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缺腿龍與龍
「是也不是。」慕月白到底是察覺出余晨對龍的排斥，連說出的答案也是模稜兩可。雖不知那人為何會有如此大的反應，可他說的確也是實話。
「什麼意思？」余晨斜睨了眼那人，眸中冷光更甚。
慕月白蹙起了眉頭，他知余晨寡言，是不會追根究底的人，怎如今卻.....
「若我是龍，你當如何？」他問。
「若你是龍必遠之。」余晨的話令慕月白有些訝異，他與身旁那黃袍公子對視了一眼，繼續道：「為何？」
余晨心情頗差，再也沒有比來到異世遇到的糟心事更多了，他神色冰冷：「既然這裏是龍族的領地，我想你們也不會歡迎一個外人，就此別過。」
慕月白微怔，有些不解：「既是我帶你而來，自不會出現什麼問題，你又何須多想。」
「對呀，既是月白.帶來的人，族長定然不會怪罪，況且幻靈界已許久沒來過生人，想來大家肯定會開心的。」立在一旁的黃衣公子附和道。
「師傅曾說，不許接近龍族中人，我雖被逐出師門，但答應過的承諾定會遵守。」
余晨的話令二人-大驚，竟然有如此奇怪的入門承諾，實在是匪夷所思。
慕月白難得聽見如此奇怪的條件，自要問個清楚：「你可知原因？」
余晨微搖頭：「不知。」
「這就怪了，莫非龍族與逍遙樓結過怨？」慕月白百思不得其故。
那黃衣公子連連搖頭：「這不可能，我龍族避世多年，怎會與他派結怨？就是連蛟龍也不會輕易踏入修真界。」
三人沉默良久，慕月白突然道：「我已被龍族除名，所以只能算半個族中人。」他停頓片刻又繼續道：「我是幻靈界唯一姓慕的龍，也是幻靈界的守護者。被除名只是因為，這乃龍族規定，被幻靈書選中的族人需除掉本來姓氏，冠上慕姓。」
立在一旁的黃衣公子不住地點頭，「不錯，這是幻靈界的規定，據說是因為只有慕姓才可得到某位神靈的傳承，只是幾千年，幾萬年過去了，卻從未有守護者得到傳說中的神秘力量。」
「那豈不是許多搶著改姓？」余晨想，既然是神的力量，想必會人人爭搶。
「並非如此，只有被幻靈書選中，才有資格守護龍族。每一代守護者或死或飛升后，皆由幻靈書繼續挑選下一代的守護者。」慕月白為余晨解著惑。
原來是因為這樣，只是選一個保護者還那麼麻煩！余晨心中充滿了無力感。
「有許多事情，你且聽我一一道來，不過，此時我們需要趕路，不如我在途中與你詳說，你看如何？」慕月白唇角微揚，打着商量。
余晨點頭，現在他也想早日出幻靈界，遂應了慕月白的商量。既然慕月白不完全是龍族人，應該沒什麼關係，何況只是同行而已。
慕月白御劍而起，右手想拉余晨一起，誰知那人卻拍開了他的手。慕月白摸了摸被拍的右手，眸中滿是戲謔。
好吧，他承認自己是故意的，為了看看余晨的窘態，現在那人手中可沒有武器供他飛行。
望着眼前人滿是看戲的神情，余晨木著臉打開了psp，沒錯，他再次將滑板掏了出來！離家必備用品！
「這是什麼？」黃衣公子好奇的圍着那東西一通亂轉，只見此物毫無法力維持，卻漂浮在空中。
「懸浮磁滑板。」余晨斜睨了眼慕月白，踏上了那物。
黃衣公子滿臉疑惑，淺語低喃：「懸浮磁是什麼？為何可以飛？」
眼看即將要上演十萬個為什麼，余晨示意著慕月白可以帶路了，再不走，他真怕聽到許多個「為什麼」來。
慕月白會意，驅著足下神劍飛向幻靈界的禁制出口，余晨則是緊跟那人身後，他發現路徑的地方地一會冷一會熱。而且最後經過的地方竟然下着鵝毛大雪，實在令人費解。待到了結界出口時，余晨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為何我們剛剛經過的地方，一會冷一會熱？」
「幻靈界本如此，我們最開始呆的地方，屬於春季，而後面經過的是夏季，在後便是秋季，最後是冬季。」慕月白袖抉輕拂，打開了幻靈界的出口。
他帶着余晨穿過那道透明的禁制，才繼續道：「人都說我龍族生活在北寒之地，其實不然，只有低等蛟龍才生活在寒冷的水潭中，而我們幻靈界入口便設在北寒之地的最冷邊緣，因此便有人，蛟龍，真龍不分。」
「...」余晨默然，他真的不好意思說，其實他也分不清，感覺天下的龍都長一個樣子，誰會去分，蛟龍還是什麼龍.....
