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 會武巔峰
--
-->
空桑絕頂，嘶鳴的山風吹不散迷濛的濃霧，黑雲壓城城欲摧的緊迫感在空桑數百名弟子的心頭繚繞。
剛入派的小弟子，挑戰打敗三派高手的法辰翹楚法凈，就夠令人期待的了。
「小兄弟，你還是別送死了。」
法凈精緻的臉龐有股妖嬈的顏色，尤其是飛揚的眼線，紫紅的雙唇，捏著在胸口跳動的一縷頭髮，漫不經心地對海潮說。
海潮心裏一跳，一種朦朧的錯覺在腦海一掠而過，「這人好生熟悉，在哪見過。」
「木秀晟？沒錯，他就是木府的大少爺娘娘腔木秀晟！他怎麼會是法辰的弟子？？」腦中湧現一千種疑問。
法凈見他對自己的挑戰毫不退縮，凌厲的眼神透著怒氣，在海潮手中的斬龍劍上一掃而過。
「小師弟，刀劍無眼，要小心了！」看台上的劍芒沖海潮喊了一聲，把他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娘娘腔，你怎麼到這了？你的臉怎麼變成這副模樣？」為了延遲時間找出法凈身上的破綻，海潮故意用言語激怒他。
「你！」法凈一甩手中的頭髮，袖口滑出一個骨頭狀的東西。
「那是什麼？」海潮心中一跳，法辰的人怎麼會用如此邪門的武器？
「哈……」不等他反映過來，法凈已經出招。
一個白骨長鞭如出谷長蛇向海潮刺來，海潮斜身一偏躲過，原來骨鞭箭頭居然是一個蛇頭骨，尖利的蛇骨如手指粗的巨針，磨得鋒利鋒利，還淬著青綠色劇毒，若不是海潮躲得及時，恐怕早已見血封喉了。
骨鞭在法凈手裏如通靈長蛇，隨着法凈的手或放或收，或繞或攻，海潮唯有節節閃躲，卻是找不到出手的機會。
法辰上下均面露喜色，對法凈的招式讚不絕口，尤其是得意洋洋的魔晶老人，顯然對愛徒的造詣甚為滿意；而氣辰與劍辰的弟子都面色凝重，着實為海潮捏了一把汗。
解語已經回到師尊身邊，玉手緊緊握住劍柄，時刻準備救他一救。
劍芒面色平靜，反正勝負皆無所謂，海潮的命在他眼中也不算什麼。
法凈的右手不住翻成螺旋狀時，左手也不閑着，一個黑色古怪的空心啞鈴狀法器從玄青色長袖下亮出，按動法器上的金色機關，數到刺目金光如箭射向海潮的頭顱。
「無敵金剛杵？！」有人認出了那法器。
「那不是魔晶老人的法寶嗎？沒想到居然傳給了法凈！」解夢也認出那法器。
劍芒俊秀的側臉並無所動，彷彿一切均在意料之中，淡淡地道，「看來，去年赤峰山暗算師尊的，便是他法凈了。」
只因海潮的閃避早在法凈意料之中，並未給他真實的自豪感，法凈只想儘快結束這場毫無意義的比武，穩妥地拿他應得的三辰之首。
海潮躲了幾躲，一道金光射來，他本能地用手裏的古拙鈍劍一擋，但眉心卻被另一道金光射入，那蛇骨鞭得令把他團團捆住，那尖銳的蛇頭骨刺向海潮的額頭。
海潮左手死死抓住那蛇頭，心中大駭，今天真是玩大了！眼角餘光瞥見解語手持寶劍，冰冷的瓜子臉焦急如焚，若不是被劍芒拉住，早就飛身相救了，「算你還有點良心！」海潮心中一暖。
就在他自顧不暇時，無人覺察到他的眉心已經顯出一晚血月的模樣，盯向法凈的雙眸也變成了赤紅色，一股可怕的力量從他丹田上涌，絕發勃然飛起，如觸手攀住了糾纏在他身上的骨鞭，三下五除二，只見那骨鞭碎成了一片片骨節，如碎沙般從他身上剝落，連那蛇頭也「叮」一聲落在了地上。
