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行船
這些字畫流傳出去，卻給楊桃帶來了意向不到的變化，只是短時間看不出來而已，楊桃依舊每天去縣學讀書，哥哥楊宇在書院讀書，楊父想到以自己的資質恐怕在科舉路上能取得一個秀才功名已經到頂了，再考下去，要在幾千人中取幾十個人的省試中中舉那恐怕是不可能了，自古以來江淮地區文風鼎盛，學子參加科舉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鄉試不難，但是省試是地獄之旅，古往今來多少才華橫溢的才子考了一輩子，就是過不了省試，提起來就是淚，但是過了省試，以江淮地區學子的水平，參加會試通過的可能反而很高。
楊父想在縣裡某個職位，以秀才的功名，想要取得一個吏員的資格並不難，在縣衙上班也算是有了一份收入，養活一家人不成問題。縣尊聽說他女兒是自己點的案首，也指點了一下，縣裡所用吏員，總共有兩種，一種是精通刑法的，一種是精通錢糧的，在這個時代，刑法錢糧都是家學，一般一個家族世代都是學這個的，書院裡面只教授孔孟之道，很多讀書人對這些知識不屑一顧。
身為文科生，楊桃一聽到錢糧經濟就蒙了，讓她寫詩繪畫，煮茶彈琴那是沒問題，最後她勸父親。
「父親還是找一個文卷書記的職務吧，只有小心謹慎多無大事，要是實在不行，找個蒙學教教小孩子讀書認字也不錯，我們家有田地鋪子，每年也不會餓死。」
於是楊父成了縣衙一個小吏，每天奔波勞碌，也有清閑的時候，相當於現代的底層公務員。
轉眼來到了花燈節，家家門前擺滿了鮮花，男女老少都走出門看煙花放燈，楊桃怕出去人太多擠的慌，就在自己家門前池塘放燈。
「妹啊，這裡的燈能留到哪裡去啊，你看今天晚上這麼熱鬧，你就不想出去嗎。」楊宇對於這麼熱鬧的節日不能出去瞎逛簡直不能忍，楊父瞪了他一眼。
「別哄你妹妹出去，今天外面這麼多人，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子，出了事情怎麼辦。「楊父對於女兒的美貌有深刻認識，自從他們搬到這裡來之後，門口每天都有各種不知道哪裡來的小子送的水果鮮花。那些書院的同學更是三天兩頭來拜訪，每次楊宇去開門都要裝做很兇惡的樣子說。
「我妹妹不在，您請回。」況且花燈節本來就有搶親的風俗，才子佳人私定終身，花前月下多情公子美嬌娘，有看上的對象直接就上去表白，民風開放得很，楊桃表示自己還是個孩子，不想去參加這樣得聚會。
楊宇不服道：「有我在，我會看好妹妹的，我都和朋友說好了今晚去玩。」
「要不哥哥你一個人去吧，我就不去了，父親說的對，今晚我可不敢出去。」
「那怎麼行，我怎麼能丟下你一個人去玩。」身為一個負責的哥哥，楊宇還是很有良心的，做不出來丟下妹妹自己跑去玩的事情，小時候他這樣做了，被楊桃威脅說不幫他做作業了，於是就養成了這個好習慣。
門口有人敲門，原來是好友陶瑩玉「我就知道你沒有出去，走吧，跟著本小姐，本小姐可是帶著打手的人。」陶瑩玉出現在門口，身邊站著自己幾個風神俊朗的哥哥。
「對，要是有人不長眼跑來搶人，正好讓他見識一下錦衣衛是多麼的窮凶極惡之徒。」陶然也站在旁邊說道，他穿著白袍玉帶，帥的一塌糊塗。
「那你們去吧，小心一點，注意安全。」楊父開口道。
楊宇歡快的沖了出去。
一行人出了門來，楊宇終於能出門了，開心的張開腿去見自己的幾個好兄弟去了。
