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算計

呂布又驚又怒，剛想開口大罵，看到身旁站著的幾個將士，才強忍住心中怒火。

本來張遼和薛蘭、李封三人堅守兗州，呂布急召張遼率兩千精兵夜襲曹營。呂布怕薛蘭、李封兩人守不住兗州，特地命許汜、王楷兩人前往協助，活捉曹操、大敗曹仁之後，又讓魏續、宋憲兩人人領一萬士兵趕去補充兵力。誰想竟然還是失守了，呂布能不怒么？

呂布雖然沒心情擺什麼慶功宴，但眭固、董昭及荀彧荀攸等人初降，就算做個姿態，也得要好好歡慶一番，以安將士之心；更何況兗州失守的事手下士卒還不知道，這樣就更不能亂了軍心，引起恐慌。呂布把這些繁瑣事交給張邈處理，和諸將打了個招呼，便領著陳宮、董昭、張遼等幾人匆匆趕回府中，商討對策去。

呂布坐在大堂正中，問道：「文遠，你且細細道來，這消息是如何得來的？」

張遼雙拳一抱，道：「屬下在混戰中捉到一個顏良親兵，這人為了活命求饒，向屬下泄露袁軍軍情，不過這事只有我和幾個親信知道，這降卒也被關押在一處嚴密的地方。屬下已令人將其帶上來，主公稍後可仔細詢問他。」

陳宮、董昭初聽到這個消息，大勝的喜悅一下沒了，相比這場戰鬥，兗州的失守才是更嚴重的問題！

那降卒很快被帶了上來，為避免他胡亂說話，看守的兩個將士都是張遼親信。

呂布面無表情望向跪在地上的降卒：「兗州是如何失守的？」

「稟上將軍，陽平城本有五萬將士，顏良將軍率三萬士兵包圍濮陽，分出兩萬士兵令張郃校尉奔襲兗州。」

呂布一怒，道：「胡說！區區兩萬士兵，魏續、宋憲他們再膿包，兗州有一萬八千將士，又有守城之利，根本不可能這麼快被攻下！」

顏良親兵見呂布發怒，馬上惶恐道：「上將軍，小人沒有說謊！攻打兗州的，不止有我們的兩萬士兵，徐州劉公也派出了三萬士兵……」

呂布一愣，疑惑道：「徐州劉公？」

「對，」聽呂布語氣稍緩，顏良親兵才鬆了一口氣，接著道：「十幾天之前，徐州郡守陶謙病死，已昭告天下，讓城與小沛劉玄德。劉公聽聞曹公身死，說、說……」說到這，不由猶豫的望向呂布。

呂布皺了下眉頭，冷哼一聲：「說！」

這人聽呂布催促，一咬牙，道：「劉公說要興兵剿滅呂將軍，遣張飛、關羽兩位將軍進攻兗州，以報曹公解徐州之圍的情！」

呂布聽得心頭大恨，咬牙切齒道：「劉備啊劉備！我沒去找你麻煩，你竟敢來找我茬！」

董昭不禁一愣，皺眉道：「呂將軍，劉公這人我聽聞過，民間皆說其乃有德之人，素懷光復漢室之志，與其為敵，恐怕會招來罵名。」

陳宮搖頭道：「公仁此言差矣，別人都打上門了，難道還站著任打任罵不還手？區區罵名，又算得了是什麼？」說到這不禁嗤笑一聲：「再說了，劉玄德他自稱漢室之後，是真是假不說，光復漢室恐怕也只是個幌子，藉此壯大實力！我看天下最陰險之人，非曹劉這兩個有『德』之人莫屬！」

這時劉備還沒有攀上漢獻帝，皇叔之稱有名無實，很多人心裡都清楚明白，這不過是劉備在粉飾自己的出身卑賤罷了。

事實上有不少人都做過這樣的事。前有李世民自稱老子李耳其後人，後有韓國某牛叉教授驗證菲爾普斯身蘊韓國血統。曹操認漢相曹參為祖，也是為了掩飾自己老爸曹嵩是東漢末年宦官中常侍大長秋曹騰的養子，這宦官之後的身份。

董昭自然知道陳宮譏笑的不是自己，卻忍不住反駁道：「但劉公如今得了徐州，實力大漲。將軍已和袁紹、曹仁交惡，再與劉公為敵，臨近有三個這麼強大的敵對勢力，我們如何能安心發展濮陽？我們為何不交好劉公，共抗袁紹、曹仁呢？」

「不必說了！」呂布揮手止住陳宮董昭兩人說話，望向張遼道：「文遠可有話要說？」

張遼低頭細細思量一番，方道：「打是肯定要打！不狠狠的反擊，必定會讓別人說我咱們堂堂呂軍，被人欺負到如斯田地還能忍氣吞聲，以後還怎麼招兵買馬？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先解決城外敵軍，乘勝追擊，一舉殲滅！只有安穩了軍心，整頓好濮陽城，無後顧之憂才可報仇！」

「恩！」呂布一拍案，「就照文遠所說去做！今夜二更，我和文遠、應升、曹性、臧霸、眭固領全軍出城，夜襲敵營！現在文遠先去通知他們四人，好好休養幾個時辰，做好準備；公台、公仁和我去見一見荀彧兩叔侄，還有那個有佐世之才的劉子揚！」

張遼應諾，領命而去。呂布、董昭則在陳宮帶著走去荀彧、荀攸住處。這兩人投了誠，自然不能再住在以前關押的小院，而是換成一處富麗堂皇的府邸。不過陳宮仍限制著兩人外出，由幾個親兵看守大門，畢竟關鍵時期，不得不防範。荀彧荀攸也理解陳宮做法，表現的一直都很安分守己。

