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九疑鼎

「恕我冒昧，閣下。」王仕強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或許端木敬和藹可親的外表讓他放鬆了矜持，打斷了對方喋喋不休的介紹。「軍方不遠萬里的把我們召集於此，就是要讓我們參觀實驗室嗎？說實話，我是一個神秘主義的信奉者，對一切科技具有天然的排斥心理。」

端木敬並不介意他語氣中的不客氣，微微一笑：「我知道王先生是一位風水學大師，赤元道長精通奇門遁甲，孟春和大校是一個古老門派的傳人，擅長符咒法術。事實上三位能夠來到這裏，正是出自我的主意。」

赤元道長眉角輕輕一跳：「莫非端木先生也和那些國外的科學狂人一樣，想用科技手段破解古老的神秘力量？我們就是你實驗的小白鼠？」

「不不不！」端木敬連連擺手道，「三位千萬不要誤解我的意思。A502基地成立的初衷的確是為了研究古老的神秘力量，但它的研究對象是一件實物，並不以人作為實驗目標。大概在八十年代初期，一支考古隊在四川青城山的一座山洞裏發現了一隻神奇的銅鼎，經過研究，發現這隻銅鼎存在的年代超出人類的認知，可以追溯到百萬年前。」

「不可能！」王仕強失聲打斷了他的話，「人類有記載的文明史只有五千餘年，一百萬年前的人類還在處於舊石器時代，怎麼可能擁有製造冶鍊的技術？」

端木敬兩手一攤，聳了聳肩道：「我和你一樣感到不可思議，但是經過碳十四和其它科學手段的檢測，真實無誤的告訴我們它的真實年齡。這一點已經經過眾多專家的考證，無需任何懷疑。更不可思議的是，這隻鼎上包含着龐大的信息，所蘊含的科技含量，至少比地球科技領先了二十萬年。」

王仕強面露不屑，似乎認為對方在誇大其辭。一百萬年前的原始人鑄造的銅鼎，領先現代二十萬年的科學技術，這是玄幻小說才有的東西。他雖然是一名降頭師，風水大家，但是端木敬的話還是超出了他的認知。

孟春和在跟着師父去了一次金鰲島，親眼目睹了古代仙人的逆天神通后，這個世界基本上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讓他再感到驚訝。聽到端木敬的話，他第一反應就是那隻銅鼎或許是上古仙人留下的仙器法寶。

他側眼看了下赤元道長，正巧對方也向他望來，目光相對，默契地點了點頭，顯然想到了一處。

「各位，現在請隨我來。你們將親眼目睹人類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發明，來自一百萬年前的上古神鼎。」

端木敬走到一面銀白色的合金牆前，伸指一點，光滑的牆面彈出一個鍵盤。他飛快地輸入一組密碼，合金牆從中裂開一條線，接着無聲無息的向兩面分開。牆后是一道可以抵禦火箭彈的防彈玻璃，裏面則是一個闊達一公里的龐大空間。在這個空間的正中間，凌空一米懸浮着一樽有五層樓高的巨大銅鼎，來自四面八方的各種激光射在鼎上，不時爆發出璀璨奪目的五彩光華，好似正月里燃放的禮炮花珠，絢爛的讓人捨不得移開眼睛。

「這這這......這是？」王仕強目睹這比科幻電影還要迷離的景象，整個身體貼在了防彈玻璃上，大張著嘴巴，說不出一個字。

孟春和與赤元道長的神態比他好不了多少，同時把臉貼在玻璃上，瞪大眼睛緊盯着那個龐然大物。

卻只見那隻大鼎身體渾圓，三足雙耳，色作金黃，其上遍佈天地山川，風雨雷電，日月星辰，乃至各種兇猛怪獸，昆蟲鱗介，中間還夾雜着成千上萬的朱書符籙，彷彿活物一般在鼎身上忽隱忽現，每次所現均與上次不同，猶如恆河沙數，無有窮盡。三隻鼎足是三條探首蜷尾，伸爪盤曲的神龍。兩隻鼎耳則是兩隻從未見過的怪物，生得牛首蛇身，象鼻獅尾，六足四翼，前腿高昂，末后四腿逐漸低下，神威兇猛，作勢欲飛。

「無量天尊！」赤元道長像篩糠一樣顫抖著，滿月似的圓臉扭曲成一團，已經冷暑不侵的修為好像盡數失去，汗水像泉水一樣噴湧出來，把一件上等絲綢做的道袍浸濕了一片。

他手指大鼎，眼中閃動着狂喜的神色，語不成調地說：「老君護佑，這是......這是上古先天至寶九疑鼎！」

九疑鼎三字入耳，好似一個霹靂打在孟春和的頭上，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不顧形象的嘶吼起來：「老道，你沒有看錯？真的是傳說中禹帝用來鎮壓山川江海的先天至寶九疑鼎？」

老道用力拍打着玻璃，痛哭流涕地說：「我清風觀一脈傳自峨眉正宗，九疑鼎乃是我門鎮派之寶，便是燒成灰，攪成泥，砸碎搗爛我也能認得出。列祖列宗顯靈啊！自無量劫起，我峨眉道統斷絕，仙典盡佚，眼看着就要永絕人間，想不到鎮派至寶九疑鼎重現人間，此乃天佑峨眉，天佑峨眉啊！」

赤元老道狀似癲狂，不停地狂呼大叫，渾然看不到牆壁上張貼著禁止喧嘩的標語。

不過這時沒人顧得上這些，端木敬激動地撲上去抱住赤元大叫：「你認得古鼎？快告訴我它的來歷！」

過了許久，幾個人才勉強冷靜下來，圍坐在地上。工作人員拿來熱茶毛巾，赤元擦了把臉上的鼻涕淚水，解釋道：「據我師門遺留下來的典籍記載，這九疑鼎乃是混沌未開之前，先天地而生的一件靈寶，曾為鴻鈞老祖所有，后賜予天帝。時逢天下大亂，洪水肆虐，生靈塗炭，聖帝大禹應運而生，以畢生精力開山破土，疏導河流，天帝見其赤誠，便將九疑鼎相贈。禹帝仗此鼎鎮壓天下山川江海，終使洪水退卻，天下大治。禹帝成仙以後，卻將此鼎留在人間，以防洪水再次泛濫。後來人間私慾橫流，殺伐不斷，導致陰盛陽衰，妖孽頻生。我峨眉先祖楊瑾虔心毅力，正氣浩然，因緣際會巧得此鼎，收妖降魔，化除人間三災五劫及諸般疾苦，使得宇內澄凈，萬妖驚怵，有了三百年太平歲月。之後此鼎在深夜化虹飛走，不知所蹤。我原以為此鼎和眾多上古法寶一樣毀於無量劫中，沒想到兩千年後重現人間。」說罷，一臉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