「你們去放燈吧，我和朋友約好了今天晚上要好好聚聚。」
「不要喝酒啊，回家會被發現的。」楊桃囑咐道。看見他歡快的奔了出去，覺得自己好像在養兒子一樣真是操碎了心啊。
他們走上街，月亮正到中天，天上的星星清晰可見，不時有煙花在天空綻放，有水之處都有人放燈，青年男女相互眉目傳情。楊桃一行人走在街上，不時引來各種人的張望，陶家幾個兄弟本來就長得出色，何況還帶有兩個絕色的少女。
「看，那個拿著扇子的小姐是不是國公府的小姐啊。」
「真的是，果然長得好美。」
「我更喜歡她旁邊那個，長大了絕對是傾國傾城。」
「可惜她是傾國傾城貌，你不是多愁多病身啊哈哈。」路旁逛街的人有認出陶瑩玉的小聲議論道。
「我想起來陶小姐旁邊那個姑娘是誰了。」
「是誰啊。長這麼好看，是哪家小姐啊。「
「你聽說過只恐夜深花睡去嗎，那是本縣案首啊。」
聽見有人議論自己妹妹和楊桃，陶然有些不高興，轉身對手下的小廝道：「你去叫幾個錦衣衛的兄弟過來，給剛剛那幾個人找點麻煩。」
楊桃搖著扇子道：「四哥算了吧，走在街上就是讓人看的，看了還不讓人說嗎，認識我的人多不是說明我名氣大嗎。」
陶瑩玉也跟著她拿出扇子來裝模作樣的道：「是極是極，不過論美貌來說，你還是差了我一點。」
幾個人談笑間也就把那些議論忘記了，走在街上，陶然突然咦了一聲。他看見幾個身穿飛魚袍的錦衣衛出現在對面街。
「鎮督內衛怎麼會在這裡。」錦衣衛設指揮使一名，稱為廠督或者鎮督，鎮督身邊的內衛都是心腹之人，內衛在的地方，說明鎮督駕臨本地，可是他們這個小地方錦衣衛所設職務最高的不過就是千戶，居然能看見內衛，恐怕是發生大事了。
「怎麼了四哥。」
「看見幾個熟人了。」陶然笑道。「沒事，我們逛一會就回去吧，今天晚上人太多了，也沒什麼好玩的。」
陶瑩玉不高興的反對道：「人多才好玩啊。我還沒有放花燈呢，放了燈再回去吧。」
「好，依你依你，快去放。」陶然買了幾盞燈，來到水邊。
「燈上面寫什麼。」陶瑩玉問楊桃道，兩人正商量，剛剛那幾個錦衣衛內衛走了過來向陶然行禮道。
「卑職張爽，高興拜見千戶大人。」
陶然皺眉。「你們在找我。」
「卑職奉鎮督之命，有請千戶大人前往一見，有事相商。「
上峰有命，陶然只好前去，臨走之前吩咐妹妹：「你們放完燈之後最好趕快回去，督座都來到這個地方，恐怕有事情要發生。」
他兩個親兄弟陶原和陶玖不太高興：「老四你要走就走吧，難道你走了我們連自己親妹都保護不好嗎。」
陶然冷臉道：「我只是提醒一下，以防萬一。」又囑咐楊桃：「抱歉不能陪你逛街了，我有事先走了。」
楊桃笑道：「沒事，四哥你去吧，我們放完燈就回家。」
見楊桃對陶然的態度，陶家兩個兄弟更是不舒服，雖然都是同學的哥哥，但是楊桃平時見他們也就點頭之交而已，對陶然這個浪蕩子反而是一副親近的態度，陶然他從小不學好，既沒有功名，還喜歡男人，還進了世家貴族最痛恨的錦衣衛，在他們這個圈子裡面簡直是個奇葩，說起他來沒有女人肯娶，但是偏偏楊桃對他的態度不同一般。如果是一般女人喜歡上他了可能大家還能接受，畢竟顏值夠高，但是偏偏是所有人的女神對他青眼，不能不讓人心中不服。
陶然走了之後，楊桃幾個人買了幾盞燈放了，河面有幾隻鴨子遊動，無數的河燈好像星辰一樣散布在河面，有的人坐著畫船在河中心放燈，士子游女，都宛如畫中人一樣，陶玉瑩興緻來了，也想要乘船到河心遊玩，以陶家的家世，當然有自己的船，不過一會陶家下人就划船過來了，看得楊桃羨慕不已。
