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漫漫求學路（上）

第三章漫漫求學路（上）

穆白被送到戰艦路過的一個中轉站。這裏幾乎沒有什麼原住民，除了來往的商旅和軍隊之外，就只有一個看起來勉強可以撐起聯邦門面的政府機構。很顯然，這裏就是穆白的目的地。

「等，等一下，您，您說什麼？」穆白本以為科幻世界說川普已經很具有衝擊力了。但是當他發現自己要再度陷入一個新的地獄的時候，才意識到之前方言問題壓根就不是個事。不就是高冷帥哥張口說川普嗎？當作反差萌就可以了，況且聽久了怎麼着也會習慣的。川軍自古就很給力，做好心理建設以後穆白也就無壓力地接受了。但是現在，穆白再一次面臨着生死攸關的抉擇。在他面前坐着的一位非常慈祥的大叔。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穆白不但沒有準確地握住時代的脈搏，就連從外貌上判斷同類都很困難。也就是現在，在這個非常偏僻的中轉地，穆白終於找到了同類的感覺。這個大叔是完全的人類長相，沒有尖耳朵，沒有奇怪的眼睛，牙齒也很好地藏在嘴巴里，一點都不尖銳。但是，他也同樣帶着讓穆白痛苦不已的人類特質——官僚主義照章辦事，條條框框毫無人性。

「是的，根據聯邦法。穆先生作為保護種族享有聯邦終身福利。經過基因檢測您還未成年，又無法找到合格的監護人，因此按照xx章xx條款，聯邦政府自動稱為您的監護人。」辦事員大叔非常有耐心地解釋道：「根據聯邦監護條列，作為未成年的被監護人必須上學接受必要的教育。所以穆先生，你將在未來十個標準日內到指定院校報道上學。並且直到考試合格之後才能享有完整的公民權。」這句話的意思直接翻譯過來就是，你一個小屁孩不想被餓死就老老實實被政府管着上學好了。不畢業就沒人權，努力在模擬測試題海中掙扎一輩子吧。

「我不去可不可以？」穆白是個學渣，對於學習這種東西真的沒什麼興趣，同時，他讀書的天賦也不高，絕對不是那種即使不看書也能考滿分的天才。所以，作為穿越者的穆白他就算明白學院副本是大多數穿越少年必須攻克的存在，也依舊不死心地想逃避這個對他來說過於巨大的磨難。

大叔和藹地回答：「不可以。不過作為保護種族。穆先生你在指定學校範圍內讀書是不需要考經過入學考試的。如果您企圖退學的話那麼聯邦將徹底取消你的所有福利資源，並且限制你找工作的權利。換句話說……」穆白突然發現這個大叔笑得非常陰險：「你一輩子就只能住在政府提供的小房子裏混吃等死了。」

額，這個聽起來其實也蠻有吸引力的。不過穆白還注意到大叔口中的聯邦福利。在花了大概兩個小時左右的溝通時間之後，穆白被聯邦優厚的福利深深打動了。他在畢業前不但可以每月享受到當地平均收入的福利補貼之外，還可以申請追討之前16年沒有領取的福利補貼，甚至還會算上通漲和利息損失。這到底是多大一筆錢已經不重要了，穆白覺得為此再填上三天的申請單也沒什麼問題，都是錢啊！他現在就缺這個。至於畢業的話，如果一直不畢業貌似就可以一直拿福利，這個其實也可以作為備用計劃。想到這裏，無論是在原來世界還是在穿越之後一直都處於財政緊張狀態的穆白覺得還是可以妥協的。

至於選哪個大學，穆白可就徹底犯愁了。因為是聯邦福利，所以他選擇的範圍只有公立學校，私立學校再好，除非是有獎學金否則的話得花大筆錢的。況且以穆白在那個世界的基礎成績，就算是花出的錢可以把地板砸一個坑，估計也進不去。正在糾結著，一直被抱在懷裏的小黑已經很不耐煩了。它乾脆跳到操作枱面上，小爪子拍拍打打，直接替穆白選好了學校。順便把穆白的左手也撥拉到認證界面上通過驗證。不到十分鐘，小黑已經雷厲風行地為自己不靠譜的主人決定了未來幾年的生活環境。

