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金鵬王朝

66 金鵬王朝

傳聞中機關滿布的青衣樓就坐落在珠光寶氣閣的後山腰處。那是一座毫不起眼的小樓,它甚至有點破,要不是有確切消息指明這是青衣樓,真是看它一眼都浪費時間。

「這跟我想象中的青衣樓不大一樣啊!」陸小鳳摸著下巴,納悶道,「難道不應該.....帥一點?」

西門吹雪抱著劍,斜一眼他,特別不以為然,「隱秘組織,自然毫不起眼。」

陸小鳳搔搔眉毛,嘆氣,「忙活近一個月,我居然為他人做嫁衣,還把七童給連累了,這筆帳要不算清楚,我陸小鳳還怎麼在江湖上混?!」

「走。」西門沒空聽陸小鳳發牢騷,抬腳便要進小樓。

「誒誒,有機關的,小心點兒。」陸小鳳來不及裝相,趕緊跟上。

隨著吱呀一聲,木板門打開,陸小鳳首當其衝走在前頭。

小樓之中處處有著提示,向左的向右的,喝酒的摔碗的,自作聰明的人大概看著這些指示就要開始疑神疑鬼,百分百不會乖乖照做,可是陸小鳳不一樣,他還真的一一照做,半點沒猶疑。一旁的西門吹雪也不做它問,提著劍,跟著陸小鳳走。

就這般走著走著,兩人竟然沒有觸發任何機關,一路安穩地走到暗室。

暗室之中,霍休坐在一處高台,台上東西不多,只有一把椅子,一方桌子,和一壺極品春茶。

他品著茶,神色不慌不忙,好似就等著陸小鳳過來。

「你倒是好興緻,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喝茶。」陸小鳳不無諷刺道。

「為何會沒有興緻?這一盤棋我尚未起手之際便已籌謀三年,這一落子便容不得絲毫差錯,索性今日便是點算贏的籌數,開心還來不及呢。」

「哦?你就這麼確定你贏定了?」陸小鳳問道。

「這該死的都死了,我不贏誰贏?」霍休反問。

「我陸小鳳還沒死呢,西門吹雪的劍也不是假的。」陸小鳳回道。

「所以啊,我才讓你們到這兒來。」霍休飲盡最後一口茶,緩緩放下杯子。

叩地一聲響,瓷杯和木桌的撞擊聲啟動了小樓中看不見的機關,突然間,霍休的周遭平地豎立起一圈碗粗的玄鐵精鋼,像個鳥籠一樣將霍休困在其中。

「.......」陸小鳳和西門吹雪俱是一驚。

霍休哼笑,「你們一定覺得奇怪,為什麼我要把自己像鳥一樣關起來。」

陸小鳳挑了挑眉毛,「反正絕對不是因為你幡然悔悟,所以要自我懲罰。」

「我又何錯之有?」霍休死不要臉地回答,差點把陸小鳳氣笑了。

「你為了錢害了多少性命,竟然不是錯嗎?」

「不,那已經不是錢,而是財富,讓人花上幾輩子都花不完的財富。」霍休糾正道。

「所以說,人就活一世,你卻貪戀幾輩子的財富,何必呢?」陸小鳳費解。

霍休理所當然道,「誰還能嫌錢多啊?!作為一個合格的商人,為了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就敢鋌而走險,若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潤,就敢踐踏世間法規,而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呵呵,死幾

個人有什麼大不了的?」

大概奸商都是這幅嘴臉吧,看得陸小鳳直搖頭,納悶道,「我現在特別疑惑,當初怎麼會和你這樣嗜錢如命的人做朋友?」

霍休笑道,「你陸小鳳惹麻煩的本事一流,交朋友的本事也是一流,只是這看人的眼光確實不怎麼樣。」

陸小鳳不以為然,「還好吧,酒肉朋友用來打發時間,多多益善。真心的朋友不用多,幾個就夠了。」

「怕只怕你的真心朋友現在也幫不了你了。」霍休詭秘地笑,「你知道你腳底下踩著什麼嗎?」

陸小鳳皺眉看向腳底,「.....地底下有東西?」

「沒錯,我在這小樓地底埋了上百斤的黑.火.葯,只要我啟動機關,轟的一聲,你陸小鳳還有西門吹雪就碎成塊兒了,不過你別難過,這座樓雖然其貌不揚,可內里乾坤卻是我斥重金打造,作為你們倆葬身的棺材絕對貴重無比。」

