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以一敵四

七十四 以一敵四

戚小傷抬頭一看,只見那少年攙扶著一個身形削瘦,佝僂駝背,一身油污的黃衫老者緩步從廚房暗角走出來,那老者莫約六十年紀,鷹鉤惡鼻,雙目上翻,白多黑少,卻是個瞎子。腳下更是一瘸一瘸,是個殘疾之人,如此齷齪怪樣,讓人見之頓感陣陣噁心。戚小傷看見剛才說話的居然是如此人物,心下鄙夷,冷哼了一聲,看著這兩人緩向堂中眾人走來。

任明遠身為青城這一代的大弟子,性格較戚小傷沉穩許多,且深知江湖異人多裝扮奇特,心下雖怒於這人言語,嘴下倒也不敢輕視,作了一揖,對那盲目老者道:「在下青城派第十三代弟子任明遠,這位前輩既然有話要說,想必也是武林中人,卻未知是何身份,尚請示下。」

那盲目老者嘿嘿笑了兩聲,倒也毫不謙虛,點了點頭,緩緩沉吟道:「竟然已經到十三代弟子了嗎?嘿,想不到邱君況這麼撒手一走,青城派沒見衰敗,倒枝繁葉盛起來,居然連傅小子的徒子徒孫都這般大了。」

此話一出,不但任明遠等青城弟子心下一驚,暗想這人居然知道師祖名諱,不知是何來歷。就連鐵服屈等華山弟子都是心下一驚,均想此人如此託大,居然把堂堂青城派掌門喚作小子。但聽他口中話語。竟似和青城派中不世出的奇人邱君況也是同輩中人,倒也不能小視。

反倒是關玉平早覺此人來歷可疑,此刻聽他如此一說,倒沒覺得多大波瀾,只是心中更加肯定此人來歷非同小可,可是自己卻又實在想不出江湖中有什麼人物和這盲目老者相似。當下道:「前輩即是武林中人,又何避隱瞞身份。」

盲目老者望著堂中圍火,眼中忽然如明月般亮起,眸子里倒映火光,閃現出很特別的光芒,悠悠道:「人之姓名,只是個記號,說出來,你們不認識不也是白說,不過你若真想知道,告訴你也妨,老夫姓都。」

「鬼散人都郁空?」這下卻是關玉平大吃一驚,脫口而出道,他方才已經在心中把這老者的來歷猜想了千成次,故此一聽都郁空之言,心中立時湧起這個人的姓名來。腦海中也同時閃現出無數和此人有關的各種傳說。

都郁空也不禁有些意外,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下關玉平,道:「嘿嘿,想不到你這小子最多也才三十歲,竟然還知道老夫的外號,難怪顧曉葉要比傅天樹強上這麼一點兩點!」

這話直接譏諷了華山和青城兩派,兩邊人都是臉色一變。青城眾人更是心中不爽。

「我管你什麼都郁空,什麼鬼散人,人散鬼的,居然敢辱我師父名諱,到底什麼來歷,趕緊報上名來。」戚小傷顯然不知這都郁空來歷,這下一下衝口而出道。

都郁空並不動容,微微哂道:「我姓都名郁空,不叫都郁空還能叫什麼。嘿,怎麼才過了這麼二十來年,傅天樹就已經很了不得了嗎?別說老夫笑話他,以他傅天樹那蠢驢般的資質,一世都休想練成幽華之道,也只是配做傅小子的命。祝君況居然有他這種徒弟,真是死不瞑目呀!」

戚小傷心下一驚,右手中指一彈,鐵劍嗆的彈出劍殼,露出半截銀亮的劍身,指著都郁空道:「你究竟是何人?居然知道我派的幽華之道。」

「果然惡人命硬,想不到二十餘年前就忽然消失無蹤,堂堂魔教二散人的鬼散人都郁空,居然還得在人世」。說話的卻是鐵服屈。

都郁空哈哈一笑,這一笑之下,都郁空全身好象一下再無方才那種委瑣之形容,更不讓人覺得他身有殘疾,倒似全身都暴出熔人之烈焰一般,逼得面前指劍而立的戚小傷心下都是一震。

都郁空對著戚小傷道:「小女孩家別這麼衝動,沒事就動刀動槍的。傅天樹始終還是沒顧曉葉長進呀,教出來的弟子都如此心浮氣躁,成不了大器,祝君況要是見到居然有這種後輩,不氣的吐血才怪。」

戚小傷臉上一沉,怒道:「原來又是魔教妖人!嘿嘿,好,就讓我這不成器的青城弟子來領教魔教散人的功夫,我戚小傷今天就再斬一魔教妖人,送你去見你的好兄弟王**經。」說話間,右手撥劍而出,就欲刺向都郁空。

戚小傷劍身方動,鐵服屈喝道:「且慢!」戚小傷劍尖如蛇跳動,腳下一沉,止住了劍勢,詫道:「鐵師兄,為何不讓我斬了這魔教妖人。」

鐵服屈望著都郁空,緩緩道:「都郁空雖然是魔教妖人,不過現在如此年紀,又身有殘疾,咱們武林正派,對其出手似有不妥。」戚小傷冷冷一笑,道:「除魔衛道,何必跟他講什麼武林道義!」

