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亡命天涯

第118章 亡命天涯

「你是周准!你從來都是周准!我們沒有認識過!」陶樂喉嚨吼啞,顧不上擦眼淚,退到拐角,「再見!不,永遠不見!」

吼完,她扭身跑出病房。WWw.眼前蒙蒙一片,腳踩着實地。卻不穩似的,一腳重一腳輕。看到仍站在吸煙區的陸胤北,陶樂不甘心地吼:「你的周准,還給你!」

陶樂走在黃昏下的街頭,穿梭在人來車往中。晚風徐徐地吹,眼淚乾了,她冷,裹住長長的羽絨服。機械、冰冷的羽絨服。

突然之間,她想起了當初,她因為迫於生活壓力,要送走周准。那時候的周准,已經滿心滿意都是她。固執到傻,等在雨里……

無論是初見他架住她脖子走,還是他讓她留下了他,亦或是現在他要她放手……她全都是,聽他的。

她心甘情願嗎?

可她要去送死嗎?

她願意,看着他死在她面前嗎?

她想起之前看的一本小說,男主是壞人,女主愛他,但是主動和警方合作扳倒男主。臨了,她選擇同生共死。

可以肯定,她不會選擇去死。她要活着,好好活。

漫無目的走回長長的衚衕。她的心空了一大片,陰沉的冷風肆意灌進來。

陶樂走後,款冬無數次想要拔掉針頭,追上去,說「我們帶你走」。

陸胤北進來,看到周准端坐,面無表情,他生命中所有的光彩,都追隨陶樂而去了。縱然陸胤北千般萬般不願,都要承認。那是事實。

涼薄如周准,當真愛了,的確是好事。

當然,對陸胤北來說,絕非喜事。

「阿准,你需要什麼嗎?」陸胤北通知了夏晚淳,她有應酬,很晚才能趕到醫院。他不想病房太過死寂。

「不需要。」周准快速回,眼珠子動了動。

還活着啊,陸胤北心上一喜。喜怒哀樂,到頭來,誰都逃不脫。

*******

一覺醒來,陶樂跟個沒事人一樣,該幹嘛幹嘛。刷完牙。她對鏡深呼吸,扯弄嘴角想擺出笑臉。嘗試幾次,全以失敗告終,她低垂眉目,看到盥洗台上款冬的東西。

想到今生今世相見無期,她心裏席捲而上一股歇斯底里的痛。她手打在掛着的毛巾上,突然擰身走出衛生間,到床頭櫃翻找。找到垃圾桶,拉扯出一個,噗,拔斷了。她捻邊緣,手指冰冷,捻了很久捻不開。最後她惱了,扯開邊緣一角,從破碎的口子裏順利打開垃圾堆。磨了這麼久,她突然不是很想扔了款冬的東西。

想到他選擇了放棄她,她終歸有些怨。又走進衛生間,先扔牙杯牙刷,再是剃鬚刀片,接着是他深藍色的系列毛巾……

慢慢一袋,她收都收不攏。拎着,她想要扔到門外不遠處的大垃圾桶去,咣當,走過沙發時,她被絆了一跤。手沒鬆開,但劣質的垃圾袋破了,東西稀里嘩啦全都掉在地上。她憤怒,大踹沙發:「是!我最應該把你扔了!」

幾番折騰,陶樂終於出門了。

漸漸溫暖的陽光,照進了狹小的租房,款冬的東西,一樣沒少,整整齊齊、乾乾淨淨擺放在原位。

久不去工作室,陶樂的辦公桌一團亂。確切來說,是她和款冬的辦公桌。短短半年,他已經滲入她生活方方面面,枝枝節節,全部都是她。經過早上一番無用功,她放棄掙扎,選擇接受。想到款冬就想到款冬,她相信,日久天長,她會忘記的。

坐下,她先整理各式的信件、邀請函和信用卡賬單,再草草收拾桌面,顯得乾淨明麗些。

陶樂沒睡好,因此磨蹭了很久,仍然早到。

反倒是像來以抓陶樂遲到為樂的徐子介,姍姍來遲。

擱以前,陶樂還不得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好好擠兌徐子介。且不說款冬的事抽走了她的精魂,徐子介的告白更是讓她尷尬。看到徐子介來,她喊聲老闆,立馬翻開賬單,潛心研究,一副「姐很忙」的樣子。

