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九,終見天日

二百零九,終見天日

卿離眼睛一亮,贊道:「本來是隨意拿的一瓶,沒想到你們運氣倒不錯,這一時神仙醉都有了,還不大醉一場快些乘醉入了洞房?」

於錦大窘兼羞怒:「你閉嘴!」還嫌她旁邊這人不夠得意的是吧?

卿離笑道:「你怕什麼,我還真不是在瞎說。越馮好做媒,人卻吝嗇得很,這神仙醉喝了對你們大有好處,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而且,你現在有一海瓶,夠喝多少年哪?」她說着說着,居然還羨慕了起來。

於錦怒道:「要喝你自己喝!」

卿離道:「我倒是想,現在我的小相公們都不在,不然,就是拼着臉皮不要,我也要搶一些神仙醉過來好好快活一場的。」

她話說得半白不白,於錦卻不好跟她這個臉皮比鋼筋鐵骨還厚的傢伙比嘴炮,只好道:「你都得了他這麼多好東西,一瓶酒也值得惦記,瞧你小氣巴拉的勁?你前輩的派頭呢?」

卿離突然不笑了,嚴肅道:「有一點須得你們知道,」它口一張,吐出越馮的屍體來。

於錦嫌惡道:「你這嘴裏怎麼什麼都吃啊?」

卿離知道於錦這是在故意噁心她,也不答她,只把剛剛在洞府里發生的事簡單說了說。

於錦不由得咂舌:「只留半縷神念還可能復活?前輩,這是你傻還是我傻?」

卿離翻翻白眼:「你個下界的土包子知道什麼,假如越馮不能越過這一關。那他這神念將會很快消失,假如他能越過這一關,神者為何?念達者為神。通天者為神,別說是半縷神念,就算是只存一絲神思也能存生復活。」

這些事,即使是存真也沒聽過的,他忍不住插嘴問道:「那這樣的話,神豈不是殺不死的?」

卿離突然嘆了口氣:「話是如此,可神界。該滅的,還是滅了。」

無意中觸動傷心事,卿離沉默了片刻。道:「所以,越馮我肯定會保,要是他這一回成了,就會成為這方天地幾萬年來的第一位神。將對以後重建神界起到無可替代的作用。」

「那他得多長時間成功?」存真問道。

卿離想了想。搖頭:「這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幾天,可能是幾千年,甚至是幾萬年,成神一道若是如此簡單,也不至於萬萬年來多少仙家倒在這一步。」

「不用幾萬年,只要幾千年我就可能化成灰了。」於錦一聽便沒了興趣。

看卿離對越馮這老頭的寶貝程度,她還以為這老頭馬上就要封神了。

但重建神界是卿離的執念。於錦懶得多管閑事,越馮不佔她一分地。便道:「那這樣的話,我們是不是要快些離開此地?」

卿離道:「不錯,我們走後,還要給越馮重新找一處棲身之地供他閉關,老是待在我的袖裏乾坤肯定不是辦法。對了,有一件事我可要說明,因為此事要托賴你們的幫忙,我才從他的藏物里徵得他同意給你們付了一份報酬,你們可別錢拿了不辦事啊。」

於錦撇了下嘴巴:她說呢,卿離這麼急吼吼地給她好東西,感情是在這裏等着她啊!

但好地方不是她能找到,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找得到的,便道:「我只答應你儘力去找到,可什麼時候找,到哪找,得由我說了算。」

卿離自己就是個蹭吃蹭喝的貨,現在還帶了一個老拖油瓶,別人不把她扔出去減負就是最地道的了,還有什麼好不同意的?

