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賀卡

－有些你不想讓人知道的事，總有一天會被知道

「來啦，哪位？」馮青蓮從屋裡走到門口去開門，進來的是馮滿燕，麥斯的父親。「麥斯，你們今天是不是開家長會了？」馮青蓮聞到兒子身上有一股很嚴重的酒氣，就問：「你怎麼知道的？」馮滿燕換了鞋，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好像有點醉了，緩了一會，才說：「今天吃飯時候有個哥們沒去，說是給自己孩子開家長會了，那哥們孩子跟麥斯一個班級的。」馮青蓮去廚房給兒子倒了杯熱水，往小屋看了一眼。此時在屋內的兩個孩子，最緊張的當然是麥斯，連忙問歐陽怎麼辦，歐陽想了想說：「沒事，你就說我媽已經去了不就完了，一會讓你爸回家唄。」麥斯點了點頭，從房間里出來，就照著歐陽教的跟父親說了，但是馮滿燕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喝了口水，說：「沒事，我等你老姑回來，不是說家長會出成績么，我問問分數。」麥斯點了點頭，就回到屋裡去了。過了一會，馮滿燕酒勁緩過來一點，就四處溜達了起來，他看到了角落裡麥斯的書包，就順手拿了起來，心裡想著孩子的書包舊了，想換個新的給麥斯。突然他想關心一下孩子平時上學的時候都帶些什麼，就把書包打開了來…

此時在房間里的馮青蓮，歐陽和麥斯，都有些擔心，正在想辦法一會等馮紅艷回來怎麼圓這個場，突然聽到馮滿燕在客廳里大喊：「麥斯，你給我出來！」麥斯知道，一定是裝在書包里的試卷讓父親發現了，就縮在床上不敢出去。

「啪」歐陽房間門上是安了一個玻璃窗的，馮滿燕從客廳把麥斯的課本一本一本的扔進來，砸碎了門玻璃。

「你tmd上什麼學，就考出這破成績，你還有臉上學，你上什麼？」馮滿燕從門口踢門而入，「你們都給我出去！」

馮青蓮沒有辦法，她了解自己的孩子，生氣的時候還是順著他的意思，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於是就跟歐陽來到了大屋，然後，小屋的門就被馮滿燕重重的關上了。

緊接著傳來的，是咒罵聲，耳光聲，以及麥斯的哭聲。

「姥姥，你為什麼不攔著老舅啊？」歐陽很不解的問

「你攔著他？他借著酒勁，說不定連咱倆都打，這事也怨不得別人，他自己沒考好，讓你老舅把氣出了就行了，你趕緊給你媽打個電話，問問她完事了沒，讓她趕緊回來。」

歐陽拿起家裡的座機，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喂，是歐陽啊，我剛開完家長會往家走呢,怎麼了？」電話那頭傳來了馮紅艷的聲音

「不好啦，我哥在屋裡被我老舅打呢，我姥姥說讓你快點回來。」歐陽說話很急促，馮紅艷立刻就說「我馬上回去，你跟你姥就在大屋別過去啊。」

不一會，馮紅艷從外邊回來了，這時小屋也沒了聲音，馮紅艷從門口推開門，看到麥斯正在地上窩著，雙手抱緊著自己的身體，書籍散落了一地，麥斯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馮滿燕在一旁站著，似乎還沒有出氣的樣子。

「你這是幹什麼啊，沒考好下次好好考不就得了么，你打他也解決不了問題啊。」馮紅艷進屋把麥斯扶到了床上，沖著馮滿燕說道

「你以為沒你們的事了？你們幫著小兔崽子一起瞞著我？」馮滿燕沖馮紅艷喊

「我考這樣怎麼了，你就知道天天喝酒，你管過我？你有找過課外班，讓我像歐陽一樣上上課？你就知道喝你的酒，現在我沒考好就打我，我欠你的？」麥斯終於忍受不了了，大喊了出來，這些話說的馮滿燕無言以對，哼了一聲以後，就摔門而去。

「還疼么？」當晚，馮青蓮幫麥斯上藥，歐陽在幫母親收拾著一地的碎玻璃跟書籍。

「習慣了。」麥斯面無表情的說出這句話，這話不錯，從小學到現在，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麥斯被馮滿燕責備了。

一旁的歐陽沒有說話，其實他知道，他跟麥斯命運都是一樣的，麥斯的母親在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家，跟老舅離婚，去外地工作了，可以說麥斯是缺少母愛的，這也是為什麼馮紅艷會對麥斯格外的好。而自己呢，有時候歐陽也想被父親責備，甚至是扇耳光，但是父親，卻很久都不會出現在歐陽的生活中。