徐子介看到她,眼裏一亮,走上前:「你沒事了?」

慰問如此明顯,她不好拿喬,規規矩矩:「是,老闆,好多了。對,我還要跟你說件事,就是從今以後,餘款冬不存在了。捏造身、份、證的事,也害苦了你,真的謝謝你。」

特別不喜歡陶樂這摸樣,徐子介卻忍住脾氣:「你們。」徐子介能知情,還是夏晚淳想撮合陶樂和徐子介。他知道,周准做不下去餘款冬,知道陶樂差點死,知道陶樂肚子裏的孩子命途多舛。

他看望陶樂時,她沒醒,卻時不時擰緊眉頭,休息都滿腹心事。晚上睡覺時,他就著月光巴巴望天花板,想了很久。他想來想去,結果和之前無異:追陶樂,養孩子。他相信他的能力,再生個孩子沒問題,贍養三四個孩子都沒有關係。

家裏熱鬧點,又什麼不好?

一波波事情后,徐子介已經願意嘗試改變方式了。當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可能還是以前的樣子。

至少他現在願意,可陶樂那樣,強求不得。

還是一句,來日方長。

「老闆,有客人找您。」陶樂門口進來一熟人,鬆口氣,立馬轉移話題。

徐子介回頭一看,是和他長期合作的公司總裁,他笑臉迎上,拉人進了辦公室。

捯飭了半個小時后,辦公區域變得乾淨。陶樂有點無所事事,沒人找她,她也不希望有人找她。一閑下來,她就剋制不住去想款冬。不,想周准;不,想款冬。

TM到底是誰?

她煩躁,撩劉海,自我承認:她到現在都沒想明白,割捨明白。

雖然結局已定,但她不清楚,她更傾向什麼。

如果他變成了周准,斷然不會再愛她,她也不能保證她能接受如此血腥的男人,一切都是未知數……如果不變,她心裏其實,有了嫌隙不是嗎?

可是比嫌隙濃稠、熱烈的,難道不是愛嗎?

單手托腮,她認真回憶她和他的種種,也許,她不單單是愛上「餘款冬」的好。

愛情這玩意,來了走了,誰知道呢?

在南城的場景又浮上腦海,她閉眼搖頭,拒絕去回憶。

「陶樂,你來一下我辦公室。」徐子介敲她辦公桌,冷聲吩咐。

始終是頂頭上司,陶樂不敢怠慢,乖乖跟進去:「老闆,怎麼了?」

「昨天你昏迷,我准你病假,鄭堯來找你,我正好把他解決了。」徐子介說正事。

陶樂錯愕:「解決了?」徐子介是律師啊,更應該知道殺人犯法吧。

徐子介扶額:「鄭堯和程菲菲離婚了,鄭堯也付你酬勞了,因為你確實把趙子攜和程菲菲拆開了。或者說,趙子攜不過是其中之一,程菲菲有很多。在程菲菲和趙子攜在南城以出差的謊言甜蜜時,鄭堯發現了程菲菲更多秘密。因此,婚姻走到盡頭。」

「噢……」陶樂拖長音調,向他攤手,「那我的提成呢?」

剎那,徐子介覺得,陶樂還是陶樂,那個嗜錢如命,拚命三娘式的陶樂。

徐子介一笑:「我都算在你工資里,年終獎金,我也會多給你,你急什麼?」

暗罵他資本家,她面上平和:「那老闆沒事的話,我走了。」

「等一下。」徐子介喊住,生怕她走,快速移到辦公室門口,反鎖了門。

陶樂往裏退,嚇得不輕,哆嗦道:「你……你想幹什麼?」

徐子介從口袋裏掏出方正的紅色絨盒,單膝下跪:「陶樂,你願意嫁給我嗎?」

嘴巴久久合不上,陶樂一退再退,后腰輕輕撞上了桌角。她拐個彎,繼續後退,就是不想他正對她跪下。許久許久,她才從震驚的餘波中逃出來:「老闆,我不是說清楚了,我不喜歡你么,你為什麼還要?老闆,你知道,我不太會做人,學歷也不高,其他工作都找不到……你再這樣,我辭職了,我要去哪裏呢?老闆,我真的不喜歡你。」

