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女兒

輿論的走向可以成就一個人，自然，也可以扳倒一個人。

所謂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或者該說，人們所謂的真相往往都是當事人想要外人知道的真相。

關於華凌的流言很多，都是些臭名昭著的事情，原以為又是一個網路纂頭，過幾天就會銷聲匿跡，沒想到再次出現的東西讓所有人不得不重視起來。

那是一個不堪入目的視頻，視頻上兩男三女，特別是三個女人，看起來年紀並不大，再加上兩個男人對她們的對待，更是讓整個視頻紅遍網路。

以前所謂的艷照門和現在這個相比簡直小巫見大巫，特別視頻上的男主角還是今日『風光無限』的某院長，這傳播速度更是猶如坐火箭，嗖嗖的……。

這一天，五豐醫院迎來了警察、葯監局等各種相關部門。而在這之前，有個中年女人曾來醫院大鬧一場。

貴婦的派頭，貴婦的面容，貴婦的身姿，但在面對華凌的時候，整個成了潑婦。

怒罵，踢打，甚至痛恨，所有的表情在那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上出現，也讓醫院的人看到了五豐醫院院長夫人的風采。

要說這院長夫人，年輕的時候也是很多人追，最後偏偏看上華凌這個人，當時的院長還沒退下，華凌也是一個剛進入醫院的年輕醫生，對名利，對地位的追求，讓兩人很快墜入婚姻，甚至華凌還拋棄了原本的未婚妻。

這樣狗血的事就發生在院長夫人自認為美滿的婚姻上，凡事追求完美的她知道真相怎麼可能一言不吭。

所以，她來了，當著所有人的面來了。管不了何為面子，現在的她哪裡還有什麼面子。

得知真相的那刻，院長夫人只覺得晴天霹靂，她竟然被一個男人騙了幾十年，重要的是，這還不是她親自發現的，而是通過口耳相傳。

這種憤怒，直接導致院長夫人失去了平常的理智。

在向晚歌的報復里，既然是當初的華凌拋棄了袁華走向富貴，那就壞了他所有的富貴，讓他成為一個人人喊打的老鼠。

擊倒一個人就是要剝奪他最在意的。

華凌，在意的無外乎就是他的名聲，他的地位和權力。

這就是向晚歌的計劃，很好的計劃，當然，這中間若不是有些人配合的好，計劃也沒那麼成功的實施。

親眼目睹華凌跟著那些人離開，向晚歌轉身，朝副院長辦公室而去。

周圍的醫護人員吵吵嚷嚷，一些知情的病人也是議論紛紛，此刻的醫院倒不像是醫院，反而像是一個小型的記者會，只是少了提問的記者。

向晚歌的步伐輕快，加上穿著並不惹人注意，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

鄭天音正忙著分析病人資料，一抬頭似看見了向晚歌的身影，再仔細看，卻是什麼都沒發現。

盧慶豐這幾天去急診科都沒發現向晚歌的身影，無奈之下嘆了口氣。重新打起精神之後想起有一份手術需要和副院長合計，這又腳步匆忙的朝副院長室走去。

副院長辦公室內，向晚歌不客氣的坐在副院長對面：「副院長，合作成功。」

「多謝向小姐，若不是你，也不會這麼成功。」副院長點點頭，臉上帶著一絲解脫。

被壓了這麼多年終於華凌還是下去了，他心裡不是沒有激動。當然，這中間更重要的還在於他也報仇了，幫袁華報仇了。

當初之所以和向晚歌合作，完全是沖著袁華去的。

當年的事誰都說不清，但追究起來也是毫無意義，只要華凌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所有的一切就該結束了。

袁華不想做或者不忍心做的事向晚歌代勞了。

想著後來越來越變態的師傅，向晚歌也是鬆了口氣，對師傅，她仁至義盡。

「小眉怎麼樣？」沉默半響，副院長看向向晚歌。

「很好。」

「很好就是很好了，有你看著肯定好。呵呵，我終於可以徹底放下了。」

「你就這麼放心？」

「不能放心還能怎麼樣。」搖搖頭，副院長苦笑：「以後，我和小眉怕是再也見不上了，這樣也好。」說著，副院長苦澀的勾起唇角。

沒有比他做父親更失敗的，有女兒竟然不自知，甚至連相認都做不到。

向晚歌並不同情副院長：「事情結束了，我也該告辭。」其它的，再沒什麼好說的。

「那，就拜託了……」

向晚歌起身，並沒回話，而是拉開了辦公室的門。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向晚歌也明白了副院長的性格，這是一個真漢子，不爭不搶，把什麼都埋在心裡，可若是給他一個機會，他也是一匹兇狠的狼，護著自己的小崽子。

