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綰爾青絲

第12章 綰爾青絲

冥寒坐馬車先一步回到承歡殿,換了套玄色對襟禪衣,腰間扎著一條金絲龍紋玉帶,腳上穿著一雙嵌金線飛龍靴,坐北朝南,王者之氣瞬間覆蓋整個大殿。

冥寒看著焚燒的香爐,手裡把玩著一對火琉璃,雙眸微眯,他在等他……

大約一炷香的功夫,大殿外有了爭吵聲。

冥寒看著那人一臉怒氣走進來,大概是走的急,額頭上沁出一層汗,領角邊也被汗濕透了。

「來者何人,見了聖上還不跪下!」一邊的趙公公怒斥道。

冥淵仿若沒聽到一般,眼睛死死的盯著金鑾寶座上的人,「你真殘忍!居然挖掉了福貴的雙眼!還強迫他做那種事,有種你直接沖著我來!別殃及無辜!」

趙公公伸出蘭花指,「大膽奴才,竟敢對皇上無禮,來人吶把他給我抓起來!」

冥寒靠在卧塌上,長袖一揮,趙公公便噤聲。

「放了他!」

冥寒正了正身子,接過侍者遞過來的茶水,輕輕的抿了幾口,「給我一個放他的理由?」

「福貴只是我身邊的貼身奴才,並沒有作姦犯科,你憑什麼不放他」冥淵向前幾步逼問。

「哈哈……憑什麼?我的太子殿下……你還真是單純的可愛啊。」冥淵大笑幾聲,然後扶著金鑾寶座,眼神變得犀利,「就憑坐在這的是我……而不是你!」

「你!」直到這會冥淵才清醒過來,剛才也許是太衝動了,沒有考慮周全,他居然還跑來跟這人講道理?他不是幼時記憶力對他千依百順的小寒,也不是把酒言歡的夜千殤,此刻金鑾寶座上的人是陰險的冥寒!

冥寒見他不說話,便又對著身邊的太監說,「趙公公,朕聽說那個叫福貴的太監今兒一大早就撞了明妃的轎子,還動了胎氣?」

趙公公彎腰道,「回皇上的話,確有此事,請皇上放心太醫已經替明妃看過了,說受了驚嚇需要好好靜養。」

冥寒點點頭。

啪一聲,手拍在龍案上,然後看著冥淵,一字一句的說,

「把那個叫福貴的關進慎刑司!」

「冥寒!」冥淵怒斥道。

「嗯?」

冥淵狠狠的攥緊拳頭,權衡利弊,他最終雙腿慢慢彎曲,直到膝蓋跪在地上,「放了福貴,他已經失去了雙眼。」

冥寒看著跪在地上的人,只是冷冷的說,「退下吧。」

地上的人依舊沒有動作,低聲道,「求皇上收回成命!」

冥寒從龍椅上起身,走下台階,走過他的身邊,「朕要去看明妃,就不陪你了。」

冥淵跪在地上聽著腳步聲一點點遠離,他深刻感受到此刻的他是多麼無用。所愛之人保護不了,就連一個奴才他也無能為力。不知道跪了多久,冥淵像是想起了什麼,匆匆起身向著慎刑司方向跑去。

遠遠的冥淵聽到一陣陣慘叫,他掏出了幾塊碎銀子給了看守才得以通入。潮濕悶熱的牢房裡血跡斑斑。有人對著牆角的一扇門說,「你要找的人在那。」

冥淵順著那人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像是有什麼人趴在地上,背部血肉模糊。

「福貴……」

地上的人聽到叫聲,忽然努力的向他相反的方向爬去,嘴裡發瘋的叨念著:「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抱著頭的雙手,傷痕纍纍,白骨露出。

冥淵心痛難忍。

入夜時,雨已下半天。

冥寒回到承歡殿,沒有在任何一個嬪妃那留宿。

大殿門口有個人跪在雨里,那人見冥寒走來,便伏下身子,頭髮浸入雨水裡,「求皇上放了福貴。」

冥寒披著一件防雨披風,停在他的身前,聲音有些失落,「你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對我說這麼多的話,他真的這麼重要麼?」