突如其來的求婚,掀起了她心裏另一層激蕩。她真沒想到,徐子介會是第一個向她求婚的男人!可她沒有欣喜,有的是震驚、壓力、不知所措……

如果是陸么這個粗漢子突然跟她求婚,撞上她心情抑鬱,她肯定底氣十足拒絕了。可到底是老闆啊……她現在看不見以後,她不想直接先連工作都失去了。

「陶樂,我曾經,也從沒想過我會喜歡你。」徐子介一直跪着,右手托著半開的絨盒,裏面的鑽戒閃閃發亮,存在感十足。

「我知道,你剛剛經歷過餘款冬,可你我都知道,已經過去式。我相信我自己,我也相信你。你孩子需要個父親,你需要向你父親交代,無疑,我是個好選擇。」徐子介有條不紊,誠摯萬分。

陶樂:「舒心呢?她最近還好嗎?」

「舒心有舒心的生活,你管不過來。如果沒有我假意附和,她會去找真正的另一半。你,為什麼不能考慮你自己的未來?既然,餘款冬即將從你我的生活里銷聲匿跡。」徐子介充分拿出口才優勢。

「徐子介,」陶樂正式地拒絕,「我不答應你。徐子介,那你也去給自己,除我之外的新生活吧。」

「陶樂,」徐子介起身,闌珊合上絨盒,收好,「在我的心還沒有冷下來之前,我會一直等你。」

陶樂搖頭:「不要等我,我們不可能!」

「陶樂,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人的一生中會說無數個『不可能』,如果你願意去回想,變成『可能』的還會佔大多數。你曾經覺得,你這麼普通,平白擁有餘款冬是大概率事件嗎?我喜歡你,你覺得可能嗎?」徐子介反問。

「不可能。」陶樂如實回。

徐子介粲然而笑:「那不就好了,我分明想娶你要和你過一輩子。」

所謂的故事,不過是一段,細微的往事。

陶樂大一的時候,她當陪襯跟舒心參加了輪滑社,再次當陪襯去參加聚餐。不過舒心也是新成員,並不是眾人追捧,而且她家底藏得很好,也是挺普通的漂亮學妹。當然有人獻殷勤,陶樂純屬自high,具體什麼原因,陶樂已經記不清了,但絕對是瑣事。因為她不談戀愛不和人撕逼老老實實上課,幾乎不犯事。

啤酒嫌苦,KTV唱歌時,她就主動跟侍者要了甜甜的果酒。

度數是不高,可她第一次喝酒,又喝多了,不意外醉得昏昏沉沉了。舒心當時被圍着唱歌,哪顧得上她?

她喊幾聲正在和學長情歌對唱的舒心,對方沒反應。她已經看不清了,摸著沙發,連滾帶爬出了包廂。

明晃晃的牆壁讓她不知所措,她手心貼住牆,不一會就滑下去了。逮住個穿小馬甲的侍者,她嘴裏含糊不清地叨叨:「洗手間!洗手間在哪!」

陶樂平時裝得挺好,說話細聲細氣裝隱形人,一醉了,大嗓門一吼,把侍者嚇壞了。

受不住陶樂生拉硬拽,侍者把她送到洗手間,費了好大力氣,才沒被陶樂拖進女洗手間。

陶樂乾嘔不止,捲紙扯了一張又一張,一遍又一遍漱口洗臉。她覺得該醒了,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依然重重疊疊無數個人影。她腳軟手軟,差點將臉栽進洗漱台上。她走出洗手間,當然要回去找舒心。她在清醒和昏沉之前,當然後者佔大多數。