慕月白輕笑，見余晨不說話，也不在意，他長袖揮訣之際，面前便出現了一條龐然大物，他道：「這就是蛟龍。」
余晨昂起了脖子，驚嘆：「好大一條缺腿了的龍！」
那蛟龍似乎聽懂了余晨的話語，怒哮一聲，只是這聲音不像在幻靈界看見的金龍帶有威壓感。
「你這麼說，它會生氣的。」慕月白擺了擺手，那蛟龍便化作一道長長的水柱飛離而去。
「可我明明在幻靈界看見的金龍就是五爪，而這條龍只有兩個爪子...」
余晨的話語，逗得慕月白囅然而笑，笑容好似雨後青蓮灼灼其華。若是有人在此定會驚呼：好一個翩翩佳公子。然而這確實是一個披着世外公子皮的流·氓。
慕月白道：「這怎可相比，幻靈界的龍族最少也是四爪的，是天生的半仙半神之體，若是成功飛升皆可到三十三層天域聽封。」
「！！！」余晨心中極度震驚，就是鳳凰也才半仙之體，這龍族太逆天了吧！難怪是上天的寵兒，這已經不是寵兒，是上天的親兒子！怪不得師傅讓他離遠點，定是怕他打不過，吃了虧。一定是這樣的！
「你也無需驚訝，有利也有弊，龍族歷劫比一般修鍊者難上許多，金丹期以後便會出現紫色玄雷，待修為越高玄雷的威力只會增大，若是飛升了那便成神體，若是失敗了，那將會是灰飛煙滅的下場。」
慕月白的話令余晨一寒，這歷劫不止是龍族需要經歷的，而是每個修鍊者都必須經歷的，只是龍族比他們歷的劫難上許多。古往今來，有多少人能逃過雷劫，從來沒有，這是必經之過罷了。想想金丹以後就要渡劫，說不怕是騙人的。
出了北寒之地后，余晨抱拳：「就此離別，多謝你助我脫離百年時空。」
「慢著。」慕月白攔住余晨的去路，眉眼帶笑，只是那笑容懷着些不正經：「你不想知道是誰陷害你被趕出逍遙嗎？」
余晨掃了一眼那人：「是誰？」
「如果我說了有沒有什麼獎勵！」慕月白輕聲嘆了一氣，「你看，我為了你吃不好，睡不好，都瘦了許多。」
余晨則是一笑，慕月白瞬間止住裝可憐的聲，許是這人很少笑的關係，竟覺得這是他見過最好看的笑容，就像徐徐綻放的曇花，令人驚艷且留戀。
只是剎那，慕月白便回過神來，他道：「是魔族中人，且不是低級魔物，他隱藏的很深，我派去的人，反而被那魔物擺了一道。」說道這裏的慕月白，心中可謂是不爽之極，他的人自是了解，偵查能力是獲得自己認可的，沒想卻被一個魔物擺了一道，令人生氣的同時，卻又想會會那人。
「難道是那時看見的黑衣人？」余晨皺眉沉思，那是他入逍遙樓不久碰到的一個黑色影子，影子太快了，他沒有跟上。
「你也見過那魔物？」慕月白問道。
「應該見過，只是他速度過快，我沒追上，而且那時在逍遙樓里，不敢用自己的武器。」他說的武器自然是psp里的東西，那時才入逍遙樓，自然不好顯露出來，以免招來麻煩。何況他一向少言寡語，無法向逍遙樓的長老解釋東西是從何而來。
慕月白當下有了主意：「那人既然可以自由進入逍遙樓，我想必定是樓中人，時間久了自會露出尾巴，你且等等，我感覺快了...」
「什麼意思？」余晨連忙問道。