穆白：「……」

小黑：「嗷嗚嗚」

穆白再度轉過臉，他發現自己的寵物不但比主人更早擁有身份證，甚至在讀書選學校方面也更加嫻熟。穆白已經可以預見，在不久的將來，當他帶着小黑去讀書之後，說不定作業都要抄自己寵物的。這麼看其實也不錯啊，在掛科面前，人類的尊嚴什麼的就不用太計較了。

在自家便宜兒子漂亮的大眼睛的嫌棄下，穆白髮揮了作為的宅男本色，勉強把一系列的東西都處理完之後，他就抱着小黑鑽進了指定休息的房間。這裏到他讀書的地方每七個標準日才有一次飛船運輸，明天正好就是飛船路過的日子，要是錯過了就要再等七天。考慮到自己現在沒拿到補貼，中轉站又比較荒涼，穆白覺得還是早點休息然後趕明天的飛船比較好。他可是穿越少年，註定稱為主角的男人。就算是要在偏僻的行星修鍊也必然是要有很多機甲殘骸的垃圾星球，或者是異獸出沒的荒蠻地帶，再或者是多少年之前被特意掩蓋的什麼高等智慧遺址才對。絕對不是這種出門走上一小時，連個小店都看不到，荒涼到連沙塵暴都沒有的即將報廢的中轉站。

將領到的能量塊全部留給小黑，穆白難得又主動修鍊了一會。其實穆白本身從來就不算是多麼勤奮的人，不過他還算是會動腦子。重回十六歲的少年雖然弄不清楚這個世界的詳細等級構造，但是自己穿越之後遇到的那場殖民戰爭已經給他上了血淋淋的一課。無論過去了多少年，無論穿梭在什麼樣的世界裏，人類骨子裏永遠都是信奉弱肉強食。

沒有尖耳朵沒有長尾巴，完全是地球自帶生物配置，穆白也不會天真地認為自己會突然覺醒什麼超能力。最後這個是他試驗過發現確實沒有以後得出的結論。少年想了很久，這個世界對他來說最大的開掛就是周圍充滿了靈氣。最初穆白只以為是那個星球不一樣，後來發現不但是飛船上，就連這個中轉站里都充滿了大量的靈氣。雖然濃度有一些變化，但是對於來自靈氣稀薄的世界的穆白來說已經是充裕到可以撐死的地步。更奇特的是周圍所有的生物無論是長得像人的還是長得像板凳的都對這些靈氣無動於衷，好像就是普通的空氣一般完全沒有利用的想法。

這個發現讓穆白暗爽不已。得益於老頭早年的傳授，穆白覺得自己大概是唯一一個可以將這些充足的靈氣修鍊起來的生物。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用處，但是作為修道者他至少可以用來延年益壽和辟穀。前者長命，後者省錢，成仙不指望，活的輕鬆點倒是非常可能的。

說到修鍊，穆白忽然想起來，或許師傅的心法也能用來療傷。既然有這個想法，穆白當然不會放棄。他決定找個機會試試。於是在將小黑抱進屋裏之後，穆白心懷鬼胎地調戲起自家的小貓。果然，在連續幾次騷擾之後，一直對穆白不太計較的小黑也毛了。它嗷嗚一嗓子，直接給了自己的蠢主人一爪，在那張白生生的小臉上留下三道鮮紅的爪印。嘖嘖，下手可真狠。

小黑也發現自己這爪子有點狠了。心虛地將毛茸茸的前肢收了收，放倒肚子底下，然後低下頭假裝餓了，有一下沒一下地舔著難吃的能量塊，完全迴避和蠢主人的視線接觸。穆白也沒和它計較，盤腿坐到旁邊，然後運氣療傷的心法，大概半小時后，原本鮮紅的抓痕已經完全不見蹤影，白嫩嫩的皮膚上一點疤都沒有。看起來，老頭的心法真的很有用。在仔細照過鏡子之後，穆白得瑟地把臉湊到小黑面前：「怎麼樣？乖兒子，你老爹的仙術厲害吧。」