眾人商量停當,於錦喊道:「小圓。」

一聲脆脆的童音應道:「哎。」

一個扎著衝天辮,穿着暗紅色肚兜,白胖手腳,像個藕節似的,不到於錦膝蓋的胖娃娃搖搖擺擺從裏面跑了出來。

進去的是條魚,出來的是個娃。

於錦咽了口口水,轉向卿離:「你還做了什麼,麻煩你一次說清楚行不行?」夠不夠嚇死人的,這猛不丁地來這麼一下。

卿離道:「沒別的了,我不是說了嗎?我翻了翻越馮的寶貝,看見裏面正有幾顆化獸丹,便給它用了一顆,讓它化了人形,反正這個洞府快沒了。它早就到了化形的時間,一直盤桓不去就是想讓洞府和洞府的主人保存下來,現在它的主人都要走了,它當然得跟着走。你們總不能去哪都帶着條魚走吧?」

卿離臉皮厚是厚,但在大事上還有點信用紀錄,她估且信了她,便道:「我們把這些盂沉銀採集了再走吧。」

眾人自無異議,只是可惜,外面有不少盂沉銀,隨便收取一點也夠他們身上所有的容器裝了,只是那裏被結界擋着,進出不得。

但要出去的話,只能由小圓保護著,他們又觸不到盂沉銀,目前到外面採集這件事,對他們這些凡人而言,是個無解的要求。

於錦幾人將洞府內的盂沉銀打掃一空,臨走時,有些感慨地看了空蕩蕩的洞府一眼:這才進來不到三日,事情就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而且是一環接一環,尋常人都不會想到的事全落在了她身上。

想到身上那還讓她有點發懵的「天婚」,於錦忍不住看了一下身邊這男人,存真對她展顏微微一笑:「走吧。」

「嗯。」

有了小圓這個魚祖宗的領路,於錦他們在流炎河剩下的路走得可不要太舒爽,雙腳踏地的時候,於錦看了看那彷彿幾輩子沒有見過的太陽,連流炎河兩岸那難看的紅岸焦土都覺得順眼了不少。

於錦問存真:「你現在感應得到他們嗎?」

存真微微合目:「他們就在前面不遠。」

小圓自從上了岸,對一切都好奇得不了了。小肉手牢牢牽在於錦的手裏,不停地問東問西:「姑姑,那就是太陽嗎?」

於錦表示「顏即正義」。面對着小孩胖乎乎的小臉蛋,圓滾滾的大眼睛,她選擇性地遺忘了那魚想框騙她成他家主人的徒弟的事,對他的每一個問題都回答得詳細又細緻。

於錦和小圓兩人走在前面,一頭說一頭笑,存真一個人走在後面,負手看着他們眼底也是止不住的笑意。

卿離站在存真的肩膀上。覬覦地看着他的胸膛:「喂,我說,你能不能像個男人一樣?看你那傻呵呵的樣子就來氣。」

存真回以她一個傻呵呵的笑:「要是不傻。媳婦就到不了手了。」

卿離沒站穩,收到他那個傻到驚悚的笑容,整條龍都不好了:「你,你居然裝傻。」

存真沒有答話。而是回以了她一個純良無比的微笑。

卿離看着前方那還無知無覺的女孩子。默默地覺得,估計這個傢伙吃到肉的時間會比它想到的短很多。

「長老,我們可算是等到你了。」一到那個地方,昊予他們就像地下黨接頭似的,歡欣鼓舞,卻又激動無比地跑出來迎接於錦。

當時戰鬥剛起時,他們離於錦其實不遠,只是那黑煙有隔絕干擾的作用。他們實力不濟。也不好貿然出頭,再者。就是他們想出手,也不知道對方在哪裏,白白出了手,反而要把自己填進去,何必呢?

正在這時,存真用一個大罩子把他們所有人罩了起來,讓他們推離了戰場。

他們到這裏好幾天了,感念於存真在生死之間還願意把逃生的希望留給自己等人,這些人看他的目光親切了不少。

也正是這個罩子一直是有主,才讓他們確認存真一行人在那場相鬥中活了下來,他們一直等到了現在。

兩方別情訴過,接下來就要安排了。

昊予道:「那兩名妖修顯然是往三王子封地去的,如果我們這個時候再去的話,到時候若是撞見他們,恐怕不大好吧。」

其他人紛紛點頭,當天他們離戰場離得近,雖然沒打到他們,影響也不深,有一個修為最淺的元嬰初期甚至差點被震得道心不穩。

於錦卻有不同的見解,她星照層之後,與星之力聯繫更加緊密,那種星河流動的規律對她的影響和判斷是最好的輔助。

她的直覺告訴她,此時向西行不會有他們想像的那麼兇險。

具體涉及到修鍊的事情不好講,於錦看了下存真,存真幾乎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道:「既然已經到了這裏,不說我們再返回去還要走多久才能到其他的地方,而且這裏離西都不遠,我們到這裏時,碰到的妖修都不清楚現在妖獸大陸的情況,要儘快打探清楚,還是得去一趟那裏才是。」