「可你呢?把自己當鳥似得關在籠子里,你就逃得掉嗎?」

霍休仰天大笑,「哈哈哈,我為什麼逃不掉?這兒唯一的出口便在我椅子下邊,只要我按下扶手,我就能離開這兒了。」說著,他好整以暇地將手虛扶在扶手之上,就等著合適的時機。

陸小鳳嗤笑,「那你倒是按啊,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感受到被炸死的感覺。」

霍休眯眼,「死到臨頭還貧嘴,好,我也不啰嗦,今日一別,明年的今日我會記得給你們燒紙錢。」

話音一落,霍休按下扶手,可是,等了半天竟然沒有絲毫動靜,這下壞菜了!!!

隔著玄鐵欄杆看向笑眯眯的陸小鳳和冷冰冰的西門吹雪,豆大的汗珠瞬間冒出額頭,霍休刷白了一張臉,不死心地使勁按機關,直到那個按鈕都被他摳下來,他這才明白過來,什麼叫作繭自縛!

陸小鳳嘚瑟了,晃蕩晃蕩到霍休跟前,嘴裡嘖嘖有聲,怪聲怪調地說話,恨不能嘴炮直接氣死人,「哎呀呀,這是怎的呢?你咋還在這兒呢?別留戀我呀,記得給我燒紙錢就成。」

「陸小鳳!你對我的機關做了什麼?!」霍休氣得發抖,心下又發著慌,慘白著一張臉問道。

陸小鳳一臉的詫異很是浮誇,「你的機關你問我做什麼?我跟魯班可沒一文錢的關係!」

「不是你是誰?!」霍休朝著陸小鳳撲過去,雙手抓著碗粗的玄鐵欄杆咆哮。

陸小鳳嫌棄地抹了抹臉上的唾沫星子,退後幾步后才道,「就像我剛才說的,真心的朋友不用多,幾個足矣。我有一個朋友,雖然最近跟我吵架鬧絕交,可是但凡我有事,他還是會出手的。

他的名頭尚算響亮,你該聽說過,正是妙手老闆朱停是也。」

霍休震驚了,失口道,「江湖傳聞你睡了他老婆,所以你們反目成仇,沒想到他竟然連綠帽子都能忍?」

陸小鳳一噎,看到西門吹雪都忍不住對他側目,立馬搖手解釋,「誤會啊,我跟老闆娘清清白白,比小蔥拌豆腐都清白,雖然我們絕交了,但是絕不是因為這個。」

霍休頹然,「不管是不是,朱停出手幫你便是我的失策,棋差一招滿盤皆輸......太可惜了。」

「你以為你就輸了這一步?」陸小鳳問。

霍休猛地抬頭,眼冒精光,「不,我還沒輸!花滿樓還在我手上,我便沒有輸。陸小鳳,你自詡兄弟義氣,難道忍心看花滿樓死?」

陸小鳳笑了,反問,「七童在你手上,你確定?」

「.....什麼意思?」霍休遲疑,眼珠子不安的轉動個不停,突然,他瞪目結舌道,「不....不會的,她不可能背叛我,她沒這個本事!」

「或許你該親口問問她。」陸小鳳笑得不懷好意。

「她已經沒有價值,我早下令殺了她。」霍休決然道,卻在轉眼間看到那本該做了鬼的人,失聲道,「.....飛燕?!」

「霍叔叔,看到我還活著你怕是很失望吧。」上官飛燕從陰影處慢慢走了出來,手邊牽著的正是花滿樓。

兩人一個白衣一個紅裙,看上去是那麼登對。

「你....你們,怎麼可能?」霍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恨不能當這只是一場噩夢,不是說噩夢都是反的嗎?