「土豪啊，我也想要這麼一膄船，白日順流而下，夜來聽雨，冬日賞雪簡直是人生一大樂事，我記得小舟先生也有這麼一艘船，他坐著船從巴蜀到江南，我讀過他寫的遊記，真想跟著小舟先生周遊天下啊。」
「那有什麼難的，我送你一膄行不。」陶瑩玉從來豪爽慣了，覺得自己有的東西也要送朋友一份。
「那怎麼敢要，再說我家也沒有下人可以照看畫船啊。」楊桃連忙拒絕，朋友雖然有通財之誼，但是以她的性格是不會要這麼貴重的東西的。
幾個人上船之後，坐在船上，有下人端上來美酒，幾人喝了幾杯，此時夜風徐來，明月如水，水天一色，彷彿如同琉璃仙境，船過河心的時候，有一個小島，上面有佛寺，是本地有名的風景之地普陀島。
陶瑩玉提議上去遊玩一下，拜拜佛，燒燒香。
「不過你不是信奉天師道的嗎。」楊桃疑惑。
「我是信天師道，但是不妨礙我也燒香拜佛啊，只要有用的我都信。」陶瑩玉振振有詞的說道。
楊桃跨步到島上去，只見桃花盛開，佛寺建在島上，是保佑來往船隻安全，所以附近漁民都來上香，香火旺盛，今天也有青年男女來求姻緣的，
楊桃點了一根香跪在蒲團上面，她也是跟陶瑩玉一樣的心理，只要有用，管它什麼神都去燒一根香，旁邊還跪著一個男子，正一邊上香一邊偷看她。楊桃今天穿了一件白色長裙腰系絲絛，行走間腰肢柔軟，明媚精緻的臉比寺外桃花還要嬌媚，她去縣學的時候一般都做男子打扮，今天換成女裝風姿楚楚，真是明媚誰人不看來。
楊桃上完香就走，那個男子也跟了上來，旁邊陶家兄弟都瞪了他一眼。他卻毫無所懼，跟在楊桃他們後面。
「哪裡來的花痴，又看上你了。」陶瑩玉搖著摺扇笑道。
這個人跟了一路，陶瑩玉的三哥陶原忍不住問道：「你跟著我們做什麼。」
那個人臉一紅，上來行禮道：「在下裴素，剛剛失禮了，我看姑娘長得很像我一位故人。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哦，什麼故人。」陶瑩玉偷笑道，打量起眼前少年來，他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身穿大袖衫,頭戴漆黑小冠，褒衣博帶，衣袖翩翩，面色如玉，眉色漆黑如鴉，特別是一雙眼睛清凈如春水，唇紅齒白，真是好一個翩翩美少年。
「姑娘長得很像我娘親。」他喏喏的說道。
陶瑩玉噗呲一聲笑了，楊桃也忍不住彎了嘴角。她記得倚天屠龍記裡面張無忌好像就是這樣對趙敏說的，
「這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小子你是故意來逗我笑的嗎。」陶瑩玉笑個不停：「你看她今年年紀，可能有你這樣大的兒子嗎？「
「我只說長得像。「
楊桃拉住陶瑩玉道：「算了，我們也該回去了，這麼晚了，何必和他計較，看他的樣子也是讀書人，也就是傻了一點，別跟著我們了。」
幾個人離開后，那個裴素站在原地，兩個侍衛追上來對他說。
「公子，剛剛兩個女子，一個是奉國公家唯一的女兒陶瑩玉，另外一個叫楊桃，出生寒門，是今年本縣鄉試案首。「
「哦，就是寫唯恐夜深花睡去的那個。」
「公子都說名字了，奉國公家的還沒有認出您來嗎。」侍衛疑惑道。
「估計是沒想到吧。不過這種鄉下侯爵，可能根本就沒聽說過我」裴素笑道，他出生名門裴家，父親曾任御史大夫，封越王，後進位司徒，他年少就成為六鎮將軍，乃是天下頂級名流，今天居然被人當做登徒子。