存真寧願自己不用,也要護着他們安全逃離戰場的行為令這些元嬰們對他心服口服,這也是於錦讓他開口的原因所在,恐怕他現在說話比於錦都還令他們信服幾分。

昊予的神色果然鬆動不少,只是還有顧慮:「那真掌門有什麼建議?」

存真道:「其實我是不建議你們馬上入城的。」

這一點,他還沒跟於錦說過,於錦驚詫地看了他一下。

只有卿離理解了他此話的真意,縮著身子笑了一聲。

存真傲然站立,一臉正氣地道:「不是在下看不起你們,而是你們也知道,妖修大陸人人都是高手,隨便出來一個都比你我的修為高。西方王聚之處,肯定更加精彩的人都有,你們實力雖不差,但跟了過去也只能是尋常修為,幫不上什麼忙。」

存真的話雖辛辣,卻是事實,昊予他們幾個臉漲得通紅,都有些羞愧:自己成日裏在浯洲大陸坐井觀天,孰不知老對手早就超越了自己多少年,要不是這一次出去走一走,恐怕哪一日妖修們打過來,自己不消對方一招便死得連飛灰都不剩。

昊予想了想,道:「那屬下等就在城外先找一處地方隱匿下來,等長老和真掌門查好了之後出城與我們匯合。」

於錦總覺得這裏面有哪裏不對,但具體什麼不對,她又說不上來。存真話里話外都把所有的事情想到了,她沒什麼好補充的,便點點頭:「沒問題。」

幾人再走了不到七天,遠遠便看見一座土黃色的大山,於錦去看小池,小池道:「沒有聽過流炎河之後還有什麼山的,想必那就是西禺山了。」

於錦便轉身道:「你們先找個地方安頓起來,不必操心我們,等我們的消息。」

當時於錦想把他們就近安排在流炎河,可那個地方黑氣有毒,生存環境實在太過反人類,她索性讓他們離得近些,到時候走人的時候也好通知一聲。

幾人道別之後,於錦和存真帶着小池跟小圓又走了三天才到西禺山腳下。

望山跑死馬,以於錦的目力都只看到了那個小山包,等走到眼前的時候她仰頭望了望,笑着看了存真一眼。

存真知道她是在跟浯洲大陸里的宗門比,他們平雲宗的山門也是一座正經的開山門,即是那山門是由一座高山掏空而成,用神仙法術化作山門地氣,鎮守着平雲宗的氣運和護山大陣。

但跟眼前的這座山比就顯得小家子氣了一些。

這座山稟持了妖獸大陸一貫粗獷的作風,山體枯黃,居然連一點綠意都不見,就大剌剌地橫在那裏。

可它整個山山勢如鶴嘴破空,突出的那一點山岩極是凌厲,如張嘴欲撲的猛禽,看久了,甚至會有驚栗感滑過頭皮的感覺。

這不是大自然鬼手就能成的山形,必然有大能的刻意改造,才會初初一見便讓人生出懾服之心。

於錦和存真對視一眼:這一趟過來,不帶那幾個人來再正確不過了。

僅僅是一座山,這個妖獸大陸就顯出了它表現在外的霸道凌厲,山形如物,物似主人,如果這座山是由三王子本人改造成的,那麼說明,這個人必定是胸有丘壑之人,不像他們之前猜測的那樣好大喜功。

那他之前託言的「三千壽誕」恐怕也是內中大有文章。

但這個人是什麼樣子,只有進了城才會更加清楚。

「站住。」存真和於錦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有些熟悉的叫聲。

那聲音……

於錦皺眉,緩緩轉身,她的身後不遠處,一個長著黑色豬鼻子的人正狂奔過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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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神難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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