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冥淵眉頭一皺,「怎麼這個時候又來?」他走到窗邊推開一個縫隙,往外看了看,「從這出去順著左邊的花園走,那有個小門……快還愣著幹什麼?」

顏雲鶴一直盯著冥淵,「我不走!就算他是皇上,我顏雲鶴還怕他不成、一不做二不休,先殺了他。」說完抽出腰裡的佩劍就要往門口走去。

「站住!」冥淵怒吼一聲,奪了他的劍,扔在地上,然後彈了彈衣服「你死……可以……但,別連累我,我現在不能死!」

這一字一句明明白白,分的清清楚楚,這樣的絕情像一把刺刀直戳心窩。

「你果真……不在乎我的死活?」顏雲鶴轉身對上冥淵的冷眸。

冥淵不再看顏雲鶴,轉向一邊,「你該清楚,我和你的處境,你若還當我是你師兄,就別做傻事……本以為這兩年你成熟了,卻沒想……」

「皇上……駕到……」門口太監通傳。

冥淵立馬吹滅了燭火,拉起顏雲鶴指著床底,「來不及了,你先進去躲一躲。」

顏雲鶴抽回手,看了一眼冥淵,隨即從窗子翻了出去,消失在黑暗裡,只留下一陣風吹亂了冥淵剛剛過肩的長發。

「沈林?睡了嗎?」身後傳來冥寒的聲音。

冥淵這才將仰起的頭低下,然後退掉了身上的袍子,只穿著有些濕漉的裡衣。

宮人點了燈,冥寒看著站在床邊頭髮還濕漉漉的冥淵,長袖一揮屏退左右。

冥淵下意識抬頭,卻看不見顏雲鶴身處何地。

「本王本想只是在門外看一眼,但總也管不住自己的雙腿。」冥寒拉過冥淵的胳膊,「身子又沒擦乾就穿衣服了?」

「無礙……習慣了。」說完,冥淵眉宇間有片刻的計較然後定定的看著冥寒,抬起的手卻輕輕搭在了冥寒的手上,眉頭微皺道,「既然來了……就飲些茶水暖暖身子。」

冥寒那原本晦暗的眸子頓時閃過一絲光亮,順勢握住搭上來的手,「怎麼這般涼……本王這就差遣他們去取個暖爐來」說著又輕輕的揉了揉。

冥淵沒有什麼表情的低垂著頭,「不礙事」彷彿掙扎了許久才輕聲道:「你……給我暖暖便好」

說出這話時冥寒驚了一下,「多少年了,這還是你第一次關心本王」

別說冥寒就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若擱別人看來這話里多少曖昧?可是冥淵他自己卻知道名單上剩下的人都是權傾朝野戰功赫赫的重臣,除非依靠眼前人的權利,不然旁人怎麼能動的了他們呢。

窗外雨彷彿沒有停止的跡象,兩個人就這樣站著,冥寒一邊輕柔的撫摸那白皙削瘦的手指,一邊盯著冥淵,「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可暖和些了?」

冥淵這才被拉回來,將手一點點抽離,轉身走到桌邊,拿起茶壺「皇上飲些茶……」

冥淵背對著冥寒,身上僅一層裡衣黏黏膩膩的貼在削瘦的背脊上,順著背脊看下去,彷彿能感覺那裡面空蕩蕩的什麼也沒阻攔。

一個個悶雷貼著屋檐,屋內被閃電打的忽明忽暗,冥淵剛端起的茶壺也隨之跌落在腳下,本想彎腰去撿拾碎片,卻感到背後一熱,隨之整個人被打橫抱起,濃濃的酒氣從冥寒身上傳來。

「皇上……」

冥寒抱著冥淵慢慢朝著床走去,「不用怕」然後將冥淵平放在床上,拉過被子替冥淵蓋上,燃了燭火,伸出手指蹭了他還未乾的頭髮。冥淵本能的微微側了側頭恰好避開了那包涵太多曖昧的姿勢。

只見那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指尷尬的蜷縮了一下,冥寒嘆息了一聲,」你若還是不願意,本王不會強迫你,只是你若是肯試著接受……」冥淵扭著頭不看冥寒,「算了……多少年都等了,不急於這一刻,只是你何時才肯原諒本王,何時才肯正眼看本王一眼,哪怕一眼?」

屋內燭火嘶嘶發出聲響,窗外雨聲又急了一些。

許久,冥淵緩緩轉過頭,「皇上方才這些話是說給早已化成灰燼的冥淵聽還是說給早已割斷紅塵的沈林聽?」

「事到如今,冥淵與沈林又有什麼區別?你是冥淵也好,沈林也罷,在本王這都是一樣的,本王對冥淵的壞對你的好也是對冥淵的好對你壞。」冥寒眼睛紅了一圈,抓住冥淵的手「只是,本王求你不要再離開本王了,哪怕你一輩子都不肯讓本王踏上的你床,本王也不會有任何怨言,只是……沈林……本王這一生,太過孤寂,幼年碰到冥淵還沒學會愛就被恨湮沒,等自己的仇恨了卻,卻也終究失去了他。」冥寒將冥淵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現在本王又重新遇到了你,本王不想再錯下去,沈林你願不願給本王這個機會,讓本王好好的愛你補償你?」說著拿出一塊龍紋血玉放在冥淵的手心裡。