「近日我得到消息，逍遙樓的長老皆開始閉關，似有將靈力強行提升之意。而留下的也只有掌門與逍遙老頭，門中弟子也被派下了俗世斬妖除魔，實在太奇怪了，我聽說那逍遙樓開啟秘境時，進去的有百來名弟子，出來的卻只有二人，顏懷惜與葉楚。」
慕月白負手而立，沉思了會，開口道：「如今俗世到處有低級魔物作祟，就像是被人故意放出來搗亂，傷倒也不傷人，只是嚇壞了不少凡人。如今『四樓』皆派出了門中弟子斬妖除魔。」
余晨道：「這下俗世豈不是大亂？」
「豈止是大亂，就像是商量好了似得，四國也同時拉響了戰爭，而魔物則是與修真界廝殺了起來。不止人間亂，連修真界也開始亂。」慕月白見余晨眉頭緊皺，便伸手撫平：「別想太多，也許只是巧合，況且只是低級魔物而已，危害不了你們修仙者。」
方才的接觸令余晨有些不習慣的僵硬了身體，他道：「那你出現在俗世是為了紫靈脈？」
慕月白也沒有隱瞞的打算，他輕聲一笑：「當然，那靈脈對幻靈界很重要，如果得不到，我族必將災禍臨頭。」
余晨記得psp收集的書中介紹過，紫靈脈是上古一神隕落遺留下的神脈，若是誰可以得到紫靈脈，便可得到那神明的一半神力。
「你想要繼承紫靈脈的神力？」余晨直接問道。
「當然不是，是韻娘，她需要紫靈脈的神力占卜出幻靈界未來。由於韻娘靈力不足，她只能模糊占卜出龍族將有大禍，是何禍卻無人知曉。」
余晨點頭，「既然如此，我便隨你去趟俗世，你尋紫靈脈，我邊修鍊邊驅魔。就算是為修真界做點什麼吧。」
慕月白笑道：「也好。」
二人身形一閃便離開了原地，余晨每經過一個地方，心情便加重一分，由於四國的戰爭，百姓流離失所，家不成家，再加上魔物的作亂更是雪上加霜。
足下的血水與殺紅眼的士兵令他觸目驚心，不知為何他想起了南陵與西陵的戰爭，也不知他離開后，師兄怎麼樣了。
「如果這天下可以統一就好了...」余晨隨着慕月白立在北陵牆頭，突然有感而發。
「談何容易，千年以來，這四國只統一過三次，沒過多久便又開始分裂，若要統一隻怕是奢望。」慕月白接過身旁士兵手中遞來的指揮旗，搖頭道。
他右手左右擺動之間，城下的士兵便隨着指揮旗變幻著陣型，此陣甚是眼熟，余晨想起來了，他在慕月白的繪製圖中看過此陣。
城下士兵行行排列，每隊兵將緊密相連，如銅牆鐵骨，只是片刻那整齊的隊列瞬間打亂，前列軍隊形成鳥類的兩翼形態，這可起到防守作用，隨着前方的兵士變化，後方的士兵形成了一條直線，這時整個隊形又變成了箭頭形狀。
慕月白打了個漂亮的勝仗，可卻好似並不開心，那方軍隊撤兵后，慕月白就立刻下了城牆。余晨隨着慕月白下城牆后，進了主帥營中。
不知為何，余晨剛剛感覺有一股熟悉的視線注視着他，那道視線似已注視了他許久許久，直到兩方軍隊打完，才消失不見。想不出所以然的他，決定不想了，或許只是個錯覺。這些日子他過的實在是心累，已無暇分心去想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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