走到男女洗手間公共區,她看到迎面走上的徐子介。

彼時兩人絕對是陌生人。

徐子介大四,多半在律師事務所,實習很久,經歷過成名官司,他畢業后就可以正式入職了。匆匆一瞥,他對陶樂的印象,就是披頭散髮的女鬼……她沒化妝,但是臉上兩坨詭異的紅,眼神渙散,實在不敢恭維。

可陶樂看到徐子介的瞬間,眼都直了,噌噌噌放綠光。

徐子介在洗手時,她猛地跑到他身邊,狠命抱住他,鬼哭狼嚎:「款冬,你是我的款冬!」

收回手,徐子介濕着手扯開她,奈何酒醉后她力大如牛,他不能輕易脫身。

陶樂更是完全瘋癲:「你肯定就是我的夢中情人餘款冬!」

「我不是!」徐子介對她的蠻力很是無疑。

陶樂整個人掛在他身上,他怕亂動,兩個人都摔死,摔的時候發生點什麼接觸,他更會噁心死的!

「啪唧」,陶樂更是直接給他個「大力」,啄上了他的唇。她笑得傻乎乎:「你的嘴巴真甜。」說完驚人之語后,陶樂再次啃上他的嘴巴,笨拙地深入了這個吻。

徐子介標準處、男一枚,也沒接過吻,推不開,也不主動,但到底有點由着她來的意味。或者是,他被嚇住了。

等他睜眼,看清陶樂沉醉其中的臉,突然湧起一股噁心,他大力推開了她。

正因為沉醉,陶樂直直摔在地上,屁股開花。

徐子介走沒影,後來舒心把陶樂扶走了。

陶樂醒來后,根本不記得酒後到底造了什麼孽,但是知道恐怖。因此大學時代再有什麼聚會,她多數喝旺仔牛奶。

而徐子介,想忘卻忘不了。

恨得牙痒痒,可到後來,那種奇異的恨變了滋味。

後來,他回校演講,知道她是小學妹。那時候她裝得一本正經,完全不記得,他更是一股心火噌噌噌燒起來。

陰錯陽差,三年後,她在他手下。

他當然報復。役帥巨圾。

三年之間,他突然有一天頓悟,也許是喜歡著的吧。

徐子介不願意承認,因此他用這種半折磨的方式看她在自己手下掙扎。結果他越陷越深,她卻依然想不起那個所謂的曾經。

陶樂往上推下顎,一直知道那晚她沒幹好事,居然幹了這樣的事……她的初吻,竟然給了當時根本不認識的徐子介……

「對不起,老闆我當時喝醉了。」陶樂回,「我不記得了,現在知道了,也不會嫁給你。我不會因為幾年前我醉后的一個吻就嫁給你。我還是一句話,老闆,你條件這麼好,隨便都能找到個好姑娘。」

徐子介從往事中走出來:「你說,你一進工作室,我就對你好一點。你現在會不會已經是我的妻子了?」怪他嗎?

他當時並沒有完全摸清自己的心啊。

「老闆,沒有如果。」陶樂望着站在窗前的他,「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走吧。」徐子介道,突然換了口氣,「你TM因為這破事辭職,我看不起你!」

陶樂:「……」

她或許一瞬之間想過辭職,可終歸沒成型。她到底過了意氣用事的年紀,她需要生活,好好生活。

一星期後。

陶樂坐在座位上發獃,沒什麼具體的業務要跑。不過年底了,什麼總結報告要寫,她也不急。每天不是看資料就是發獃,有時候對着電腦屏幕,半天敲不出幾百個字。徐子介最近不挑她刺,也不示好,就晾着她,她實在看起來太閑,他也會罵幾聲。

她反而自在點。

明知道款冬在哪裏養傷,她硬是憋著沒去看。有時候想起他了,她手發抖,渾身都發抖,跟犯毒、癮一樣……她咬咬牙,還是可以忍住的。她漸漸在習慣,或者會習慣吧。

每個輾轉難眠的夜晚,她都是如此自欺欺人。

「陶樂,阿准今天去見醫生,你來嗎?」夏晚淳自醫院別後,第一次打給她電話。

她還有點眯瞪,聽到夏晚淳的話,突然醒了:「他身體恢復得還好嗎?」

夏晚淳嘆氣,「陶樂,這不是阿准最重的傷。他快好了,而且你既然能忍住在他最嚴重時不聞不問,現在,也不用假裝關心了。」

「我跟你有什麼假裝關心的!」陶樂急了!

