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第161章 五派齊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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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死活、敢攔住夜婆羅去路的不是別人，正是刺陵！

她用手擋住夜婆羅的身子，一雙彎鈎般的眸子狠狠地剜了夜婆羅一眼，眼神分明寫着：舞陽星魂已經是我的人了，你給我滾遠一點！

婆砝、寧止水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饒有趣味地望着二位拈酸吃醋的美女：有好戲看了。不過寧止水的心態修為明顯比婆砝高，他真正感興趣的不是兒女私情，忘仙派梵輝求愛背後必定包藏挑撥各派關係的禍心。

在四派之中深居雪島的幻思閣經過三年前的「幽冥雪蟬」事件，實力早已今非昔比。左右護法寧莫、寧楚二人為搶奪幻思閣唯一的神器幻思鈴，替已故的寧夫人報仇，暗中策動倒戈，先後買通其他派中骨幹叛變，幻思閣幾大要員護主而死，寧止水雖以一己之力平息了叛亂，因最親近的人策動的政變令他身心俱疲，在冰魄雪閣閉關達半年之久，期間發生了什麼外人不得而知。

「保存實力，避其鋒芒。」是寧止水在閉關中揣摩出的行事法則，但作為一個能掌握幻思閣百年之久的寧止水從未放棄稱霸雲荒大陸的決心。

梵輝燦爛的笑容有一剎那的失落與震顫，他上前拉開兩個女人，道：「你們這是做什麼？聽一曲琵琶曲而已。」

「走開！」兩位絕代佳人在這點上出奇的一致，齊齊用眼刀颳了梵輝一眼，把他推出幾步開外。

四目相對，火花如電閃雷鳴。

刺陵握著青芒劍的手露出雪白的骨節，青芒劍早已做好了隨時出竅教訓眼前這位賤人的準備；夜婆羅只是冷眼瞪着刺陵，但有一圈圈光暈從眼眸中如音波般彈入刺陵的雙眸，片刻后刺陵覺察出神經的異常，忙從她臉上挪開眼睛，胸口一陣悶痛，如一顆大石壓得她喘不過起來。

「你對我做了什麼？你敢控制我的魂魄？！」刺陵杏目圓瞪，一手拔出腰上的青芒劍，向夜婆羅的胸口刺來，然而被她輕易躲開了。刺陵好看的小臉忽喜忽悲，一邊笑一邊哭泣，其形異常，而唯獨眼瞼中的殺意濃濃。

「怎會如此？」星魂大驚，這樣下去讓弟子們看到刺陵的瘋狀對她並非好事，夜婆羅下手也太重了，竟敢當眾戲弄我劍辰中人，星魂不能再視而不見了，化為一道白光落在刺陵身後，刺陵掙扎片刻暈倒在星魂懷中，「陵兒，陵兒，你怎麼了？」

夜婆羅一雙鷹眸戲謔而輕慢地從刺陵身上收回，緩緩回到座位，道：「喲，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可真嬌弱。」

寧止水有些幸災樂禍地笑道：「呔，仙人這招攝魂奪魄威力可不容小覷，若不是仙人手下留情，恐怕此女已經神經崩裂而死了。」話語間望了一眼婆砝，他正如自己一樣唯恐天下不亂呢。

「什麼？你對我師姐使了攝魂奪魄？」星魂面色變白，不可置信地望着這位青衫薄張的西域美人，彷彿她的美貌與她的所作所為並不對等。

「哼，以老欺少，果真是蛇蠍心腸！」解夢鄙夷地白了夜婆羅一眼，低聲自言自語道，越漂亮的女人越不能相信，尤其是像夜婆羅這樣活了幾千幾萬年的女子，什麼大陣仗沒見過，此番遇到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也要與之爭長短，真是有愧她上仙的身份。

「你說什麼？」只見一道紅光閃過，眾人還未看清，夜婆羅已扼住了解夢粉嫩的脖頸，五隻塗了醉胭脂的尖長指甲扣在解夢的脖子上，令她闖不過起來，只是半開着口喘息著。夜婆羅一雙眸子幾乎要吞掉解夢，幾位上古仙人知道夜婆羅一定是聽到了解夢的私語與心聲，才怒不可解要當眾懲戒她。

「你……枉我這麼崇拜你，你竟然是這麼一個心腸狠辣、好不寬容的蛇蠍女人……」解夢即便被人扼住了咽喉，氣節也不折分毫，一場正邪之戰即將開始，若夜婆羅的功力突然暴走，那整個空桑派和其他幾位仙人聯手，也不會是她的對手！

寧止水和婆砝見狀嚇了一跳，他們只想挑撥下天下第一派和沙漠神殿的關係，沒想到夜婆羅的心態還如當年般經不起挑撥。二人對視一眼，便不再講話。

一股濃濃的火藥味瀰漫開去。

空桑派的弟子們皆從座位上起身，手持寶劍，只等星魂一聲令下，雙方一殺為快。

「夜婆羅，你不要仗着修為高強就欺負我派弟子，以我等弟子之力，屠不了你也定讓你重傷！」解惑手中的捆仙繩已泛著金光，在空中甩出一聲尖嘯聲。

「就憑你們？哼，不自量力。」夜婆羅輕蔑地瞥了眾人一眼，手上卻未鬆弛半分，倒把解夢的身子從地上舉了起來。解夢呼吸不了，幸好曾經練過閉氣神功，一刻鐘內即便無一次呼吸，也不會危及性命，只見玄綾從手臂上豁然落地，在她腳下托著，解夢有些痛苦而得意地望着夜婆羅。

