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桃花扇
楊桃幾個人坐船回去已經是深夜，這個時候了河面上居然還有人，划船到碼頭，原來是錦衣衛的人把所有船舶都攔了下來挨個搜查。
「這是怎麼回事啊。」大家都疑惑不解，派下人去打聽，亮出陶家的名頭來，幾個搜查的錦衣衛前來說道：「原來是千戶大人的家眷，你們也在游湖，那不用檢查了，直接過去吧。」
「多謝幾位大哥了，這是一點心意，你們晚上辛苦了，拿去喝點酒吧。」陶原掏出一點錢送給他們。
來的錦衣衛連忙拒絕：「都是自家人，我們怎麼敢收你們的好處，讓千戶大人知道了可是要打死我們了。」
陶原又問：「今天這是怎麼啊，連碼頭都有人搜查。」
錦衣衛的一個隊正悄悄說：「今晚上有幾個大逆在湖上密會，我們收到消息封鎖了所有碼頭，派人在河上面搜查，你們快點回去吧。」
楊桃他們從船上下來，看到前面攔著許多人不許過，錦衣衛正在仔細盤問，看到楊桃他們沒人阻攔都好奇的看了過來，楊桃打開扇子擋住自己的臉。
這些人看到楊桃他們過去，不由得好奇的問。
「剛剛那兩個姑娘看到了嗎，長得真是跟仙女一樣啊。」
「呵呵，看你麻痹看，要不是你說要到河裡面撈月亮，老子早回去睡覺了，大晚上被錦衣衛的狗逼攔在這裡。」
聽見有人罵錦衣衛，隊正冷笑道：「那邊那兩個小子給我好好檢查一下，我覺得他們有問題，最好帶回去問問。」
「大哥不要啊，我們都是書院的學子，家世清白，晚上出來玩的，家父沈維，是本縣酒商，這兩個是我叔叔的兒子沈微和沈霑。」
楊桃尋聲看去，居然是哥哥楊宇的同學沈真，他旁邊站著兩個差不多年紀的青年，一個看上去有些憊懶，一個身後背著一個大盒子，看上去頗為不同尋常。
楊桃心中一跳，忍不住出聲道：「這個沈公子我認識，是我哥哥的同學。」
沈真笑道：「官差大哥你聽到了吧，我們真的是良民啊，我兩個兄弟不太懂事，這點東西算是給他們賠禮了。」說著把一塊翠綠的玉佩遞了上去，看那塊玉的成色，恐怕價值千兩銀子以上，收到賠禮的幾個錦衣衛高興的眉飛色舞。
「算你們懂事，既然有人認識你們，那肯定不是我們要找的人了，走吧。」
「要不要再檢查一下。」
「不用浪費時間了，這麼多人等著我們搜呢。要是每個人都這麼懂事就好了。」
楊桃他們離開，沈真同學在後面跟了上來。
「剛才多謝楊小姐了。」楊真謝道。
「不用，這麼晚了還被攔在那裡不能回家那也夠倒霉了。」楊桃笑道。
「那先告辭了，改天登門道謝。」沈真和他兩個表兄弟離開了，大家各回各家，楊桃望著那兩個男人若有所思，不過她什麼都沒說，有的時候什麼都不知道才是真正的幸福，回到家楊宇先回來了，楊桃問他。
「哥哥，你知道沈真最近在做什麼嗎。」
「你問這個做什麼，你不會看上他了吧。」楊宇從床上一躍而起問道。
「沒有，不過今天遇見他了，他身邊有兩個很奇怪的人，不過也不關我們什麼事情，哥哥你最好離他遠一點，我覺得他好像有什麼秘密，今天河上搜捕大逆，他就出現在那裡。」
楊宇哈哈笑道：「沈真，就他，大逆，他平時聰明的很，從來不肯吃虧，不要說大逆了，就連讓他殺只雞他都不敢。」
楊桃鬱悶道：「那估計是我想多了吧，睡覺。」她洗了個澡，睡了一會，天都快亮了，她夢見沈真旁邊那個表哥從背後盒子裡面抽出一把機關槍來，對著那些錦衣衛掃射，噠噠噠，嚇得她從夢中醒了過來。
「機關槍，他那個盒子裡面該不是背著倚天劍吧，不過也許是光劍，他其實是原能使者，還有可能是青銅聖衣，穿上去之後就要拯救雅典娜。」