你們只知道我忘恩負義,可你們需要經歷一個人融入你的生活在離開嗎?你們需要去顛覆三觀去愛一個人嗎?你們有明明懷着孕,卻經常抑鬱嗎?

陶樂想到這,渾身發抖,她的確應該陽光快樂點了,孩子不能出事。

好事,今天餘款冬徹底變回周准,明天他消失。她很快回家過年,在她爹耳邊經受「歷練」后,她估計能正常點。首先,她爹要吞下她未婚先孕這個炸彈。

夏晚淳皺眉,自知失言:「對不起陶樂,你冷靜。我可以理解你,我告訴你地址。你要是想來,可以來。」

陶樂板着臉聽完地址,腦子一團亂。

見餘款冬最後一面?

都忍了這麼久,最後一天,她就不忍了?

她開始恨夏晚淳,為什麼要告訴她這個消息!

報告還沒有寫完,可這次,她是徹底寫不出什麼來。她神遊時敲了鍵盤,回過神來時,她看見Word文檔上赫然印着「餘款冬周准餘款冬周准……」

在去醫生的私人住宅的路上,周准問身邊的夏晚淳:「夏晚淳,以前,周准求過你嗎?」

夏晚淳搖搖頭:「阿准有事都自己扛,他最多命令人。他相信利益,不相信、信義。」

「嗯。」周准又問正在開車的陸胤北,「陸胤北,周准求過你嗎?」

陸胤北的回答跟夏晚淳大同小異。

周准再次道:「我是周准嗎?」

陸胤北和夏晚淳異口同聲:「當然是。」

「那我求你們一件事。」周准倏忽一笑。

陸胤北在透視鏡看見他的笑容,心窩一暖,倏忽感覺,路面上積下的一層薄薄的白雪,全都消融了。

夕陽西下,陶樂拿鋼筆不停敲桌子,萬事都不過一念之間。

倏地起身,她拎起包就走人,直接下班。

攔了計程車,她報出了夏晚淳說出口的地址。

她想再見見他。

她糾結得越深,越難以釋懷,她對他的感情就有多深。

如果可以,哪個女人不希望和自己心愛的男人一起慢慢變老?

她不知道她會做什麼,但她在那一刻,發了瘋地想再見一見他。

「小姐,到了。」

司機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她居然想了一路!付錢下車,她看着外觀十分富麗的別墅,有種說不出的陌生感。夏晚淳請個醫生,都和她完全不在一個世界啊。

她按門鈴。

朱醫生頭髮花白,親自開的門:「姑娘,你找誰?」

「夏晚淳說要讓一個叫周準的人恢復記憶,找的就是您吧?他們還在吧?」她有點緊張,哪怕人醫生特別慈祥和藹。

朱醫生回:「他們取消約會了。可能周准已經記起來了,你有急事嗎?我幫你去聯繫?」

陶樂搖頭:「謝謝您,沒關係,我可以找到他。」

她就是想看一眼。

尋找卻無果,澆滅了她那顆想見他的心。

失魂落魄往回走,她走累了,不得不再走幾分鐘,才找到公交站點。走過長長的衚衕,她知道,她的小租房裏,黑洞洞陰沉沉,毫無人氣。

臨近租房,她看見窗戶里漏出星火的燈光?

她心咯噔一下:遭賊了?

大腦飛速運轉,她在考慮她哪裏是不是有什麼貴重物品。

線條緊繃開了門,她順手抄起被冷落的小盆仙人球。

「啪嗒」,看清來人後,她手一松,仙人球徹底「骨肉分離」。

「你……怎麼來了?」陶樂想喊「款冬」,終歸知道,那已經是過去式。

款冬柔柔一笑:「我來帶你亡命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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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錯愛到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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