步子比較緩慢但還在向前走，嗯，很有毅力！」唐明漢向大夥介紹著觀察情況。
「唐隊，怎樣安排具體行動？」張自和問道。
「丁壘、韓光前你們兩人分開，從左右兩個方向上保持和中路30米的距離包抄到目標150米處作好狙擊準備；許一山和劉輝武按斜向前後位置以方便發揮火力的距離前進到目標位60米左右處作好火力突擊準備；張副政委，小李和我一起隨許一山後面跟進」。
在寂靜的山林里，聲音可以傳出很遠。被追蹤的目標可能聽見了『少校』的哮聲，加快了腳步，踉踉蹌蹌地繼續向北面奔行。十幾分鐘后，追捕隊伍按照唐明漢的要求都到達了自己的位置，被追捕的目標知道再繼續是跑不掉了，回過身來，坐在雪地上一邊劇烈地喘著粗氣，一邊進緊緊地攥著從懷裡掏出的一個黑呼呼物件。
「這傢伙手裡拿的是手榴彈！狙擊小組作好準備，大家趴下。」唐明漢高聲命令道，一面迅速地單腿半跪端起微沖，一面回頭對張自和說：「張副政委，喊話吧，命令他投降！」
「對面的人聽著，我們是中國吉林公安部隊和吉林圖們警察，你涉嫌非法越境和盜竊中國公民的財物，現在已經被我們包圍，放下你手中的武器，接受我們的調查，請尊重自己的生命，不要衝動地作出愚蠢的行為。再重複一遍，請尊重自己的生命，不要衝動。」張自和大聲地朝鮮語喊道。
大概是聽懂了張自和喊話的意思，小個子朝鮮軍人一下痛哭起來，就連距離6、70米遠的唐明漢他們都可以看到他抽搐氣噎的表情。
張自和與李大慶兩人面面相覷，兩個專業的警察大概也沒遇到過這種滑稽的情形：一個一手拿著手榴彈，一邊哭天抹淚地越境者。
「狙擊小組，暫時不要開槍」，只有唐明漢皺起了眉頭，快速思考如何處理當前這種局面。正在此時，軍犬『少校』卻倏忽地躥了出去，無聲地直奔目標。小個子朝鮮軍人顯然也楞了幾秒，一怔神間，右手腕已經被一條凶厲的狼犬死死咬住，而自己也被它大力地拖倒在地上。
「『少校』好樣的」！李大慶一聲狂吼，接著拔腿急奔，向著軍犬方向支援；唐明漢、張自和以及其他人也馬上圍了上去。一番手忙腳亂之後，小個子軍人被按倒銬了起來。見終於搞定了，張自和渾身一松，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看了看手錶，上午九點零五分，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接通聯合行動指揮部的電話，報告了抓捕結果和簡略地過程。
「我操，這小子拿的是個訓練手榴彈，唬了我們一跳」。許一山檢查了掉在雪地上的物件后氣憤地說。
緊張氣氛消失后，幾人輕鬆地查看起被銬住的小個子，只見他面色黧黑，布滿凍瘡的雙手沒帶手套，右手袖口處流出的血跡凍成了烏紅，身上一件棉軍衣在軍犬的咬抓下綻出了好幾處豁口而露出了白白的棉花，倔強地昂著腦袋，一聲不吭。
檢查完小個子的隨身物品，才發現他渾身上下大概除了皮帶扣外就沒有任何金屬品，也沒有多少值點錢的東西，倒是在他的背包里發現了大蒜干蘑和辣椒。
「這也算是物證吧？」張自和調侃地自語。「大家辛苦了，回到圖們后我們市局刑警隊請客，慰勞唐隊長和各位」。
唐明漢幾人苦笑，本來指望還能真刀真槍地來個反恐怖作戰，誰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局，不禁有點悻悻之意。
「好了，大家收拾東西準備返程吧」，張自和吩咐的話音未落，就感到腳下傳來一陣強烈的震動。「快，大家快往山坡上跑，小心雪崩，快、快！」張自和焦急地高喊。
大地劇烈地抖動著，積雪被震起騰空形成密集的霧團，眾人七歪八倒地都跌到了地上，唐明漢腦袋一蒙便暈了過去……
當圖們支隊的領導聽到張自和報告的抓捕結果后都高興起來，指揮部里，年輕的警員們有的鼓起了掌聲慶祝任務圓滿完成、大家可以結束這熬心熬力的時期了，可接下來的消息卻讓他們的心情陷入了比天氣還冰涼的冰窖里……….