楊桃自己想著都笑了起來，難道是日子太閑，所以腦洞才這麼大，還有半年就要參加省試了，居然還有心情想這些。
眼看省試將近，縣學還有書院的學生都陷入了一種叫做考前綜合症的東西，具體表現為書店裡面各種名家八股文賣的脫銷，就跟高考之前所有的學生都沉迷在一本叫做三年高考五年模擬的東西一樣。
楊桃也開始考前複習，她表面上看起來一點都不焦慮，不過每天拿著歷年名家寫的八股文暗自揣摩，早上天不亮就起來在繞著自家院子跑幾圈，然後出門去買早點，縣裡人家，都習慣在街上買一些販賣的面點炊餅，配上自家做的醬菜和白粥，就是一頓豐富的早餐。楊桃起的早就先去把早點買回來，等爹爹和哥哥起來了就可以吃，吃完飯，父親去衙門當差，哥哥去書院，楊桃去縣學。
「哥哥好好去上學，今天不要逃學啊，被爹爹知道了要打死你的。」出門前這樣囑咐哥哥楊宇。
楊宇苦喪著一張臉回答道：「知道了，究竟是誰告訴你我逃學的啊，書院裡面那些人太不講義氣了，同是天涯淪落人，何必出賣我。」
「呵呵，你知道我書院裡面有人就可以了，是誰你不需要知道。」楊桃敲打完親哥，自己去了縣學，最近來縣學的學子越來越多了，就跟大學期末考試的時候自習室突然人滿了連個位置都找不到一樣。
幾個縣學的學子擠在一張桌子前面複習，一邊複習一邊悄悄偷看斜對面端坐的少女，她穿著白色的學子衣，烏髮雪膚，一張鍾靈毓秀的臉好像要發出光一樣。懸腕提筆，宣紙上面出現一行秀麗如同春柳的小字。
「有這樣的美人在旁，我哪裡還有心情看書啊。」一個學子悄悄哀嘆道。
「有如此美人在旁，才更要誠心學問，以後科場揚名，才能不負美人在旁一起學習的時光啊。」旁邊同伴斷言道：「楊同學如此才學容貌，以後必定會名揚天下，我們身為她的同學要是一生碌碌無為，豈不是讓她蒙羞。」
楊桃也聽到如此中二的話，搖搖頭，她也已經習慣了，對於同學如此高的期望，實在是慚愧。
到了中午休息，沈真來到書院找她。
「上次多謝楊同學了，我想一定要當面道謝，想做個東道請楊同學大吃一頓，又聽說楊同學從來不去這種飲宴聚會，所以準備了點薄禮希望不要嫌棄。」
聽她一口一個同學，楊桃失笑道：「喊我同學太客氣了，再說我們也沒有一起求學過，你是我哥哥好友，喊我小名桃子就可以了，禮物我不能要，區區小事，哪裡需要如此厚禮。」
「你不如打開看看是什麼。」沈真拿出一個盒子，裡面裝得有一本精裝厚書，一把象牙扇，楊桃翻開書，是用上好的玉版紙裝訂而成，書名《古今戲文選編》，扇子上面鑲玉鏤金，用陰文鏤刻著。「憑高眺遠，見長空萬里，雲無留跡。桂魄飛來光射處，冷浸一天秋碧。玉宇瓊樓，乘鸞來去，人在清涼國。江山如畫，望中煙樹歷歷。我醉拍手狂歌，舉杯邀月，對影成三客。起舞徘徊風露下，今夕不知何夕。便欲乘風，翻然歸去，何用騎鵬翼。水晶宮裡，一聲吹斷橫笛。」
居然是楊桃寫的數量很少的詩詞之一，這是上次楊桃和陶瑩玉一起遊河在湖上所寫的，那天晚上風景又好，人又開心，楊桃忍不住唱出這首詞來「今夕何夕，便欲乘風歸去，」也算是縱情，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聽說了，還刻在扇面上，真真是有心了，這樣的禮物可見是用了心意。
楊桃沒有拒絕，又道謝：「那我就收下了，不過舉手之勞，我哥哥平日里也多勞你照顧。」
沈真笑道：「這算什麼，我那兩個表哥剛從京城來這裡遊玩，他們平時家裡太過縱容，不知道人情世故，要不是你我們就要被錦衣衛抓去盤問了，平添了許多風波。」
