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侍奉皇帝

兩日後，長千夜帶着我到太后和長高崇面前請罪。

「孫兒見過太奶奶，見過皇叔。」

「夜兒怎麼來了，快快賜座。」太後放下茶杯，面帶慈笑地道。

「謝太奶奶。」長千夜跟着落座。

「夜兒今日怎麼想到來哀家這了，哀家還以為你把我這個老祖宗給忘了呢。」

長千夜趕緊起座，低眉俯手道，「孫兒是來請罪的？」

「夜兒何罪之有？」

「孫兒一回來便惦記着父皇的病情，忙着查找能醫治父皇的藥方子才沒能來得及來拜見太奶奶，聽說孫兒帶回來的丫頭還衝撞了太奶奶，孫兒一知曉便帶着丫頭前來請罪了。」

「太子沒有分寸也就罷了，怎麼來帶回來的丫頭也這般沒有分寸。」開口的是長高崇，語氣之中顯然不滿。

「侄兒本是看中她心靈手巧且會推拿按摩之術才想着帶回來伺候父皇的，竟想不到她這般猛撞，看來是不適應伺候父皇了，太奶奶想怎麼處置但且聽您吩咐。」

「太后饒命，殿下饒命，奴婢……奴婢真不是故意的……」我附和著長千夜的說辭跪了下去，連連磕頭求饒。

「哎——」太后揚手制止了長高崇的話語，「人雖說猛撞了些，但是哀家也給過她教訓了，此事哀家也不再追究了，夜兒也不必再自責。夜兒既然能將她帶回來必然是有自己的道理。」

長千夜斂了斂眉，「不瞞太奶奶，這丫頭懂得推拿按摩之術，本想帶她回來伺候父皇，希望對父皇的病情有幫助，只是今日看她做事這般沒有分寸，只怕是不能伺候父皇了。」

「哦？」太后鳳眉一挑，「既然懂得按摩推拿之術，不若就先給本宮先鬆鬆筋骨如何？先試試手藝再做決定也不遲。」

「但聽太奶奶的。」長千夜俯身一恭，給我了一個示意的眼神，我慌忙爬上前去，從懷中掏出一瓶小藥油，打開，一陣清爽的味道傳了出來。

「太后，麻煩您伸出手。」我卑謙道。

太后疑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長千夜。

「太奶奶，這是按摩前用的藥酒，塗上這個效果可以加倍……」

「這怎麼行，萬一這丫頭心懷歹意欲對母後圖謀不軌，只怕到時候連太子也擔不起這個責任，來人啊，先檢查下藥瓶。」長高崇揮手，身後便走上前一個丫頭，取過我手中藥油嗅了嗅，又拿出銀針探了探，看見銀針完好才把藥瓶放回我手中，這其中，完全沒有顧及長千夜這個太子的臉面，權勢地位以及敵對的關係可謂一個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太后盈盈地伸出手，我將藥油往她手上抹了些，輕輕按摩起來。

「夜兒也別見怪，你皇叔性子一向如此，也是太過在意哀家的身體才會如此小心謹慎。」

長千夜似乎也不介意，「小心使得萬年船，皇叔深謀遠慮，是孫兒考慮不周了。」

太后頷首，我倒出一些藥油抹在她脖子上，輕輕按摩起來，她輕閉上了眼。

所謂的推拿按摩之術不過是仰仗着這瓶藥油的功效，這藥油有安神活絡筋骨之效，用過之後會讓人覺得全身清爽舒適。

待到桌上的茶霧散盡，我躬身退至一旁。

「母后，您覺得怎麼樣，有沒有覺得不適的地方？」長高崇俯身輕聲道。

太后緩緩地睜開眼，輕點了下頭讚歎道，「嗯，不錯，哀家覺得現在確實是全身都輕鬆了不少，人也精神了不少，這丫頭確實是有些技術。」

「謝太奶奶誇讚，孫兒一直為父皇的病情擔憂不已，所以特地找了個丫頭回來伺候父皇，望對父皇的病情有所幫助，還望太奶奶成全孫兒的一片孝心。」長千夜說至動情便跟着跪了下來。

「既然夜兒一番苦心，對皇兒的病情又如此上心，哀家又怎能拒絕這一番孝心呢？」

太后對長千夜虛扶一把。

「謝太奶奶。」

「可是母后……」

「好了，就這麼定了吧，哀家想休息會，你扶哀家去休息吧。」太后揉了揉腦袋。

「是，母后。」長高崇心中雖有不滿，卻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上前扶過太后。

「那孫兒告退。」

……

我探了探皇帝的額頭，又為他診了診脈，雖說這癥狀看起來不像是中毒，但是也必然有異常。

空氣中的刺激性氣味還在，這味道似乎聞多了會讓人意志昏沉。

我起身看着寢宮裏的陳設，門窗緊閉，藥味濃重，龍涎香的霧氣自爐子中裊裊升起，我走上前認真嗅了嗅，氣味有些濃烈刺激，似乎加重了味道。

房門忽然被推開，門外的光線瞬間在房中暈染開來，一雙黑色的靴子隨即踏了進來，我趕緊退至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