再度被打擾吃飯的小黑已經徹底怒了。他直接一口咬上去，在穆白的小腮幫子上印下一圈犀利的牙印。當然，這次沒出血。穆白開心地揉揉小黑已經炸毛的腦袋：「乖兒子，別生氣。過來給你療傷。」說着不顧小黑錯愕的眼神，直接將小貓摟到懷裏：「你稍微安靜一點，老爹我第一次給小貓治療，業務不是很熟練。可能要的時間會很長。」穆白頓了一下：「如果有什麼失誤，你也不許撓我哦。」嗯，他在句末用了一個語氣詞，希望可以給自己增加點萌屬性。

當穆白用修長的手指按在小黑的傷疤上時，一陣淡淡的白光從他指尖發出，將小貓整個人都籠罩起來。從遠處看就像是給小黑貓套上了一層透明的白紗。這些白色的光芒時亮時暗，配合著穆白的呼吸，讓靈力一點一點滲到小黑的傷口上。

將靈力從指尖引出，在小貓的傷口上運轉一周再回到自己體內。穆白就這樣控制着靈力反覆循環，最後終於感覺不到小黑身上還有任何其他的損傷才停手。這麼一場弄下來，穆白也累的夠嗆。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小貓已經在懷中安靜地睡著了。用手指探探小黑背上的傷口，居然一點都找不到了，而且原本就很漂亮的毛髮更加黑亮。穆白滿意地擦擦汗，將小貓放到床上，自己去洗澡了。

在穆白轉身的時候，本應該已經入睡的小黑又慢慢地睜開眼睛。漂亮的祖母綠眼中微微閃過一道光芒。它伸出粉紅色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的鼻子，然後換了一個姿勢再度睡著了。在穆白完全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他自己擅自打開了一扇通往這個世界的大門。

第二天，累的夠嗆的穆白勉強爬起床。迷迷糊糊地洗漱之後就收拾了一下行李。他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畢竟作為一個光着膀子穿越過來的地球少年，裝備什麼的都是浮雲。他穿着一件白色的汗衫，下面是寬鬆的長褲，腳上是雙單鞋。中轉站的大叔還算比較有愛心，為穆白又準備了一套換洗的衣物。順便還多塞了兩盒能量塊到穆白的背包里。就這樣，重回16歲的穆白帶着自己的寵物兒子小黑，跟着一堆奇形怪狀的生物擠進了飛船。現在他已經可以非常淡定地面對各種異星生物了。哪怕他旁邊那位雙頭蛇不停地在對自己吐舌頭也無所謂。他一點都不怕！

作為聯邦保護種族的未成年幼生體，穆白第一次享受到了政府的福利。當漂亮的三眼服務員告訴他可以免費升艙到商務套間的時候，穆白連猶豫這個詞都忘記寫了。比起在不算漫長的兩天時間裏和雙頭蛇坐在一起毫無阻礙地觀察對方的味蕾這種福利，傻瓜才會拒絕商務套間。

當穆白歡呼著倒在鬆軟的大床上時，等待他的並不是一個完美輕鬆的兩日旅程。小黑很迅速地將網絡終端叼到蠢主人手上，並且指著入學說明直拍爪子。看來它的意思是希望穆白能抓緊時間了解自己的學校。

「什麼意思？」穆白明知故問。

「嗷嗷嗷。」

「不懂啊。」穆白猥瑣地呵呵一笑：「你不說我怎麼明白？」

「嗷嗷嗷！」

「呵呵呵。」

小黑怒了，直接撲上來，在蠢主人的臉上又狠狠撈了一爪子。效果很明顯，反抗無效被自家寵物壓迫得毫無人類尊嚴的蠢主人終於屈服在小黑的肉墊之下。更悲哀的是，顯然一隻貓都比穆白有見識。