看楊桃手裡多了一把象牙扇，一看鑲金鏤玉價值不菲，楊父不由得有點擔心。
「我們家裡面雖然不是富貴，也是衣食無憂，你們千萬不要學那些愛慕虛榮之輩，為了一點小恩小惠就授人於柄，要知道人情難償。」
聽到父親教誨，楊桃笑著解釋道是同學的謝禮。
「這是哥哥得同學沈真送的，女兒上次幫了他一個忙。以前他多次在書院裡面照顧哥哥，要是沒有他照看，哥哥在書院裡面恐怖不知道要惹多少事，沈真這個人為人處事八面玲瓏又重義氣，確實是一個可以結交的朋友。」
「我看他是看上你了。」難得沒出去野的楊宇插嘴道。「那個小子每次見你眼睛都發光，其實他要是做我妹夫還不錯。」
楊桃惱怒道：「寫你作業吧，今天的字練了嗎，我來幫你檢查。」
坐在一旁監督哥哥楊宇寫作業，楊桃穿著一身白色薄紗儒裙，長裙曳地，這個季節天氣清涼，頭上很簡單的戴了一朵草線編成的絹花，明目雪膚，實在是賞心悅目，不過楊宇一點都感覺不到。
「這裡寫錯了。」
「這個字少寫了一劃，你真蠢。」
楊桃拿著書當工具敲著哥哥的頭：「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是這個意思嗎，你上課怎麼聽的。」
楊宇哭喪著臉趴在書桌上面，這個桌子還是楊桃親自去挑的，剛搬來這裡的時候，屋子裡面雖然有不少傢具，但是還是少了一些東西，楊桃去逛了一圈，買了不少簡單的傢具，比如用一整根樹根雕成的茶桌，用藤條編的椅子，葡萄架下面還添了吊床。
「你都學到四書了啊。」四書又稱為四子書，是指《大學》、《中庸》、《論語》和《孟子》。「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出自《大學》，四書五經是這個時代科舉取士指定的考試書籍，所有的科舉考試的策論題目都必須出自四書無經，所以這個時代的讀書人要想走上統治者階層，首先必須要學習的就是這些儒家經典，現代看來這些東西枯燥無聊，都是要掃進歷史塵埃裡面的東西，不過在那個時代，全天下大部分人都是文盲，都是不知禮儀的平民百姓，要想統治這麼一群人，首先就要給他們制定一種契約規則，告訴他們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告訴他們要尊敬長輩，友愛兄弟，撫養兒女，為他們樹立道德價值，告訴他們什麼樣的人生價值是他們所追求的，人活著的價值是什麼，要怎麼做，儒家經典在穩定人類社會人倫次序所起到的作用，直到現在都還有其意義。
楊桃一邊給哥哥解釋這句話的正確意義，一邊旁徵博引，告訴他如果在八股文策論裡面遇到這個題目的該怎麼寫，這句話有幾個意思，要怎麼破題才是閱卷的考官願意看到的。
「我這樣說你懂了嗎，我們學習雖然不是為了寫八股文，但是一定要知道什麼寫，所謂八股文的規則，你以後寫任何東西都能用得上，八股文寫得好，要詩便詩，要賦就賦，都是一鞭一道痕，一扇一掌血。」
楊宇聽的頭暈眼花，連喝了幾壺茶。「這句話居然有這麼多意思，書院裡面的夫子怎麼沒有講。」
「書院的教授，總要考慮大多數學生的接受水平。」
在妹妹的輔導下，楊宇超水平的完成了作業，不由得感嘆道。「有妹妹真好啊。」
「那當然，你的同學回家溫習功課哪裡有我這麼好的鋪導員，只要哥哥你認真學，總有一天你一定能超越他們，我就是你的金手指，我就是你的隨身老爺爺，我就是你的奇遇，哥哥你有了我就能成為廢柴打臉流的主角，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楊桃幾個人坐船回去已經是深夜，這個時候了河面上居然還有人，划船到碼頭，原來是錦衣衛的人把所有船舶都攔了下來挨個搜查。