飛燕眯眼道,「我沒死,花滿樓沒有照計劃被關在地牢,你很疑惑吧。」

「蕭秋雨應該殺了你,你怎麼可能還活著!難道連他都被你勾引,竟然背叛了我?!」霍休瞪著上官飛燕,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上官飛燕嗤笑,「你不是說,沒有男人能抵擋我深情的眼睛和甜蜜的笑容嗎?那你怎麼敢派一個男人到我身邊監視我,還命令他來殺我,這不是為難人家嗎?」

「可他是個天閹,天閹!」霍休狠狠拍著豎立的玄鐵欄杆,質問道,「他根本不能動情又怎麼會被你誘惑?!」

「呵,就算如此,他又不是石頭,怎麼可能對我無動於衷?」上官飛燕輕蔑的看一眼霍休,嘲諷道,「你以為誰都像你似的,練的一身童子功,只能把金銀當老婆。」

霍休反唇相譏,「那你呢,不過就是個貪戀珠寶首飾的女人,竟然勾得男人一個個為你賣命。他們眼瞎,看不清楚你就是個賣弄顏色的婊.子!」

「請霍先生自重,對一個姑娘還是客氣些為好。」花滿樓難得冷著一張臉說話。

霍休儼然破罐破摔,沖著花滿樓撒氣,「他們是眼瞎,你是真瞎,難道到現在都看不出來上官飛燕是什麼樣的女人?!你以為她是真心喜歡你的嗎?你知道在你之前她已經真心喜歡了多少男人?又有多少男人為她要死要活?!過去的不說,霍天青是一個,柳余恨是一個,蕭秋雨一個,你也算一個,這青年才俊,毀容怪才,冷酷殺手,還有你這大家公子,她說勾搭就能勾上手!你們愛她如命,卻不知道她背地裡笑你們傻。這世上她上官飛燕最愛的是她自己,最喜歡的是金銀首飾,你們只是她使喚的狗罷了。」

上官飛燕撫掌大笑,「說得好啊霍叔叔,你這是死了也不忘拉個墊背的,故意搞臭我的名聲呢,只是這手段未免下作又無力。」看著關在牢籠中的霍休,她只當看著一場困鬥獸,故作遺憾道,

「也對,你被關在這牢里已經無計可施了,除了耍耍嘴皮子,還能做什麼。」

「上官飛燕,我好歹看著你長大,你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霍休笑得一臉齷蹉,全然沒有當初高人的風範,說的話猶如街邊混不吝的地痞,髒得讓在場的人立時變臉,「明明是個婊.子還想立貞潔牌坊,花滿樓知道你還乾淨嗎?」

「住口!」花滿樓喝道,手中緊緊地抓著扇炳,指尖泛白。

陸小鳳皺著眉,「別說這些沒用的,你沾沾自喜以為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現在落得困身於此的下場,還是上官飛燕的手筆呢,你自以為了解她,卻不知道一直以來她都是騙你的嗎?」

「你說什麼?!」霍休抓著欄杆,恨不得探出頭來,「我的計劃不是叫你識破而是被她毀了?這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上官飛燕渡步到霍休近前,冷笑道,「你自以為用幾個破簪子便能誘惑我替你賣命,我索性順水推舟看看你想耍什麼把戲。你想要我變成什麼樣子,我便演給你看。這些年來,你不是很滿意嗎?」

「.......」霍休回想過去,越想越心驚,「是我小瞧了你,以為你年幼好欺,卻不想你竟然有如此心計。」

上官飛燕輕笑,「這也多虧了你昔日的悉心栽培和言傳身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是你教我的最重要的課,如今我便學以致用還給你。曾經的老友你急得下殺手,連見都不見一面多可惜呀,所以我把他們帶來了,有什麼恩恩怨怨大家便攤開來說道說道吧。」

