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妖有善惡（四）

「真的？」剛剛在哭喊的那個女子停止了哭泣，半信半疑地看著阮傾顏，一時有些呆楞，這世上，居然有這麼漂亮的女人，明明粉黛未施，卻讓這些女子看了都眼紅。

「當然是真的，我有必要騙你們么。」阮傾顏一揮手，綁著手腳的繩索全部斷開，一群女孩更是目瞪口呆，連發抖哭泣都忘記了。阮傾顏沒有時間和他們磨蹭，對著剛剛那名穿著粗布衣的女孩說：「我要去擋住妖怪，不讓他們追來，你帶著她們逃走，出了洞口，往南直走，半個時辰就能進城。這是這洞里的地圖，可以幫你們走出這個洞里的迷陣。」阮傾顏憑空一握，一卷布卷就出現在手中，是她憑藉剛剛進來時候的記憶力畫的圖。

將布卷交到女孩手裡，阮傾顏直接向著洞穴深處走去，沒有給這群女孩子任何思考和疑惑的機會，只留下一群十五六歲的女孩子大眼瞪小眼。

又走了一炷香的時間，眼前豁然開朗，有一處丈余寬的水池，泉水從岩壁上飛流而下，流入池中，水聲嘩嘩，池裡的水卻是詭異的鮮紅色，阮傾顏走近一看，突然一陣噁心，轉頭捂著嘴在池邊乾嘔——池裡根本不是水，是人血。殷紅一片，腥味刺鼻。

慢慢適應了血腥味，阮傾顏調整了心態，才轉過去看血池。

池子正中有一株荷花，在這血池裡，荷葉、荷莖、花瓣、蓮蓬，全都城裡詭異的暗紅。

一顆彈丸大小的珠子靜靜卧在蓮蓬正中，散發這淡淡的紫色的光暈。

找到了！

唇角勾起絕美的弧度，阮傾顏飛掠到池心，一伸手，將珠子握在手心。

突然，手腕一陣刺痛，珠子脫手，掉進了另一個人的手裡。

阮傾顏一返身，直接後退到了池邊的地上。

「喲，」一個邪魅的聲音想起，阮傾顏抬頭，就看見一身紅衣的男子漂浮在血色的蓮池之上，男子邪魅一笑：「小妹妹，這麼快就來殺回馬槍，你覺得單憑你，能拿到這內丹么？」

「拿不拿得到，拿了就知道。」火妖受了傷，只要儘力一搏，還是有勝算的。

阮傾顏右手攤開，喚出的武器卻不是無音琴，而是一顆和火妖手裡的內丹差不多大小的紅色珠子，唯一不同的是，阮傾顏手裡的珠子，光華四色，襯得阮傾顏的白衣都染上了一層血色。

火妖眉目微凝，隨即眼裡的火焰歡快地跳躍起來。

「原來是血靈珠，怪不得那九尾狐拼了命也要護你周全。原來，你是那個人的後人，罷了，這內丹，送你就是。」

火妖哈哈大笑兩聲，一眨眼，已經站在了阮傾顏面前，手掌攤開，血色的內丹靜靜地躺在手心。

阮傾顏不敢相信，他會這麼輕易地把辛苦煉成的內丹拱手送人，試探性地問：「此話當真？」

「何必騙你。」火妖爽朗一笑，完全沒有了剛剛的邪魅氣息。

「為什麼？」阮傾顏不解。

火妖對著阮傾顏的臉看了半晌，嘆道：「果然沒錯，這張臉，和海棠公主確實九分相似。」

問牛答馬，阮傾顏更加一頭霧水，忍不住問：「你認識我娘？」

「算不上認識，只不過公主是那個人深愛的女子，我不過賣他一個人情罷了？」談起往事，火妖頗多感慨。

「那個人？是誰？」難道是父親？這個火妖還認識戰神雲渺？聽語氣，還頗為熟稔。不對，難道是說……他，水魄？

似乎聽婆婆提過水妖王水魄和火妖的恩怨。

意識到自己問了多餘的問題，阮傾顏沒等火妖回答就繼續道：「我知道了，謝謝前輩。」

「前輩？我有那麼老么？」火妖錯愕。

「不是您老，是因為，你是王叔一生的摯友，我想我應該尊稱您一聲前輩。」對於那個他，他們默契地緘口不提。

「好一個伶俐的丫頭。」火妖笑笑，笑里還是帶著慣有的邪氣。

「那我就不客氣地收下。」阮傾顏伸手去拿火妖手心的內丹，誰知，一陣風過，內丹再次落入別人手裡。樹妖丹娘握著內丹站在洞口，一臉憤怒：「天哥，你怎麼能把內丹給別人？」

火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丹娘，目光幽深卻溫柔。

似是讀懂了他的意思，丹娘不服，反駁道：「這內丹我花了五百年，上千條人命煉製，怎麼可以可以白白送與他人。」

「沒了可以再煉，人我可以幫你再抓，丹娘，給她吧。她是海棠公主的女兒。」

「公主？」丹娘有些錯愕，但是馬上恢復了冷艷，「不管她是誰，這內丹都不能給她。天哥，五百年，我已經再也等不起一個五百年了。」五百年，青絲成雪，紅顏遲暮，現在幾乎都只是勉強維持這樣年輕的容顏，隨時可能撐不住，怎麼經得起五百年的等待。

火妖似乎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丹娘一咬牙，直接將內丹吞入腹中，雖然內丹還未完全煉成，現在服食只有一半功效，那也比白白便宜了別人好。

「丹娘……」火妖沒想到她會直接吞了內丹，奔到丹娘身邊的時候為時已晚，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火妖無可奈何，不忍心責怪，眼裡的火焰明滅不定。

「這內丹我服了，你再煉製一顆送她吧。」丹娘也不看火妖，直接轉身離去，一眨眼，就消失在了曲折的甬道里。

火妖看了看阮傾顏，無奈地笑笑，阮傾顏回以一笑，道：「沒關係，其實我也知道，內丹對於丹娘來說意味著什麼，一個女子，不管是人是妖，容貌都是最重要的。」

「多謝體諒。」火妖微微頷首，也跟著丹娘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

阮傾顏站在血池邊，有些哭笑不得，明明是打算來硬搶，沒想到火妖居然會拱手相送，現在這般，實在不好再動手硬搶。

用人命煉丹以提升法力，阮傾顏是不屑的，奈何這是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快速提升靈力的方法，不想殺人，便只能搶別人的，這樣雖然行徑卑劣，也總比親手殺人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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