「信號中斷，與抓捕小組失去聯繫」
「出動警戒人員，按他們原先提供的地點和方位搜索」
「新華社消息：二月十八日上午九點十三分，在中、俄、朝三國邊界地帶，發生了6.4級的地震，沒有人員傷亡的報告……」
暈迷過去的唐明漢思緒好象並沒有停止，自己的心境彷彿離開了身體，飄飛到無盡無涯的空間，遊盪著、恍惚著……
……恍惚中，唐明漢回到了熱火朝天的訓練場：嚴寒三九、暑熱三伏、摸爬滾打、汗水泥漿滿頭滿臉；
……恍惚中，又回到初入軍校時，身為省軍區副參謀長的父親哪包含欣喜和鼓勵的眼光；
……恍惚中，又看見自己的老紅軍祖父臨終前對自己囑咐的場景「是好男兒就要拿起槍，當兵去」；
……恍惚中，自己是個呀呀學語的孩童，母親用溫暖的手在撫摩臉頰
……恍惚中，溫暖的撫摩變成了粗糙的舔舐…..哇，怎麼口水都出來了？涎噠噠地……..？唐明漢一個驚楞，張開眼一看，『少校』長長的舌頭離自己的臉不到3公分。
「好了，唐隊長沒事了！」這是李大慶驚喜的聲音。
「大家情況怎麼樣？有受傷的沒有？」清醒過來后的唐明漢揉了揉悶悶沉沉的腦袋，詢問著李大慶。
「人一個都不少，也沒有受傷的，這都是『少校』把他們從雪窩子里扒出來的」
「嗯，好，『少校』又立功了，我們特勤隊要好好地感謝它」
「唐隊，我們與指揮部的通訊中斷了，手機沒信號了，無法聯繫到上級領導和部門」張自和在身旁一邊大口地抽著煙一邊說。
「我們要儘快地離開這個地方，可能還有餘震」。
「不僅手機信號沒有，衛星信號也沒有了，現在我們除了大概知道東南西北以外，不清楚外界的任何事情」
「抓住的朝鮮人呢？」
「那個小子好好的。估摸是餓極了，開始向我要東西吃，剛才已經給他吃了一包自熱乾糧，喝了我帶來的一瓶溫水，情緒還穩定」。張自和說道。
許一山、劉輝武、丁壘和韓光前幾人紛紛圍上來，各自報告了自己暈迷過去的情況。唐明漢看到人員和裝備物品完好無損，終於放下心來，長出了一口氣。「老張，咱們返程吧！」
等到大夥整理好背包，準備回程時，才驚訝地發現所處的地點與地震前完全不一樣。剛清醒時，大家還未在意環境，可這一準備回程，就發現了大問題。記得他們在抓住目標時，所處的位置在一個山坡下，四周還有不少的林木。可是現在的地方是開闊的曠野，沒有林木，只有零星分佈著落滿積雪的一蓬蓬蒿草；還有當時地形是山區，四周是山林溝壑，而現在卻明顯是河灘谷地。
「難道地震還把山給震沒了？把樹林子震到地下去了不成？」劉輝武鬱悶地自言自語。
「地震也不會把手機信號和衛星信號給震沒啊？」韓光前沒好氣地說。
「是啊，地震是不可能把山林震消失，更不可能把電磁波震消失，等等…...難道…...是穿越？」李大慶接著說，滿臉的驚詫。
「穿越？你小子在想啥呢？沒事時就上網遊戲、看玄幻，我看你是腦子震壞了。」張自和沒好氣地說。
對自己的上司，李大慶不敢爭辯，而且目前情況都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只好嘿嘿笑著，蹲下身子，把牽引皮帶重新在『少校』的頸圈上扣牢。
先前檢查裝備的時候，特勤隊員都煩惱地發現所有的頭盔通訊器都不能使用，更邪乎地是手錶的指針停止了走動，GPS方位儀也沒了動靜，現在已經不知道什麼時間和地點了。
「既然和指揮部聯繫不上，而且看情況也不太對頭，那我們就自己去察看，先去找幾個當地居民問問，了解一下情況。按當時來路的反方向搜索前進。張副政委，你說呢？」唐明漢轉頭對張自和說道。
「好的，就按唐隊的意見辦，另外，我提醒大家要保持警惕，隨時應對突如其來的情況。我來掌握犯人，小李帶著『少校』聽從唐隊的指揮，大家距離不要拉的太開，一定要彼此照應好」。說完，拔出手槍，『嘩啦』一下拉開槍機、子彈上膛。