這些字畫流傳出去，卻給楊桃帶來了意向不到的變化，只是短時間看不出來而已，楊桃依舊每天去縣學讀書，哥哥楊宇在書院讀書，楊父想到以自己的資質恐怕在科舉路上能取得一個秀才功名已經到頂了，再考下去，要在幾千人中取幾十個人的省試中中舉那恐怕是不可能了，自古以來江淮地區文風鼎盛，學子參加科舉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鄉試不難，但是省試是地獄之旅，古往今來多少才華橫溢的才子考了一輩子，就是過不了省試，提起來就是淚，但是過了省試，以江淮地區學子的水平，參加會試通過的可能反而很高。
楊父想在縣裡某個職位，以秀才的功名，想要取得一個吏員的資格並不難，在縣衙上班也算是有了一份收入，養活一家人不成問題。縣尊聽說他女兒是自己點的案首，也指點了一下，縣裡所用吏員，總共有兩種，一種是精通刑法的，一種是精通錢糧的，在這個時代，刑法錢糧都是家學，一般一個家族世代都是學這個的，書院裡面只教授孔孟之道，很多讀書人對這些知識不屑一顧。
身為文科生，楊桃一聽到錢糧經濟就蒙了，讓她寫詩繪畫，煮茶彈琴那是沒問題，最後她勸父親。
「父親還是找一個文卷書記的職務吧，只有小心謹慎多無大事，要是實在不行，找個蒙學教教小孩子讀書認字也不錯，我們家有田地鋪子，每年也不會餓死。」
於是楊父成了縣衙一個小吏，每天奔波勞碌，也有清閑的時候，相當於現代的底層公務員。
轉眼來到了花燈節，家家門前擺滿了鮮花，男女老少都走出門看煙花放燈，楊桃怕出去人太多擠的慌，就在自己家門前池塘放燈。
「妹啊，這裡的燈能留到哪裡去啊，你看今天晚上這麼熱鬧，你就不想出去嗎。」楊宇對於這麼熱鬧的節日不能出去瞎逛簡直不能忍，楊父瞪了他一眼。
「別哄你妹妹出去，今天外面這麼多人，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子，出了事情怎麼辦。「楊父對於女兒的美貌有深刻認識，自從他們搬到這裡來之後，門口每天都有各種不知道哪裡來的小子送的水果鮮花。那些書院的同學更是三天兩頭來拜訪，每次楊宇去開門都要裝做很兇惡的樣子說。
「我妹妹不在，您請回。」況且花燈節本來就有搶親的風俗，才子佳人私定終身，花前月下多情公子美嬌娘，有看上的對象直接就上去表白，民風開放得很，楊桃表示自己還是個孩子，不想去參加這樣得聚會。
楊宇不服道：「有我在，我會看好妹妹的，我都和朋友說好了今晚去玩。」
「要不哥哥你一個人去吧，我就不去了，父親說的對，今晚我可不敢出去。」
「那怎麼行，我怎麼能丟下你一個人去玩。」身為一個負責的哥哥，楊宇還是很有良心的，做不出來丟下妹妹自己跑去玩的事情，小時候他這樣做了，被楊桃威脅說不幫他做作業了，於是就養成了這個好習慣。
門口有人敲門，原來是好友陶瑩玉「我就知道你沒有出去，走吧，跟著本小姐，本小姐可是帶著打手的人。」陶瑩玉出現在門口，身邊站著自己幾個風神俊朗的哥哥。
「對，要是有人不長眼跑來搶人，正好讓他見識一下錦衣衛是多麼的窮凶極惡之徒。」陶然也站在旁邊說道，他穿著白袍玉帶，帥的一塌糊塗。
「那你們去吧，小心一點，注意安全。」楊父開口道。
楊宇歡快的沖了出去。
一行人出了門來，楊宇終於能出門了，開心的張開腿去見自己的幾個好兄弟去了。
「你們去放燈吧，我和朋友約好了今天晚上要好好聚聚。」