「你遠道而來，莫非要在空桑大開殺戒嗎？若論人力，就算我們現在屠了沙漠神殿，也未可知！」一種悶聲從解夢的腹部傳來，眾人都嚇了一跳，沒想到她小小年紀竟學得如此高深的武藝。

「你以為我不敢嗎？」夜婆羅好看的深眸折射出刺骨的寒意，捏住解夢脖子的手又用了幾分里，隱約能聽到骨頭折斷的聲音。

「夜婆羅，你若敢傷我派中弟子一根汗毛，休怪我手下無情！」星魂把刺陵發在椅子上，正色冰冷地對夜婆羅道，聲音不大但語氣極為冷酷堅決，眾人便知他必定說到做到，不由暗中抽了一口氣。

「婆砝仙人，你說這空桑第一派和第一仙打起來，誰更厲害？」寧止水饒有趣味地問道，

「喲，都光顧著說話了，這麼好的離憂釀，這麼動聽的琵琶語，不好好享用，豈可辜負？」梵輝爽朗的笑聲再次響起，舉起夜光水晶杯，對眾人道，凌厲的目光卻劃過寧止水和婆砝。

二人不由冷冷一笑，心下都藏着一絲不屑：忘仙派雖是雲荒最大的修仙派別，但梵輝乃是後起之秀，當年老掌門歲末老人在世時，尚不是虛空派與幻思閣的對手，就憑他這麼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又怎麼可能是二人的對手。因此，二人不買他的帳也是情理之中。

星魂冷冷地望着座下諸人，不發一言，眉目如炬、面若冰霜，卻有一種不可名狀的威嚴與貴氣，連生於雪島的幻思閣閣主寧止水也莫能及之一二。

強大的氣場令眾人不由心生恐懼，即使內心再不心甘情願，也不敢過分放肆，夜婆羅冷冷掃了全場一眼，深藍色眼眸所及之處人人心驚肉跳，她女王般的氣場果然不同凡響。

席間，一位巡山的弟子悄悄來報，玉漱洞山石突然崩裂出許多紋痕，星魂心內驚呼不好，但礙於眾人在場，便不動聲色辭席而走，當他飛到後山時，發現玉漱洞外爬滿了爬山虎的石壁上多了很多細碎卻深的裂紋，彷彿被胚胎撐破的花生殼，從裂紋中噴出遊絲般的黑氣。

「七彩玄石的修復能力出現了破綻？」星魂大驚，忙穿過玉漱洞裏茂密的草叢，來到獨石橋上，灼熱的氣息鋪面而來，赤紅的火光印紅了他的臉，岩漿翻滾的噗嗤聲不覺於耳，伏龍鼎尚浮懸在火海上空，發出幽淡的黃光。

岩漿一陣翻滾攪動，赤元龍露出長滿骨刺的頭顱和噴火的眼睛，用人的聲音道：「你來了。」

熱氣掀起星魂的衣袂，發出獵獵響聲，星魂一身迎客裝扮已較之以前更為俊逸瀟灑，赤元龍真以為是神仙降臨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星魂眉頭微蹙，負手而立。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哼，你是怕我在五派匯聚時給你惹禍吧？」赤元龍從岩漿里掙紮起身，露出半截只剩下骨節的長頸，眼神陰鬱地道。突然一道紅光從赤元龍的身上分化出來，落在星魂身旁，成了一個白髮紅顏、濃妝艷抹的男人。

一頭雪白如瀑的中分長發蓬鬆地覆蓋在身上，光潔蒼白的臉上並無一絲與白髮一致的褶皺，他的臉泛著常年不見日光的白，連眉毛都是白色的，只是嘴唇紅得像血，配上一身長袍深裾，舉手投足間無限的詭異。

「你是誰？」星魂握緊斬龍劍，後退了兩步，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著這個空有人類外表、神態舉止皆異於常人的人，他身上泛著淡紅色光環，一看便知非仙即魔，「你是赤元龍的靈魄？」

「算你聰明。正是。」紅衣男子抿嘴而笑，用寬大的長袖掩住嘴唇，做出害羞狀，「果然是他的後人，一點即通。」

面對他的讚譽，星魂只覺後背發麻，嚴辭質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紅衣男子伸出白嫩修長的右手，一朵異彩從手心生出，拖着一顆七彩玄石，「來，把這顆心形的憫生石鑲嵌在伏龍鼎上，這樣五派也不會再為了憫生石大開殺戒，你們空桑也不用過着提心弔膽的日子了。」

星魂眉頭深皺，這不是赤元龍第一次哀求自己救他，這一次赤元龍竟敢以五派的安危威脅他，星魂素不喜被人威脅，斷然拒絕道：「憫生石歸位之時，便是你出世之日，我絕不會為了一派之尊而陷天下蒼生於水火之中。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

紅衣男子眼波微震，慍怒、詫異一掠而過，收回了眼前的石頭，怒道：「你以為我真的不會把憫生石交給他人嗎？哼，你別逼我！」

「你當然可以交給他人，只怕他們拿了憫生石便稱霸天下，忘了給你解除封印，抑或他們根本就不想多你這麼一個強勁的對手！」星魂打斷他的話，瞳孔微縮，露出危險的信號，「畢竟憫生石只能用一次。」

紅衣男子豁然回首，大驚道：「什麼？你連這都知道！」他永遠不會知道，星魂的修為已經到了能通過憫生石上的靈力痕迹知道此物前後經歷的事情的地步。

紅光飛回了赤元龍軀體上，只見岩漿之海泛起一陣波濤，赤元龍冷冷地望了星魂一眼，疲憊而絕望地望了一眼頭頂的伏龍鼎，徐徐陷入了岩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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