不看還好，一看穆白就直接給嚇尿了，小黑給穆白選擇的是聯邦國立大學，這可是名門中名門，學府中的學府。建校300多年裏，出了無數名人政客不算，還有不少星際傳奇和亡命之徒也為這個學校增加了各種濃墨重彩。光是看着讓人眼花繚亂長達百頁的專業介紹穆白就直接放棄了。反正第一年是基礎課，到時候再說吧。不顧小黑的肉爪鞭策，穆白將移動終端的頻道調到自己感興趣的地方。在網絡的掩護下，穆白終於有機會對這個世界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結果他差點又嚇尿一次。

穆白是穿越了，不過他並沒有穿越到別的世界，而只是順着時間線穿過了千年。穆白現在所處的是千年之後的世界。如果他只是穿越到100年後，穆白有機會活在一個能源完成不成問題，國家強盛富饒的時代。當然，那個時代他還是得讀書。如果穆白穿越到150年後，正趕上大災變。他可以避免讀書了，不過在過去的24小時之內很可能稱為喪屍和變異生物的食物。如果運氣足夠逆天，穆白可能會在最後逇關頭跑到以成都為中心的人類最後的庇護地。沒錯，整個防禦圈只剩下四川了。這也是後來人類聯邦使用川普作為標準語言的原因。這麼看來確實也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將人類最近1000年的歷史匆匆掃完之後，穆白覺得自己已經迷上了歷史課。最近這1000年的變遷簡直就是一本超級精彩的科幻小說。基因被污染的人類獲得了各種超能力不說，還步入了宇宙開荒時代，並且和各種外星生物相互聯繫，融合基因。如今在已經探索的眾多星系中，人類聯合類人和亞人類等種族佔領了一半以上的上等資源地。簡直就是日不落殖民全世界的翻版啊。

最讓穆白感興趣的是聯邦除了人類以外類人種族也是多數派。他們的外觀和人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是整體還能看出來完全不屬於人類。很多在傳說中出現的精靈啊魔族啊矮人之類外觀的類人種族一直是聯邦靚麗的風景線。以至於穆白懷疑，以前書里的那些傳說說不定就是外星人留下來的故事。當然，異獸的存在更讓穆白多增加了幾分注意力。如今的宇宙種族主要分為六種，人類和類人一派；異獸形態雖然很多卻是自成一家；還有非常神秘的靈魂族。植物系的一般都很宅，只蹲在自己的原生星系中一般很少外出。機械生命體倒是經常在各地展露風︶騷，而且在穆白的理解里居然和變形金剛頗有幾分相似。最危險最讓其他人噁心的大概要算是寄生族。他們的實體很難出現，卻分外喜歡借用其他五大種族的軀體，屬於人人喊打的角色。

不過這六大種族裏，除了寄生族，其他五種並不是單一劃分的，多年的融合讓大家在基因上往往會擁有多種種族的特性。也正因為如此，在勢力劃分的時候並不是所有物種都只是按照生物屬性選擇立場。畢竟凡是有選票的地方必然孕育著利益動物。別的不說，人類聯邦為了擴大勢力就非常恬不知恥地以人類有靈魂的理由硬是把靈魂族拉入聯邦。完全不給他們中立的機會。

甚至因為窺視異獸的力量，聯邦的人類以自己的祖先號稱龍的傳人這種瞎掰得非常有創意精神和傳統依據的說法試圖拉攏異獸中的龍類。甚至給出了自治領的政治優惠。如此皮厚連機械族的金剛們都不忍直視。不過穆白卻覺得聯邦幹得漂亮。

等穆白從網上下來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小黑沒有等穆白吃飯的習慣，自己很熟練的抓開包裝，萬分嫌棄地吞起能量塊。根據這些日子的接觸，小黑髮現自己的蠢主人貌似不需要能量塊就可以生存，因此在能量攝入的時候也就沒有個穆白留出一份。

戳戳自家聰明的小貓，穆白突然從心裏生出一個想法。其實小黑不是貓，是異獸吧。不然怎麼解釋它有身份證並且那麼聰明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