當年發生了什麼向晚歌非常清楚，而這清楚也是調查之後得到的，更經過了證實。

走出副院長辦公室，向晚歌停頓了下，看著空無一人的走廊，踏步而去。

柳眉，她的徒弟，她的母親是袁華，而父親，就是副院長。

被折磨的袁華終究又被華凌算計了一次，不然也不會有柳眉的出生，更不會有他竊取藥方的機會。

一切，都在今天徹底的結束。

當年，若不是她貪玩，把師傅的藥方偷偷改了一味葯，也不會真的出現假藥事件。一切都是命，若是華凌真的有能力，能夠很快察覺藥方的不對，也不會鬧出如今這許多事，最多也就多了個名聲不好。

人，還是莫要貪心的好，腳踏實地的研究才是根本之策。

心緒複雜的向晚歌並沒注意到在她走後有個身影從後方的房間內走出，一直目視她離開，直到看不見。

盧慶豐疑惑的看著那個背影，不明白向晚歌和副院長說話的內容，但有一點他聽清了，向晚歌要離開。

離開？

不！

想到這，盧慶豐趕緊追了過去。

走出醫院大樓的向晚歌被一陣悅耳的音樂鈴聲驚醒，掏出手機，看了眼號碼，淡淡的表情上帶著一絲縱容。

「師傅，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啊？」果然，接聽以後，裡面響起了柳眉抱怨的聲音。

「功課完成了？」

「沒。」

「什麼時候完成什麼時候回來！」說完，乾淨利落的掛斷電話。

柳眉瞪著手機，眉頭皺的高高的，最後不甘的嘟起嘴巴：師傅真是的，偏心。

不過，想著向晚歌，柳眉還是笑眯了眼，幸好有師傅，她也不是無家可歸的孤兒呢。

這樣想著，柳眉又任命的拿起手中的資料開始翻閱起來，很快，很快她也可以跟在師傅身邊，而不是遠在他方。

事情解決了，向晚歌就不會再把心思放在後續的問題上，這次事件，絕對夠華凌喝一壺的。該有的證據和資料她都已經提前交給警方，案子怎麼判，向晚歌就一個交代：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所以，剩下的事並不需要她多擔心。

加上得了副院長的話，對柳眉，她也徹底放心下來。

畢竟有一個父親在，而且當年還發生了那麼多事，要是柳眉知道肯定情緒崩潰。既然是她的徒弟，自然要多操點心。寧願讓柳眉認為自己是一個孤兒也不要讓她知道有這樣的父親和母親，這才是對她最好的結果。

有些事，隱瞞不代表惡意。

「向醫生……」剛走到車子旁的向晚歌聽到一聲叫喚，原本不想理會的，後來還是轉身，看著小跑過來的男人。

「盧醫生……」微微點頭表示禮貌。

「向醫生，你，可是要離開了？」艱難的吐出這幾句，盧慶豐雙眼期待的看向她。

向晚歌一愣，繼而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是不是急診室的醫務人員欺負你？」盧慶豐知道邱蘭生已經很久沒來找她，若是真的在醫院被人欺負，盧慶豐還是相信的。

邱蘭生，從一開始盧慶豐就不看好，那就是個紈絝子弟。

可他也承認，因為他的關係，向晚歌在醫院還算混得開。

心中，猛然聽到向晚歌要離開，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她被欺負了。

「盧醫生，沒人欺負我，若是沒有其他事我先走了，回去晚了我家男人會不高興的。」說完，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還想說什麼的盧慶豐就那麼直愣愣的站在原地，耳中一直充斥著『我家男人』四個字，看樣子嚇得不輕。

向晚歌從後視鏡內觀察到盧慶豐的表情，眼中閃過一抹鄙夷，不過很快就消失無蹤。

這裡，也只是她人生一個小小的驛站罷了，並不需要多麼放在心上。

至於該把什麼放在心上，想到葉陵君，向晚歌難得的笑了起來。

果然，已婚和未婚就是不一樣，現在都開始想老公了。

今晚，兩人似乎可以更進一步。

這樣想著，向晚歌順道轉入花店，買了一個後備箱的藍色妖姬。

情-趣，少不了的添加劑。

這天有些微冷，天空飄著細細的雨絲，冷風也是簌簌的吹著，但車內的向晚歌，一直保持著激動的溫度。

天，似乎真的沒那麼差……

比起艷陽天，也是別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