「不要喝酒啊，回家會被發現的。」楊桃囑咐道。看見他歡快的奔了出去，覺得自己好像在養兒子一樣真是操碎了心啊。
他們走上街，月亮正到中天，天上的星星清晰可見，不時有煙花在天空綻放，有水之處都有人放燈，青年男女相互眉目傳情。楊桃一行人走在街上，不時引來各種人的張望，陶家幾個兄弟本來就長得出色，何況還帶有兩個絕色的少女。
「看，那個拿著扇子的小姐是不是國公府的小姐啊。」
「真的是，果然長得好美。」
「我更喜歡她旁邊那個，長大了絕對是傾國傾城。」
「可惜她是傾國傾城貌，你不是多愁多病身啊哈哈。」路旁逛街的人有認出陶瑩玉的小聲議論道。
「我想起來陶小姐旁邊那個姑娘是誰了。」
「是誰啊。長這麼好看，是哪家小姐啊。「
「你聽說過只恐夜深花睡去嗎，那是本縣案首啊。」
聽見有人議論自己妹妹和楊桃，陶然有些不高興，轉身對手下的小廝道：「你去叫幾個錦衣衛的兄弟過來，給剛剛那幾個人找點麻煩。」
楊桃搖著扇子道：「四哥算了吧，走在街上就是讓人看的，看了還不讓人說嗎，認識我的人多不是說明我名氣大嗎。」
陶瑩玉也跟著她拿出扇子來裝模作樣的道：「是極是極，不過論美貌來說，你還是差了我一點。」
幾個人談笑間也就把那些議論忘記了，走在街上，陶然突然咦了一聲。他看見幾個身穿飛魚袍的錦衣衛出現在對面街。
「鎮督內衛怎麼會在這裡。」錦衣衛設指揮使一名，稱為廠督或者鎮督，鎮督身邊的內衛都是心腹之人，內衛在的地方，說明鎮督駕臨本地，可是他們這個小地方錦衣衛所設職務最高的不過就是千戶，居然能看見內衛，恐怕是發生大事了。
「怎麼了四哥。」
「看見幾個熟人了。」陶然笑道。「沒事，我們逛一會就回去吧，今天晚上人太多了，也沒什麼好玩的。」
陶瑩玉不高興的反對道：「人多才好玩啊。我還沒有放花燈呢，放了燈再回去吧。」
「好，依你依你，快去放。」陶然買了幾盞燈，來到水邊。
「燈上面寫什麼。」陶瑩玉問楊桃道，兩人正商量，剛剛那幾個錦衣衛內衛走了過來向陶然行禮道。
「卑職張爽，高興拜見千戶大人。」
陶然皺眉。「你們在找我。」
「卑職奉鎮督之命，有請千戶大人前往一見，有事相商。「
上峰有命，陶然只好前去，臨走之前吩咐妹妹：「你們放完燈之後最好趕快回去，督座都來到這個地方，恐怕有事情要發生。」
他兩個親兄弟陶原和陶玖不太高興：「老四你要走就走吧，難道你走了我們連自己親妹都保護不好嗎。」
陶然冷臉道：「我只是提醒一下，以防萬一。」又囑咐楊桃：「抱歉不能陪你逛街了，我有事先走了。」
楊桃笑道：「沒事，四哥你去吧，我們放完燈就回家。」
見楊桃對陶然的態度，陶家兩個兄弟更是不舒服，雖然都是同學的哥哥，但是楊桃平時見他們也就點頭之交而已，對陶然這個浪蕩子反而是一副親近的態度，陶然他從小不學好，既沒有功名，還喜歡男人，還進了世家貴族最痛恨的錦衣衛，在他們這個圈子裡面簡直是個奇葩，說起他來沒有女人肯娶，但是偏偏楊桃對他的態度不同一般。如果是一般女人喜歡上他了可能大家還能接受，畢竟顏值夠高，但是偏偏是所有人的女神對他青眼，不能不讓人心中不服。
陶然走了之後，楊桃幾個人買了幾盞燈放了，河面有幾隻鴨子遊動，無數的河燈好像星辰一樣散布在河面，有的人坐著畫船在河中心放燈，士子游女，都宛如畫中人一樣，陶玉瑩興緻來了，也想要乘船到河心遊玩，以陶家的家世，當然有自己的船，不過一會陶家下人就划船過來了，看得楊桃羨慕不已。