說完,上官飛燕便靜靜退開,讓霍休可以看到本該死去的獨孤一鶴和閻鐵珊緩步走來。

「不可能,是假的,全是假的!」霍休揮舞著手臂,拒絕眼前的景象,步伐踉蹌地倒退著一屁股摔坐在木椅上。現在你看著他,絕對想不到這會是青衣樓的頭子和富甲一方的商賈,因為他是那麼蒼老,周身泛著腐朽又沉悶的氣息。

「上官沐,多年不見你竟然成了這副德行,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閻鐵珊看著頹然的霍休,心中的怒氣已然消逝,只剩下對昔日老友的惋惜。

曾是大將軍的獨孤一鶴沒有那麼多彎彎繞,對霍休的所作所為相當看不上,「有命掙沒命花說的就是你,搞這麼多把戲最後落得現在的下場那都是報應。」

「報應?不,這不是報應,是我棋差一招而已。我的計劃本來完美無缺,你們都該死,金鵬王朝的財富是我的!我的!!」霍休抓亂了頭髮,癲狂道。

「你沒救了,貪心不足蛇吞象,你也不怕噎死。」閻鐵珊搖頭,惡意道,「我本來想殺了你,現在我發現你在這牢籠中活得長長久久才是懲罰,所以我祝你長命百歲。」說完,閻鐵珊就不樂意

再看霍休那張老臉,轉身便要離開,只是臨走之際對上官飛燕道,「姑娘救命之情閻某記下,本想以重酬答謝,不過想來今日一過,姑娘身價便不同了,也看不上閻某的謝禮。索性欠個人情,

他日姑娘有事直接跟閻某支會一聲,閻某必定相幫。」

「閻老闆客氣。」飛燕乖巧地回答,側身目送閻鐵珊離開。

獨孤一鶴也沒興緻打擊霍休,總結道,「老閻不殺你,我也沒必要多事,你在這兒關著挺好,修身養性好好反省反省,我覺得沒什麼懲罰比奪你財產更教你生不如死的。」說到這兒,獨孤一鶴

看向飛燕,直截了當道,「上官姑娘,要是在繼承霍休家產的時候遇上什麼困難,儘管來找老夫。」

上官飛燕盈盈一禮,回道,「飛燕謝過獨孤掌門。」

「不用,我的命也算你救回來的,就當還恩。」獨孤一鶴直接道,只是突然想到什麼,撇了一眼花滿樓,猶豫了半餉才道,「霍天青是少有的俊傑,對你也.....罷了,你們年輕人的事兒我管不了,你們好自為之。」

上官飛燕一愣,立馬去看花滿樓的臉色,瞧他皺眉,心下頓時大亂,連忙解釋道,「霍大哥是天禽派歷來最年輕的掌門,自然是無雙俊傑,我一直把他當哥哥,他也助益我良多,這次能救下掌門你,也是他的功勞最大,我不過就是出個主意而已。」

瞧上官飛燕這態度,獨孤一鶴知道自己很是欣賞的晚輩加恩人註定要失戀了。不過沒關係,天涯何處無紅顏,峨眉還有四秀單身著呢。只要霍天青喜歡,他這個做師傅的很樂意牽紅線。這般想著,獨孤一鶴也沒多說什麼,抬腳便走了。

就這樣,轟轟烈烈的王朝遺產之案,隨著當事人的相繼離去而落幕。

霍休的下場,便是在這一方牢籠中不知日夜的活著,直到孤獨終老。

有人問,這般活著還不若自裁?何苦來哉。

可是人要是惜命起來,確實願意付出一切來換得生機。

霍休想要活著,便只能將萬貫家財拱手相讓,從上官飛燕那裡得來價值千金的食物和水。

這般活著有尊嚴嗎?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對霍休來說,活著比尊嚴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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