「是……」身下的人毫不猶豫的說。

冥寒慢慢將嵌金線飛龍的靴子,踩在那削瘦的手指上,腳尖用力一點一點碾下去,「就算連你自己的命也搭上?」

冥寒皺著起眉,甚至他能聽見自己的手指關節一點點斷裂的聲音,他將另一隻手死死扣在地面上,「是……皇上若想我死,我絕不多活一刻……但求臨死前,您能放了福貴,善待母后還有……如煙。」

黑暗中,冥寒猛的抓起冥淵束起的長發,直到那張攝人心魂的臉正對著他,「你今日救了他,那明日呢?這樣卑賤之人值得你這般?」

冥淵對上黑夜的那雙眸子,眼睛里有戲謔,「至少……我不用擔心他們會暗地裡捅我一刀!」

冥寒捏起那被雨水打濕的臉,慢慢俯下身子……嘴巴貼在他的耳邊說幾句話。

「不可能,你休想!我堂堂北漢太子怎會……怎會做那等齷齪之事!」冥淵打掉臉上的手,踉蹌的後退幾步坐倒在地上,眼睛里全是慌張。

冥寒一揮長袖,「嗯哼?齷齪?我的淵……難道你不知道這是普天之下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事?」

冥淵慢慢爬起來,「我不稀罕!」然後擦了擦臉上的雨水,「你恨的是我,殺了我替你娘親報仇……放了他們。」

冥寒伸出手,蹭了下那冰冷的皮膚:「殺你?我怎麼捨得?」說完狂笑著邁進了承歡殿。

冥淵看著那消失的人影,雨水順著睫毛流入眼裡,視線模糊……宮燈照著大殿那刺眼的牌匾。

深夜,冥寒躺在床上被殿稀里嘩啦的雨聲吵得睡不著。

他披上衣服,走到案幾前,翻開今日呈上來的奏摺。濃重的水汽從窗外飄進來,燭火忽明忽暗……

幾個時辰后,案几上批改的奏摺已經摞得很高。

「皇上……再不休息,天就要亮了。」身邊的太監說完,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冥寒放下筆,走到窗前,雨下了大半夜,還沒有停歇的跡象。

恍惚間,冥寒瞥見殿外跪著一個人影……

冥寒眉頭皺起,眼底浮現一層難以察覺的神情。

「淵……」

「喲,皇上,您看那廢太子還跪在那呢,這麼淋下去,死不了也得成個病秧子。」

冥寒轉身走出大殿,朝著跪著的人走去。

眼前的人,渾身濕透,雨水順著頭髮一直流到衣服的縫隙里。慘白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嘴唇顫抖著……

跪著的人見冥寒走過來,立馬跪著爬到他身邊,濕漉漉的手扯住那纖塵不染的袍子,袍子立馬印出一個水印。

「放了……放了福貴。」說完冥淵的身體便像沒了支撐似得,倒在了冥寒的腳下,身體濺起的水花髒了他的鞋子。

冥寒俯下身子,把衣服角用力從那握緊的手裡抽出來,然後抱起渾身是水的冥淵,徑自朝著承歡殿走去。

寢殿里,冥寒屏退了左右,把洗乾淨的冥淵放在床上。手裡拿著精緻的玉盒,打開玉盒裡面是合歡花樣的艷紅。冥寒抹了一點擦在了冥淵乾裂的嘴唇上……

床下散落著退卻的衣服,焚香爐里散著淡淡的青煙,太監一臉狐疑的將床縵慢慢放下。

手指撫過唇瓣,沿著脖頸毫無阻礙的滑下去,停在那一灘墨色處徘徊不前。指尖傳來的冰涼滑嫩觸感,讓冥寒眼底浮出一層淡淡的笑意。

「淵……」冥寒俯下身子,手撫摸著那一頭還未完全乾的青絲,撫摸著糾起的眉心,「如今我終於……穩坐江山,綰你青絲。」唇貼著耳朵,一字一句輕聲訴說。唇沿著耳線一路延伸,喉結被用力含在嘴裡撕咬啃食,像是愛撫卻更像是一種酷刑,所到之處皆是觸目驚心的殷虹……

