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詭異危險
嘩嘩……
楚棋從「浴缸」中站起來，所有的傷勢全無，五臟六腑內火辣辣的痛感消失不見，他隨手從邊上抓起衣服將身上的液體揩乾凈，然後換上老於準備好的新衣。
「這老於，又給我破費……」
他笑著搖了搖頭，老於一把年紀了，來做個守門的大爺也很辛苦，卻一直都在照顧著我。在末日世界里，能有這麼一份溫馨的感情，殊為不易！
看來下次得請他去喝些酒什麼的，也好謝謝人家。
楚棋一邊思考，一邊打了一套拳法，確認沒有任何不適與後遺症之後，才緩緩朝地下拳場出口走去。
至於籠斗台看客們揮霍無度扔給他的賞金，他沒有再去自討無趣了。雖說那是一筆巨款，但他不認為以肥哥的貪得無厭的性格，會給他一些分成。賣身契就是賣身契，毫無絲毫補償與工資可言。
生死格鬥之後，地下拳場的氣氛久高不下，雖然再沒有人進行格鬥，但那餘熱還未褪去，觀眾都是意猶未盡，在看台處瘋狂甩頭，吸·毒的，喝酒的，抽煙的聚集在一起……
而方才只顧著看比賽的觀眾也開始勾搭女人。有的*奔放，絲毫不知道這是公眾場合；有的帶著一絲不掛的女人吸著致幻劑在場間招搖過市，惹來一陣斜睨……
和老於打了一聲招呼，楚棋腕錶卻光芒閃爍起來。
輕輕將屏幕點開，兩條信息，署名都是地下拳場。第一條是威脅他的；第二條是匯款，十萬匯款。
他眼神一凝，卻突然臉色變得激動起來，腳下差點被門檻絆倒，幸好被老於扶住。
「小心點，回去好好休息！」老於臉上皺紋被笑撐開，拍拍楚棋肩膀，一臉和藹的說道。
楚棋神色不動的看了一眼老於，將傳信紙條情不自禁又和老於聯繫了起來，能將地下拳場摸得如此清楚的恐怕只有老於一個人了吧？
……
肥哥的監控之下有著關於楚棋在地下拳場的一切舉動，包括在生死格鬥籠中，在細胞修復液內……
「膽肥野心大」，說的是肥哥。
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他當之無愧被人誇成「膽肥野心大」，因為他有著能防微杜漸的洞察力，辦事滴水不漏的執行力，對利益敏銳的嗅覺，來支撐著他的野心。
所以，倘若肥哥發覺楚棋有能扳倒他的苗頭，他也會雷霆出手，毫不猶豫將楚棋做掉。
這個世界上，沒背景沒實力的武者多的是，但對自己有威脅的武者卻不多。
他也是脅迫了楚棋之後，才抽調出楚棋資料事迹出來看的，而這些事迹令他忐忑不安。
不過看過監視之後，他安心了，楚棋也不過是稍稍狠一點，聰明一點而已。
在道上混的，都會掌握這一點。比如那黑旋風，也有這種特性。
他自己，更是有這種特性……
而楚棋，被肥哥算計的同時，正兜兜轉轉走在浦東古城街道上。
夜色很凄靜，夜深時刻，薄霧正濃，打在身上有種沁人心脾的寒意。
由於月華不斷湧來，使楚棋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緩緩的吞吃玄靈，他就索性在古城中漫步著。
走在這座城市，能讓人身臨其境的感受七十年前的末日景象。因為建築之上，到處都有七十年前留下的痕迹——金屬獸的咬痕！
浦東古城聚居的人類很多，但有些樓房是不能住的，有些是危樓，可能突然倒塌，楚棋現在就看到一棟蒼天大樓倒塌的痕迹；有些是鬼房，常常鬧鬼，弄得人心惶惶。
據說，那個時候，地球上的生物集體變異，而人類遲遲沒有發覺，等到城市的地下管道，能源輸送管道都消失一空時他們才恍然警覺。
但此時，金屬獸們已經完成了進化了……
城市上空，有雕類金屬獸像戰鬥機一般盤旋盤旋，城市中，鼠類金屬獸肆虐成災，建築無一倖免，動物園的動物集體暴動，化成「金屬裝甲車」揚長而去。
斷肢，內臟，棄嬰，血池，充斥著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人類被強行拖入第一次末世戰爭。
那時，人類科技才剛剛復興，核·彈什麼的都造不出來。對於金屬獸，人類束手無策。只好步步收縮領土，最後，變成現在的彈丸之地。
……
月光如水，流轉在建築之上，星空之下。
楚棋信步來到曾經的立交橋下，前方一片昏暗，他似有不詳的預感，緩緩往後退去。
本來，夜晚就不該外出的。
但——
一聲嬰兒啼！
兩隻幽綠瞳！
陡然闖進他寧靜的心！
沒有腳步聲。
看來，那神秘的傢伙走得很輕靈。
或者，不是走的呢？獸王級金屬獸可以閃掠如飛。
「什麼鬼東西?」
