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助理之職

第159章助理之職

全本小說網……雜寧三年的七月初,整個大宋都收入了夏糧收割的尾聲告…失炎夏日之下,農人們揮灑著汗水在田裡勞作,享受著豐收所帶來的喜悅。這一年,從南到北都不曾有大的災害,風雨也算協調,卻是這幾年少見的大熟之年。各地的官員心中都暗暗的鬆了一口氣。老天總算幫忙。懸在他們頭的上利劍。今年的青苗錢總算可以交差了。至於其他諸如均稅、免役、序利等條例所引的爭端,終歸是小事。堂堂官府,終是壓得下那些民的。民怨再大,怎麼也抵不上自家的前程。各地州縣上的黨碑正時時警醒著執政者。聖意無比堅決,蔡相公如日中天。

而在瀏陽,豐收的喜悅卻遠未散盡。由玉米收成而引的收購浪潮並未因考察團的離去而有所減退,獲知消息的各地客商正6續趕來,先前一些尚未成熟的玉米也被搶的一空,讓那些種了玉米的農戶喜笑顏開,由此也引了新問題。

瀏陽的農人們雖然都享受到了新知縣給他們帶來的好處,但即使是最純樸的農人。也不時的牢騷,怪知縣大人厚此薄彼,讓他林老漢一夜暴富。

對此,江菲還來不及安撫,瀏陽新富林老漢卻已經找上門來。作為最先的玉米種植戶代表,林老漢來的目的很簡單,想要和大夥共同致富。

「江大人,他們推了我做代表,想和大人商量個事。」林老漢說道,「這次玉米賺了大錢,是江大人想著我們。我們幾個鄉親商量了一下,這次能賺這麼多錢,離不開江大人和縣裡各位大人們的支持,所以大夥決定出一部分錢」

江耘哈哈大笑:「被人盯著的眼光不好受吧?難怪。總會有很多人眼紅的。」

林老漢被說中心事,吶吶道:「嘿嘿,鄰居們看老漢在眼光,就象要吃了俺一般。所以。我們決定捐一部分錢出來給江大人。至於怎麼分,全憑大從作主。我等也能心安,晚上睡得踏實。」

「捐?」江耘笑道,「那到不必,本官以為,那些是各位該得的辛苦錢。唔,不如這樣,趁此機會給鄉親做些好事吧,比如,修個路搭個橋建個渠什麼,鄉親們也能受益,終歸是承了情,你看怎樣?」

林老漢眼睛一亮,樂道:「好啊。我們拿出一半來,便在各自的鄉里借些善事,讓大夥都能得到實惠。」

江耘高興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你們能這麼想。本官很欣慰,想必那些鄉親們也會感念你們的恩德。待此次夏收之後,瀏陽會施行一些新條例,到時候還望各位父老鄉親多多配合啊。」

林老漢拍著胸脯道:「江大人放心,老漢敢保證。我們絕對聽您的。江大人上任之後做的事情,我們瀏陽的百姓都看在眼裡,沒有一件事是不為我們著想的。」

江耘感慨道:「你們能這麼想,那便最好。本官先前行的政令。本是先易后難,樹些恩威罷了,但本官不能保證,這所有的條例都是讓所有百姓受益。這一點還望鄉親們到時候能夠體諒。」

林老漢會意道:「江大人言重了,我等斗升小民,能有這般待遇已是天大的福份了。比起以前的王知縣,我們很知足哩。」

幾日之後,由玉米致富帶頭人起的瀏陽基礎設施建設活動在瀏陽大張旗鼓的開展起來,幾十個瀏陽新富帶頭出資在瀏陽境內修橋的修橋,築渠的築渠。讓旁人們看得即欣慰又羨慕。林老漢更是不敢藏私,除了留下自己的玉米種之外,將剩餘的玉米全都分給了鄰居。這個舉動讓他在鄉村中人氣急升,原本的怨恚之辭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撲面而來的讚譽:林老漢,下個月選村長時,我們一準選你!

下個月的村長選舉活動早已通過縣衙的公示欄傳遍瀏陽,百姓們雖然對於江耘的新舉措已見怪不怪,但對於這種從未有過的選舉方式表示了驚奇。畢竟按慣例,村長大多是由知縣和村裡的鄉伸們公推的,哪位象如今這般,每家每戶都有決定權。

在程序的制定上。江耘和他的兩位師爺商量許久,還是決定照搬河南縣的那一套方案,畢竟游知縣在河南縣試行了一年之久效果良好,除了一些豪強大戶頗有微辭之外,遇到的阻力尚而且民眾的反映極好。放之於瀏陽。江耘的信心大增,本地的富戶不多。且多是商家身份,大多已經被江耘摔搓得沒了脾氣,加上商貿區的建立,讓他們與縣裡有了太多的共同利益。

最終,瀏陽一縣按照原來的區戈略加調整后被分成城東、城北及商貿區三個鎮以及下屬以農業為主的八個鄉。

在瀏陽的村長大選之前,尚生了兩件大事。空缺半年之久的瀏陽縣尉之職終於通過公開的招聘選撥落實了人選。一位瀏陽的借仲之子經過數輪考核脫穎而出,其人身家清白,素有眾望,可謂一時之選。