「好了，按分組訓練時的隊形展開，遇到緊急情況，對天鳴放三槍為信號，大家向槍聲方向集中。小李子跟著我走吧」。唐明漢背包上肩，緊了緊扣帶，右手拿起95自動步槍，左手抓住望遠鏡，帶著李大慶和『少校』向西南方向而去。
開闊雪地的寒風緊一陣，緩一陣地往眾人的脖子里灌，如針刺一般，在沒膝的雪地上跋涉是相當耗費體力的。從接受任務開始到現在，一天多的時間過去，大家都沒能好好休息，期間又經歷驚心動魄的地震過程，身體和心理的疲勞襲擊和折磨著每一個人。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這支小小的隊伍在張自和的要求下停止了搜索前進，進行短暫的休整。眾人對眼前的處境都默默無語，各自想著心事。
「賓勾」一聲，突然從西南遠處傳來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曠野里擴響著。「散開、卧倒隱蔽！」唐明漢急促地命令道。然後舉著望遠鏡仔細觀察。
特勤隊員四人迅速地向兩旁跑去，在各自距離四、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匍匐著做好了射擊的準備。「唐隊，怎麼回事？」張自和彎腰來到唐明漢身旁低聲問道。
「是槍聲，而且有人朝我們這面跑過來了，嚯，後面還有騎著馬拿著槍的人在追，張副政委，你趕快在我身後處隱蔽好，把犯人看管牢，可能會有戰鬥發生，無論遇到什麼情況，只要我沒有意外，你就不要動。請記住，這是命令，請您執行」
「哦，好的，當然，戰鬥方面你指揮，不過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我會的，謝謝理解和支持啊！」唐明漢說完，展然一笑，滿臉自信和堅毅。隨後快速地向左右兩邊的埋伏隊員打手語命令。
不到5分鐘的時間，在特勤隊員們的埋伏地點前方七、八百米處奔出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再遠處七、八百米外三個騎著馬的人在拚命打馬追趕；前面跑的人明顯是穿著朝鮮族式樣的右襟交領短棉襖，身後背著一個用白布裹的四四方方的物件，深一腳、淺一腳的亡命跑著；後面的三個騎馬人一手舉著槍，一手控著韁繩，雙腿快速踢著馬腹，緊緊追趕，土黃色的大衣和帽子把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看不清面目。
注意，準備射擊騎馬拿槍的三個人，不要打致命部位，讓目標喪失反抗能力即可；丁壘打左，韓光前打右，中間哪個我來對付，我先打；許一山和劉輝武準備抓人，小李子和『少校』協助控制住背包的朝鮮人。唐明漢打出一個個手語姿勢，明確地將各人的行動要求指示了出來。
不到一支煙的工夫，逃跑和追逐的已經接近到距離唐明漢分別不到100米和200米的位置。「啪」的一聲槍響，95步槍的子彈在騎馬中間一人的右肩膀上穿出一朵血花，中彈的人「呀」的慘叫一聲摔下了馬；另外兩人猝不及防，正拼力勒韁時，「砰、砰」又是兩聲槍響，一人右胳膊，一人手腕又被擊中，手裡的槍都被甩在地下。
「許一山，劉輝武，李大慶，跟我上」，唐明漢怒吼著端著槍從伏擊位置上先沖了出去。此刻馬上的兩人好象回過神來，慌忙忍痛掉轉馬頭，企圖逃走，「砰、砰」接著兩槍，兩顆88狙擊子彈先後將他們擊落下馬，倒在雪地上一動不動了。最先被打下馬的黃大衣一看，自己這邊的三個人眨眼時間就從獵人變成了獵物，「哇呀呀」地凶喊著，從自己的馬鞍旁抽出一把馬刀，惡狠狠地反向唐明漢衝來。
「熊樣，拿刀的敢沖拿槍的炸刺，不知道『死』字怎麼寫」！許一山輕蔑地呸了一口涎，箭步直衝，迎面上去就是一個飛踹，足足把黃大衣蹬出了三、四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