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第069章

傾城的回答是,將蘇墨弦踹了出去。

迫不及待將身上黏濕黏濕的衣服褪下,傾城這時才注意到,原來她被蘇墨弦這麼一調戲,連身上的皮膚都羞紅了,真是不敢想象臉上的模樣該讓那個混蛋有多麼得意了。

想著,傾城氣呼呼躲到了浴桶里。

想起將那個流氓踹到門邊時,他還一隻手抵著門,一臉似笑非笑,雙目卻像是漩渦一般,緊緊凝著她,「傾城,我們已經成親了,這事兒遲早都會有。」

傾城臉上簡直能滴出血來。

沒想到,某人說到這裡,卻忽然話鋒一轉,「不對,這事兒已經有過許多回了,你著實不必再害羞。乖,讓我進去。」

傾城,「……!」

於是,她更用力地將他踹了出去,又在他身後將栓門的聲音弄得尤其響亮。

傾城現在想起來還是羞惱,憋著一口氣,用力把自己的身子沉到了水底下去。

就算有過也不記得了好么?就算有過也要循序漸進好么?哪個一上來就能接受這麼大尺度的啊?

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傾城忽然覺得蘇墨弦對她一點都不用心了。

……

傾城沐浴出來,到屏風后穿上了蘇墨弦早先準備好的乾淨的兜衣和中衣,到穿外衣時卻怔了怔。

這暗灰色的衣服,好像是男裝。

傾城蹙眉,這是拿錯了嗎?不會,他那樣的男人,可不是會拿錯東西的。那麼為她準備男裝又是個什麼意思?傾城拿起來仔細看了看,才看清這是睿王府隨侍的衣服。

傾城目光斂了斂,拿起衣服,打算先去問一問蘇墨弦。沒想,一轉身,卻見某人正正虛倚在屏風之上,毫不收斂地望著她,臉上笑如春風。

傾城驚得狠狠瞪他,又瞥了眼被她栓得好好的門,輕斥,「你怎麼進來的?」

蘇墨弦用目光示意她一旁的窗戶。

傾城咬了咬唇,想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被他這麼光明正大欣賞著,不由橫了他一眼,「不要臉。」

蘇墨弦聞言挑了挑眉,不見絲毫惱意,卻是緩緩往她走來,意味悠長地問她:「我哪裡不要臉了?是看了你的身子不要臉,還是從窗戶進來不要臉?」

傾城直直瞪著他,一面驚呆了,一面臉上又快要滴出血來。

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可以說得這麼直白……雖然她的確指的就是這個意思,但是暗指一下和直接說出來效果完全不同好嗎?

蘇墨弦似乎也沒想讓她回答,回視著她的眼神莫名風情萬種,就開始自問自答了,「若是因為第一個,你我夫妻,我哪裡沒看過?實在不必再避嫌;若是第二個……我覺得幽會這回事,還是要翻窗戶進來比較有情趣。」

傾城,「……」

這次好想直接把他踹到洗澡水裡怎麼辦?

她怎麼從來沒想到過,蘇墨弦壞起來可以這麼壞!說好的清風霽月呢?說好的如神如仙呢?說好的不食人間煙火呢?

如果這個事再說下去,尺度會不會還要更大?

想到這裡,傾城忍了,識時務地拿起男裝外袍,一面轉移話題,問:「這裡是哪裡?為什麼一個人也沒有?」

蘇墨弦眸光透徹,似笑非笑望著她,將她迫不及待地轉移話題看在眼裡,也不說破,只道:「這裡是青鸞宮,冷宮裡宮人原本就不多,又被我的人事先全迷暈了。」

「冷宮?」傾城蹙眉,望了望這殿中擺飾,又想到這獨居島上的清雅,有些不能相信,「這麼好的冷宮,我倒是願意來住一住。」

蘇墨弦挑了挑眉,奪過她手中的衣服,傾城低叫了一聲下意識抓住,毫無懸念就和衣服一起被他抓了過去,落到了他懷中,被他抱住。

他的聲音落在頭頂,笑道:「我不答應。」

傾城抬眸望了他一眼,只見他眸中含笑,又帶著些堅持,唇角不自覺翹了翹,反問他:「是現在不答應,還是以後不答應?」

「現在和以後都不答應。現在你是我的寵妃,以後你將會是我的寵后,冷宮這種地方,你一輩子都不要想。」

傾城心裡忽然湧起一陣甜蜜,待發覺唇角的弧度一定翹得極高了,連忙抿唇壓下。

蘇墨弦也沒再說什麼,將隨侍的衣服親手為她穿上。傾城這時也不拒絕了,乖乖讓他弄。

蘇墨弦一面繼續道:「這青鸞殿是皇上登基以後唯一動的一處土木,那個時候,太子還不是太子。因為填湖為島,又是皇上親手畫的建工圖紙,當時可是紅了不少後宮娘娘的眼,暗中都在揣測這是修給誰住的,一時競相爭風,想要入主。但當時的局勢,皇後母儀天下,必定要坐鎮後宮,這青鸞宮到底隔得太遠,所以,底下人都默認這是修給瑾妃的。」

傾城抬起手來,任蘇墨弦將袖子為她套進去,又有些堅持最初的想法,「所以這裡本來不是冷宮啊,也是很適合居住的。」

「不適合。」蘇墨弦毫不猶豫就將她反駁了。

傾城看他,他道:「離我太遠。現在離我太遠,將來也會離我太遠。你就應該我和住在一個房間里,睡在同一張床上,如此日日夜夜到我們一同老去。」

在蘇墨弦面前,傾城時不時就會有一種整個人兵敗如山倒的感覺。

不管是調戲還是情話,這個人都信手拈來的,她,她完全招架不住啊啊啊!