與此一同產生的,還有新增的農政、水利、道路、經濟特區管理和政

引一等五位「知具助理個名頭吊響,卻是江耘自一二過終是官府之職,而且十貫錢的俸祿也不少,是故競爭的人也不少。潭州內一些入試無門的讀書人齊集瀏陽,歷經淘汰,終於決出了勝負。值得一提的是,當初在轎牌拍賣會的吃了癟的年輕小夥子過關折將,搶得了路政一職,這讓那些買了轎牌的商家們心中頗感不安。不過,那伙子的就職宣講讓眾人們鬆了一口氣。用他的話說,「某生在瀏陽,長在瀏陽,今得所託,定讓天下英雄都踏上我等腳下這片熱土!」

農政助理的說法則樸實的多了:「本助理今年的主要任務就是組織人手盡量多開墾一些荒地,包括山地,將這些山地分給本縣民眾。全都用來種玉米!」

在五個助理之中,讓江耘最感興趣的是政務助理的人選,那一名叫做周令的年輕人,他居然是一名嶽麓書院的學生。

兩人交談之下,江耘才現,正是受了他當日的書院講授的影響,讓他動了實踐的心思。

「江大人,學生家貧。受大人伐木之策所惠,學業才得以維持。又思及江大人實踐與歷練的教誨。便來碰碰運氣。」周令恭謹道。

江耘苦笑道:「說實話。本官當初出的那個餿主意,到現在心中還沒有底,不知道十數年之後。是罵聲或是贊聲。」

「笑罵由人,需看那些高中的砍不砍過樹了。江大人以為然否?」周令該諧道。

江耘大笑,拍拍周令的肩膀。笑道:「周助理說得好。對了,朱讓長可好?」

周令道:「安好。不過。每次看到我們伐木下山的時候」

「心痛?」

「不全是,便象是尋常父親看到女兒出嫁罷了。」周令一本正經道。

江耘樂得笑彎了腰:「他這父親做得便宜,滿山的女兒,到是不愁

江耘聊了會想到一事,正色道:「明年春季便有大試,三年之期在即。你不打算應考么?」

周令坦白道:「不瞞江大人,學生的學業算是平常,若想有所斬獲,只怕仍需三年苦讀。正因此,書院才肯放學生下山來歷練一番。而且學生心中想著江大人的話,究竟,埋頭深究那些經史子集,對我們這個國家,整個大眾有什麼用,或者說,需不需要那麼多人去深

江耘看著眼前這個不卑不亢。自知而又不失理想的年輕人。心中充滿相知感,的確,如他所說。;需不需要那麼多人去追求功名?究竟又有多少人在功成名就之後能承擔起治國平天下的終極目標?

「好好做。不一定非要金榜題名之後才能有資格去岳窘山上種那顆樹的。」江耘凝聲道。

周令微微一笑。點頭道:「學生知道了。」

瀏陽的另外一件大事,則讓江耘充滿了賭博的刺激。先前和張樟、史濤以及司馬兄妹商議的錢莊大計正在進行上市前的最後籌刑。兵貴神,噢到巨大的利潤氣息后,四位商業頭腦人全部開足了條,緊鑼密鼓的行動起來無史張兩人從杭州轉了一圈后風塵僕僕的又趕了回來。帶回了一個龐大的資金鏈。一些江南的大商家也專程隨兩人而來,一則為了這個龐大的計利,二則為了考察一下瀏陽濃重的商業氛圍。司馬兄妹這邊也不曾落後。在他們司馬系的商業圈子裡募集到了不少資金,看著司馬嘯一個人忙得團團轉,讓江耘產生了一個疑問:司馬掌柜竟然是好久不見,難道她又在籌辦著什麼大事不成?

求證於司馬小劍,才得知她回了潭州處理事務。感受到最近司馬小利不冷不熱的態度,江耘很是愧疚。別人的提醒,自己全然不放在心上。才會出了這麼大的差錯。幸虧那晚的小劍,力挽狂瀾,才未鑄成大錯。想到那晚,江耘心中總是充滿了不真實感。郡主的倩影。水霧迷濛間似遠似近的誘人的雪白,還有那似曾熟悉的迷離的香味。

瀏陽街道上日益增多的江南商家吸引了瀏陽本地商戶的注意,幾經周折的打聽之下,他們才現了這個龐大的商業計劃也是江在手促成的。對於江耘這種「胳膊肘往外拐」的作法,他們頗有微辭,聯合推選了幾位代表由季員外帶領著前來交涉。

江耘豈會在他們面前示弱。幾番太極打了下來,他們心服口服,毫無脾氣。

「若是有這種包賺不賠好事。本官如何會忘掉你們,爾等忘了香水作坊與運輸網的事情了嗎。哪一次不是先通知你們?」江耘先制人道。

「此事前景雖好,看上去利益也相當大,但其中的兇險亦無人可知。況且所需本金極大,初步籌刮,便需十萬貫。非是本官便宜外人,本地商戶本小利薄,何苦去淌那渾水?」江耘推心置腹道。