被踩的紅腫且有些變形的手指被一遍遍濕潤著,像是在愛惜一件極其珍貴的物品。

燭火透過床縵,映出交疊的兩個人影,空氣散發著腥潮的氣味……

太監守在殿外,恍惚間聽到殿內龍床的吱呀聲,時不時也傳來低沉卻充滿誘惑的神寅聲。聲音越來越大,像是戰場上與敵人交鋒*和*碰撞的聲音。

雨依舊下著,悶雷滾滾,殿內一夜燈火通明。

翌日。

冥淵醒來時,頭疼欲裂,喉結處傳來一陣陣刺痛。眼睛還沒睜開,手先摸上脖子,那真實的痛感讓他猛的睜開眼。全身的酸痛席捲而來,像是剛剛與敵人-大幹了一場,肌肉酸痛難耐。

「唔……咳咳」喉嚨深處好像充血一般,干癢難耐,猛的咳嗽幾下,手心裡便有了血絲。

「你醒了?」身後忽然傳來一個鬼魅的聲音讓冥淵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冥淵慢慢側過頭,才發現身邊的人手撐在太陽穴上,一臉嘲諷的表情看著他。

冥淵頓時腦子全蒙了,怎麼想也記不起昨晚他暈倒后發生了什麼。身體各處傳來的酸痛讓他猛的把蓋在身上的被子掀起來,那白皙的身子上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印著的痕迹,和每次他醉酒後身上出現的痕迹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這次……他沒有喝酒!

「我怎麼會在這……咳咳」剛剛開口,冥淵就捂住了自己的喉嚨,那嘶啞的聲音像是經歷了什麼慘劇般……

受傷的手指邊緣沾染著已經幹掉的白色固體,一瞬間他明白了,可是已經太晚了。

「畜生!」冥淵揮拳,眼看拳頭就要砸在冥寒的胸口,忽然手腕卻被一把抓住!重心被壓倒在床,他喘著粗氣和身上的人過招,「我是男人!」

「本王當然知道你是男人……而且還很美味」冥寒一邊說一邊偷襲他的身子。

「滾!拿開你的臟手!」冥淵整個身子被鉗制住。

就在這時,一太監隔著帘子,「皇上……司徒卿求見。」

冥寒鬆開冥淵,看著他道,「讓他進來……」

冥淵聽到司徒卿的名字頓時慌亂,扯過被子蓋住身子。

「臣司徒卿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冥淵看到一個人影跪在地上。

冥寒把手伸進被窩裡說,「司徒卿……幫朕把床縵掀起來。」

「是……」

冥淵立馬把頭縮進被窩裡,被子里的大手放肆的在他身上遊走,甚至……

「唔……」

司徒卿聽到聲響,瞥一眼突起的被子,「臣不知有嬪妃侍寢,若不方便臣晚些再來。」

「無妨……」

司徒卿再拜,「臣聽聞廢太子身邊的貼身太監被關進了慎刑司,如今被折磨的還剩半條命,故臣求皇上開恩,留他一條命。」

「嗯……」

待司徒卿退下去,冥淵猛的從被窩裡滾下床,「冥寒!你不要太過分。」

冥寒擦擦手上的液體,眼神變得陰狠,「我的耐性也是有限的……若想你母后,如煙,還有福貴安好,按照我昨晚告訴的你去做。三天後我在這等你,……」

冥淵裹著被子跪在地上,「你是帝王,天下都是你的,為何對我執念這樣深。為何……不直接殺了我。」

冥寒笑而不語,穿好衣服,空留冥淵一個人在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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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權魅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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