「這是怎麼回事啊。」大家都疑惑不解，派下人去打聽，亮出陶家的名頭來，幾個搜查的錦衣衛前來說道：「原來是千戶大人的家眷，你們也在游湖，那不用檢查了，直接過去吧。」
「多謝幾位大哥了，這是一點心意，你們晚上辛苦了，拿去喝點酒吧。」陶原掏出一點錢送給他們。
來的錦衣衛連忙拒絕：「都是自家人，我們怎麼敢收你們的好處，讓千戶大人知道了可是要打死我們了。」
陶原又問：「今天這是怎麼啊，連碼頭都有人搜查。」
錦衣衛的一個隊正悄悄說：「今晚上有幾個大逆在湖上密會，我們收到消息封鎖了所有碼頭，派人在河上面搜查，你們快點回去吧。」
楊桃他們從船上下來，看到前面攔著許多人不許過，錦衣衛正在仔細盤問，看到楊桃他們沒人阻攔都好奇的看了過來，楊桃打開扇子擋住自己的臉。
這些人看到楊桃他們過去，不由得好奇的問。
「剛剛那兩個姑娘看到了嗎，長得真是跟仙女一樣啊。」
「呵呵，看你麻痹看，要不是你說要到河裡面撈月亮，老子早回去睡覺了，大晚上被錦衣衛的狗逼攔在這裡。」
聽見有人罵錦衣衛，隊正冷笑道：「那邊那兩個小子給我好好檢查一下，我覺得他們有問題，最好帶回去問問。」
「大哥不要啊，我們都是書院的學子，家世清白，晚上出來玩的，家父沈維，是本縣酒商，這兩個是我叔叔的兒子沈微和沈霑。」
楊桃尋聲看去，居然是哥哥楊宇的同學沈真，他旁邊站著兩個差不多年紀的青年，一個看上去有些憊懶，一個身後背著一個大盒子，看上去頗為不同尋常。
楊桃心中一跳，忍不住出聲道：「這個沈公子我認識，是我哥哥的同學。」
沈真笑道：「官差大哥你聽到了吧，我們真的是良民啊，我兩個兄弟不太懂事，這點東西算是給他們賠禮了。」說著把一塊翠綠的玉佩遞了上去，看那塊玉的成色，恐怕價值千兩銀子以上，收到賠禮的幾個錦衣衛高興的眉飛色舞。
「算你們懂事，既然有人認識你們，那肯定不是我們要找的人了，走吧。」
「要不要再檢查一下。」
「不用浪費時間了，這麼多人等著我們搜呢。要是每個人都這麼懂事就好了。」
楊桃他們離開，沈真同學在後面跟了上來。
「剛才多謝楊小姐了。」楊真謝道。
「不用，這麼晚了還被攔在那裡不能回家那也夠倒霉了。」楊桃笑道。
「那先告辭了，改天登門道謝。」沈真和他兩個表兄弟離開了，大家各回各家，楊桃望著那兩個男人若有所思，不過她什麼都沒說，有的時候什麼都不知道才是真正的幸福，回到家楊宇先回來了，楊桃問他。
「哥哥，你知道沈真最近在做什麼嗎。」
「你問這個做什麼，你不會看上他了吧。」楊宇從床上一躍而起問道。
「沒有，不過今天遇見他了，他身邊有兩個很奇怪的人，不過也不關我們什麼事情，哥哥你最好離他遠一點，我覺得他好像有什麼秘密，今天河上搜捕大逆，他就出現在那裡。」
楊宇哈哈笑道：「沈真，就他，大逆，他平時聰明的很，從來不肯吃虧，不要說大逆了，就連讓他殺只雞他都不敢。」
楊桃鬱悶道：「那估計是我想多了吧，睡覺。」她洗了個澡，睡了一會，天都快亮了，她夢見沈真旁邊那個表哥從背後盒子裡面抽出一把機關槍來，對著那些錦衣衛掃射，噠噠噠，嚇得她從夢中醒了過來。
「機關槍，他那個盒子裡面該不是背著倚天劍吧，不過也許是光劍，他其實是原能使者，還有可能是青銅聖衣，穿上去之後就要拯救雅典娜。」
楊桃自己想著都笑了起來，難道是日子太閑，所以腦洞才這麼大，還有半年就要參加省試了，居然還有心情想這些。