緊張萬分的楚棋不敢回身跑，眼睛死死的盯在前方，但那裡一片黑漆漆，只有兩隻圓圓的瞳孔在晃動，似狼似虎……
「裝神弄鬼！給我滾出來！」
聲音在立交橋下回蕩，一遍又一遍傳響，似乎有無數個楚棋在呵斥，他的膽量在餘音繞梁中緩緩回復。
但——
一聲凄厲的嬰兒啼哭，尖銳撕裂的聲音像鬼哭狼嚎一般回蕩。
他站立不動，心中早已籠罩了一層陰翳，自己似乎被不好的東西盯上了啊……
能給獸兵級武者如此巨大的壓力，除去獸王級金屬獸，就只有領主級金屬獸了，這兩種恐怖存在，都能輕而易舉捏死自己！
他戰戰兢兢的將拳頭攥緊，漆黑的陰影下，繃緊的側臉隱隱約約，能看到下頜處的骨骼被咬得凸起。
從遠處看，就是一道模糊的人影在漆黑中抖動著，這是楚棋，鎮定不下來的楚棋。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他猛的一咬牙，要逃，無疑是痴人說夢！
反正都是凶多吉少，不如進去裝一裝黔驢，或許在技窮前，能逃出生天！
想到這裡，他深吸一口氣，壯膽嘗試性地往前走了幾步，整個身體隨著腳步往前而完全陷入黑暗之中。
萬籟俱寂……
空曠的立交橋下，除了濕噠噠的地面與厚厚的青苔，就只有單調的腳步聲，噠噠迴響在立交橋上，平添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腳步聲，緩慢而且小心翼翼，能感受到腳步聲的主人心情十分忐忑，甚至有一絲恐懼之意，透過腳步聲清晰傳達出來。
恐懼，永遠是人類不可丟棄的情緒啊！
楚棋擰著眉頭嘆一口氣，自己還是不夠鎮定。比如說這個時候，他的腦子裡有一半是空白的，腿也不斷在發抖，強裝鎮定地四下張望，四周伸手不見五指！
他睜大眼睛，瞳孔下意識縮得如針孔，努力搜索著嬰兒啼哭聲，卻因為疲勞，兩行眼淚從眼眶中迸出……
它在明，我在暗，就像一把尖刀懸在脖子上，想躲卻沒有方向。
楚棋狠狠拍了不斷撞動的心臟，努力讓情緒安定下來，然而卻無濟於事，它依舊嘭嘭撞擊著。
「媽的，給老子出來！裝神弄鬼幹什麼？出來干一場啊？」
喵～
一隻壯碩的貓，筆直的走向楚棋。
金屬獸，獸王級！
楚棋的心一瞬間沉入谷底，絕望的情緒湧出來，他下意識往後退幾步，腳下一滑，摔倒在濕漉漉的厚青苔上。
銀光閃閃的貓矯健一跳，化成一道閃電劈向仰翻的楚棋。
遭了！
如刀的利爪！
敏捷的身形！
強悍的實力！
避無可避的局勢！
出於趨利避害的本能，他在千鈞一髮的危急時刻將指甲深陷厚苔蘚中，奮力一扒，扯開一大片濕漉漉且淌著泥沙的植物。
一條軟蛇從指縫溜出，楚棋身上雞皮疙瘩開始密密麻麻的擴散，他手指忙不迭岔開，這一連串動作下來，身體自然而然往前一個打挺，移動了不短的距離。
嗷！
這隻貓兇巴巴的叫了一聲，優雅一個點地，卻又撲老鼠一般撲了過來。
咔嚓
楚棋只感覺一坨沉重的金屬碾壓著自己的心臟，他第一次察覺，冰冷的金屬與狡黠的貓組合在一起是如此恐怖。
楚棋一口滿滿的鮮血噴到它胸前，沿著其金屬毛髮流淌。
而他整個人氣息萎頓，像個奄奄一息的死魚，雖然鼻腔里充斥著鐵鏽的味道，但這並不能讓獸王級貓類金屬獸放過自己，他只能被這隻貓戲耍，虐殺。
「不！」
立交橋下，不甘得怒吼遮蓋了一切，一隻血淋淋的手，握緊拳頭，以以卵擊石的姿態，義無反顧的砸向那隻氣勢磅礴的金屬獸……
不～不～不～
四周再無其他異響，只有那絕望中的怒吼回蕩，振聾發聵，驚心動魄。
那隻貓喵了一聲，紋絲不動，綠油油的瞳孔直勾勾盯著楚棋，貓爪如狼爪，鏗嚓一聲，從那肉墊中彈出五個利刃。
楚棋痛苦的抽嘶了一口氣，身體一翻，轟然倒下，躺在地上抽搐，瞬間便暈厥了過去。
立交橋下，隱隱約約傳來一聲細細的呼喚，獸王級貓類金屬獸圍著楚棋轉了幾個圈，爾後聳拉著腦袋，消失在黑暗之中。
不久，它又回來了，一身銀白威武霸氣。
奇怪的是，它嘴中叼著一片紅色葉子，小心翼翼的覆蓋在楚棋胸口的血洞之上，那紅色葉子碰到血就開始融化，楚棋的傷口被那融化的紅色樹葉一接觸，迅速長肉恢復。
爾後，貓王朝黑夜中叫喚了一聲，側耳聽了聽什麼東西，才緩緩踱著步子離去。
此次，它再也沒有回來，只有陰風陣陣。
而遠處，一隻獸王級鼠類金屬獸悄無聲息的窺視著，卻陡然腦袋開花，金屬碎屑四濺，一隻黑色大貓出現在其身後，掐滅了其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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