「土豪啊，我也想要這麼一膄船，白日順流而下，夜來聽雨，冬日賞雪簡直是人生一大樂事，我記得小舟先生也有這麼一艘船，他坐著船從巴蜀到江南，我讀過他寫的遊記，真想跟著小舟先生周遊天下啊。」
「那有什麼難的，我送你一膄行不。」陶瑩玉從來豪爽慣了，覺得自己有的東西也要送朋友一份。
「那怎麼敢要，再說我家也沒有下人可以照看畫船啊。」楊桃連忙拒絕，朋友雖然有通財之誼，但是以她的性格是不會要這麼貴重的東西的。
幾個人上船之後，坐在船上，有下人端上來美酒，幾人喝了幾杯，此時夜風徐來，明月如水，水天一色，彷彿如同琉璃仙境，船過河心的時候，有一個小島，上面有佛寺，是本地有名的風景之地普陀島。
陶瑩玉提議上去遊玩一下，拜拜佛，燒燒香。
「不過你不是信奉天師道的嗎。」楊桃疑惑。
「我是信天師道，但是不妨礙我也燒香拜佛啊，只要有用的我都信。」陶瑩玉振振有詞的說道。
楊桃跨步到島上去，只見桃花盛開，佛寺建在島上，是保佑來往船隻安全，所以附近漁民都來上香，香火旺盛，今天也有青年男女來求姻緣的，
楊桃點了一根香跪在蒲團上面，她也是跟陶瑩玉一樣的心理，只要有用，管它什麼神都去燒一根香，旁邊還跪著一個男子，正一邊上香一邊偷看她。楊桃今天穿了一件白色長裙腰系絲絛，行走間腰肢柔軟，明媚精緻的臉比寺外桃花還要嬌媚，她去縣學的時候一般都做男子打扮，今天換成女裝風姿楚楚，真是明媚誰人不看來。
楊桃上完香就走，那個男子也跟了上來，旁邊陶家兄弟都瞪了他一眼。他卻毫無所懼，跟在楊桃他們後面。
「哪裡來的花痴，又看上你了。」陶瑩玉搖著摺扇笑道。
這個人跟了一路，陶瑩玉的三哥陶原忍不住問道：「你跟著我們做什麼。」
那個人臉一紅，上來行禮道：「在下裴素，剛剛失禮了，我看姑娘長得很像我一位故人。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哦，什麼故人。」陶瑩玉偷笑道，打量起眼前少年來，他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身穿大袖衫,頭戴漆黑小冠，褒衣博帶，衣袖翩翩，面色如玉，眉色漆黑如鴉，特別是一雙眼睛清凈如春水，唇紅齒白，真是好一個翩翩美少年。
「姑娘長得很像我娘親。」他喏喏的說道。
陶瑩玉噗呲一聲笑了，楊桃也忍不住彎了嘴角。她記得倚天屠龍記裡面張無忌好像就是這樣對趙敏說的，
「這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小子你是故意來逗我笑的嗎。」陶瑩玉笑個不停：「你看她今年年紀，可能有你這樣大的兒子嗎？「
「我只說長得像。「
楊桃拉住陶瑩玉道：「算了，我們也該回去了，這麼晚了，何必和他計較，看他的樣子也是讀書人，也就是傻了一點，別跟著我們了。」
幾個人離開后，那個裴素站在原地，兩個侍衛追上來對他說。
「公子，剛剛兩個女子，一個是奉國公家唯一的女兒陶瑩玉，另外一個叫楊桃，出生寒門，是今年本縣鄉試案首。「
「哦，就是寫唯恐夜深花睡去的那個。」
「公子都說名字了，奉國公家的還沒有認出您來嗎。」侍衛疑惑道。
「估計是沒想到吧。不過這種鄉下侯爵，可能根本就沒聽說過我」裴素笑道，他出生名門裴家，父親曾任御史大夫，封越王，後進位司徒，他年少就成為六鎮將軍，乃是天下頂級名流，今天居然被人當做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