眼看省試將近，縣學還有書院的學生都陷入了一種叫做考前綜合症的東西，具體表現為書店裡面各種名家八股文賣的脫銷，就跟高考之前所有的學生都沉迷在一本叫做三年高考五年模擬的東西一樣。
楊桃也開始考前複習，她表面上看起來一點都不焦慮，不過每天拿著歷年名家寫的八股文暗自揣摩，早上天不亮就起來在繞著自家院子跑幾圈，然後出門去買早點，縣裡人家，都習慣在街上買一些販賣的面點炊餅，配上自家做的醬菜和白粥，就是一頓豐富的早餐。楊桃起的早就先去把早點買回來，等爹爹和哥哥起來了就可以吃，吃完飯，父親去衙門當差，哥哥去書院，楊桃去縣學。
「哥哥好好去上學，今天不要逃學啊，被爹爹知道了要打死你的。」出門前這樣囑咐哥哥楊宇。
楊宇苦喪著一張臉回答道：「知道了，究竟是誰告訴你我逃學的啊，書院裡面那些人太不講義氣了，同是天涯淪落人，何必出賣我。」
「呵呵，你知道我書院裡面有人就可以了，是誰你不需要知道。」楊桃敲打完親哥，自己去了縣學，最近來縣學的學子越來越多了，就跟大學期末考試的時候自習室突然人滿了連個位置都找不到一樣。
幾個縣學的學子擠在一張桌子前面複習，一邊複習一邊悄悄偷看斜對面端坐的少女，她穿著白色的學子衣，烏髮雪膚，一張鍾靈毓秀的臉好像要發出光一樣。懸腕提筆，宣紙上面出現一行秀麗如同春柳的小字。
「有這樣的美人在旁，我哪裡還有心情看書啊。」一個學子悄悄哀嘆道。
「有如此美人在旁，才更要誠心學問，以後科場揚名，才能不負美人在旁一起學習的時光啊。」旁邊同伴斷言道：「楊同學如此才學容貌，以後必定會名揚天下，我們身為她的同學要是一生碌碌無為，豈不是讓她蒙羞。」
楊桃也聽到如此中二的話，搖搖頭，她也已經習慣了，對於同學如此高的期望，實在是慚愧。
到了中午休息，沈真來到書院找她。
「上次多謝楊同學了，我想一定要當面道謝，想做個東道請楊同學大吃一頓，又聽說楊同學從來不去這種飲宴聚會，所以準備了點薄禮希望不要嫌棄。」
聽她一口一個同學，楊桃失笑道：「喊我同學太客氣了，再說我們也沒有一起求學過，你是我哥哥好友，喊我小名桃子就可以了，禮物我不能要，區區小事，哪裡需要如此厚禮。」
「你不如打開看看是什麼。」沈真拿出一個盒子，裡面裝得有一本精裝厚書，一把象牙扇，楊桃翻開書，是用上好的玉版紙裝訂而成，書名《古今戲文選編》，扇子上面鑲玉鏤金，用陰文鏤刻著。「憑高眺遠，見長空萬里，雲無留跡。桂魄飛來光射處，冷浸一天秋碧。玉宇瓊樓，乘鸞來去，人在清涼國。江山如畫，望中煙樹歷歷。我醉拍手狂歌，舉杯邀月，對影成三客。起舞徘徊風露下，今夕不知何夕。便欲乘風，翻然歸去，何用騎鵬翼。水晶宮裡，一聲吹斷橫笛。」
居然是楊桃寫的數量很少的詩詞之一，這是上次楊桃和陶瑩玉一起遊河在湖上所寫的，那天晚上風景又好，人又開心，楊桃忍不住唱出這首詞來「今夕何夕，便欲乘風歸去，」也算是縱情，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聽說了，還刻在扇面上，真真是有心了，這樣的禮物可見是用了心意。
楊桃沒有拒絕，又道謝：「那我就收下了，不過舉手之勞，我哥哥平日里也多勞你照顧。」
沈真笑道：「這算什麼，我那兩個表哥剛從京城來這裡遊玩，他們平時家裡太過縱容，不知道人情世故，要不是你我們就要被錦衣衛抓去盤問了，平添了許多風波。」
看楊桃手裡多了一把象牙扇，一看鑲金鏤玉價值不菲，楊父不由得有點擔心。
