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爭寵

138.爭寵

「你是說張橋?」其餘三人異口同聲,全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一個人身上。

阮雲卿見三人說得這般齊整,不由笑了笑,才道:「正是。只要抓到張橋,逼他說出實情,馮魁的奸計自然可以不攻而破。」

「可是到哪兒找去?人海茫茫,簡直是大海撈針。再說那張橋假傳聖旨后,哪還敢留在馮魁營中,馬元一見他還不得活吃了他?恐怕他這會兒早就不知跑到哪個犄角旮旯里藏著,再也不敢露頭了。」

「找不到也要找。」宋轔沉聲說道:「要讓馬元改變心意,就必須要將馮魁的謊話全部戳破才成。沒有這個重要的人證,我們無論說什麼,馬元又如何肯信。這個人必須找到。就算把天下的草皮都扒一遍,也要想法子把張橋找出來。」

司馬鴻也道:「殿下說的沒錯。我即刻派出人馬,四處去尋,反正攻城,勸降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事,我們還是徐徐圖之,一步一步慢慢來罷。」

聶鵬程在屋中來回走了兩圈,愁道:「只怕我們等不了那麼久。再說萬一他逃到北莽或西越,我們可就真的沒處抓他去了。我看這條道行不通。咱們還是另想別的法子算了。」

確有這種可能。張橋與馮魁做下這等惡事,他在東離無處存身,自然會趁亂北逃,在馮魁起兵造反的同時,邊關疏於防守,趁機逃到北莽或從北莽轉道西越。

一旦他逃出東離,進入他國境內,再想四海巡查,拉網似的找他,可就沒那麼容易了,動用官兵必要驚動官府,而北莽和西越能不能配合,還是未知之數。就算他們勉強答應,幾下里折騰下來,打草驚蛇不說,那張橋恐怕也不會長時間,死呆在一處地方等人來抓他。

說來也是馮魁大意,當初沒有殺人滅口,不然這會兒死無對證,真是想抓人都沒處抓去。

宋轔不禁犯愁,司馬鴻也低頭無語,三個人苦思半晌,一時也想不到什麼替代之計,能比帶張橋去見馬元這個法子更為有效。

馬元多疑善變,心機深沉,若是拿不出什麼讓他信服的東西,馬元是絕對不會相信宋轔他們說的話的。張橋是除了馮魁之外,唯一參與了刺殺蕭玉成一事的證人,除了他之外,還能有什麼更為有利的東西,能證明馮魁說了假話呢?

阮雲卿苦思半晌,實在想不出什麼別的法子了,他這才小聲說道:「我有辦法找到張橋。只是……」

其餘三人立時覺得眼前一亮,忙都湊了過來,追問阮雲卿是什麼辦法。

多日相處,聶鵬程與阮雲卿的關係也親近不少,他催得最歡,圍著阮雲卿不住叫道:「都什麼時候了,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快說。」

阮雲卿猶豫片刻,左右瞧了瞧,不禁漲紅了臉。眾人等得心急,不由連聲催問,阮雲卿頓了半晌,才悄悄伏在宋轔耳邊,用極小的聲音念叨了幾句,然後退回原處,再也不發一語。

把司馬鴻和聶鵬程急得,越聽不著越是好奇,越好奇就越是聽不著,這不折騰人么?二人急得冒火,待阮雲卿說完,便湊在宋轔身邊問道:「到底是什麼法子?殿下倒是說啊!」

宋轔也有些不自在。他板著臉咳了一聲,故作鎮定說道:「孤已然知道了。就照雲卿說的法子辦。這事兩位將軍就別管了,等抓到張橋之後,孤自會帶他來燕回城見你們。」

聶鵬程哀嚎一聲,險些當著宋轔的面拍了桌子,這不害人么,不告訴他到底用了什麼辦法,他怕是日後連覺都睡不成了。

不管他與司馬鴻如何逼問,宋轔和阮雲卿都是三緘其口,怎麼也不肯透露半句,二人無法,也只好在暗中胡亂猜測,當真是什麼樣千奇百怪的招數都想了出來。

計策已然定好了,接下來只等施行。幾個人商議妥當,便各自散了,聶鵬程自去分兵布將,準備明日吃飽飯後,就去叛軍營中擾敵。司馬鴻則去加固城防,謹防叛軍按捺不住,會趁夜攻城。宋轔和阮雲卿也各自回了營帳,洗漱一番,換了衣裳。

等宋轔再去阮雲卿帳中找他時,卻聽跟隨他的小卒說道:「阮校尉喂馬去了。」

宋轔不由吃味兒,自打把那匹烏雲踏雪給了阮雲卿后,他在阮雲卿心中的地位就開始一落千丈。從前無論什麼時候,阮雲卿做事都是圍著自己打轉,可如今呢?卻變成了圍著那個畜生打轉了。

一想到那匹馬還是自己送給阮雲卿的,宋轔這心裡就覺得抓心撓肝的,真恨不得把那畜生帶來,好好抽它一頓鞭子,方能消去心頭這股酸意。

午後無事,該布置的事情也早已布置下去,他這主帥難得有片刻自在時光,宋轔想也不想,徑自往馬圈走去,去尋阮雲卿。

遠遠已看見一個細高的身影蹲在地上,他身邊還站著一匹高頭大馬,一人一馬頭頸相抵,親密無間,看樣子也不知正在說些什麼。

過了年後,阮雲卿的個子就開始瘋長,他身上的肌肉跟不上個頭長高的速度,因此這孩子就像個拔高的嫩竹似的,只見往高,不見往寬,墨竹給他做的衣裳幾個月就不能穿了,如今身上這件,還是特意做大了的,現在看著,也快不合身了。

宋轔一面盤算著該給阮雲卿再做幾套衣裳了,一面悄悄湊上前去。還沒到跟前,就見阮雲卿蹲在馬槽邊上,面前擺了一個木桶,桶里是剛打的凈水,那匹烏雲踏雪正把腦袋扎在桶里,大口大口的喝著。

阮雲卿撫著它脊背上油光泛亮的馬鬃,柔聲說道:「小黑,你怎麼又鬧脾氣了?看你把喂馬的小卒嚇得,都不敢給你添食水了。一會兒餓著的還不是你自己么?可別再踢人了,知道么?」

烏雲踏雪抖了抖身上的鬃毛,仰起脖子打了個大大的響鼻,對自己踢人、尥蹶子的惡習顯然是十分自豪,它搖頭甩尾,得意非凡,蹭了蹭阮雲卿的手背後,又繼續低頭喝水。

反正阮雲卿不會讓它餓著,嚇跑了別人又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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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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