就這樣，法凈珍藏多年、殺人無數的厲害法器蛇骨鞭，被海潮的絕發輕而易舉地瓦解了。
在片刻的死寂后，一陣驚嘆聲和竊竊私語油然而起。
「什麼邪門的武功？」
「怎麼會這樣？」
重華真人也着實為他捏了把汗，此刻正望着嘴角抽搐、面色難看的魔晶老人發笑呢。
法凈本以為勝算在握，此刻已然暴跳如雷，按動無敵金剛杵的頻率更高，那金光便如雨滴橫流，刺向海潮。被海潮躲過的金光打在了千年白玉石階上，留下幾尺深的洞來，看來法凈是必將海潮置於死地了。
握在海潮右手的鈍劍此刻已微微震顫，一道赤紅色從劍柄極快地流向劍尖，彷彿時刻準備着舔舐敵人的鮮血。金光越來越密，海潮不停地閃躲、揮劍擋住才能保全。
那金光打在劍身上，一股巨大的力量帶着海潮舞著各種招式，劍劍殺向法凈，每劃一劍，空中便是一道紅痕，最後組成了一道紅色結界。海潮的速度遠勝過法凈的速度，不出一分鐘便反敗為勝。
法凈的手在胸前舞著奇異的手勢，一條黑色蟒蛇便從他手掌中生了出來，「嘶……吼……」那蟒蛇從小變大，最後變成了一隻兩丈長、十寸粗的大蛇，一雙綠瑩瑩的眼睛射出兇橫的光，吐出猩紅色的信子。
在大蛇面前，海潮與法凈如蚊子一般，「嘶嘶……」那蛇捲動巨大的長尾向海潮拍來，若不是他躲得快，早就成了一個肉餅。
就在那一剎那，海潮眉心的赤月符號映出了一隻巨大的龍頭，藉著海潮的身軀在鈍劍的牽引下刺向那條大蛇，一時之間一龍一蛇糾纏在一起，天昏地暗，捲起一個巨大的漩渦，金龍黑蛇互斗，轉瞬間那黑蛇便被金龍的巨大鷹爪揪住了七寸，在空中奄奄一息。
海潮徐徐落在地面上，手中的鈍劍不知何時變得尖銳無比，那蛇轟然落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海潮高舉的斬龍劍上。蛇膽崩裂，整條蛇頓時化為一陣青煙，煙消雲散了。
天空驟然明亮起來，颶風消散殆盡。
「噗……」離海潮幾米遠的法凈突然噴出一口黑血，麵皮黧黑，連嘴唇也變成了黑色，彷彿被人拿去了魂魄，直挺挺倒在廣場中。
偌大、空曠的廣場，只剩下海潮一人，他跪在地上，面色震驚、持斬龍劍的右手簌簌發抖。
「他贏了。」解夢壓抑不住驚喜，一聲嬌喊出口，氣辰所有弟子頓時傳來一陣歡呼。
解語一躍而起，落在海潮身邊，見到的卻不再是初見的海潮，他赤紅的雙瞳迅速飛旋，光潔的額頭上勾出一個妖嬈的火焰型花鈿，他扶著那柄斬龍劍，口中喃喃自語，「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你怎麼了？」解語着實被他的異樣嚇了一跳，莫非他吞下金龍內丹又得寶劍，早已如師尊所說，遲早走火入魔？解語的纖纖玉指輕輕拉着他的衣袖，一隻溫潤柔軟的手掌放在他後背上，向他體內輸入一道真氣。
「嘶……吼……」海潮突然仰天長嘯，發出一陣龍族才有的吼叫聲，一個透明的金色飛龍從他體內旋轉而出，向空中騰然飛去，海潮如被人抽取了精魂，「砰」一聲如一條死魚倒在地上。
「你怎麼了？」解語一手箍住他的腰，飛到師尊面前，「噗通」跪下，「師尊，你救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