「我們家裡面雖然不是富貴，也是衣食無憂，你們千萬不要學那些愛慕虛榮之輩，為了一點小恩小惠就授人於柄，要知道人情難償。」
聽到父親教誨，楊桃笑著解釋道是同學的謝禮。
「這是哥哥得同學沈真送的，女兒上次幫了他一個忙。以前他多次在書院裡面照顧哥哥，要是沒有他照看，哥哥在書院裡面恐怖不知道要惹多少事，沈真這個人為人處事八面玲瓏又重義氣，確實是一個可以結交的朋友。」
「我看他是看上你了。」難得沒出去野的楊宇插嘴道。「那個小子每次見你眼睛都發光，其實他要是做我妹夫還不錯。」
楊桃惱怒道：「寫你作業吧，今天的字練了嗎，我來幫你檢查。」
坐在一旁監督哥哥楊宇寫作業，楊桃穿著一身白色薄紗儒裙，長裙曳地，這個季節天氣清涼，頭上很簡單的戴了一朵草線編成的絹花，明目雪膚，實在是賞心悅目，不過楊宇一點都感覺不到。
「這裡寫錯了。」
「這個字少寫了一劃，你真蠢。」
楊桃拿著書當工具敲著哥哥的頭：「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是這個意思嗎，你上課怎麼聽的。」
楊宇哭喪著臉趴在書桌上面，這個桌子還是楊桃親自去挑的，剛搬來這裡的時候，屋子裡面雖有不少傢具，但是還是少了一些東西，楊桃去逛了一圈，買了不少簡單的傢具，比如用一整根樹根雕成的茶桌，用藤條編的椅子，葡萄架下面還添了吊床。
「你都學到四書了啊。」四書又稱為四子書，是指《大學》、《中庸》、《論語》和《孟子》。「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出自《大學》，四書五經是這個時代科舉取士指定的考試書籍，所有的科舉考試的策論題目都必須出自四書無經，所以這個時代的讀書人要想走上統治者階層，首先必須要學習的就是這些儒家經典，現代看來這些東西枯燥無聊，都是要掃進歷史塵埃裡面的東西，不過在那個時代，全天下大部分人都是文盲，都是不知禮儀的平民百姓，要想統治這麼一群人，首先就要給他們制定一種契約規則，告訴他們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告訴他們要尊敬長輩，友愛兄弟，撫養兒女，為他們樹立道德價值，告訴他們什麼樣的人生價值是他們所追求的，人活著的價值是什麼，要怎麼做，儒家經典在穩定人類社會人倫次序所起到的作用，直到現在都還有其意義。
楊桃一邊給哥哥解釋這句話的正確意義，一邊旁徵博引，告訴他如果在八股文策論裡面遇到這個題目的該怎麼寫，這句話有幾個意思，要怎麼破題才是閱卷的考官願意看到的。
「我這樣說你懂了嗎，我們學習雖然不是為了寫八股文，但是一定要知道什麼寫，所謂八股文的規則，你以後寫任何東西都能用得上，八股文寫得好，要詩便詩，要賦就賦，都是一鞭一道痕，一扇一掌血。」
楊宇聽的頭暈眼花，連喝了幾壺茶。「這句話居然有這麼多意思，書院裡面的夫子怎麼沒有講。」
「書院的教授，總要考慮大多數學生的接受水平。」
在妹妹的輔導下，楊宇超水平的完成了作業，不由得感嘆道。「有妹妹真好啊。」
「那當然，你的同學回家溫習功課哪裡有我這麼好的鋪導員，只要哥哥你認真學，總有一天你一定能超越他們，我就是你的金手指，我就是你的隨身老爺爺，我就是你的奇遇，哥哥你有了我就能成為廢柴打臉流的主角，從此走上人生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