這所府邸也是在城中央範圍，離城主府不遠，呂布很快就到達目的地。

示意立在門口兩旁的士兵入去傳話，呂布三人站在門前靜候。這是一種姿態，如果把荀彧、荀攸當做俘虜，自然無需通傳；但現在這處府邸已經算是賞賜給他們的住所，求見主人當然需要按程序來辦。這也是呂布心細之處。

荀彧兩叔侄很快就迎了出來。荀彧遠遠便笑容可掬地作揖：「貴客臨門，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啊！」這府邸為陳宮做主賞賜，荀彧自然不能說什麼「蓬蓽生輝」之類的話，要不這不是意味——這是寒舍嗎？

呂布一改剛才在大堂里的怒容，滿臉喜意，各握著荀彧荀攸一個手，朗聲大笑：「文若、公達，一個月不見，想煞我也！」這廝心中卻是大吐特吐，媽拉個逼的，太肉麻了！

揮手打斷荀彧準備說的客氣話，呂布跟陳宮、董昭招呼一聲，便拉著兩人往裡面走去。

呂布邊行邊道：「文若，公達，我可是找你們求教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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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咱們出的力最多，薛蘭、李封人頭也是俺砍下的，憑什麼把兗州讓給張郃那廝！」張飛忿忿不平道。

關羽輕捻唇角鬍鬚，心中也有些不滿，淡淡道：「這是大哥吩咐的，你跟我抱怨有什麼用！」

張飛眼珠一轉，忽然湊近關羽身側，小聲說道：「二哥，你說咱去把那張郃一刀砍了，這兗州還不是咱們的了？」

關羽一聽，心中不由有些意動，料想如此先斬後奏，大哥知道了也無話可說。當下默不作聲。

張飛一看二哥表情，心中領會，嘿嘿一笑，隨手抄起丈八蛇矛，就推開門想出去。

正好這時陳珪走進來，不由問道：「「張將軍想去哪裡？」

張飛「嗡嗡」哼了一聲：「關你屁事！」

陳珪也不怒，見張飛舉動，心頭一轉馬上猜到張飛想幹什麼。陳珪笑吟吟擋住門口：「張將軍可是想尋張郃校尉麻煩去？」

張飛一摸後腦袋，奇怪道：「你這酸儒怎麼知道的？」

陳珪嘿嘿一笑：「張將軍無需動怒，主公讓兗州與袁紹，一來可交好袁紹，二來呂布得知兗州失守，必定興兵報仇。呂布近日實力大增，顏良未必守的住，屆時咱們可是要伸援手啊！」

「放屁！」張飛怒道：「要是張郃守不住，俺才不幫他們！哼，俺現在就砍了這廝，到時候好領教那三姓家奴有甚長進！」

關羽聽完陳珪說話，卻是心中一動，拉住張飛手臂，喝道：「三弟住手！」

「二哥幹嘛攔我？剛才二哥不是……」張飛疑惑望向關羽。

關羽臉色一紅，急忙打斷張飛說話：「大哥之命不可違！再說張郃也是條漢子，只是聽命於人。」好在關二哥的紅臉一向聲名在外，房裡陳珪、張飛兩人也沒看出來。

濮陽城外的顏良，自然不知被劉備算計了，此時正疲於奔命！

詢問了荀彧荀攸兩人意見，大體上和張遼一樣，不過更傾於先打后和，敲打一番再遣使者交好。呂布難以決斷，情感上是想狠狠幹掉劉大耳這陰人，但理智卻告訴自己不可樹敵太多。猶豫了半天，看約定時間快到，呂布也懶得苦思了，和張遼、高順幾人率大軍出城，狠狠犁了袁曹士兵一番，好出一下心中惡氣。

本來曹仁顏良剛收編好亂軍，已經準備撤退了，反正偷襲兗州的目的已達到，斷了呂布一臂。哪想到呂布也不休整，馬上又出城來襲。

看著敗逃的士卒，呂布總算吐了一口悶氣，心中暗暗思量得失：今天燒毀了曹仁顏良糧草，元氣大傷，短時間這兩個勢力是不可能再來犯了，而劉備初得徐州，籍著拿下我的兗州立威，卻不一定敢來濮陽。不過我想反擊，卻是越早越好，還有兗州敗逃的潰兵，也要在野尋回，不知道宋憲、魏續、薛蘭、李封、許汜、王楷他們是死是降是逃？如果能逃脫，過段日子應該會返回濮陽——許汜、王楷也是難得的謀士，現在自己軍中正缺這種人才！不知為何歷史上沒怎麼記載這兩人事迹，希望沒事吧！

又想到剛才面見劉曄之事，呂布卻碰了一鼻子灰。這老傢伙不管呂布威逼恐嚇，還是錢財官位利誘，都一聲不出。呂布也無可奈何，雖然曾決心不買賬的一刀砍掉，不過見識了這廝僅憑隻言片語便能推斷出那麼多準確信息的牛叉技能，呂布不禁猶豫了。

荀彧勸呂布說：「劉曄收曹公大恩，恐怕不會真心投誠，主公還是趁早下手，以絕後患為好！」

呂布點了點頭，心中卻不以為然：你這廝不也深受曹操大恩，不照樣第一個投降了？還是怕劉曄以後同事帳下，會因為曾經出賣他而不安？

這麼一想，呂布越捨不得殺劉曄，哼！我就不信收服不了你！

成神欠大家兩章，今天23號，今個月補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