都郁空忽冷冷一聲,道「小娃兒,你方才說什麼來著,王**經被你所殺,哈哈,真是開天大的玩笑,堂堂明教白水堂主,大乾坤手王**經也能被你所殺!」

戚小傷哼了一聲,臉上顯出傲意,故似淡然道:「什麼大乾坤手,在我走下都過不到十招。」

這次倒是都郁空吃了一驚,一雙鼓目望向戚小傷,倒似他瞎眼也能看見一般,掃了數秒,都郁空搖了搖頭,冷笑道:「女孩家少說大話的好,你這種姿質倒也難得,不過就算你日夜苦練,甚至祝君況重生,親自指點你,只怕你也要七八年之後才得及幽華之道第三層。」

頓了一頓,都郁空不屑冷笑道:「嘿,就算真到了幽華之道第三層,又有什麼了不得了,王**經的大乾坤手,早該到了七重天的境界,即便是你祖師爺重生也不敢輕敵的。」

林雪康悄悄拉了拉關玉平衣袖,微聲道:「這都郁空口中反覆提到祝君況,卻不知是何人物?」

關玉平嘆了口氣,道:「即是戚師妹們的師祖爺爺了,四十餘年前名動江湖,武功之高據說實為武林百年罕有,江湖人稱君子劍。」林雪康奇道:「如此人物,何以我從沒聽師父說過。」關玉平輕輕搖了搖頭,卻不知為何並沒回答。

韓然一邊聽著,一邊四處打量逃身之地。對他來說,這些人的爭執跟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而且現時針鋒相對的每個人,都足可以輕易殺掉自己,眼看他們一觸即發。還是及早做好準備,隨時撒人的好。

戚小傷冷冷哼了一聲,沒及答話,白郁秋卻對著都郁空說話了:「王**經確實是戚師妹所殺,魔教妖人作惡一世,活該有報。」

都郁空見聽白郁秋聲音清澈,純靜似水,全不似說謊之人,不由雙眉一緊,冷冷道:「以王**經縱橫江湖三十年的身手,縱使讓這女子雙手也不會敵不過的,其中必有隱情,嘿嘿,莫非傅小子又使出當年對老夫那招施毒之計,哈哈,所謂名門正派,莫過如此,莫過如此。」

白郁秋雖然性情溫柔,此刻也不由一怒,道:「魔教妖人,枉我看你年紀老大一把,還尊你一聲前輩,你竟然如此污衊我師父。」戚小傷回身喝道:「師姐,別再和他羅嗦,斬了他再說。」

「嗆、嗆、嗆」三聲,任明遠、白郁秋、鍾瑩手中銀劍皆已出鞘而立,劍指都郁空,華山三子面面相覷,關玉平暗聲道:「師兄,如何是好?」鐵服屈搖了搖頭,道:「看看再說。」畢竟青城眾人既已經出手對付這一個身體殘缺的瞎眼老頭,華山派再出手的話,大大的不妥。

室中眾人除冷氏兄弟及那骨氣甚硬的劉姓漢子外,其餘眾商賈旅人雖不明就裡,但見這幾人只幾句話就刀劍相向,一個個也嚇得緊縮牆壁,心跳不止。韓然自然是隨大流,趕緊離開了華山眾人的這邊,和那群商賈平民擠靠在一起。

這樣的危機場合他倒經歷的多,但眼見眾人都嚇得渾身打顫,也不由跟著有點緊張。心頭一時還真不知盼望那邊取勝才好。不過看情形,這殘廢老頭肯定是沒有任何勝機的。

那掌柜此刻更是知道這平素里自己頤指氣使的瞎眼老頭絕非池中之物,看情形這一戰勢不可免,無論誰勝誰敗,自己都沒什麼好去的,不由心下更是驚嚇,縮身於櫃檯底下,心中狂**阿彌陀佛,只求別禍及自己。

四柄銀劍劍指都郁空面容,都郁空卻面無懼色,沉聲道:「阿飛,扶我坐下。」那少年阿飛嗯了一聲,扶著都郁空坐下,都郁空環顧四首,嘿嘿道:「二十一年了,嘿嘿,皇天果真不負有心人,等了這麼久,居然還真等到你們來,動手吧,別以為我老頭廢了四肢就對付不了你們。」

「好,就讓我們見識一下你魔教鬼散人的手段!」話音一落,青城一男三女四劍聯發,齊齊使出一招雲繞青山,四劍如四蛇出洞,劍尖各繞了一環,疾向都郁空刺去。

都郁空垂坐於地上,退無可退也根本無處可退,眼中見四劍刺到,眼神一亮,口中喝了一聲:「好!」

只見他全身忽然氣隨勢動,身形一下暴漲,污衣鼓起處,雙手忽地疾如光影般閃起,便如鬼魅一般,只一瞬,那些尋常旅人眼睛都還沒看清,但聽「咣」的一聲,只見那青城弟子已被彈出。齊撞於牆門之下。震得整座樓都為之抖動,就似要坍塌一般。旁觀的眾人都是大駭。

「呃!」一邊的韓然倒吸了口冷氣,一沒想到這又殘又盲的老頭竟然如此厲害,竟似毫不遜色於他先前所見過的蕭七和完顏勉道;二沒想到這氣勢洶洶的青城弟子竟然如此不中用,只是一招便已落敗。看來所謂強弱真只是相對而言,當日他初見戚小傷時,被她一鞭碎石,還真有點佩服這女人,無料遇見了真正的高手,竟然一招都走不過。

一眼望去,只見青城眾人都摔得無比難看,簡直是直接貼牆而落,其中鍾瑩功夫尚淺,身子這下狠狠地撞砸在牆上,哇的一下,吐出口鮮血來,滴落於青色衣衫上,唇角帶血,更增嬌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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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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