「本官之所以謀划此事。乃從全局考慮。某是瀏陽的父母不假,但亦是朝廷的命官。行此事。為的是惠及天下。」江耘又將此事提高到了全局的高度。

那些商戶如何是他的對手,幾番交鋒下來,已經銳氣全無。主見全失。季員外擦著冷汗強撐道:「江,江大人的官聲那自然是沒得說,處處想著我等。我等也是受了那些江南來的商客們的盅惑,才動了心思。」

季員外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潤了潤喉,緩過神來,繼續道:「自江大人來瀏陽以來,所行之政我等都看在眼裡,是個百年難遇的好官。不知別人怎想。反正我是認定跟著江大人干是錯不了的。」

季員外的一番話說的眾人連連點頭,紛紛表子自己也信得過江耘。

「所以,所以即使這今生意如江大人般所說,風險難料,我們也想跟著搏一把。若說本金甚巨。這瀏陽雖是小地方,但誰沒個朋友親戚相助?若是江大人不嫌棄,我們也湊一份子。那造紙坊的司馬嘯出得起,我們也沒問題。」季員外結結巴巴道。

「唔,季員外言之有理。俗話說,人多力量大,既然各位有意來搏這場富貴,本官也不勉強。諸位可去司馬嘯處商議入股事宜,據本官所知,最低的本金也需五千貫。另有一事,本官有言在先。既然要做,便不可壞了規矩,錢莊最重的是信用,出了事,本官誰的面子都不賣的。」

一干人等連聲贊同。忙不迭的告辭而去,動人手,湊錢入股。對於這門風險難測的大生意。他們憑著對江桓的迷信,竟然一致看好。不出幾日,瀏陽縣的大小商戶都知道了江大人要辦「飛錢莊」

這讓江耘有點始料不及,原本暗中操刃的民間商事,因為他的牽頭而披上的官府的外衣,這固然能讓未來的錢莊票號增加更多的公信力,卻也因此埋下了不安的種子,一旦錢莊出了類似欺詐或者擠兌的風波,官府則難以撇清干係。如此一來,江耘感覺肩頭的擔子更重了。

在籌備的最後階段。江耘提出將「封樁錢」的比例提高。

「思來想去,為求穩妥。封樁錢還是定在十之七吧。」江耘皺眉道。

「江大人,依我之見。十之六已然足夠。否則,銀錢空置,不合利潤之道。」久違的司馬倩終於回到了瀏陽。半月不見,似乎清減了一些,臉容略顯憔悴。雙眼之間似有淡黑的眼圈。

「若從經營流通上來說。五成也已足夠,本官擔心的是擠兌及應急流通之弊,且錢莊初設。信譽最重。若有不當,則全盤皆危。經縣衙失火一案,某已心有所忌。若有心之人,將四處錢莊之錢票大肆購買,集中於京城通兌,所造成之影響只怕不是銀錢上的小事了。」江耘擔憂道。

司馬倩若有所思,想到自己的遭遇,亦躊躇起來,一時默然無語。

史濤試探道:「我有個想法,不知是否可行?」

「快講。」

「錢票亦可一分為二,可分為通存通兌與定點兌換。通存通兌的錢票,行的面額應較比如最高五十貫,可在境內所有的錢莊兌換。而大面額的錢票則必須定點兌換,便象張兄這般,去京城購貨,換一張三千貫的帶在身上,只能到了京城兌換,如此一來,我們只需每日做好統計。互通消息,便能避免出現如江大人所說的情況生。而且,更能保證我們的銀錢流通有一個最佳的籌戈。」

「妙!」江在拍大腿,這不就是銀行業支票與匯兌的最初雛形么。

史濤受了鼓勵,繼續道:「並且大額的定點兌換必須設置暗語,以防遺失之弊。」

江耘連連點頭道:「嗯,那是那是,密碼是一定要的。」

眾人奇怪道:「密碼?是何物?」

江耘連忙道:「啊。就是暗語,暗語不對啊,如果設了暗語,我們如何告知承兌的錢莊呢?書信嗎?也不行,若是持票人先於書信到達,卻如何是好?」

江耘的話讓眾人又陷入了沉思。

司馬倩抬頭道:「我有個法子。

可設數字暗語。用禮、義、仁、智、信、福、祿、壽、禧分別代表從一到九。客戶設了暗語,便可按順序在錢票上的印上相應的字。外人只道那是票面上的吉慶字,而我們內部卻能一目了然。當然,暗語的編製必須只能讓少數核心人物知道,且必須每隔一段時間更換。如此一來,錢票的安全便能保證了。」

江耘幾乎要為這個創意叫出聲來。看著娓娓而談,條理清晰、神色專註的司馬倩,江耘又是高興又是心疼:聰慧如她者,也為此事勞累得心神俱疲,只怕不僅僅為了那些對她來說唾手可得的銀錢,而是為了幫他江耘實現創立錢莊的理想。

侃侃而談的司馬倩在紙上寫寫畫畫,雖然不曾抬頭,卻似乎感受到了江耘熱切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心中湧起一抹難言的苦澀:也許,只有在這個時候,我才能吸引他的關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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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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