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7. 這高就就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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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近了一周，早飯後，紀鐵林跟三兒說：「回去了吧？小梁說，再泡就脫皮了。」方歆接茬：「我還沒泡脫皮呢。」紀鐵林搖頭笑笑：「反正我跟老童不急，退休了。」
正說著的時候，王老闆晃過來，坐到桌邊。大家看著王老闆。王老闆一聲不吭地給男士派了煙。胡小月抬頜問：「壓金用完了？」王老闆趕緊搖頭：「沒有沒有。怠慢各位了。王秘書剛才打電話，問你們走了沒有，我說還住著呢。」胡小月又說：「不短你錢的。」
「我小人了。」王老闆又給男士點了煙，「小本生意不容易。你們是大老闆，不知道我的難處。在外面幹了十幾年，都投這破山莊上去了，還貸了款。山裡，偏了。」
童新華扭頭鼓搗三兒：「出個主意唄？」三兒搖搖頭：「我出什麼主意？我們省窮，這地方更窮，哪有那麼多人有閒情逸緻跑這兒泡澡？想賺大錢，等大家富起來吧。」
「你是神秘人物。」王老闆說，「我知道，看出來了，不問。」
三兒擺擺手：「我也是開酒店的。」王老闆懷疑地看著三兒。三兒說：「你這山莊，投資三百萬左右，不到四百萬，算是不小的投資了。」王老闆點頭道：「是行家。」
王老闆走後，童新華問：「這麼大山莊就三百萬？二號店花一千多萬的。」胡小月不屑地扭過頭：「招待所一樣，還跟二號店比，二號店花什麼時候的錢？二號店多少客房？二號店用什麼材料？進前廳看一眼，進房間摸下門把手，我就知道什麼水平。」三兒說：「它這內裝修應該設計過，挺花哨的。結果我這兩個姐的評語是，低俗的格調，廉價的東西。」童新華搖搖頭：「不懂。」江斐插話：「好比在破房子的牆上，貼了許多明星照片一樣。」
「叔不講究。」三兒說，「搬新房就鋪個地板磚，刷下大白。」
童新華撐撐眼皮。三兒說：「想把酒店做好，真要品味，秋子和二姐是行家。叔沒事到酒店裡住幾晚上就知道了。家裡的酒店，別捨不得。家裡檔次就不低。」童新華點點頭。三兒又說：「這兒有溫泉，再花三百萬，把檔次提高點，不搞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也許能吸引雅客回頭。就它現在這水平，高是不成了，從客房價格看，低他又不想就，平均能保本就不錯了。」胡小月呵呵地笑：「我就喜歡聽三兒吹。」三兒翻眼問：「你不知道哇？二號店當時的目標是，不咬牙就消費得起，實際上就是以高就低。它是什麼？以低就高。」
「那老朗說這地方不錯？」童新華還是不服。
「老朗，他也不是講究人。」三兒搖頭評價道。
「不講究他還找那樣的老婆？」紀鐵林無奈。
大家笑了起來。紀鐵林說：「本來是。找個老婆四五十歲跟小青年一樣，再找個老婆四五十歲還跟小青年一樣。」三兒眨眨眼：「錢姨還好吧？」紀鐵林搖搖頭：「鞋是好哇，襪子有點破。她跟你還不親熱，見面的時候少哇，要不你就看著吧，不把你膩死。很早我就認識她，那個天真無邪，小學生一樣。」梁姨捶了紀鐵林一下：「胡說老朗不恨你。」
「不會的。」紀鐵林說，「也喜歡打扮，又不會穿。老朗陞官，我跟老童去看他官邸，穿超短裙。我說老朗，副省長夫人這麼穿不行吧？不穿了，可能是老朗說了。」
「是說了。」童新華接茬，「老郎叫她少說多看，謹言慎行。」
方歆插話問：「就這麼說省長哪？」紀鐵林不屑：「說說怎麼了。」
秋子好奇，問紀鐵林：「郎叔怎麼跟她結婚了？」紀鐵林想說話，梁姨又捶了紀鐵林一下。童新華笑道：「小錢追的他。以前就是秘書處的同事。小錢是高中畢業招乾的，當時年齡是不大，沒什麼社會經驗。估計姿態比較高，像三兒說的，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沒找到合適的。老朗後來不是回到秘書處了嗎？還單身，她這高就就著了。大家笑笑。」
「人還不錯，」童新華又說，「比小馮好，關鍵是老朗管得住她。指望她跟老高小梁那樣過日子不行。反正他吃食堂。等他退休到清水住的時候，我們照顧點唄。」
三兒提醒童新華：「高姨真不回來的，你不到北京去？」童新華揚揚手：「不回來就不回來唄。」胡小月追問道：「什麼意思？」童華膽怯地看著胡小月：「我兩頭跑行吧？」紀鐵林笑了起來。童新華搖搖頭：「怕她，說話也不留面子。」方歆和華子靈莫名其妙。
「游泳去吧。」紀鐵林抬頜對方歆說，「我跟老童要聽課了。」
梁姨看著紀鐵林，知道紀鐵林煩自己礙事。童新華解釋說：「好不容易三兒回來，有問題要問他。」秋子笑道：「我也好長時間沒聽課了。姐，麻煩你帶她們游泳去。」
江斐帶人走了。秋子招呼服務員收拾好桌子，吩咐他們泡點茶。
紀鐵林深躺在大塑料椅子上，哎呀一聲說：「現在才知道，更年期的女人，太敏感，煩不勝煩。」童新華仰頭笑了。秋子一臉鄙視：「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敏感點怎麼了？你以為你跟朗叔關係好，可以隨便說呢。人現在是副省長，他要是知道你們這麼說他，到時他真不高興的。這就不叫煩，關心你。姨現在更年期，你再不想著，也關心關心她呢。」
「說他真沒事。」童新華搖搖頭，「我跟老紀當面也這麼說。」
紀鐵林斜眼盯著秋子問：「你在這兒幹嘛？」秋子說：「聽課唄你說幹嘛？」紀鐵林回頭冷笑一聲：「想聽課在家呆著聽唄，飛來飛去的幹嘛？」童新華又仰頭笑了起來。紀鐵林接過三兒遞過來的煙：「飛來飛去的不安全。你們倆都重要，這麼大的家業。」
「又挨罵了。」秋子有些無奈，「不說這事。叫三兒上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