「哼……」冥淵看著那塊玉冷笑一聲,眸子里的情緒瞬間風起雲湧,胸腔不斷起伏,「你覺的你留著這塊破玉冥淵就會原諒你?」

冥寒盯著那龍紋血玉眸子暗了幾分,「不會……」

「那你憑什麼覺得我沈林就會肯讓你愛?憑什麼你覺的你虧欠冥淵的我沈林就要替他受著?」冥淵捏著那玉,手指泛白。

冥寒皺了眉,張了張嘴又閉上,也許是飲了太多酒的緣故,眼神有些迷離「這還是你第一次與我說這麼多話,沈林……你離開的這些年我想了很多,小時候活下去的念頭是要把你奪過來問問你為什麼這麼狠心。」冥寒低頭握拳,「等我真正掌權了,把你從皇位上拉下來,你不知道我有多興奮,我冥寒終於可以將你握在手心裡,而不是每天夜裡盯著屋內的人影發獃。」說著眉頭微微皺起,「可是……你好像並不領情,不管我對你多好……」

「哼……好?我可聽說,北漢太子大婚之夜你弒父奪.權篡位,強盜般擄走北漢太子妃,一而再再而三凌|辱北漢太子?試問這樣的好,哪個朝代的太子能受的起?」

「他怎麼可以有其它人?除了我……他冥淵誰也不能想。」冥寒的口氣有些發狠,「太子妃一事我只是給他一個教訓算是當年他對我的背叛,沒想到後來他居然為了那個女人為了卑賤的太監背叛我……我又算什麼?他冥淵肯對天下人溫柔,卻唯獨對我冷眼相對?他明明知道……」

「知道什麼?知道你殺了他的父親囚禁他的母后?知道你奪了他的太子妃?知道身為男人的他成為你的孌寵?」冥淵眼底的殺氣一點點溢出來。

冥寒盯著冥淵泛因憤怒而皺起的眉心,伸手,「你果然是他?」

冥淵稍稍平復心情,「不……不是」

「那何以因個外人把自己氣成這副模樣」手指漸漸將那擰起的眉心撫平,長長嘆口氣「既然你不是他,日後便別為他動怒,多笑笑吧,本王喜歡你笑的樣子。」

「皇上您要的熱帕子……」侍者端著一盆熱水跪在冥寒身前,

冥寒接過熱帕攤在掌心,然後將冥淵的手輕放上面,一點一點細細擦拭,「怎麼不說話了?也罷……你若是累了,就聽本王說。」冥寒看著冥淵已過肩的長發道「若不是你三番兩次偷偷將頭髮剪掉,現在應該及腰了。算算你入宮也有些年歲了……」手帕被侍女反覆換了幾次,冥寒這才將那擦熱乎的手指慢慢塞進被褥里,若有所思的說,「你願意做冥淵,本王就將王位送給你,本王自然也會把你當作冥淵;你若還想出家為僧,本王便在這皇宮裡修一座寺院……」

話音未落,就聽冥淵說,「你送的江山我不稀罕,更不屑做你在這深宮中養的一隻玩物,我只做我自己,我是沈林!」

江山?哼……你以為送一個江山就能輕輕鬆鬆的將那日日夜夜的屈辱一筆勾銷嗎?你以為這樣施捨與恩賜我冥淵就會忘了那蝕骨的痛嗎?

「好,從此以後,本王只把你當沈林。」

「我要進朝堂」

冥寒有些驚訝,「你想為官?」

冥淵拿起那塊龍紋血玉,眼眸盪起一層層暗影,「既已還俗,便不能以出家人身份呆在皇宮裡。皇上養著我,不幹些差事,必然會有閑言碎語」那龍紋血玉被冥淵握在掌心,狐狸般笑盈盈的臉,「您說呢?皇上……」

冥寒看著那笑容身下不由的支起了帳篷,人便由自主的壓了床上的人,手指輕撫著那笑容的紋路,指腹抹了那削薄的唇,「本王以為會忍得住,卻沒想到這樣不堪一擊,你若再笑下去……」

冥淵這次沒有推開身上的人,繼而放大了那個笑容,「尚文院」

「什麼?」冥寒動作一滯。

冥淵一點點收回那笑,「既然皇上肯給那冥淵一個江山,不知區區尚文院我沈林要得要不得?」

冥寒心下明了,臉上也無怒氣,反而帶了幾分柔情,「你沈林敢要的,本王就敢給……」

「那微臣先謝過皇上隆恩」

「如何謝?」

兩人黑夜裡對峙,窗子被風開一角,風呼呼的灌進來,那將熄未熄的燭火,沾染了潮濕的雨水,嘶嘶幾聲后便滅了。閃電持續照亮屋內,兩人的眼眸各持著情緒,一個像是捲起了風浪,一個卻不起波瀾。冥淵微微抬起頭,蜻蜓點水般碰了碰冥寒的唇。或許根本還沒碰到,雙手就被冥寒鉗制在耳邊,那簡直是撕咬,冥淵感覺整個唇像是被吃了進去一般。

冥淵只感覺臉上沾滿了水光,黏膩溫熱讓人作嘔。

黑夜裡,冥寒停下了動作,「林……林……」

一遍一遍像是呢喃,多了不該有的柔情,冥淵無法理解。

「公子,要不要去宣太醫?」小太監探出頭來問道。

冥淵將胃裡最後一點汁水吐了出來,卻還是想吐,直到那湯湯水水裡有了些血絲。

解了衣服狠狠的摔在地上,拿起冷水直接沖刷被那人碰過的地方,手臂泛紅,原本已破掉的嘴唇又被生生挫的有些腫脹。若不是忽然有緊急軍事,冥寒不得不回去,冥淵有些不敢想,那樣的日子他還是懼怕,怕到骨子裡。

冥淵坐在床邊盯著窗外發獃,小太監給他上藥。

尚書院雖不像軍機處那樣可掌兵權,但卻是文武百官奏摺必經之處,拉攏人脈,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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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權魅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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