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男裝少女（二）
紫衣少女興緻正好，旁邊的少年卻越加害怕，「小……少爺，我們該回去了，不然莊主知道了會責備奴、奴才的。」紫衣女子挑眉不以為然；「你怕什麼，就說是我執意要來，你攔不住……不過，事實上你確實也攔不住。反正有什麼事我擔著，再說了，他不也在這裡自在逍遙，有什麼資格說……」話說一半卻停了，紫衣少女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丟了一碇銀子給陪酒的女子，「算了，小爺今天玩夠了，你們走吧。」
「少爺……」旁邊的丫鬟喜出望外。
兩名女子退出了房間，並沒有關上門，直接從阮傾顏身邊嬉鬧著下了樓。
紫衣少女卻沒有要走的意思，而是重新在桌前坐下，悠閑地倒了一杯酒，舉杯到唇邊的時候，輕輕一笑，道；「門外的貴客何不進來共飲一杯，如此良宵，一個人獨自站在門外那麼久，豈不辜負良辰美景？」
少年打扮的丫鬟好奇地朝門口伸長了脖子，卻仍然不見任何人，「小姐，這裡哪有人啊，你在和誰說……」話未說完，就瞪大了眼睛。
明明沒有任何人，可是空氣里慢慢浮現了人的輪廓，那人影一步一步向房裡走來。
「想不到姑娘不止個性和一般女子不同，連對奇門遁甲之術也是頗有見識。」
隨著話音，一個一身如雪白衣，笑容溫暖，不施粉黛，卻傾國傾城的少女真實的出現在面前，丫鬟就如同見了鬼一般戰戰兢兢地問：「你是人是鬼？。
「不是人也不是鬼。」阮傾顏實話實說，卻嚇得丫鬟說不出話來。
紫衣少女只是放下酒杯，頗有興緻地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人呢，原來是個美女姐姐，還是千年花妖」
丫鬟聽到「千年花妖」幾個字已經渾身顫抖手腳不聽使喚了。
阮傾顏也有些驚訝：「你知道我是千年的花妖，都不害怕么？」
「我為什麼要怕？」紫衣少女反問，想了想，又道；「論法力，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我能發現你也僅僅是因為我對奇門遁甲偏好而已。這也不是我怕你的理由啊，你身上沒有任何戾氣，你是個好妖。」
「好妖？」阮傾顏越發對這個少女好奇了，「在人的眼裡，妖不都是險惡恐怖，避之不及的么？」甚至修道者見妖就殺，連當年的白飛兒也……
少女卻是不以為然；「那是別人，想我獨孤欞是什麼人，怎麼會和那些凡夫俗子一般見識。」
獨孤欞說得神采飛揚，讓阮傾顏忍不住想笑，明明是不染塵埃的單純女子，想法又那麼的與眾不同。
獨孤欞繞著阮傾顏轉了一圈，仔細打量了一番，突然眉開眼笑：「姐姐幻化的居然這麼漂亮，這人間女子可都被你比下去了，我看姐姐法力在妖族也不算特別出眾的，你是怎麼幻化成這般模樣的？」
「天生的。」阮傾顏又一次如實回答，獨孤欞卻驚訝了，「天生的？妖族真有天生就是人類模樣的啊！」
「別的妖有沒有我是不知道，但我確實是天生的人類模樣。」
難怪獨孤欞會驚訝。妖族，其實最初並不生活在人界，模樣也與人類相去甚遠。妖族行走在人間都是幻化成人類的模樣。
獨孤欞好奇地在阮傾顏身上做摸摸右看看，完全忘記了她們只是陌生人，而且人妖疏途。
阮傾顏很少和人族這樣接觸，有些不自在，卻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這個少女身上的氣息，總讓她想親近，彷彿血肉里長出的羈絆。
窗外有微風吹過，微小到檐下的風鈴都沒有動一下，阮傾顏卻察覺到了，明明是會法術的人在窗外徘徊。
「誰？」阮傾顏快步走到窗前，推開窗，外面沒有任何人，風鈴在檐下輕輕晃動。
「跑了。」獨孤欞也察覺到了，趴在窗檯向外張望。
「肯定又是那個色魔，哼，看我今天不抓住你要你好看！」少女一邊嘟囔著一邊從窗口飛掠而出，完全把房裡的阮傾顏和丫鬟拋在腦後。
率性而為，不拘泥禮法，這樣的女子，還真是有趣。
獨孤欞追著別人跑了，丫鬟本來不願待在這裡，也和阮傾顏道了別，逃似的出了夢華樓。
阮傾顏這才想起自己進來這裡是為了找憶渺的，準備再出去找一圈，一出門，看見對面雕欄邊，公子云曄摟著一名綠衣女子，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準確地說是自己所在的這間屋子。
看見阮傾顏出來，公子云曄低頭和身邊的女子輕聲說了什麼，那女子妖嬈嫵媚地嗔了他一眼，扭著水蛇腰戀戀不捨地走了。
青樓是非之地，阮傾顏也不想久留，轉身欲走，卻聽身後公子清淺的聲音徐徐飄來：「姑娘留步。」
不方便在人前使用術法，阮傾顏只得不情願地停下腳步，回頭：「公子何事？」
三分客氣，七分疏離。
公子云曄淡淡道：「只是覺得姑娘似曾相識罷了？」
廢話，昨晚才剛剛見過，能不眼熟嘛？
當然，阮傾顏可不敢說出口，牢記在人間少生是非的準則，回道：「大千世界，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公子閱人無數，覺得眼熟也不足為奇。」
「哦，是么？」失望之色轉瞬即逝，「是雲某冒昧了。請姑娘見諒。」
來這裡的主要目的是找憶渺，結果至今沒發現憶渺的蹤跡，想著可能是自己剛剛看錯，阮傾顏對著雲曄微微一笑，表示無妨，轉過轉角，隱去身形，出了夢華樓。
看著阮傾顏的背影消失在轉角，雲曄鳳目微凝，換上鄭重的神色。
「跟上她，務必確認她的來歷。」
雲曄輕輕吐出這麼一句話，身邊沒有任何人，也沒有任何回應。
彷彿剛剛下達的命令只是自言自語。
他卻知道，他的吩咐已經有人去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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