一切都處理完之後，一家人在客廳里坐著休息，馮紅艷從包里拿出筆記本，說：「我這今天開了兩場家長會，我現在才明白，市區跟我們這邊的教育程度還是不一樣的，這老師說話水平就不一樣，晨曦，劉老師說你上課注意力不集中，你知道不，我這還是特意留住了老師問的，不然那些老師都只跟前幾名的學生家長單聊，我們這些家長都不管，倒是許雪梅他媽很得意。」歐陽聽得出來，母親是在羨慕嫉妒著許雪梅的家庭。「好像說他家也要在那個小區買房子了，說不定以後咱們還是鄰居。」歐陽聽母親這麼說，好像聽許雪梅說過她家要買房子的事。馮紅艷接著跟歐陽說了說自己對每科老師的印象，和老師們主要說的事，大概說了有將近一個小時。然後馮紅艷說：「豐茂中學跟這59中就是不一樣，麥斯，你們黃老師一句重點都沒說，還是跟以前一樣，墨跡那些什麼不讓打架，不讓早戀的事，這晨曦的家長會開了那麼長時間，你這一個小時就沒說的了。」歐陽看得出來，母親似乎對歐陽去豐茂中學這個覺得現在感覺很滿意。

當晚，歐陽跟麥斯躺在床上，麥斯問歐陽：「你覺著上那些補課班有用么？」歐陽很疑惑，說：「你怎麼突然對這些事情感興趣了，你不是最不屑上那些補習班了么？」麥斯轉了個身，對歐陽說：「我就想把成績好歹弄上來點，自己看著好看，也省的挨揍。」歐陽點點頭說：「行，到時候你跟我媽說說，就去我經常去的補習班就行唄，你先去學看看，有效果就上，沒效果在不上唄。」麥斯說了聲好，就轉身過去睡覺了。

－其實每個孩子都想學習好，誰都不希望父母在其他人面前丟人，但是社會就是這樣，一定要把人分出個三六九等，把學子們分出個優勝劣汰，只為了彰顯那些上流社會人的身份。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轉眼間就到了十二月中旬，歐陽已經適應了這種坐車上學，早六晚七這樣的生活，聽同學們說從下學期開始，就要加自習了，不知道能不能申請不上自習早點回家呢。這天，歐陽照常去上學，一到班級就看到自己的桌子上放了四張賀卡，歐陽問王林：「這是什麼啊?」王林推了下歐陽，說；「這是聖誕賀卡，從十二月份開始咱學校旁邊的倉買就有賣的了，我跟你說，收賀卡不回贈可是要被罵的啊？」歐陽聽完，放下書包就趕緊拆開了賀卡，第一張是一張簡單的賀卡，純色，簡單而別緻，裡邊寫著merrychristmas，落款是moon，歐陽想了半天，該不會是許月潔送的吧，算了先不要想了。剩下的三張，分別是幕宇晗，陳娟，還有一個叫慕容筱竹的人送的，歐陽知道，在自己這個班級，除了自己是有一個姓慕容的女生的，歐陽朝後幾排看去，發現其實筱竹很好被認出來，因為一個女生初一就擁有160cm身高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雖然自己也有160.，但是女生顯個子，應該會比160cm的男生高點.歐陽看到了筱竹，那是一個短髮的女生，和宇晗的髮型有一些像，皮膚比較白，跟歐陽簡直就是黑白配啊，最有特點的，就是筱竹的眼睛了，左眼是單眼皮，右眼是雙眼皮。乍一看真以為是個男孩子呢，個子高的女生，穿上牛仔褲和校服，真的有時候分不出來。

中午放學之後，歐陽特意去找到了許月潔，問：「額，是你送給我的賀卡么，這署名是英文，我不太確定呢。」許月潔調皮的眨了眨眼睛，笑了笑，歐陽這才發現，許月潔是有酒窩的，：「嗯，你覺得還有誰名字裡帶月的么？你今天收到了幾張賀卡啊。」歐陽舉起手，比了一個四的手勢，許月潔說：「別灰心，聖誕節之前肯定還會收到的啦。我今天往你桌子上擱賀卡的時候看你桌子上還是空的呢。」歐陽點點頭，問：「那你喜歡什麼樣的賀卡呢，簡單的，還是音樂的，或者是，搞怪的？」許月潔停了一下，說：「嘿嘿，你猜呢？」說完就走出了教室。

晚上放學后，歐陽就拽著王林去倉買買了大概有20張賀卡，「你還真覺得你能收回來20張么，這麼浪費。」王林勸歐陽說「你看我就買了10張，我覺得這數量就夠了。你跟他們也不熟悉。」歐陽卻說「原因有兩點，第一，要用賀卡跟我喜歡跟他們做朋友的人拉近關係，第二，我一家倉買買個4，5張，也省的到時候說咱們不夠意思。」王林笑了笑，說：「嘿，沒想到你還挺聰明的。」

「那是，我可聰明了呢。」歐陽笑著說，這句話以後成為了歐陽的口頭禪，也是大家拿歐陽開玩笑時候經常用的笑話。不過這是歐陽第一次說出這句話，這件事歐陽一直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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