真是好想問他一句,是什麼讓我們如此恩愛的?

但是不好意思問出來。

蘇墨弦將她推開一些,讓她背對於她,方便為她理出頭髮,繼續說:「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到這青鸞宮落成以後,皇上賜了無數奇珍異寶放到這裡,卻偏偏沒有讓任何一個娘娘住進來的意思,他自己也從來不曾在這裡過夜。這真是讓後宮諸位娘娘既疑惑,又平和。疑惑這宮殿到底修來做什麼,為了誰?然而誰也得不到這份寵愛,又使得她們相安無事,相對平和。」

不患寡而患不均,這個傾城理解。誰也得不到,絕對好過眼睜睜看著另一個誰得到。

「那後來又怎麼成了冷宮了呢?」

「如此相安無事了一年,有一晚,瑾妃到御書房為皇上送參湯……至今沒有人知道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當夜伺候的宮人全被遣到了宮外。只是隱隱聽到皇上和瑾妃似乎大吵了一架,動靜極大,後來,瑾妃紅著半張臉跑出了未央宮。其後,皇上整整三個月沒有踏足瑾妃宮中,風聲傳出,所有人都以為瑾妃失寵,很快就會被打入冷宮。」

「後來呢?」傾城回過頭去,眼巴巴地問蘇墨弦。

蘇墨弦失笑,扶著她轉身,讓她面對這他,一面為她束上腰帶。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三個月後,皇上忽然將青鸞宮中的宮人幾乎全部撤走,只留下幾個洒掃的粗使宮人,屈指可數。青鸞宮原本就是禁宮,除了皇上誰也不許踏入,如此一將宮人撤走,青鸞宮立刻衰敗了下去,和冷宮無異。皇上也自此再不踏足,如此,這裡便是心照不宣的冷宮了。至於瑾妃那裡,皇上將宮人從青鸞宮撤出的當晚,便去了流華宮。第二日,蘇墨景被立為儲君太子。瑾妃也重又成為寵冠後宮的寵妃,且恩寵比之前更盛,自此一路到如今,如日中天。」

傾城震驚不已。

原來蘇墨景這個太子是那個時候立的,她還以為他一直就是太子。

傾城愣愣望著蘇墨弦,小心翼翼地問:「那你……會不會不高興?」

蘇墨弦將她的腰帶繞了最後一周,為她束好,這才復凝向她,平靜地搖頭,「不會。」

傾城直直望進他的眼睛里,卻只見他目光磊落坦然,她幾乎都要信了,想想又不對,立刻輕輕嘟囔一聲,「騙人!明明剛剛還說要我做你的寵后呢。」

蘇墨弦失笑,打趣道:「這麼想做我的寵后?」

「……」傾城傲嬌地看了他一眼,「我這個人一向清心寡欲,寵不寵,后不后,我都不在乎,連起來當然更不在乎了。」

蘇墨弦動了動眉頭,而後抱過她在懷裡,輕笑道:「我在乎,我在乎好不好?我一點都不清心寡欲,這個你是知道的。」

他最後一句話輕輕拂在她耳邊,這裡明明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偏偏還說得低低的,只想要將聲音全部傳到她耳朵里似的。傾城立刻沒風骨的臉紅了。

魂淡,他這個話什麼意思!他是不是清心寡欲,她怎麼會知道?

但是她不敢說出來……她已經找到規律了,這種時候她要是繼續糾纏下去的話,這個人是絕對沒有下限的。

果然,蘇墨弦見她臉紅不說話了,便點到即止,繼續道:「但是當時,我常年不在京城,皇上立太子這事,並未分去我一絲一毫的心思。那時,我只想要一個東西,那絕不是皇位。」

「哦,你的心思都在哪裡?你想要什麼?」

蘇墨弦望著她,目光有些幽遠。那個時候,皇上立太子的時候,他在哪裡呢?似乎是在北方苦寒之地,眼線說在那裡看到一人,似乎是她。不過是「似乎」兩個字而已,他就馬不停蹄日夜不息地趕過去了。後來皇後派人將皇上立儲這事送信給他時,他卻已失望地離開那裡,又去了最南的瘴氣濕熱之地。待他尋了一周無功而返,皇后的人找到他時,已是半年之後。他看到信時,正是心中失望絕望之時,太子這個事既沒讓他好過半分,也沒讓他再難過半分。反而是其後無數次的尋尋覓覓一無所獲讓他明白,絕望剜心這回事真是沒有底線,他永遠不會知道下一刻還會比這一刻再痛苦多少。

但是找到她以後,他又明白過來,實實在在擁有她,他也不會知道下一刻會比這一刻再快活多少。

蘇墨弦忽然用力將她抱進懷裡,在她耳邊低低說出一個字,「你。」

傾城被他抱得太用力,都快透不過氣來了,正想掙扎抗議一下,便聽到那個字,頓時,身子一軟,便乖乖讓他抱了,默默依偎在他懷中。

他又說了一遍,「我只想要你,那個時候是,現在也是。用盡我一切的手段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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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妃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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